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惹人怜爱。
连星澜都没有想到钟意在这部剧里收割了一大波粉丝。
影响力已经到这份上,钟意后面的路就不难走。
只要后续资源跟得上,就是另一个张简则。
星澜想把钟意的念头劝回去。
也承诺会不遗余力地捧她。
假以时日,一定会大红大紫。
钟意执意要走。
她去意已决,没有丝毫动摇。
两方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
星澜最后给出了违约金的金额――三千万。
钟意被这个字数气笑了。
“公司没有给我任何高价值的资源,其中还有部分工作是我自己接到手的,三千万,这个数字等于我在星澜的所有收益的几倍不止,你们怎么能狮子大开口,提出这个数字?”
法务部胸有成竹拿出各种她签字的经纪合约和商务合同:“白字黑字,公司的损失不仅于钟小姐的违约,还有公司为了培养你支付的各类费用,甚至是你签过的商务合同的违约金和风险金。”
钟意冷笑:“那公司强制艺人参与不合理商务应酬,甚至是经纪人隐瞒,导致艺人被下药昏迷,险些受到侵犯,这也是合同约定?”
法务慢条斯理问她:“钟小姐,您有证据吗?”
钟意紧紧咬住唇壁。
第10章 我更喜欢您
温莎莎听钟意说三千万违约金,气得血管爆炸。
先打电话里把威哥骂得狗血淋头。
当初钟意毕业,威哥拍着胸脯担保说星澜绝对靠谱,绝对不坑自己人。
这才签了八年。
连合约都没找律师细看。
合同分成三七开,钟意只拿了三。
一个吸血的小公司,怎么有脸开出三千万的违约金。
温莎莎气愤道:“这种垃圾公司就是这样,掐着你现在有点名气,要么让你乖乖听话,要么就拖死你,要么赔钱认栽,如果你后面换公司,还要给你泼脏水爆黑料,想方设法污蔑你,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乖乖听话,逆来顺受,并不会得到几分好处。
要是胆敢反抗,那就是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
钟意找了个律师咨询――
从合同来看,各种大大小小的坑埋得颇深,要是星澜咬死不让步,也许不至于赔到三千万,但至少也是千万级别。
而且诉讼时间极其漫长,过程很折磨人。
换而言之,钟意如果想凭一己之力去对抗星澜,很难。
律师建议:“要是能证明星澜和投资方串通,下药意图侵犯你,把经济纠纷归属到刑事案件,结果会更乐观。”
能拿出什么证据?
事情过去那么久,她没有当即报警,没有检测喝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就算那天晚上她和魏总喝酒。
有人看见,有人知道,但魏总光天化日也没有对她做点什么。
两人甚至都没有独处一室。
连侵犯未遂的指责都不成立。
Jeff也从来没有承认那天晚上的事情。
即便她现在去报警立案,保不准被星澜反咬一口。
这个圈子,好像弱小就是原罪。
无依无靠,就注定要任人宰割。
温莎莎思来想去,找不到能帮忙的朋友,也找不出解决办法。
她闷闷问钟意:“能怎么办?咱们没证据,没钱,更没靠山,要么跟星澜和解,先攒点人气……”
钟意淡淡“嗯”了声。
手中摩挲着枚银色的六星芒袖扣。
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钟意解约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公司。
在《伽罗镜》极有热度的情况下,钟意没有工作,没有露面,连社交账号都悄无声息,公司也完全没有宣发,一反常态的静悄悄。
张简则也知道这事。
他最初和星澜签的合约未必比钟意好。
红了之后,他在星澜有了话语权,又因为周思F的帮忙,顺利跟星澜改了经纪约,由自己的个人工作室打理事务,现在星澜对他的约束力并不大。
穷途末路,钟意第一次主动找张简则,说起解约的事情。
张简则隐晦提点她:“你不如先好好工作。”
这个时候和公司闹僵,的确太傻。
聪明人都知道,眼下最应该做的事情是抓住机会,把人气炒起来,也许能一飞冲天。
这个时运错过了,谁知道有没有下一个。
“简则哥,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周少?”
张简则蹙眉:“你见周思F做什么?”
“我知道周少是你的朋友。”钟意目光坦荡,“我并不想和周少有什么瓜葛,只是我手里有个东西,想请周少帮忙还给原主。”
后来周思F瞧见钟意手里那枚袖扣,简直乐坏了:“你说这是我大哥的东西?”
钟意把事情原原本本讲给周思F听:“我醉倒在周总怀里不省人事,他帮我拦住人,还把我送去酒店,留了这枚袖扣在我手里。”
“我对周总心怀感激,只是毫无交集,所以想请二少帮忙把这枚袖扣还给周总,帮我说声谢谢。”
周聿白的前未婚妻死后。
周思F没听说过他跟身边哪个女的有点什么。
更别提跟不相干的女人。
再仔细打量。
眼前的小明星,确实亮眼。
也有点本事。
能让冷心冷意的周聿白出手帮忙。
周思F眼珠子转了转:“你跟星澜解约,要赔三千万?”
“是。”钟意局促地抿了抿唇。
她那副模样,就差把缺钱和走投无路两字写在脑门上。
周思F眯着眼,也生了一股怜香惜玉之心:“三千万也不算什么事。”
钟意脸色黯淡:“二少有办法?”
周思F把袖扣扔回去,懒洋洋道:“你要是能让我大哥对你……”
他露出个奇妙又暧昧的笑容,“我给你三千万,怎么样?”
钟意瞬间明白,悚然摇头:“周总怎么看得上我。”
“照我说的去做。”周思F打了个响指,得意笑,“他以前有个未婚妻,可惜跟着他出车祸死了,身边一直空着,勾引个男人有什么难的,放聪明点就是。”
周思F的夜店叫SPACE,奢华无度,吃喝玩乐一应俱全,在临江人气极旺。
这种温柔乡销金窟,出入之人也非泛泛之辈,也是明星网红的常聚之处。
周聿白也是这的常客,楼顶半层都是他的私人包厢。
最近手上有个海外项目要谈。
对方是东南亚华人,又喜欢热闹,几次见面都定在SPACE。
周思F一般不乐意管公司的事儿,但温慈柳总叮嘱让他跟着大哥学着点。
每回周聿白那边见人待客,也少不了要点他应酬作陪。
商场应酬。
冠冕堂皇的好事都让周总做了,剩下的污糟破烂事,都落在他这不思进取的二少身上。
这回客到,包厢外就听见里头的欢声笑语。
秘书推门。
屋里灯光流转,酒台鲜花堆得琳琅满目,七八位莺莺燕燕,环肥燕瘦,每双盈盈顾盼的美目都落在来客身上。
“哥。”
周思F春风满面过去握手,“林先生,久候多时,就盼着您来捧场。”
这位橡胶园世家的林先生也不过三十几许,身材细瘦,面色白皙,讲中文带着文绉绉的南洋音,笑眯眯道:“周总、周少不愧是亲兄弟,两人都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让人自惭形秽。”
“林先生说笑。”周聿白温声道,“尊府家世显赫,底蕴深厚,我周家不及一二。”
周思F歪搭着周聿白的肩:“我不如我哥。”
入座先寒暄喝茶,那帮莺莺燕燕已经自觉簇拥在来客身边,林先生身旁就挤了三四位,连周思F也搂了两。
只有周聿白身边空着。
他坐姿清雅,气度不俗,含笑看旁人搂搂抱抱,也丝毫不觉得尴尬。
周思F眼一乜,手指指周聿白身边的地儿:“你杵那干嘛呢?还不过来?”
沙发角落,有人亭亭玉立起身。
人漂亮得不像话――长卷发,一条腰掐得很紧的黑裙,裙裾随着步伐闪着银粼粼的光,衬出窈窕纤弱的身段。
很细的肩带,伶仃柔美的脖颈锁骨,肌肤骨骼像雕琢得温润的美玉。
那张雪白的脸小小的,五官立体,眼眸明澈,眼底藏了绵绵星光,细长的眉和微微上挑的眼尾又打破纯真清澈感,眉目如工笔画白描,唯有嘴唇是红的,醒目又艳丽。
漂亮到骨子里的清艳。
钟意朝着周聿白走过去。
她拂了拂长发,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细细的一根项链,缀着枚六星芒的吊坠。
那吊坠很突兀地停在她锁骨下面。
钟意自觉在他身边坐下,嫣然一笑:“周总。”
周聿白掀起眼帘,沉静瞥她一眼。
目光落在她胸前。
那双墨瞳波澜不起。
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她。
有人认得出钟意:“这位美女眼熟啊。”
“当然眼熟啦,明星哎。”
“你不就是最近姜念霜那部剧里那个,那个……挺恶毒的女的……”
钟意嗓音轻柔:“我叫钟意,是星澜娱乐的艺人。”
包厢里的男人夸她漂亮,女伴跟她聊八卦聊剧,钟意坐在周聿白身边,帮着端茶倒水,摸牌点烟。
谈笑间,林先生递过来一包烟。
说是只在吕宋岛种植的一种烟叶,产量极低,全世界知道这烟的人不多,他就爱这一口,走哪儿都要带着,也给大家尝个鲜。
大家挨个都尝了,笑着说是草药味,味儿还挺甜。
钟意接过香烟,半倾着身体,擦亮火机,把烟点了。
她指甲亮晶晶的,白皙纤细的手指捏着烟管,往周聿白嘴边递。
周聿白正伸手摸牌,伸手挡了下,清俊面容带笑:“先替我尝尝味,到底是怎么个甜法。”
“好。”
他要她尝,钟意当然照做。
她别扭地换了个手势,两根手指夹住烟,往自己嘴里放。
大家瞧她这笨拙的模样,知道她平时不碰烟。
女人抽烟的姿势通常诱人。
钟意眼睛垂着,浓密的睫毛在白皙面容投出淡淡阴影。
抿唇吸了一口。
那烟味道很怪,过滤嘴很甜,像抹了蜜一样。
而后是股清凉的草药味,又不如薄荷那样纯粹,沿着喉咙刺刺拉拉飘进肺里,又直直顶上天灵感。
钟意猛然皱起脸。
晕乎乎睁开眼,被气味刺激出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林先生挺喜欢她这泪汪汪的模样,用生硬的香港话问她:“钟小姐觉得怎么样?”
“又甜又清凉,很特别,是抽过一次再也不会忘记的味道。”
周聿白扔了张牌:“喜欢?”
钟意奉承:“很喜欢。”
“你一口气吸这么久,不怕醉烟?”
她冲他笑笑,笑颜如花,嗓音被烟气熏哑:“有周总在,我什么都不怕。”
周聿白眸光微闪。
半年前的那次相遇,她跌跌撞撞地冲到他身边,鸵鸟似的扎进他怀里。
半年后的今天,她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种拙劣的小把戏,其实并不太讨他喜欢。
她媚眼半眯,抬手再把那支烟递给他:“周总尝尝吗?”
周思F挤眉弄眼:“不如给我尝尝,哪支烟都不如钟小姐这支甜。”
“钟小姐不如也先替我尝一口。”
“周总怎么舍得。”
大家起哄逗她,钟意还擎着那支烟陪笑。
周聿白展眉笑笑:“你们倒是会抬举她。”
他自然而然接过烟――过滤嘴上还印着她的口红。
烟咬在嘴里,吸两口,斜乜着跟人谈笑,又和周思F有三分像,一样的风流倜傥。
这顿商务应酬气氛融洽,桌上谈笑风生,宾主尽欢。
时间不早,林先生被莺莺燕燕扶出了门,周思F也搂着个美女笑嘻嘻出去,其他人也很快散了个干干净净。
最后屋里就剩了钟意和周聿白。
林先生走之前留了一整包烟给周聿白。
这烟其实不太好抽,味道很怪,但配着海外的这个投资案,倒是有点提神醒脑的功效。
钟意坐在他身边,无所事事又不好出声打搅。
只能默默地看着他。
如果被一个年轻女人长时间地注视。
那意义自然非同一般。
周聿白低头翻着文件,视若无睹。
他当然迎接过太多类似的目光,只不过刚才出门的人言语过于露骨,她的视线也太大胆直白。
钟意过去帮他点烟。
亮漆黑色的打火机,滑开时有“叮”的一声脆响,火苗橙黄。
她伸手拢着火光,微微弯腰凑近香烟。
项链从锁骨荡出轻巧优美的弧线,在半空中晃荡。
银色的六星芒在他眼里轻轻摆动。
“周总。”她伸手掩了一下项链,让它定在他视线里。
“这个,您还记得吗?我一直没有跟您道谢……那一次,真的很感激您的出手相助。”
他态度温和,语气却带着哂谑:“钟小姐是不是来的太晚了?难免让人怀疑你的诚意。”
钟意窘迫地抿了抿唇:“我其实……”
周聿白皱眉深吸一口烟,不动声色把烟摁灭:“我看到了你不成熟的野心,和从不估量结果的愚蠢。”
钟意自觉忽略他后半句话:“您……看到了我的野心?”
她伸手把项链摘下,解开那枚六星芒袖扣。
有点手足无措地把袖扣凑到他面前,呐呐道:“其实今天是二少让我来的。”
“嗯?”
“我最近很缺钱……二少知道这枚袖扣的事情……让我来勾引您。”
周聿白眉棱一挑。
她弯下柔软腰肢,长长的裙子铺满地,把那枚袖扣塞到他手里。
微凉手指触到他温热的掌心。
“二少说您身边从来没有女人,如果我成功了,可以给我三千万,如果我不成功……”
他温润笑意挂在薄唇边:“如果不成功,我也会出三千万,让你去勾引周思F?”
“我不愿意。”
她直直仰视着他,两颊嫣红,声如蚊蚋,“我更喜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