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漾无奈妥协，拨通了微信语音，不到两秒，周妄又懒又拽的声音传来。
“喂？”
齐天：“......”
岑漾把手机扔给齐天，退到了旁边。
齐天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声音尽可能的平静，“妄哥！你什么意思！”
那边沉默两秒，语气嫌弃，“怎么是你？”
齐天二次受伤，但他仍旧很坚强，“你也在xx商场？”
周妄嗯了一声，“你们也在？”
齐天立马点头，他转头看了一眼岑月，眼眸闪现出惊慌失措，立马把岑月誓死抓娃娃这事儿跟他说了。
两分钟以后，手机回到岑漾手里，“怎么说？他方便过来么？”
齐天点了点头，拍拍胸脯保证，“放心吧！”
十分钟以后，周妄终于来了。
因为放假，他没穿校服，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套头卫衣，这么一件简单的衣服居然也给他穿出一种又痞又拽的感觉。
但他身边没有宁西。
齐天立马出声问，“宁西呢？还在楼上？”
周妄摇摇头，“给她叫了个车，送她出去的时候碰到她朋友了。”他朝这边走了过来，又问，“岑月在哪儿？”
齐天立马带着他过去，岑漾跟在他俩后面。
岑月站在娃娃机面前，周围围了一圈小屁孩，都在喊，“姐姐加油！”
岑月眼圈甚至都有些红了，正咬牙切齿和娃娃作斗争。
齐天温柔“拨开”那些小朋友，给周妄腾地儿。
“岑月。”周妄喊了一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岑月立马转过头想要扑上来，“周妄哥哥！”
周妄食指抵在岑月额头把她拨到一边，语气懒散，“把币给我。”
岑月立马乖乖照做，周妄从投币口投下硬币，指着娃娃问她，“这个？”
岑月点点头，又转头对着几个小朋友吹牛，“你们别眨眼啊，都给我看好了，什么叫一次就中！”
周妄调整角度，拍下按钮，金属夹子夹起了娃娃！
旁边的小朋友立马拍手叫好！
下一秒，娃娃就掉回了原地。
周围一片安静，岑月信誓旦旦的话仿佛还响在耳边。
但周妄丝毫没被打扰，出声，“太久没玩，先找找手感。”
周妄第二次投下硬币。
在围观群众期待的目光中，娃娃抓中了！
岑月立马跳了起来，开心地拿起娃娃跟一群小朋友分享快乐。
岑漾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好胜心瞬间被点燃，她走到一边，在另一台娃娃机投下游戏币。
她学着周妄的样子，上下移动摇杆，让爪子甩起来，爪子摆动到最大幅度时，按爪！
但娃娃在半空晃荡半天，还是没能抓起来。
岑漾不死心，正准备试第二次，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周妄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弯着腰靠在她右边，两人视线平视，男生温热的鼻息正洒在她耳根。
“需要帮忙么？”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周妄凑得很近，这种并不太安全和舒适的社交距离让岑漾心头一跳。
尤其是男生温热气息拂过她耳根的那一刻，她心跳莫名有些快。
理智回笼，岑漾立马往左边靠了几步，“你凑这么近干什么？”
周妄表情有些无辜，他直起腰，表示抱歉。
岑漾心跳归于正常速度，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但又不想拉下脸说不好意思，所以指着娃娃机，语气生硬，“抓这个是不是有什么技巧？”
周妄挑了挑眉，和她保持距离，“技巧谁都知道，得看抓的人是谁。”
这人真是无时无刻都在臭屁，岑漾那点不太自然的感觉顷刻烟消云散，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把手里的币全都给了周妄，“来，让我长长见识。”
女生声音砸进周妄心里，他鼻腔里哼出一声笑，“岑漾，要打赌么？”
岑漾一向不喜欢赌，任何夹杂着运气和风险成分的东西她都会下意识远离。
但男生语气里的嚣张和狂妄让她不自觉出声，“赌什么？”
周妄：“赌我能不能用这五个币抓五个娃娃。”
太狂了，五个币五个娃娃。
娃娃它妈来了都不敢这么嚣张吧。
岑漾抽抽嘴角，眼中多了几分打量，“行啊，赌注呢？我赢了怎么办？”
周妄笑了一声，“我剃寸头。”
我靠，玩儿这么大？
岑漾有点不敢置信，“那我输了呢？”
周妄视线从她绑着的低马尾上瞟过，“输了你就绑一个月的高马尾。”
岑漾仔细琢磨了一下，怎么看都是她占便宜啊，“我觉得你会输。”
周妄漫不经心倚在娃娃机上，冷白的灯光似乎全都汇聚在他身上，黑色卫衣显得他肤色更白，在人群中非常惹眼。
半秒后，他开口，“我觉得我会赢，要赌么？”
第22章 你发际线问题很严重吗
周妄这种莫名其妙的自信直接刺激到了岑漾，她全身血液仿佛都在往脑门上冲，“你确定？”
岑漾良知仍存，她决定再给周妄一次选择的机会。
他虽然长得很帅，但剃寸头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但周妄却毫不犹豫地应了声嗯。
行，算你厉害。
岑漾沉默几秒，终于出声，“来吧。”
周妄笑了一下，开始往娃娃机里投币。
他动作丝毫不慌，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放松，岑漾觉得她都比周妄紧张。
靠，这种认知让她有点不爽。
游戏币扔进投币口，哐当一声，岑漾呼吸似乎都慢了下来。
周妄非常聪明，优先选择了在洞口旁边的娃娃，他不急不慢地操纵着摇杆，调整好角度，毫不犹豫地直接按下按钮。
第一次直接成功！
周妄没说话，从出洞口拿出娃娃递给岑漾，顺嘴说了句，“你俩长得还挺像。”
岑漾看着手里的那只丑萌丑萌的绿色大眼兽，正龇牙咧嘴地冲她假笑。
有那么一瞬间，岑漾是真的想问：你他妈什么意思？说我长得丑？
周妄拿着游戏币又去了另外一台机器，岑漾问，“不抓这个了？”
周妄在另外一台机器面前站定，投币的同时看了她一眼。
“你喜欢丑的？还是想集齐一套玩消消乐？”
男生语气真诚，不像假的。
岑漾慢悠悠跟过去，把那只绿色大眼仔举到周妄脸旁边，“丑吗？我觉得它和你比较像欸。”
周妄目光扫向她，“有空去看看眼睛。”
岑漾仰头，建议，“我觉得你更需要。”
周妄偏头一笑，“咱俩一块儿去？”
谁要跟你一块去了！还咱俩。
岑漾不耐烦的摆摆手，“故意拖延时间呢，快抓吧。”
周妄收回视线，继续抓娃娃。
但周妄真没吹牛，又抓了三个起来。
还剩最后一个币了。
岑漾手里抱着四个娃娃，突然有些心虚，扎马尾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她就是不想输。
当周妄把最后一个币扔进投币口的时候，她的心悬了起来，甚至不自觉地呼了口气。
下一秒，周妄偏头过来，脸上笑意明显，“紧张了？”
男生的声音本就漫不经心，尾音上扬，丝丝绕绕的仿佛缠着蜜，莫名让人心脏一跳。
岑漾有点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跳到底是因为害怕周妄抓起最后一个娃娃而紧张，还是因为周妄的话，或者说，是因为他的笑。
她用冷淡语气掩饰内心莫名其妙划过的情感，“我紧张什么？你关心关心自己的头发能不能保住吧。”
周妄低头笑了一下，“我比较关心一个月的马尾会不会让你发际线后退。”
岑漾：“......”
她宣布，刚刚的心跳纯属是因为下午咖啡的原因。
岑漾视线从娃娃机上移开，从兜里拿出手机，周妄见她动作，问她，“要记录你是怎么输的？”
岑漾把手机屏幕怼到他面前，摇摇头，“我是在看什么牌子的洗发水长头发会快一点。”
毕竟寸头也不太好看。
周妄勾唇一笑，他伸手，食指摁住手机屏幕，稍微使力把岑漾的手机压在她怀里抱着的那堆娃娃上，“看好我是怎么赢的。”
说完也不看岑漾的反应，周妄开始操控摇杆，铁抓手跟随他的动作摇摇晃晃地来到了娃娃上空。
他歪着头再次确定抓手位置，在“滴滴”的提醒声里，周妄重重摁下按钮，铁抓手也慢慢下沉。
近了！5厘米！3厘米！1厘米！
岑漾的目光不知不觉看了过来，心跳也因为这越来越近的距离不断加快。
但周妄跟个没事人一样，一只手插在兜里，懒洋洋的靠在旁边的机器上。
下一秒，娃娃成功被抓住，平移过程里，铁爪摇摇晃晃的，但就是不掉。
哐当一声，娃娃稳稳当当落入了出洞口。
岑漾：你是贿赂老板了还是上辈子救过这些娃娃的命啊。
周妄偏头一笑，从出洞口拿出娃娃，起身，他将那只白色的玉桂狗放进岑漾怀里。
冷白的灯光仿佛都偏爱周妄，他看起来就是比其他人还要白，笑起来的样子好看得要死，莫名抓人。
这人笑起来就不顾别人死活。
岑漾怀里抱着周妄抓的一堆娃娃，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现在可以去看看发际线粉了。”
岑漾：“......”
您懂得还真多，发际线粉都知道。
抓完娃娃时间已经快要将近晚上十点，几人在门口打了个车回去，到家的时候岑母还没睡，看见两姐妹一块回来特高兴，跟在后面问吃不吃夜宵。
岑漾和岑月都摇摇头，和岑母聊了一会儿天就转身上了楼。
岑漾将手里的牛皮纸袋扔在地毯上，那只绿色大眼怪立马滚了出来，她停顿几秒，拿起娃娃站在镜子前认真观察。
这丑东西和她长得像？
周妄眼睛一定瞎了。
那只大眼怪被岑漾随手扔在了地毯上。
翌日是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也是第一次月考的前一天。
岑漾没敢松懈，吃过早饭就开始上楼复习。
她正在复盘错题，紧闭的门突然打开，岑漾转过头，看见了门口站着的岑月。
“不知道敲门？”
岑月神色有些古怪，但没有呛她，只问了一句，“你发际线问题很严重吗？”
岑漾：“...什么意思？”
岑月仍旧站在门口，“周妄哥哥说阿姨从国外寄了很多东西回来，其中有盒发际线粉打算送你，让我过来看看你头发。”
岑漾转笔的动作停止，周妄哪儿是好心送发际线粉，是变相让岑月看看她今天有没有绑高马尾。
她笑了一下，“我发际线没问题，把门带上，我要学习了。”
岑月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关上门出去了。
过了半秒，门又被打开，“要不要我让妈妈带着你去植发？”
岑漾笑僵在脸上，她从嘴巴里吐出几个字，“谢谢，不用了。”
岑月这才关上门走了。
等人走后，岑漾拿过搁在书桌上的手机，噼里啪啦在手机屏幕上打字。
[你脑子是不是缺根筋？]
[你没事儿吧？]
[我发际线和你情商一样低]
看了几秒，岑漾实在觉得没有必要，正准备删消息。
和周妄的聊天框里突然蹦出来一则消息。
[w：我看见了，你的高马尾。]
第23章 理科第一只能是周妄
岑漾删消息的手停在半空中，她往窗外看了一眼，心道二楼虽然也不高，但周妄不至于翻墙上来吧。
她收回视线，又暗道岑月简直就是拿周妄的话当圣旨。
岑月关门的时候悄悄拍了照。
岑漾看着对话框，回了个哦就把手机扔到了一边。
翌日上午，不到六点半，岑漾起床，对着镜子扎了个高马尾。
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岑月，她打了一个足足有十秒的哈欠，“好喜欢早起这种让我魂飞魄散的感觉。”
岑漾笑了笑，“擦擦口水。”
岑月：“......”
到学校的时候不到七点二十，教室里的座椅国庆放假前就已经排好，附中考试单人单座，按照分班考的成绩排座位。
岑漾在周妄后面，她后边坐着陈淮之。
到班的时候周妄人还没来，岑漾坐在座位上看语文笔记。
身后的陈淮之看着她坐下，女生今天扎着高高的马尾，露出的那截脖颈修长又白皙，五官很漂亮，眼睛里仿佛落下了一层细碎的光。
岑漾右手边坐着同班女生，眼睛快要黏在她身上，“岑漾，你扎高马尾的样子好好看啊！又美又飒！”
临近的几个男生也看了过来，视线触及到她的高马尾后，低低骂了一句，“卧槽，这他妈也太好看了吧。”
岑漾视线转过去跟那个女生笑着说了句谢谢。
浓密长睫下的灵动眼睛挂满笑意，眼型上勾，似一轮又弯又翘的月亮。
那群男生瞬间噤声，甚至还有人红了耳根。
周妄是在快要考试时才进的教室，这人啥都没带，叼着杯豆浆就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醒，身上那股子懒散的气质更加明显。
他困顿的眉眼在看到岑漾的高马尾时终于有所变化，他拉开椅子坐下，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片刻后，他转过头，声音里带着点倦意，“借根笔，沾沾语文第一的光。”
第一堂考试是语文。
岑漾从笔袋里翻出一只抹茶色的中性笔递给他，不自觉开口，“那你还不如早点来教室背背书。”
周妄拿过笔，笑了一下，“昨晚加夜班了，老潘知道我这么用功得哭。”
岑漾扯了扯嘴角，一脸的“你觉得我会信你这鬼话吗”的样子看着他。
周妄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视线落在女生的高马尾上，转头之前，他说了一句，“高马尾不错。”
岑漾无声骂了句有病。
铃响，语文考试正式开始。
第一次月考，附中有意控制了试卷难度，岑漾接过语文试卷，大致浏览了一下，基础和阅读还行，就是作文题目稍微有一点难。
以“大风可以吹起一张白纸，却无法吹走一只蝴蝶”为中心，要求选好角度，确定立意。
岑漾看了一眼周妄，突然有点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