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修亲自抱着那姑娘,帮着她将身子擦了擦。
小姑娘颤栗着身子,娇嗔地瞪了他一眼,“大人,再做要坏掉了!”
她这小身板可不能再承受得了他强大的身躯了。
他太强壮,太凶猛,简直就像不知累似的。
“卿卿,还需多加锻炼,来日方长,我们夫妻二人起来扎马步如何?”
沈青枝瞬间清醒起来,她蹭地一下从男人怀中爬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盯着男人,“大人,您每日什么时辰醒?”
“天微亮,便要起来训练了。”男人脱口而出。
沈青枝:“……”
她眼睛眨啊眨,满是天真,“那大人,你可知我几点起?”
应该知道吧?毕竟他们也一块睡过几次。
“日上三竿?”他想了想。
“大人,我们就寝时长有差。”她委屈巴巴地看着他,“而且差很多。”
“我不想那么早醒来。”她撒着娇。
心里头,正动着心思怎么让他收回这话,她可不想每日那么早醒来,却不料他沉声道:“好,那我每日陪枝枝多睡儿。”他极爱怜地将她搂在怀里。
从前一人独睡,哪有那么多觉可睡,如今娇妻在怀,他自是要一响贪欢,抱着美人入梦。
沈青枝每曾想到他会为她妥协。
这人是谁?
暴戾恣睢,残忍凶狠的首辅大人!
怎么此刻,比她在扬州喂养的小狗还要乖巧?
这人的阴鸷狠毒呢?
清冷孤傲呢?
不可一世呢?
高高在上呢?
被吃了吗?
她甚是不解。
*
翌日。
沈青枝醒来时,忙想将榻上的落红帕给捡起来,她羞红了脸,满床找了遍,也未找到。
恰巧那人,走了进来,看见她弯着腰,线条优美,翘起的蜜桃臀,丰腴饱满。
顿时,他觉得手烫了起来。
“大人,这床上的落红……”她红了脸,却也是不知如何开口。
“枝枝,吾想和……”
江聿修觉得时候一到,如今她已是他的妻,名声也保全了,有些真相是要告知她的。
也方便让她不要相信任何人。
但他又害怕……她觉得这世间充满险恶。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他的枝枝永远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而那些隐藏在黑暗里的肮脏就让他去替她解决。
他会亲自将那些人,狠狠地踩在脚下,亲自用刀去凌迟他们。
正当两人各怀己心时,门口响起一阵敲门声。
江聿修走过去开门,便见他母亲身边的嬷嬷朝他微微行礼,“大人,公主在老宅等您和新妇,问您何时去敬茶。”
其实,这嬷嬷还是有些怕面前这人的,他从小便太过孤傲,性子冷淡,不爱与人说话,对父母也不亲。
但他手段凌厉,是极聪慧之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将权柄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样的人,也极为可怕。
不过此刻,这人身上的逆鳞像是消退了般,整个人都极为温柔。
只是那双眼眸在扫向她的时候,还是如鹰一般锐利透彻,仿佛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片刻。”他应了声。
那嬷嬷忙点头,转身离开。
沈青枝听闻要去大宅院敬茶,紧张得不得了,将柜子里的衣裙都拿了出来让男人挑选。
男人看了眼那素雅清新的衣裙,摇头,“有没有艳点的?枝枝适合穿艳丽的裙子。”
确实,她的容貌乃浓颜,妩媚迷人,那艳丽的色彩极为配她。
她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耀眼玫瑰,让人心生荡漾。
最终,沈青枝穿了件烟粉色轻纱薄裙,胸前衣襟上还勾勒出一层白色蕾丝边,给那妖艳里添了分清纯。
沈青枝是爱烟粉色的,只是从前不敢穿这颜色,但如今,她嫁与这世间最高贵之人,自是不管不顾了。
待至两人准备完毕,踏出屋子前,冬葵将沈青枝拉了过去。
“小姐。”冬葵咽了咽口水。
她方才去齐嬷嬷屋子里和那几个小姐们聊了会儿,可套出不少信息。
这其中,有一人让她不得不替她家小姐提防。
毕竟……
她家小姐柔弱善良,可不能被人利用了。
而那人心机颇深。
“嗯?表姑娘?还是寄养的?有何担忧的。”沈青枝抿抿唇,不甚在意。
“可那表姑娘是真正的秀外慧中,一等一的才女,她擅于用各种音色讲话本,声音美妙,大长公离不开她的嗓音。”
“这不挺好的?有人陪她解闷,就不需要我了,我乐得自在。”沈青枝抬眸,眸子里亮光闪闪。
冬葵:“……”
冬葵眨眨眼,轻声道,“可她是大人唯一应允能进公馆的小女郎呢!”
“什么?”沈青枝急了。
第62章
清早的微风拂面,夏日的燥热在这微风里蛰伏,等着吞噬一切凉意。
江家老宅坐落在皇家颐园内,那处风景宜人,草长莺飞,花团锦簇,门口戒备森严,无人敢随意走动。
江家位高权重,公爵后裔,百年世家,荣华富贵不谈,这权势地位就非寻常人家可比,高门大户,独占一处大庄园,此高门大户非寻常女子能嫁进来。
想来大长公主,如若凭借裴家姑娘身份进门,是万万坐不得这大夫人之位的。
虽说裴家是太后母家,但资历浅,够不上这等真正高门世家。
这等大户人家,最为看重家世,大长公主若不是当今太后身边无女,裴家作为太后母家,将刚出生的小女儿献上,寄养在太后身边,这裴夫人也不会被封为长公主。
先帝身边唯一女儿,虽不是亲生这身份便足以让人艳羡。
江家的富贵滔天,在江聿修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他凭借一己之力,将江家推向更加高不可攀的地位。
连那当今圣上都得看他脸色行事,他是这大京真正的掌权者。
如今,这掌权娶了妻,那妻便是这江家的当家主母,但这主母的身世却是让人忍不住皱眉。
“区区四品官员的庶女,竟坐上这等高位!”那大房家的是侯爵府嫡女,当年嫁进来,也因低公爵府一头的身份,被人嫌弃,而如今,这首辅竟娶了一个身份低微,无权无势的女子为妻,这实在令人气恼。
那大房气得一大早便坐在那大厅,横眉冷对,这新妇未进门,便已被她数落多次。
屋子里的丫鬟们都听得耳朵长茧了,但那大长公主却是听闻眉头一皱。
“大房家的,你多言了。”大长公主端坐高位,妆容精湛,高贵雅致,她手中端着杯茶水,轻轻吹了口气,眼神薄凉的落在那大房夫人身上,“若这话被兰时听见,你知晓你的下场吗?”
那大房家的听闻这话,眼神怔了怔,她看了眼那容颜绝艳的女人,忍不住打了个冷噤,“公主这是何意?难不成兰时还会对自家伯母动粗不可?”
大长公主纤长玉手落在那茶盖上,动作轻柔地将茶盖扣上,若无其事地看向身旁的齐嬷嬷,沉声道,“嬷嬷,告知大房夫人,这被兰时听到,她的下场如何?”
纵然大长公主也不满那姑娘的身份,但奈何她那儿子喜欢,且对那姑娘用情至深,上次她去首辅公馆时,便知晓那姑娘被她那好大儿带回去了。
她想去瞧瞧,却依誮见那清莲阁戒备森严,连个麻雀都飞不进去。
这摆明了,是不让人打扰。
没办法,她也管不住啊,她那儿子压根不会听她的话,她何必自寻烦恼。
竟然此事都这样了,她还能打骂他不成?
况且他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权倾朝野,谁能奈他何?
齐嬷嬷今儿个特意过来侍奉新夫人,一大早便赶了过来亲自忙活,将沈氏的喜好忌口告知东厨的厨房。
此刻她双手交叉在腹前,不卑不亢,自带首辅公馆之人出来的气势,她看了眼那坐在一旁眼里不满的大房夫人轻轻摇摇头,微微叹了口气,眼神可怜又同情地落在那夫人身上,淡淡道,“夫人如此说我家小夫人,大抵是要拔舌的。”
“听见了吗?弟媳?”大长公主慵懒随意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虽散漫,但却自带上位者的威严,令人不寒而栗,那夫人吓得一字也不敢再开口。
气氛倏然冰冷,大长公主心情不悦,谁也不敢开口说话。
片刻后,一位笑靥如花,身穿水蓝绣蝴蝶纱裙的姑娘莲步缓缓行来,样貌清丽,气质典雅,举止之间带着少女的清甜温婉。
她手中揶着手绢,轻咳一声,随后朝着那位主位上的大长公主微微福礼,“姑妈安康。”
大长公主见她来,眼色亮了亮,忙朝她招手,“画儿过来。”
甚少能见大长公主如此和颜悦色,连对她那位高权重的郎君都没这般温柔,直是让一旁的齐嬷嬷叹了口气,只愿待会儿那小夫人过来,可别被这表姑娘抢了风头。
甚少人知晓这江府养了个表姑娘,清丽婉约,声音清凌。
但知晓的人都觉着这是大长公主为首辅大人备着的童养媳,李莺画也是如此觉着。
虽表兄与那相爷之女定下婚约,但她总觉着日后她是要侍奉表兄的,这世间,没有人比她还了解她那表兄,也没有比她还爱那表兄。
她一直这般觉着。
可是天不遂人意,竟从天而降一个沈府庶女。
说是天人之姿,貌美如花,一笑倾城。
但她知晓这府上没一个人瞧得上那女子。
只因她的身份。
低微之际。
这等显赫家世,怎会将这等女子放在眼里。
更不谈,喜她至极的姑母。
“姑母,画儿没来晚吧?”那美人声音婉约,如涓涓泉水,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的美,像是一朵盛开的茉莉,清新脱俗。
她一张口,大长公主就笑,拍着她的手背,眉开眼笑的,“画儿,昨夜你讲的那故事,可是让姑母一夜都惦记。”
李莺画对她这反应满意极了。
瞧瞧,她这姑母还是最喜欢她了,那新妇怎能赢得了她?
届时,她一滴眼泪,她姑母都会急得团团转。
*
沈青枝尚未知晓那江宅里的水深火热。
昨夜她被那人折腾得死去活来,全身酸痛,此刻软绵绵地趴在男人身上,双手软若无骨地搁在他肩上,一双水泠泠的眼里起了一层雾,“大人,总感觉脖子上有些痒意。”
“嗯?”男人正靠在马车上,看着书卷,听闻这话,方将视线挪在她身上,瞧了眼她纤细雪白的脖子紫色印记,随口说道,“无碍。”
“真的吗?”沈青枝揉了揉那处,想了想,还是从他身上爬了下来,到那随身携带的精致绣花包里拿了块小铜镜出来,她举起铜镜,目光投向铜镜里的自己。
美人眉眼精致,小脸绯红,一双水汪汪的眸子里风情万种,又柔又媚,她看了都觉着脸红。
这未免也太妩媚多姿了!真乃绝色!
只是那雪白脖颈处紫色印记是什么……
沈青枝愣了愣……
倏然想起昨晚,这定是那人的杰作。
她肤色雪白如银,细腻柔软,这印记显得尤为显眼,当即沈青枝红了脸。
这等会儿让她怎样见人!
她又看向镜子里的美人,那柔弱处,让她觉着有些朦胧丰盈。
上面竟也有些微的印记……
她想起,昨夜,那人缠着她的样子,让她觉得一阵脸红心跳。
他还一直说……“很美,枝枝不必遮掩。”
后来她随着男人的视线视线落在雪白上,顿了顿,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这里也有点疼,她轻轻指了指自个儿雪白,其实昨夜之后,那人已经给她上了萧何自制的上好的药膏,但此刻却还是有些微刺感。
这姑娘生得极美,特别是一双眼,看向人时,仿佛要将人的魂魄吸了进去。
昨夜,江聿修便是在那双清纯但又含着媚意的眼眸里,沉沦一次又一次。
后来,他偏要握着她纤细的下巴,逼着她直视自己,那姑娘又羞又恼,一双眼眸含着泪,嘴里还在喊着,“大人,别看我。”
那人偏是要与她对视。
那姑娘一直是不敢直视他……
如此反复,不知是谁的心更乱了。
此刻,她又这般看着人,江聿修觉着身上起了一身火,他扯了扯那交领,随后将她抱到身上,“枝枝,看我。”
“嗯?”沈青枝轻咬红唇,有些不解,他这是何意?
她看着他。
男人没说话,直接低头亲了亲她娇嫩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