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林医生每天都想复合——鱼又水【完结】
时间:2023-08-17 14:36:04

  在这段感情里,她耗尽了所有的勇敢与魄力,她坚定地迈出每一步,却以一败涂地收场。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从没有一次,比现在更深刻地想要把他记在脑海中。
  因为这辈子,她都难以用同样热烈又真挚的感情再爱上第二个人。
  当初她是因为母亲的迫切,急需寻找一个结婚对象,想来林路宁应该也一样,只是需要已婚的这个身份而已。
  林路宁是和谁结婚都没有关系,只要听话,懂事,不烦他,嗯,或许还要再加上一条,冷静理智。
  白沐沐忽然又想到了一条,那就是不要爱上他。
  她爱上了他,所以输的一塌糊涂,爱上了他,她变得不再像她。
  被林路宁亲手斩断了天真,增添了许多的苦恼,时时刻刻牵挂着对方真的太累了。
  她太疲倦了,林路宁却无法让她依靠。
  她觉得谢婉脾气不好,但是谢婉命好啊,白松那么的爱她,宠了她一辈子,她真的羡慕又嫉妒。
  不过她也想清楚了,她该放手了,她没办法用婚姻关系困住林路宁。
  她要和林路宁离婚。
  想法镌刻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比坚定这个信念。
  但离婚不是现在,不是因为她舍不得,而是她要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从林路宁的世界消失。
  这四十万,是压在她心头上不安的存在。
  无论是感情,物质,抑或是金钱,她要分毫不取的还给林路宁。
  她可以不欠他的任何东西,问心无愧,就算再见面,也能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说一句:好久不见。
  白沐沐在思想上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身上的气息也变了,没有温暖炽热,像是裹着一层看不透的茧。
  林路宁察觉到了,这让他微微有些不适,但不清楚是什么让白沐沐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
  “你......?”林路宁想询问,却发现自己似乎和白沐沐的沟通太少,导致他想说什么,又理不清出任何的头绪。
  白沐沐拿起桌子上的银行卡,用及其陌生的眼神看着林路宁,十分客气:“谢谢你的四十万。”
  她把四十万咬的很重,时刻不敢忘记被姜葳羞辱的场面。
  “但是你放心,欠条我会写,三年后,一分也不会少你的。”
  她用手肘撑着茶几从地上站起,脚有些发软,但还不至于从地上跌倒,林路宁看着她别别扭扭的姿势想扶一把,被她给推开了。
  “你快去忙吧。”白沐沐笑着说道。
  林路宁稍显不安,在书房中坐了很久,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耳朵捕捉到外面有细微的声音。
  他打开门,看到白沐沐抱着被子进了另外一间卧室:“你在做什么?”
  “从今天起,我在这边睡。”白沐沐平静道。
  林路宁忽然间怒火中烧,因为白沐沐总能调动他情绪不好的一面:“你又在闹什么?!”
  白沐沐看着林路宁生气,觉得可笑,淡淡地撇了他一眼,笑容恬淡却没什么含义:“你怎么会认为是我在闹?”
  她多想真正的闹一闹啊!
  可惜,没人会给她收拾残局,所以她不会、不能、也不许自己去闹。
  她摇摇头:“我没有闹。”抱着被子走进房间。
  林路宁认定了白沐沐在闹,在生气,在......失去理智。
  于是他决定给白沐沐反思的时间,想着或许过些时候,白沐沐又会变成他所熟知的那一个……她?
  夜晚,白沐沐看着眼前不算熟悉的布置,习惯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它就像一只潜伏的野兽,出没在每一个不经意的角落。
  身侧没有轻缓的呼吸声,鼻尖没有熟悉的味道,连月光透进来的光线,都是那么的刺眼。
  她很不习惯身边没有林路宁,摊开手,两手空空。
  我以为自己捧着一块儿水晶,但其实是一块儿冰,手指冻伤,冰寒彻骨,看着它从我手中化成水一点点流走,我却以为我握住了它......
  其实没有,它已从我手中溜走。
第39章 :早餐
  翌日一早,白沐沐起床上班,难得的看到林路宁没去上班而是在厨房做早餐。
  他眉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吃了早饭再去。”
  白沐沐像是没有听见,自顾自地开始换鞋,又抓起柜子上的钥匙,开门的时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林路宁:“你吃吧,我不饿。”
  白沐沐走后,林路宁绕过流水台,来到餐桌前,餐桌上是他今天早上做的早餐,还冒着热气。
  白沐沐不吃,她不吃他做的早餐,她说她不饿。
  于是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盘边,看都不看,全部丢进垃圾桶里。
  白沐沐到了学校,从她一进门,黄思看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又看她一眼。
  白沐沐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拿出镜子照了照,脸上干干净净,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我感觉你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白沐沐问。
  黄思脸上闪烁着古怪的色彩,最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还好吗?”
  白沐沐轻笑:“你到底想说什么?”
  黄思似乎是没想好措辞,五官皱在一起,像攥紧后又抚平的A4纸:“我感觉你变了,但具体是哪里又说不上来,你懂我的这种感觉吗?就很奇怪。”
  白沐沐完全被她说迷糊了,和黄思的表情如出一辙,摇摇头:“我不懂。”
  黄思见状也不纠结,拿出工作笔记一脸愁容,一副生不如死的感觉。
  最近学校领导有了新安排,让她们每天都要做工作总结,总结的内容要有新意还不能重复,导致办公室里一片怨声载道。
  白沐沐也有三天的要补,距离这个周末还要两天的时间,她要在这段时间里把缺漏的全给补上。
  一对难姐难妹,两人对这个工作总结甚是头疼,学生们都在上课,整座学校安静下来,白沐沐捏着笔,看着摊开的本子一筹莫展:“不行,我要去个洗手间。”
  黄思也抬起头,看了眼白沐沐一个字都没动的本子,再看看自己的,挠了挠头:“那......我们一起。”
  工作总结憋是憋不出来的,两人从洗手间回来,顺着墙根往楼上爬,爬到一半,白沐沐听到自己的电话响了。
  阳光盛烈,四周都是亮白一团,白沐沐看不清手机上的字,习惯性地往右一滑,谢婉带着哭腔的声音没有任何阻挡的钻进白沐沐的耳朵里。
  “沐沐,你爸他......他不见了!”谢婉一直在哭,哭声让说出的每一字都是那么遥远模糊。
  甚至让白沐沐产生一种错觉,谢婉没有给她打电话过来,也没有哭,更没有告诉她,白松在医院不见的事。
  她僵在原地,黄思却听清了谢婉说的每一个字,担忧地看着白沐沐,用手推了推她:“你快去医院,主任那边我替你去说。”
  “好。”白沐沐慌里慌张的往学校外跑。
  白光太刺眼,让她不得已只能闭上眼,仿佛孤身一人走在一条看不清方向的索道上,脚下是万丈深渊,看不清来路,也看不到尽头。
  车钥匙在白沐沐的口袋里,自从白松生病,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白沐沐开车,反倒是林路宁,上下班都是坐地铁。
  她几次想把车钥匙插进锁孔,抖动的手指又几次让钥匙掉在车里,金属碰撞的声音让她微微有些清醒。
  下一秒,她弯下腰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逼仄的空间里,没人看到白沐沐的脆弱与痛苦。
  谢婉的电话又打了进来,白沐沐擦干泪水,接通,声音沉稳有力:“妈,我马上到医院,你现在去……找医院的监控室,看爸最后出现的地点在哪里?”
  “好,好!我马上去。”谢婉的哀怨声又开始响起:“我就是去水房接壶水,回来的时候你爸就不在了,我当时还以为他去了洗手间,可洗手间我看了,没有!”
  “你说你爸这么大的一个人,他还病着,能跑到哪儿去?”
  谢婉的声音惶惶不安,话筒中传来奔走和风掠过的声音,白沐沐没有挂断电话,这个时候,有谢婉的声音陪伴,竟奇异地让她心定。
  “接水很快,爸肯定走不远的,我们还有时间,一定能找到他。”白沐沐不知道她的安慰对谢婉究竟有没有用。
  她对谢婉这样说,何尝不是在对自己说。
  这个时候她需要冷静,医院很大,白松可能迷了路也正常,从没有一刻大脑是如此清晰,白沐沐镇定下来,开车前往医院。
  复华儿科医院门诊部,林路宁叫完上午的最后一个号,时间指向一点,他揉着眉心,坐他身后的实习生合上笔记,吐出一口气,拘谨中难掩开心:“林医生,我先去吃饭了。”
  林路宁点点头,儿科门诊一般都很热闹,上午好几个孩子哭闹不止,似乎到现在,他的耳边还回荡着孩子的哭声。
  余光中闪过一道影子,林路宁放下手,声音沉静:“看病吗?下午的号?”
  门口白松穿着病号服,面上带着祥和的笑:“小林,还没下班呐?”
  “爸。”林路宁连忙站了起来,又扶着白松在椅子上坐下:“您怎么来了?”看看他的身后,谢婉不在。
  “爸,您一个人来的?”林路宁问。
  白松点点头,带茧子的手抓住林路宁的胳膊,却在下一秒松开,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对,你妈啥事都管着我,这不觉得烦了,就来看看你。”
  局促着攥住手心:“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要是打扰,爸这就走。”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
  林路宁拉住他的胳膊:“没有,到饭点了,爸吃饭了吗,没吃一起吃吧。”
  白松也有此意,两人在医院的外面找了家干净整洁的苍蝇馆子,是白松的意思,他不想进饭店,觉得太拘束。
  两人点了四个菜,林路宁顾忌着白松的身体,以清淡为主。等菜上桌,白松从病号服的口袋里摸出一瓶白酒。
  “爸,您的身体……”林路宁话说到一半,白松眯着眼睛笑:“我知道,不能喝,我就是看看。”
  苍蝇馆子没有服务生,只有老板娘,老板娘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给他们的这一桌上拿来两个杯子。
  林路宁要拒绝,白松拦他:“小林。”
  这一打岔,老板娘去了下一桌。
第40章 :离开
  白松开酒,往两个杯子都倒满,他端着酒杯轻轻嗅了嗅,迷恋的模样很是陶醉,见林路宁皱着眉,嘴角笑笑:“爸不喝,只是闻个味儿。”
  白酒浓厚辛辣的味道确实容易让人上头,白松没喝,却感觉和醉了没什么两样。
  面色微红,身上林路宁的外套穿在他身上有些大,也有些热,他把外套给脱了。
  菜没动几筷子,白松停下手,表情微凝:“小林,沐沐是不是从你那儿拿钱了?”
  林路宁没说话,嘴里咀嚼的动作却缓慢了下来,没立刻等到白松的第二句话,他神色如常的继续吃饭。
  白松其实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不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自己得的是肺癌,估计不是晚期但也差不离,现在的任何治疗手段,也不过是在帮我拖延时间。”
  “昨天姜医生说来看我,但她的有一句话让我感到非常奇怪,她说:四十五万一针的特效药效果果然很好。我想了又想,觉得她不会无缘无故说上这么一句,直到在一个小护士儿那儿听到了真相。”
  白松露出手背,密密麻麻全是针眼,看不到一块儿好的皮肤。
  袖管再往上拉,手臂上出现了滞留针,那一块的皮肤也是不成样子,伤口溃烂,露出红白的肉,只是看着,就觉得疼。
  癌症患者到了后期就是这样,伤口不易愈合,头发大把的掉,还要时刻忍受着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更别提每天要喝下数不清的药,还有放疗。
  没人可以帮他们分担痛苦,就像是万蚁噬心,连骨头缝都在痛。
  林路宁沉默不语,静静听着,白松说姜葳昨天去看过他,可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道,但显然现在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四十五万一针的特效药,我用着太有罪恶感了,肺癌是不治之症,它治不好的,不能因为我,生生拖垮两个家庭。”白松的语气怅然又遗憾。
  他伸手打住林路宁劝解的话:“不用说,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你也不用再劝我。”
  林路宁看着他。
  忽然,白松端着杯子往嘴里倒了一口白酒,动作太突然,让林路宁猝不及防。
  随即伸手夺了杯子,白松见状也不恼,吞咽后朗笑一声:“果然酒是一个好东西。”
  不算浑浊的眼睛看着林路宁,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小林,别把这件事儿告诉你妈,她知道了肯定会发疯。”
  林路宁什么都没说,点点头:“爸,我答应你。”他把两杯酒都倒了,连白松的酒也收起来,分明是要断了白松的所有念想。
  没了酒,两人一人端着一杯水,林路宁和他轻轻碰杯:“爸,咱们就以水代酒,喝一个。”
  白松听后,像是一个开心的孩子,双手捧着杯子:“不错,这样感觉挺好。”
  吃完饭,林路宁把白松送到肿瘤科的住院部,白沐沐和谢婉都急疯了,两人在医院里找了好几圈,差一点儿都打算报警了。
  “爸!”
  “白松!”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谢婉走到白松身边,目光却越过他,不经意地和林路宁视线对上。
  林路宁不含任何情绪的黑眸让谢婉没由来的心慌,想想她曾经逼迫白沐沐问他要的六十万,心中忐忑不宁。
  她伸手在白松的背上轻轻一拍,转过身子背对林路宁:“你找小林去了,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这不是想在外面逛逛,忽然就心血来潮,下次一定,一定告诉你。”白松说完,还回头俏皮地朝林路宁眨眨眼。
  谢婉没看到,但是白沐沐看到了,她走到林路宁身边,小声问:“你和我爸都聊了什么?”
  “没聊什么。”林路宁道。
  一顿饭而已,能用多长时间,大部分都是白松在说,他只安静听着,白松说的最多的内容都是与白沐沐有关。
  然而他们谁都不知道,意外总是比明天来的更早一点。
  八点半的夜空,白沐沐从医院里出来,黑暗笼罩,她在医院前驻足,自从白松生病,她好像已经习惯了先抬头看一看头顶的天空。
  林路宁要值夜班,自然在家里看不到他的身影,白沐沐洗好澡后上床,却怎么都睡不着,躺在床上辗转反则,脑海中一直紧绷的一根弦,“啪”的一声给断了。
  她抓住胸口前的衣服,忽然汗如雨下,身上软的没有一点儿力气,无助的泪水一颗接一颗的滑下,似乎有某种预感,强烈无比。
  白沐沐从衣架上取下外套,穿好后就往外跑,想看一眼父亲的念头无比浓烈,风从她的小腿穿过,冷的她一哆嗦,上了车,脸上还是湿湿滑滑的,原来这一路,她都在哭,只是没有发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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