“后来我听徐叔说才知道,原来我母妃和神勇将军,以及我父王之间曾经有过感情纠葛,后来因为神勇将军战死沙场,我母妃便嫁给了我父王,又生下了我。”
“母妃说,我是靖王府世子必须留下,结果第二天她就自缢身亡了,我也被父王打发到三清山去。”
“一个人要有多狠心才能在原配过世的当年就迎娶新妇?还是诬赖我母妃的毒妇,又是多冷酷才能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十几年?”
肖景元落寞地说完前尘往事,又一脸冷漠道:“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没想到师兄居然有这么狗血又这么悲惨的身世,闻香长叹一声,但她又不好对师兄的父母亲指指点点,只好把师兄拥入自己的怀中安慰道:“师兄,他们都不要你,我要你,我一辈子都要你。”
肖景元一震,闻香的话戳中他内心的痛处,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虽然他一直竭力表现出一副“我不在乎”的样子,但从小被父母亲抛弃的童年阴影其实一直笼罩着他,并且时不时在午夜时分反复折磨他。
但今天,终于有人说要他了,并且会要他一辈子。
肖景元把头埋在闻香的怀里,闷闷道:“是真的吗?”
“真的,比珍珠都真。”
“永远都不反悔吗?”
“是,直到你对另一个女人心动为止。”
“我不会,除了你,我再也不会对别的女人动情。”
“之前怎么样,我不管,但从我开始,不仅不能动心,连身体都不能动,你能做到吗?”闻香严正道:“我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多半个都不行。”
肖景元直起身来,认真打量了一番闻香,最终确定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不由笑道:“要求这么高?你的想法在永嘉是会被千夫所指的。”
“我说过,我和你们不一样,怎么样?你还敢要我吗?”
“敢,为什么不敢?我早就烦透世俗这些条条框框了,女人就是祸水,我偏偏要和你一样。”
“呵呵,我可不是祸水。”闻香笑嘻嘻地反驳:“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多了才是祸水。”
“你别给我出幺蛾子就行。”
“我才不会,不过你也要乖乖听话。”闻香傲娇道。
肖景元心想: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听女人的话呢,应该是她听我的话才对,不过好男不和女斗,算了就由着她吧:“行、行。”
“那咱们说回正事,你打算拿你父王怎么办?”
“我要先确认他是不是我父王。”
“你有法子了吗?”
“还没有,我毕竟离开得太久了,十几年了,人的音容相貌发生变化在所难免,而且我也不知道父王身上有什么标记。”
“不如让他自己说出来?”
“怎么说?就算他是冒牌的,他还能自己承认自己是冒牌的?”
“我可以给他配制一剂‘真话丸’,包他有问必答。”
“真话丸?那是什么东西?”
“我从神秘山谷搞到的秘药之一,对了顺便说一声,肖景礼就是我迷晕的。”
肖景元愣了,要把信息传递到永乐宫很困难,他收到的信息很有限,都是一些重要和关键的信息,根本就不知道是闻香迷昏了他那便宜弟弟,还以为真的是哪个侠女替天行道呢。
不愧是他的好师妹,为了他真是可以两肋插刀,真的,他好感动:“你是为了救我才这么做的吗?”
“呃…可以这么说,但事实是,我刚到京城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他就是你呢,既然你要和一个婊子不清不楚,我就想让你头脑冷静一下。”
肖景元呵呵:“难道你想把那种会让人长眠不醒的药用在我身上?”
闻香露出一种“你自己体会吧”的表情。
肖景元顿时觉得后背冷嗖嗖的,他立刻端正态度:“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做一个约定。”
“什么约定?”
“不管是谁,也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面对面、开诚布公谈过之后,才能做下一步的决定,坚决不能瞎猜就随随便便动手。”
闻香眉毛一挑:“你慌什么?”
“谁慌了?我一点都不慌,我干吗要慌?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肖景元色厉内荏。
闻香呵呵:“好,我答应了。”
肖景元顿时松了口气。
闻香忍不住了,她抱着肚子笑得乐不可支。
肖景元被笑得好没面子,差点就要恼羞成怒:“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我告诉你,我才不是怕了你,我是…我是为了…”
第266章 靖王爷的骸骨
“你是为了我们以后可以更好地长相守,是不是啊?”闻香贴心地帮师兄搭了一个梯子。
“咳,对,我就是这么个意思。”肖景元立刻就顺着梯子下来。
闻香止住了笑意,然后轻轻地靠在师兄的怀里,柔声道:“望君惜取眼前人,定然不负相思意。”
闻香的话扫过肖景元的心尖,让他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眼前女子的独特和娇媚让他忍不住在闻香的额头、眼睛、鼻子,甚至是那抹柔软上印下了一连串重重的吻。
意乱情迷的闻香感到师兄的手越来越放肆,所到之处简直是“寸衣不留”,直到那个“讨厌”的手来到从未触碰过之处时,她紧急踩了刹车。
“师兄,你的手在干什么?”
“咳,这个,可能是练功出了岔子,这个手有时候老是不听使唤。”
闻香伸手把师兄的手拽出来,然后放到自己的肩膀上:“现在听使唤了吗?”
“咳,好多了。”
闻香立时笑成一个虾米。
“唉,你笑什么啊,整天笑笑,要注意礼仪,知道吗?”肖景元一边吐槽一边帮闻香整理衣冠。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闻香又一口咬到师兄的肩膀上。
“好好,说正事、说正事。”
“哎对了,老吴是不是你的人?”
“是,我不放心你啊,你那么能惹事,我怕你被人打。”
“胡说八道,我哪里惹事啦?都是事惹我,你是派他来监视我的吧?”
这种诬蔑,肖景元当然是不肯承认的:“不是,我是派他去保护你的。”
闻香呵呵。
这时,门外响起一连串“嘭嘭”的敲门声,还伴随着松雪不耐烦的声音:“我说你们有完没完,都在里面待一天了,还没亲热够啊。”
任谁被打断亲亲我我都不会高兴,肖景元一开门就绷着一张脸:“瞎说什么呢,我们在聊正事。”
“哼,聊正事怎么没叫我?骗鬼呢。”
“叫你、叫你,我正要叫你呢。”闻香连忙打圆场。
三人终于聊上了正事,围绕着如何对付初月县主,三人定下了一系列的对策。
永嘉十七年立春,肖景元正式受封为靖王府世子,时隔十年,靖王爷终于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在受封大典上公开承认他不是靖王爷,他只是北境上一个偏远山村的猎夫,只是因为长得像靖王爷,所以靖王妃把他找来扮演靖王爷。
在受封大典上,肖景元问一句,“靖王爷”就回答一句,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出席受封大典的太后、皇上、皇后,以及所有的朝臣和皇亲贵族们无不瞠目结舌,这简直是永嘉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大丑闻,炸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
“靖王爷”和靖王妃当场就被下了天牢。
“靖王爷”清醒过来之后十分爽快地承认了犯罪事实,其实他被困在楼阁里面修道十年,除了头几年玩玩女人以外,后面的日子过得十分了无生趣,如今算是解脱了。
靖王妃是死都不认,直嚷嚷是王爷父子俩串通起来污蔑她,目的就是要她和她儿子的命。
问题是,靖王爷为啥要舍弃自己的生命来污蔑她呢?死后又怎么见祖宗?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啊。
靖王妃身边所有的人也都被打入天牢,他们的忠心只维持了几天,很快就陆陆续续交待了,只有王妃的心腹管家坚持到了最后。
不过,再坚定的心在“真话丸”的轰炸下都会分崩离析:原来十年前,靖王爷就惨遭王妃毒手,并且尸骨就埋在豫园正中的榕树底下。
当靖王爷的骸骨被挖出来的时候,一直拒不承认的靖王妃突然就疯癫起来,她指着靖王爷的骸骨就是疯狂的咒骂。
“肖明山,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我为你付出了多少?”
“说好要把他们都赶出王府的,你竟敢反悔!”
“你还想把那个贱人的儿子带回来,我呸,你想得可真美,我杀了你,看你还怎么带?嘻嘻--”
靖王妃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疯狂打滚和狂笑:“靖王府是我儿子的,是我儿子的,谁也别想抢了去,哈哈---”
她疯癫得太厉害了,以至于押着她的两个官兵都不由得松了手。
肖景元站在靖王爷的骸骨面前,神情十分复杂:难道父王真的曾经后悔过?后悔曾经如此对待我吗?
不知不觉靖王妃就滚到了肖景元的身前,她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居然有寒光射向肖景元:“我杀了你。”
谁都没想到靖王妃居然还是一个练家子,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肖景元紧急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寒光“噗”地一下刺进了肩膀。
跟在肖景元身边的李二只来得及飞起一脚把靖王妃踹倒,众人一拥而上把她死死地按在地上。
靖王妃没反抗只是捶地大笑,她这次是真的开怀大笑:“哈哈,肖景元,你死定了,中了我的七步断肠散,神仙都难救,你马上就要和你那个死鬼老娘见面了,哈哈---”
肖景元皱着眉头把刺入肩膀的针逼了出来,掉落在地上的寒针闪着乌漆漆的光,明显是有剧毒。
带队来挖尸的大理寺正卿腿都软了,连忙大吼:“快请御医、快请御医。”
很快,太医院的院使就到了,他是被人架在马上狂奔过来的。
一把年纪的院使刚下了地,站都没站稳,就被大理寺正卿拖拽到肖景元面前。
他真的很想破口大骂,但是靖王府世子肩膀上触目惊心的伤口还是让他住了嘴。
中了毒针的伤口已经被紧急挖开,但伤口周围的皮肤依然肉眼可见发黑、肿胀并且流血不止。
听说毒针上面抹的是七步散,院使眼前不禁一阵发黑:这可是无药可解的剧毒啊,一旦进入人体,三天内必使人暴亡。
我的天啊,这个靖王府到底有完没完啊?还让不让他活了?该死的老虔婆!
顾不得骂娘,院使赶紧给靖王府世子清理伤口,又熬了药效最强的白解毒汤给他灌下去。
第267章 大结局
靖王妃谋杀靖王爷和靖王世子证据确凿,重新被投入天牢并关进了水牢;看守也换成了禁卫军,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看住她,可以说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
谋杀靖王爷固然是重罪,但公然挑战永嘉的律法,给关押在天牢的重犯递送东西,并造成皇上新册封的靖王世子危在旦夕、随时都会挂的严重后果,这是对皇权的公然挑战。
皇上暴跳如雷:居然有人敢赤裸裸地扇他嘴巴?这叫他怎么忍?完全不能忍!
天牢的守卫全被撸了一遍,酷刑之下,很快就有人招了:毒针是宋郡王送进天牢的。
当天,郡王府就被禁卫军团团围住,并在宋郡王书房的密室里面搜索出一瓶七步断肠散,以及用于巫蛊之术的桐木人数个。
桐木人上面刻的自然是肖景元的名字,但其中居然还有当今皇上的名讳。
所有人都认为宋郡王疯了?为了一个女儿,你诅咒肖景元就算了,你还诅咒皇上?真是疯得不轻。
人证、物证俱全,已经夹起尾巴做人的宋郡王大喊冤枉也没用,郡王府所有人都被下了大狱。
养尊处优的宋郡王没能熬过第一轮的酷刑,不管是不是他干的,反正他承认是他干的了。
他甚至还主动供述了十六前洛水桥被毁就是他派人干的,而且造谣前靖王妃与神勇将军有染的谣言也是他散布的。
经过太后的苦苦哀求,皇上最后大发慈悲,只是下旨贬宋郡王一家为庶人。
但宋郡王以及郡王府成年的男丁全都斩立决,未成年男丁则流放北境之塔,至于女眷全都没入掖庭。
短短一个月,偌大的宋郡王府就树倒猢狲散,迅速衰败了。
作为罪魁祸首的靖王妃和肖景礼也被贬为庶人,并且判了斩立决。
大难不死的肖景元刚醒来就上书皇上,请求赦免其弟弟肖景礼的死罪,毕竟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不忍心同胞相残。
肖景元此举得到了朝廷上下一致的好评,纷纷称赞靖王世子仁义、品德高尚,连太后都对他产生了好感。
最后,皇上同意了他的请求,赦免了肖景礼的死罪,但依然贬为庶人且流放北境之塔,永不许反京。
永嘉十七年清明,皇宫来的鸩酒和白绫就送到了天牢。
肖景元早早就等在天牢,来送靖王妃上路的太监十分狗腿地上前给朝堂的新贵行礼:“小桂子给靖王世子,啊不,是给靖王爷请安。”
“桂公公,日安。”
“不敢当、不敢当,王爷请吩咐。”
“就让我送初月县主一程吧。”
“是、是,王爷您请。”
初月县主被关在水牢里面一个多月早就憔悴得不成人形,见有人来,她费劲力气爬了起来:“谁?谁来了?”
水牢里不见天日,就着昏暗的灯光,初月县主看了半天才依稀辨认出眼前之人是肖景元,顿时被唬得又倒下:“你是人?还是鬼?”
看着眼前像鬼一样的女人,肖景元冷漠道:“你认为呢?”
“你没死?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没死?”初月县主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疯狂大叫:“那是七步断肠散!你不可能不死,你肯定是死了,你已经死了。”
“哎呀,你这个毒妇!靖王爷有上天保佑怎么会死,该死的是你!”小桂子当即跳出来呵斥初月县主。
初月县主鼓着一双眼睛瞪着桂公公:“你是小桂子?你敢对我无礼?”
小桂子是司礼太监,深得皇上的信任,平日里谁不称他一声“桂公公”,只有初月县主仗着太后的宠爱,开口闭口都是“小桂子”。
以前,他当然敬初月县主三分,现在嘛,他当即上前狠狠地扇了她两巴掌,好让她清醒清醒。
初月县主双手绑着铁链子,根本无法反抗,只能狂叫:“小桂子、小桂子,你好大的胆子,我不会放过你的,等我出去你就死定了。”
“你还想出去?哈哈,咱家是来送你上路的。”
初月县主停下了吼叫,冷笑道:“我才不会死,肖景元死了,我儿子是靖王世子,我是靖王太妃,谁能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