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事情挺多的,反正他看似跟阮烟没有交集,实际上一直在默默保护她,别人一根筋看不出来,施月姝这种心眼多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但没办法,以前在镇上没遇到简迟樾之前,她最喜欢殷弥了,现在看见他的长相依旧会喜欢,但到底家境普通,一辈子也抵达不了简迟樾和商临这种人的起点。
见过最好的,就不会贪恋普通的。
殷弥冷声道:“你来我家找我,有事?”
施月姝双手环胸,好笑地看着面不改色,好似遇到任何事情都能从肉不迫的殷弥,眉眼都是挑衅,“你在背后为阮烟默默付出那么多,你看人家领情吗?她完全不知道。”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殷弥道。
施月姝凑近他,“是吗?你真的听不懂吗?”
俩人互相对视,一冷一热,仿佛不死不休的仇家。
殷弥漆黑的眸温度降至冰点,移开视线。
施月姝叹气,“殷弥,你就别对阮烟抱有希望了,她现在身边站着的可是商临,就你这样的普通人,抵不过商临一根手指头。”
殷弥最多也就是在他们这个镇上比较有本事,离开了这里,谁认识他啊?
殷弥:“施月姝,你妄想症挺严重的,我从没想过跟商临比。”
他只希望阮烟幸福。
施月姝心中嫉妒,笑着说:“啧,就算没有商临,你这样的,阮烟估计也看不上。”
第146章 简迟樾,这对你不公平
殷弥从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只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冷淡地瞥了一眼施月姝,就回房间了。
刘大婶秉着来者是客的原则,端了一盘果子出来给施月姝,却瞧见自己儿子脸色难看的回房间,疑惑地眨眼。
这孩子,没上大学前不是挺喜欢跟施月姝待一起的吗?怎么这两年变得更孤僻了,连施月姝都不想理。
施月姝扬起甜甜的笑容走到刘大婶旁边,礼貌地说:“刘婶,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刘大婶:“不再坐会儿?”
“不了,再见。”
说完,施月姝没在此次停留,转身离去。
刘大婶挠挠头,不解。
殷奇看见回房间的哥哥,一脸笑意,“这就进屋了,没再跟施月姝妹妹多聊会儿?”
殷弥视线淡漠冰凉,如不化的雪山看向殷奇。
只一眼神,殷奇便举手投降,又做出拉拉链手势,表示不再多言。
……
阮烟陪商临逛了快一上午,刚好到了中午十二点,阮烟让商临上楼去她家吃饭。
吃完再走。
商临却是拒绝,“不给阿姨添麻烦了。”
“下次吧,等下次我彻底成了你家人以后,天天来蹭饭。”
阮烟:“?”
真有你的!
“好吧。”阮烟应下。
商临修长的指尖轻轻拂过阮烟发丝,眉眼清峻,身上那股子矜贵气浓烈,“烟烟,问你个事。”
“昂?”
“昨天你送下楼的那个男生,你跟他很熟吗?”
怎么话题又绕到殷弥身上了?
阮烟摇头,“不算熟吧,就,我上一世的时候,他来医院看过我几次,平时基本没联系的那种。”
“怎么了?你好端端问这个做什么?”
商临模样倦懒,神态微挑,“没什么,就问问。”
看来,那个男生真是个胆小鬼,明明喜欢,却不敢靠近,到最后成为烟烟口中的“不熟”。
既然如此,他没必要把昨晚的事情告诉阮烟。
毕竟帮助情敌,也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阮烟啧了一声,无奈地说:“商临,你上辈子肯定是一个醋坛子。”
商临薄唇微勾,“本来就是,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是醋坛子。
见不得阮烟身边有男人。
尽管如此,他还是把爱意封锁了很久,虽然难熬,但却也是没办法。
阮烟无奈,然后跟商临挥手再见。
回家后。
严婳给阮烟开门,第一句话便是,“你刚才是去见商临了吧。”
“我在阳台看见了。”
阮烟微微颔首,“是的妈妈。”
严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对商临,到底是什么感情?”
“其实我昨天晚上就想坐下来跟你好好聊聊,但是太晚了,所以没聊成。”
阮烟思考一番,走到沙发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犹豫半晌后,出声,“妈妈,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高兴,可我还是要说……”
“我喜欢他,很喜欢。”
严婳拧眉,来到阮烟面前,姿态放低,没有端着母亲架子,而是如朋友般闲聊,“后果呢?烟烟,想过没有?”
后果……
阮烟低眸,喉咙酸涩,“后果,我想过。”
就是想了太久,最后还是决定赌一把。
她抬起头,眼睛氤氲,“妈妈,我相信他。”
“他是商家的独子……他的身份地位你是知道的,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我就努力的,和他成为一个世界的人,不论我与他之间结局如何,反正我都是要努力读书,改变命运的,大是大非面前,我拎的清。”
阮烟微微一笑,继续说:“妈,如果最终我们逃脱不了分开的命运,我愿意承担这后果。”
“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太少太少,每天想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我明天会不会像今天一样疼。”
“遇见商临,我有了很大的情绪波动,不管是喜欢、或是难过酸涩,以及对未来的向往,都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而不是被病痛折磨到分不清现实还是地狱的人。”
听完,严婳了然。
女儿很少与她谈心。
其实思考许久,她愿意支持阮烟的决定,她首先是她自己,有独立的人格和思想,再是她宝贝的女儿。
严婳:“好,妈妈支持你。”
阮烟眸子亮闪闪,“谢谢妈妈。”
……
壹号院,简家。
春节当晚,简迟樾父母工作更忙,仅仅只是打了个电话,祝他新年快乐。
然后又挂了电话。
但他们还算良心,特意请了一堆厨子来简家,做了满桌的菜。
但简迟樾看着满桌的菜却没有任何食欲。
上楼睡觉。
这天晚上,他的梦终于漫长而又清晰。
……
梦里。
2013,和风日丽,那年夏日与秋日交替更变,枝繁叶茂,是再寻常不过的一日。
简迟樾将求婚戒指戴在阮烟中指,态度虔诚而温柔,“烟烟,嫁给我吧,我对你好一辈子。”
阮烟坐在病床上,凝视窗外。
医院窗外有一颗樟树,绿叶开的茂盛,鸟儿在上面搭建鸟窝,蝉鸣声已听不到,微风拍打窗户发出一阵一阵声音,盖过简迟樾的心跳。
似乎过去许久,阮烟终于将目光从窗户处,停在简迟樾身边,“我忘不了商临呢,你也愿意娶我吗?”
“简迟樾,这对你不公平。”
简迟樾:“可你跟商临已经没有希望了,既然没希望,那你不肯给我希望,这才是对我的不公平。”
阮烟眨了几下眼睛,“你有没有想过,我的病可能永远都好不了,就这样,你也愿意娶我吗?”
“赣城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再不济,大城市也有,你没必要把心思投入在我身上。”
阮烟想要摘下戒指,却被简迟樾制止。
简迟樾哽咽地说:“我无比确认自己心意,没人比你更适合我,阮烟,我喜欢你,求你,给我个机会。”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也不要求你生孩子,只要你平安。”
阮烟沉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最后点头答应了下来,“好。”
简迟樾快乐的像孩子,立马开始规划婚后的生活,他要带阮烟去她最想去的旅游景区,要带她玩遍所有城市,要给她最好的生活,最好的物质条件,让她永远快乐。
第147章 爱人归去
两年后,法定婚龄到了,他们终于领证,办婚礼。
婚后生活说不上好,就,没滋没味,但每天只要看见阮烟,能抱抱她,亲亲她,简迟樾就已经很满足。
只是,订婚、结婚、婚后生活,历经七年,七年之痒,内心的躁动越来越强,他想得到阮烟,想让她彻底的属于自己。
也想让她多看看她。
简迟樾想了很久,最后选择放下手里工作,准备与阮烟好好谈谈心。
结果一回家看见阮烟手里拿着商临的照片。
那一刻,简迟樾只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他的付出,他的努力,全他妈都是狗屁。
强忍着冲进房间,将阮烟彻底毁掉的冲动,转身离开。
阮烟说她讨厌施月姝,在乎的东西,都会被施月姝抢走。
嗯,要是他被施月姝抢走,阮烟会在意吗?会吗?
他不停的思考,最后走上了一条最蠢的不归路。
他把施月姝招进公司,给她开最高的工资和福利,容许她作威作福,让公司和媒体的人,都知道他包养了施月姝,且把她宠到天上。
家里那个,不过是人老珠黄,没有任何价值的妻子。
所有人都在背地里取笑阮烟,觉得她什么也不是,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
可是——
都这样了,阮烟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似平常一样,晚上开灯等他回家,早上熨好第二天他要穿的西装,他亲她脸她也不会躲,乖巧的跟一只家养的猫咪。
简迟樾窝火的快要疯掉了。
阮烟到底知不知道关于他的事?新闻是不看吗?
终于,在一天早上,阮烟提及了这件事。
但她丝毫不知跟他传绯闻的人是施月姝,而是不知道从哪儿听到的,他跟公司的一名女员工有染。
阮烟细心整理他的西装和领带,半晌后抬起头看他,轻声细语,“你养在外面的那个女孩,要是真喜欢,就给她一个家吧,我们可以去离婚,你不必顾虑我,这些年我欠你够多了。”
紧绷着的一根弦,在那一刻,彻底断裂,简迟樾心脏处仿佛有两个人在不停的打架,一个是冷静,一个是疯狂,但冷静还是战胜了疯狂。
狂躁的欲望被强制性地压在了深处,最后只是用一双猩红,眼带朱泪地看着她,许久后,涩涩地轻笑了声,“阮烟,你可真大度,这段婚姻,于你而言是什么?”
他抓紧阮烟双肩,手指不断颤抖,呼吸越来越沉,眼睛猩红一片,“你回答我!”
她欲言又止,很久没给出答案。
简迟樾懂了。
七年,整整七年,她没有忘记过商临,同样,也不可能喜欢他。
他明明一开始就知道结尾会是如此,但依旧抱着那一点点她变心的可能性,最后输的一败涂地。
然后,他离开了家。
选择了最蠢的方式去伤害阮烟。
忽略她,夜不归宿,酒醉回家,把她当成空气,生气了就砸东西,把最坏的脾气,都留给了她。
阮烟依旧和机器人一样。
不会生气不会难过,不管他对她再差,她都不会生气,就像被早已定制好的程序。
其实简迟樾想要的真不多,他想让她吃醋,让她生气,这样至少还能证明,她在意他。
但显然,那只是他的奢望,一生都无法实现。
其他男人,或许会喜欢这样一个温顺乖巧,对自己百依百顺,哪怕自己在外面找女人,依旧能够理解自己的妻子,可是简迟樾从骨子里反感。
所以,他费尽心思让阮烟知道了他在外面养的女人是施月姝。
给施月姝买最好的奢侈品,给施月姝最好的生活品质,终于,阮烟开始质问他,“为什么是她?简迟樾。”
那个羸弱病态的少女,眼睛在那一刻破碎,无光。
简迟樾以为看见她这样,自己会高兴,可并没有高兴,反而更难受。
她的眼睛从失望、破碎、绝望,到变正常,不过用了短短几分钟,情绪转变速度快的让人差点反应不过来。
阮烟自嘲似的笑了笑,缓缓地颔首,眉眼浮现出一抹了然,仿佛早料到会这样。
她什么话都没说,却又仿佛什么话都说了。
简迟樾想拉住她,但她没有给她机会。
后来她变得更安静,话更少,也没有与他赌气,一切照旧,如常,越是如此,简迟樾越是慌乱。
直到,他在外应酬,身边施月姝相伴时,家里佣人打来电话,说她摔下楼,进了ICU。
简迟樾赶到医院。
施月姝也跟着去了。
简迟樾守了好几天,疲惫的不行,但心却前所未有的慌乱,终于在医生说可以进去看望时,他冲进了病房。
阮烟虚弱地看着他,他觉得自己心要碎了。
阮烟视线从他身上绕到了施月姝身上,苍白的脸色没有一点温度,冰凉的不像话。
最后冷笑一声,“简迟樾,你非得这么恶心我吗?”
简迟樾这才意识到身边还跟着施月姝,这几天他心都在阮烟身上,根本没注意这个女人。
想要解释什么,阮烟却毫不在意的开口道:“简迟樾我不想再看见你。”
怒火再一次窜到胸口,阮烟就那么不在乎他是吗?简迟樾崩溃了,内心报复的种子彻底冲垮理智,咬牙切齿,又恶劣地对阮烟说出了那句覆水难收的话。
“施月姝怀孕了,是我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做?”
阮烟一直以来,巴不得他在外面找女人,跟她离婚。
但在阮烟知道他出轨的人是施月姝时,再也没提过离婚,因为她不想让施月姝好过,就算她跟简迟樾在一起也背负小三的骂名。
可那一次,阮烟好像累了,眼里已然没了坚持,露出苦涩的笑容,“离婚吧,简迟樾。”
“就当放过彼此了。”
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了,也不在乎未来施月姝会不会抢走她的位置。
所以他更疯狂,一直砸仪器,他的疯狂和病床上淡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阮烟,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他欲言又止,想挽回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没能说出挽回的话,离开了医院。
他没想过那次赌气的离别。
换来的,是此生不再相见。
爱人归去,他连痴情二字都配不上。
离开医院时,他以为阮烟抢救回来,就没事了,然后把心思投入工作里,也不去过问医院她的事,也不去看望她,因为他怕,怕……怕她还是会提出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