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公公,在古代掀起考公狂潮——风肆娘【完结】
时间:2023-08-18 17:15:41

  寒隐初给太后行完大礼一并送上寿礼,就亲自搀扶起满身珠玉玎珰宛如人形圣诞树的母亲,走出慈宁宫,乘坐轿辇去御门接受百官朝拜。
  出门的时候,他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怎么还是只有朕来时乘坐的那辆轿子?”他跟关与君耳语道。
  关与君歪着身子,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跟寒隐初说:“圣上,预算不够啦!宫内只能造一抬大轿啦!”
  好嘛!他说那“一个大子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抠唆怪关与君,如何就舍得把钱花在他这个不是“刀刃”的皇帝身上了!
  他说嘛轿子里的空间如此宽敞,原本他关与君本身就是打算让两个人坐的……寒隐初忍住爆锤关与君的冲动,将太后扶了上去。
  不行不行,省钱是自己说的,不能乱打人……而且今天是母后的大喜之日,不能让她老人家看到一星半点儿类似于打人等不愉快的东西……
  但是不找茬,他也很难咽下这口气!寒隐初磨了磨后槽牙,趁着还没进轿子的空档,皮笑肉不笑地问关与君:
  “小关子,朕和太后两人,却配不得什么‘二十人抬大轿’、‘三十二人抬大轿’?”
  面对这种明晃晃刁难的问题,关与君咧着嘴,一派天真,一副“忠臣良将”模样般的回答:
  “圣上,不是小关子不舍得花钱造轿子,而是这宫道狭窄,极限就是能容纳十八人啊!
  小关子想着十六这个数字的寓意比十八要好:
  一则没有逾越祖制,二则太后娘娘最喜欢石榴花,谐音十六,三则呢圣上您是十六岁继位,四则今日不止是春分,还是二月十六;
  四四正好十六,您说十六是不是俨然已经成了太后娘娘的幸运数字了啊!
  再说了,太后娘娘和皇上共乘一轿,方显得母子情深,帝王事亲至深不是?”
  寒隐初:……他这套说辞是现想的还是早就预备下的?
  人精儿似的关与君,如何会看不出来帝王如今有点下不来台阶?
  她立马狗腿似的凑上前去:“圣上,等会您和太后娘娘去游街的时候,我给您二人都准备了二十三匹马拉的华殿式大马辇呢!”
  寒隐初淡淡地用鼻子哼出了一个“嗯”字,表示关与君的马屁,又拍对了地方。
  “多的呢?”
  “多了没有,只预备太后和圣上两人的。”
  问完这句话,寒隐初的心情才是真正的多云转晴,自己都不知晓如何就舒坦了,打量着关与君,赏了她一个笑容,就迈着长腿进去和太后共乘了。
  他们一路去了寒隐初御门听政的地方,要去接受百官的朝贺,这一环节是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关与君就先溜了,她得提前候在太后的銮驾等会会经过的长街上,然后跟着一起去清漪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太后换乘的超大马车终于从皇宫西华门出来了。
  进了北长街后,看见的第一个牌楼上,悬挂着一幅硕大无比的画卷,太后掀开帘子的刹那,忽然那画卷展开,一幅《百鸟朝凤图》跃然于纸上,上面还有行云流水般的大字横幅,书写——沧浪斋恭祝太后娘娘千岁!
  太后头一次经历、乃至是看到这般新奇的祝寿方式,高兴的合不拢嘴:她的皇儿给她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同时心底又不由得担心,这得何等靡费啊!
  太后还不知道,这画不仅没花钱,画馆还借着她老人家过生日的人气打广告,还得倒贴皇室一笔钱呢!
  寒隐初看了,挑了挑眉便开始寻找人群中的关与君——
  画作倒不见得是什么大家之作,但胜在色彩艳丽、画幅居大,扎眼的很……那字为了“大”从而凸出“沧浪斋”这个书画斋赞助商,便只能“少”;
  没想到是个画馆竟这般大手笔的盘下了这个做“广告”的最佳位置啊……看样子京中的有钱人还是藏龙卧虎、多如牛毛呢……
  紧接着上了西安门大街,是个杏花村的酒行老板候在原地;车架似乎早就商量好了,停在此处,那老板诚惶诚恐地给太后斟了一杯杏花村特制酒水。
  竟还有这种安排?!太后纳罕的看向寒隐初,得到对方心里很慌面上却沉着点头的回覆。
  小关子真是狗胆包天!外面的东西如何敢给太后入口?!寒隐初心想。
  关与君却是丝毫不care,他寒隐初即使信不过她关与君,也该信得过他的锦衣卫亲兵吧!老早就把守好这酒行老板和他酿的酒了。
第38章 可是人家给钱了啊~
  杏花村老板先是给太后叩头请了个安,然后才敢拿着酒水上前。
  他一直不敢直视凤颜,端酒的盘子还连带着哆哆嗦嗦,太后的大丫鬟替他托了一把盘子,然后接过了杯中酒波不住荡漾的酒水。
  太后接过,先嗅了嗅味道,看着浅红色的酒水不住赞叹:“此酒波荡漾如红宝石,嗅之却如水果般清冽,一看便知是酒中极品啊!——”
  说完,用宽大的袖子掩面,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嗯……这果酒是石榴酿的吧?清甜爽口,香气怡人,实在是上等的果酒;不知这酒叫什么,老板?”
  那老板的身子尽量缩在托盘后,头也使劲低垂着:
  “太后娘娘遍饮好酒无数,此酒能蒙太后娘娘赞一个‘上等’,已是小老儿三生有幸;听闻娘娘喜好石榴,小老儿便特地酿出此酒来贺娘娘寿诞!太后娘娘如蒙不弃,不知给此酒赐名便好?”
  “嗯……”太后倒当真细细思索起这个问题来:“这石榴艳红若丹,籽粒饱满……不如就叫这酒‘丹若实’?”
  “丹若实……好啊!好啊!小老儿谢太后娘娘赐名,恭祝太后娘娘万载千秋!如同这石榴般百籽同房,尽享天伦!”杏花村老板行了个五体投地般的大礼,对太后表达着真心的感谢。
  能不真心吗?经此一遭,全国都要将他的“丹若实”传出名了。
  寒隐初心底翻了个硕大的白眼,这些经商的果真是无商不奸:
  关与君前不久才公布什么“太后寿辰招投标计划”,他立马就能将酒酿出来啦?朕看那果酒本来就是恰逢今年酿出来的,他又赶上这么股“太后喜欢石榴”的东风,所以才肯出大价钱盘下这么一个给太后“献酒”的机会……
  不过也合该人家发财,能有这胆识和魄力并当机立断……
  “平身吧店家,麻烦等会给哀家留下一坛;皇儿也来尝一口……”太后给伴驾的皇帝也递过去一杯酒。
  许是知道自己即将发大财了,杏花村的老板也敢满脸含笑的抬起头来了,回答着太后的问话:
  “这酒本就是为太后娘娘所酿,给太后娘娘多少都是使得……的……”
  他的话说到一半,却恍如酥掉了半边身子,又变得不会讲话了起来,直接呆愣地盯住太后,嘴巴一张一合,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太后疑惑地皱眉:“怎么了?哀家脸上可有什么东西不成?”
  “小老儿不敢说,还请太后娘娘恕罪!”那老板又第三次跪倒,这次隐约带了哭腔。
  “哀家恕你无罪,起来回话。”
  那老板倒像个三岁小儿,自己撑着膝盖抹着泪花就起来了:
  “方才小老儿抬头一睹芳容,顿觉太后实乃仙子下凡,太后娘娘颜丹鬓绿的模样,实在是比那酒更配得上‘丹若实’之名啊!”
  寒隐初“啪——”地一声面无表情地捏碎了酒杯,一块碎瓷片“咻——”地一声飞出,勾起了帝王袖子上,宫人们花费了数月心思才缝制好的圆领袍上的一根丝,顿时让这件袍子有了瑕疵。
  寒隐初的心情也有了瑕疵。
  有人当着你的面,在你娘的生日上调戏你娘,换谁心情能好呢?
  但是太后娘娘显然不这么以为,她不仅听完的一刹那就笑的花枝乱颤的,更是笑的前仰后翻,直言要给人家赏赐。
  好家伙,人家刚才献酒没得到太后的赏赐,夸了两句“年轻”就有了平白的恩典。现在所有人都掌握了给太后祝寿的秘诀了。
  也是,花团锦簇的祝寿词偏要写成晦涩难懂的八股文,要谁谁也不惜的看,还真不如直球的马屁。
  给太后写长篇大论祝寿词的那些“状元们”,都是在卖弄自己的才学,倒不在意太后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唉~”太后娘娘伸出把指甲染成丹红色的手,拍了拍寒隐初:“皇儿莫恼,人家也只是有感而发、实话实说嘛!”
  她让翟衣衬得显得稍许老气的面容顿时就因为鲜活的大笑和红艳的指甲而更生动美丽,这才对嘛!谁过生日当然谁最大啦!哪有谁才刚过四十就喜欢什么“千秋、儿孙满堂”之类的祝福呢!
  已经凑到跟前的关与君,顿时灵机一动,她招手过一个跑腿的人来,让他去跟梨园那边的戏班子传个话……
  布置好一切,才发现寒隐初已经把含怒的视线调转了自己……
  关与君左顾右盼,发现只能是看自己,于是便朝着寒隐初点头哈腰,又露出温软的笑意,暗中对跪地的杏花村老板挥挥手,示意快撤——
  那老板飞速地朝寒隐初和太后娘娘叩拜行礼,连赏赐都来不及拿就一溜烟跑了。
  紧接着车马继续起驾,还依稀能听到太后恍如又年轻起来的,如同银铃般的笑声和说话声:“等着让人把赏赐给那老板送去……”
  关与君在车马外觑着寒隐初的脸色,真生气了?……
  可是太后首先是一个女人,然后才是他寒隐初的母亲啊,不就是夸一句“年轻貌美”嘛,怎么就生气了……
  封建男权思想要不得啊!关与君喟叹,同时小声地劝解着寒隐初:
  “圣上,人家给钱了呢!”还是大手笔呢!这下心里好受多了吧!
  寒隐初:……刚才只是生气,现在却是想杀人了怎么办?
  一个人给你钱,夸你妈好看……这是哪门子的安慰逻辑!
  但是关与君却感觉还委屈的很呢!碎碎念地说:
  “圣上,您生气归生气,可是千万别喊打喊杀的啊!那杏花村老板只是太实在了而已;您后面找他茬,太后娘娘知道了也不会赞同的……”
  若是人家上赶着给他送钱,他却一下子给人砍翻了,这以后怎么让她开展招商引资?对京畿地区的营商环境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啊!……
  寒隐初不可置信地看着关与君:他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自己是不是对他太宽容了?……
  再说了,他也不至于因为一句话就要人家平头百姓的命,在他关与君心里他就是这般桀纣之君?……
第39章 大赦天下
  一时之间,寒隐初分不清楚究竟是因为“太后被‘调戏’”还是“关与君觉得自己是个暴君”哪件事更让自己更不开心。
  走了一会太后忽是想起了什么,她掀开帘子问着寒隐初:“皇儿,哀家怎么觉着这寿过的和往常大不相同呢?”
  路线什么的沿着惯例就是了,她虽没吃过猪肉但是见过猪跑,但总感觉有很多细节处都大不相似了。
  这种不同,不止是因为沿途多了许多各色商人们挂出的横幅。
  就好比现在,因为越发进入闹市和居民区,夹道都是欢迎的百姓,从车上看来简直就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都可达到“万人空巷”的地步。
  而且他们似乎每个人都穿上了喜庆的新衣,脸上也都挂着真心实意的祝福笑容,并不是被强拉来观礼的模样。
  正说着,他们刚刚经过一座牌楼,便如潮水般传来山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声音。
  百姓们手中有的拿着飘扬的彩旗,有的捧着新采的鲜花,还有的敲着鼓、打着锣……比起整齐划一,有种发自真心的热闹欢快。
  寒隐初丝毫没有因为母亲的声势比自己的壮大而有丝毫不虞,他一边招手跟民众们打着招呼,一边和太后说:“母后只发现多的东西,没发现少的东西不成?”
  太后看着沿途的街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无不仔细的瞄了一遍:“没有啊……”
  寒隐初笑着答复:“那小关子做的实在是对极了,他令府库将本来要铺地和点缀街景、遮掩破旧建筑的绸缎,拿到宫外去和人家绸缎庄换成了大量平头百姓用的再普通不过裁衣服的料子,然后以母后您的名义免费分发给百姓,所以您看到的场面,真的就是大家自发的穿着新衣服,来给母后您贺寿呢!”
  “小关子?!”太后惊讶地捂住嘴,又惊又喜:
  “你还真别说,用那般名贵的料子只做一次性装饰,确实是没有必要……这小关子哀家也听你表哥提起过,原以为是个什么油嘴滑舌的佞臣,这么看来倒是个忧国忧民的!~”
  夏日森?!寒隐初有些不高兴的摩挲着手指,那狗东西又跑母后那去告什么刁状?……
  正走着呢,又拐过一个弯,却忽然地安静了下来——
  路边是一个搭建的硕大经坛,上面点着冲天的香烛,一群宝相庄严的僧人们正在檀香的气息中整齐划一地盘腿坐于地,手执念珠敲着木鱼诵着佛经,身着僧伽黎大衣,俨然入定。
  他们只是淡然般的坐在那里,却无端地与这喧闹的世界格格不入,宛如坐定的活佛;
  只是这活佛降世的唯一目的,是和普通大众一样,恭祝太后长寿喜乐安康。
  这条街上的百姓简直大气都不敢出,甚至有的开始自发地拜着经坛上的僧人们。
  有眼尖的老人,直接一眼认出了领头的僧人,早早地就跪下了。
  “天哪!是、是戒嗔大师!”太后娘娘的声音都不禁有些激动,要指向领头僧人的手指下意识的合掌,然后无论如何都要下车——
  寒隐初扶住她:“母后,慢一点……”
  太后娘娘整个身子都在激动的轻微发抖,下车的时候都是蹦下去的:
  “皇儿,当年你皇爷爷和叛军的斗争如火如荼;叛军先你皇爷爷一步入主京师,世人皆知叛军弑杀好斗,京中百姓无不祈求上苍,希望留下一条性命……
  这时云游在外的戒嗔大师忽然赶回京中,与叛军坐而论道进行斡旋,这才有了京中百姓的毫发无损啊!叛军进城后甚至连只鸡都没杀;
  后来你皇爷爷荣登大宝,彼时戒嗔大师已经闭关参禅再不外出,他谢绝了你皇爷爷请他入驻国寺的请求,只希望你皇爷爷做一个盛世明君;
  你皇爷爷无法,却也不愿再惊扰大师,只每年给着戒嗔大师所在的香山寺不断的香火供奉,给予香山寺国寺一般的地位……
  没想到居然为了区区我的生日,戒嗔大师居然会再出面!……”太后激动到已经用上了“我”的称呼。
  “嗯,孩儿知道。”寒隐初看着母后不可置信中夹带隐隐骄傲的、似乎都会发光的面容,心底直叹小关子着实会办差,次次都能拍准了马屁。
  不过,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香山寺和戒嗔大师,分明都不是缺钱的人,也不在意这点子名气。
  看着太后乐颠颠地上前去和大师说话,寒隐初伸手招过了关与君:“小关子,你是如何说动的十数年不出山的戒嗔大师下来为母后诵经祈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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