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掌控——知渐【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20 14:45:00

  “对不起,伯父,是聂家管教不严。”聂川致歉,带着被吓懵了的聂蝶离开季家老宅。
  余宛霖哑然,表情一言难尽,“没劲儿,是我识人不清,司司啊,没给你惹麻烦吧?”
  季司衍眉心一跳:“……”
  “聂狗那东西养的什么女儿!”季志航拂袖,背过手冷骂一声去散步消消气。
  季司衍轻笑,起身去找被遗忘在后花园的沈流苏。
  季家后花园里培育有千奇百怪的花种,若无科普,大约没人能将它们完全认出。
  但沈流苏能。
  并且还乐滋滋地跟佣人商讨能不能借一点花种。
  季司衍过来找到她的时候她便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憨态模样,似乎是没发现他的存在,这姑娘小嘴还在叭叭叭地说话。
  佣人答不上来,她便也不恼,说累了就停下来看着那些花出神,看起来像在睹物思人。
  佣人瞧见了季司衍,被他一个手势遣走。
  沈流苏察觉力很强,佣人前脚才离开,她便将眼底那抹不该有的情绪收好,转过身朝着季司衍迎上去。
  “四爷见完小情人了?”沈流苏指尖缠着他领带,有意无意地在撩拨他。
  “没有小情人。”季司衍将她五指拢在手心,抬高了往唇边轻轻一吻,溢出一声轻笑,“小流苏,我自认为,我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会做任何婚内不轨之事。”
  沈流苏眼里闪过一抹诧色,很快又恢复平静。
  好险,差点被狗男人的情话迷惑。
  “四爷,我们是否要开诚布公地谈谈?”她贴上前,一双清眸轻轻眨着,下巴搁在他胸前仰头看他。
  他顺势将她搂住,微微俯身与她调情,“季太太想谈便谈。”
  可怕啊,才刚开始,就如此纵着她。
  “这什么?”他视线落在她手腕上的玉镯上,那手腕轻轻一捏就能折断,戴着俩镯子抬手,他都觉得她有些吃力。
  “玉镯,你母亲送的见面礼。”沈流苏将戴着玉镯的手藏起,挑眉道,“若日后跟你离了,这东西我能留着当点钱。”
  季司衍直接将她这句话无视,“母亲挺喜欢你。”
  “我的荣幸。”
  -
  新的身份证拿到手之后,沈流苏看着那户籍地址有些出神,京都户口,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
  如今在京都已经待了五天,沈雄在苏城有没有其他动作还未可知,倒是岑柠这里打听出了当年轰动全苏城的那场走私案里确实存在保护伞这一事实。
  只是片面之词,难在毫无证据。
  当年参与走私的谢氏集团被一网打尽之后,相关人员判刑的判刑,拘押的拘押,无罪释放的人也不再少数,但时隔多年,想要找到当年的知情者只有接近谢冲的儿子谢朝。
  谢朝如今在道上混,黑白通吃,手底下的人不尽其数,但近年来一直安分守己,想来不会走谢冲的那条老路。
  若不是完全找不到当年的一个知情者,沈流苏不会答应让岑柠冒险接近谢朝。
  沈流苏有个大胆的猜测,当年在那场走私案里见过沈雄的人都被解决了,而谢朝是沈雄唯一一个不敢动的人。
  又或者,谢朝其实不是知情者。
  毕竟五年前,谢朝是在京都上的大学。
  若真如此,往谢朝这里下的这步棋便错了。
  “在想什么?”季司衍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沈流苏下意识将身份证翻盖在桌面,转过身抿唇一笑。
  他右手压向桌沿,微微俯身,抬手控住她的下颌,指腹停留在她抿着笑意的唇角,眼眸深邃,不含一丝情欲。
  “想我们什么时候回苏城。”沈流苏从容应对,敛着笑意看向他的眼睛。
  “想家了?”季司衍将人从椅子上拉起来,他反身坐下,提着她纤细的腰肢压坐坐自己的腿上。
  沈流苏不自然地动了动,而后又顺势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他身上,指尖抓住他在自己细腰上作乱的手,凑过去主动亲了亲他,“是啊,想家了。”
  只不过想的,是她以前的家。
  季司衍盯着她,表情隐晦不明。
第8章 叫我阿衍
  “小骗子。”季司衍哼出一声笑,伸手压低了她的后脖,带有攻击性地咬了一口她略张着的红唇。
  他对她有瘾。
  明知她不可掌控,但就是想试试。
  试试这美人花究竟有没有心。
  本来只想咬一口惩罚她骗人,可是一旦尝到了味道,就爱不释手,想要更深入地与她亲密。
  沈流苏在心里骂娘。
  狗男人到底有完没完!要窒息了!
  可她得哄着他啊,得让他高兴啊。
  “四爷……”她双手抓着他胸前衣襟,实在受不了了只得推了推他。
  “苏苏,叫我阿衍。”他喘息一声,后又重新封住她的唇,攻城略地,手掌按在她细腰上不让她乱动,似是等不到那一声阿衍便不会停下。
  “阿衍——”沈流苏咽了咽口水,勉强从喉咙里含糊地喊出两个字。
  季司衍微顿,满意地嗤笑了声,指腹擦了擦她唇角的湿润,眯眼道:“记住了,以后就这么喊。”
  沈流苏心里蓦然一沉。
  五年前,他只告诉她他叫阿衍。
  可如今,她知道了他是京都只手摭天的季家四爷,重逢即是在床上。
  她只需要在他和他家人面前扮演好一个妻子,便能依仗他京都四爷的身份将苏城掀个底朝天。
  沈家欠她的,欠她母亲的,她全要一一讨回来。
  她要沈雄,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
  回到苏城已是深夜,沈流苏是被季司衍从私人飞机上抱下来的。
  一席红色裙摆垂落,露出那匀称白皙的小腿,镶钻的红色高跟鞋被男人提在手上,女人双臂紧搂着男人的脖子,双眼紧闭,露出精致的半张小脸。
  男人步伐稳重,垂眸看了怀中熟睡的女人一眼,鹰眸变得温和。风吹起女人的薄纱裙摆,在半空中摇曳,化作一道红色残影。
  沈流苏有严重的高空昏睡症,只要离开地面脑子就会发昏陷入沉睡,除非受到外界刺激,不然不会醒来。
  季司衍将她带回闻香居,把人放上床上后让人过来给她卸妆。
  “四爷。”完成了卸妆的任务后,佣人站在他面前汇报情况。
  “人没醒?”季司衍眉头忽皱。
  佣人摇头道:“沈小姐睡得很深。”
  季司衍目光沉了沉,抬手示意佣人自行离去。
  房间里,沈流苏那身薄纱红裙散开铺落在白色大床上,双手交叠置于身前,一双美目紧紧闭着,一动不动。要不是呼吸均匀,季司衍都要怀疑她死了。
  她上了飞机就睡的毛病从飞京都时他便亲眼所见,直到抵达目的地她才醒来。只是这次睡的时长已经超过了八个小时,有点不符合常理。
  季司衍站了会儿便在床沿边上坐下,伸手去探了探她的体温,距离相差很近,渐渐地,他便有些失神地盯着她的五官看。
  他更喜欢她素颜的样子。
  足够真实。
  指尖落在她的皮肤上,季司衍渐渐收不住动作,捏着她下巴,不知道想到什么,蓦然使了点力气。
  “嘶——”痛感侵袭,沈流苏从睡梦中醒来,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有那么一瞬间,她没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地。
  “醒了?”季司衍没收回手,松了力道之后盯着她下巴处被自己捏红了的印子出神。
  皮肤很嫩,不经碰。
  “这是哪儿?”沈流苏才醒,嗓音微哑,让人听了情意暗生。
  “苏城,闻香居。”季司衍收回视线,勾唇一笑,到底是有点心疼她,于是把人抱起往餐厅走去。
  沈流苏的意识也渐渐回笼,瞧见墙上的挂钟已经晚上十二点,她不禁蹙眉,觉得有必要跟季司衍解释,“我坐飞机嗜睡,下次若我没醒,你掐我一把我就醒了。”
  上回抵达京都时,她搭在扶手上的手臂被路过的乘客无意掉落的矿泉水砸了一下她才醒来,若不然,那天季司衍就该把叫不醒的她送去医院了。
  季司衍面露疑惑,“为何?”
  “不知道。”沈流苏懒得再说下去,手拿起筷子夹起碗里的荷包蛋
  整个往嘴里塞。
  季司衍也不恼,靠着椅背闲散地看她吃东西。
  莫名想到些什么,他眼带笑意,“嘴巴看着挺小,竟能塞下这么多东西。”
  沈流苏怔愣几秒,反应过来后抬眼怒瞪。
  狗男人今晚这贱不犯会死。
  “你想继续住回沈家,我如你所愿,但我若有需要,你必须出现在我身边,另外,过两天我带你回季庄看老太太,你的任务,是哄老太太开心。”言归正传,季司衍指节轻轻叩着桌板,眼神里的凌厉重新浮现。
  “我以怎样的身份?”沈流苏轻笑着点头,哄人而已,她最擅长。
  “季家少夫人,我的妻子。”季司衍表情认真。
  “好,知道了。”沈流苏有那么一瞬间失神。
  若不是知道他是为了应付家里人,她差点以为这男人动了真情。
  季司衍这样的男妖精,没有哪个女人不爱,论权势和钱财,无人能比,样貌家世更是人人艳羡。
  这也是,她选择他的原因。
  终归没亏待了自己。
  沈流苏吃饱了之后泡了个澡,毕竟睡了一天,所以毫无睡意。一张床很大,她平静地躺在季司衍旁边,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不是第一次躺在他身边,但今晚竟然没来由地有些心跳加速。
  她稍稍侧身,借着没拉严实的窗帘透进来的一点点光去打量这个沉睡中的男人,明明看不清,可脑子里却事先描绘好了他的模样。
  许是她翻身的动作吵着她了,男人横过来一只手臂,沈流苏下意识想移开一些,腰腹却被人抓着往前一捞,她整个人滚进了滚烫的怀抱里,被他炽热的气息包裹着,动弹不得。
  “小流苏,别闹。”他声音含糊,不知道是讲梦话还是半清醒着,但总归是没了其他动作。
  沈流苏下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轻轻呼了一口气。
  还挺,温柔。
第9章 喜欢打抱不平
  一个星期没回沈家这座宅子,沈流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抬手拂了拂肩上的桂花花瓣,这才提起裙摆走进去。
  她回来的消息无人知晓,家里的女佣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战战兢兢地在她经过时喊了一声大小姐。
  “父亲呢?”沈流苏抿着红唇柔声一问。
  “和夫人去逛庙会了。”佣人抬眸,神色异常紧张。
  沈流苏察觉不对劲,看她们堵在楼梯口,于是视线往楼上看了一眼,正欲抬步上楼,却见两名女佣被吓哭出声,“大小姐!大小姐求求您,您别上去。”
  “为什么不上?”沈流苏收回视线,细细打量这两个人恐慌的神情,她没有使唤人的毛病,所以自从住进沈家开始她除了跟这些佣人打听事情之外从未苛待过她们。
  反倒是沈蔷,经常趁着沈雄和梁惠不在对这些女佣施压,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她跟沈蔷的差别,大概就是沈蔷自小跟着沈雄,而她自小跟着母亲。
  女佣们嘴唇发抖答不上来。
  “让开。”沈流苏自认为自己是这个家里脾气最好的一个,但不代表不会发脾气。
  见状,她们没敢再拦着。
  沈流苏提步上楼,穿过走廊直接往东厢房走去,首先经过的便是沈茉的房间,而这个时间,沈茉还在上课不可能在家,如果楼上一定有人的话,那只有游手好闲的沈蔷。
  至于房中除了沈蔷还有谁,便不得而知了。
  沈流苏勾唇,故意在没靠近沈蔷房间之前便制造出了动静。
  房间隔音,但如果贴在门板上,还是可以隐隐听出一些里边的动静,沈流苏从小就喜欢凑热闹,尤其还是捉奸这样的热闹。
  果然,屋里那男女纠缠的高亢又靡丽的女高音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许是才吃上热菜亢奋得不行,以至于完全听不到门外的动静,沈流苏撇嘴,只好手动敲了敲门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声敲门声,彻底粉碎了屋里那对偷情鸳鸯的美梦。
  沈流苏也不急,耐心站在门口等着他们收拾残局,须臾,门把手有些松动,但迟迟没开,沈流苏不耐烦地抓住直接拧开,将门背后正欲开门的沈蔷吓了一跳。
  待看清是沈流苏后,沈蔷一眼睛隐隐可见充满了红血丝,指着沈流苏怒瞪,“沈流苏你发什么疯!”
  门是从外被强行推开,沈流苏步步逼近,沈蔷因为心虚节节往后退,屋里窗帘拉着,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男欢女爱的味道,沈流苏抬起指尖停在鼻尖轻咳了一声,惊讶出声,“二妹妹把人藏起来了?”
  “什么人?哪有什么人?”沈蔷理直气壮,作势要把人赶出去,“谁让你进我房间了?”
  “可我听到了。”沈流苏勾唇,手背在身后微微倾身,凑在沈蔷耳边溢出一声笑,“二妹妹胆子真大,跟齐家的婚事才定下来,就敢把男人往家里带,就是不知道这男人是谁。”
  “沈流苏!”沈蔷大惊失色,深知今天这把柄已经落在了她手上,哪怕心里诸多不满,也压不住此刻内心的害怕,“你想做什么?”
  若这事儿被沈雄知道,不仅跟齐家无法交代,她这辈子也要完了。
  “不想做什么,只是想劝妹妹一句,莫要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我这人喜欢打抱不平,齐家和你屋里这个男人,你只能选一个。”沈流苏伸手,将她鬓角的一根发丝撩起别到她耳后,眼睛半眯着,像个狡猾的狐狸。
  “卑鄙。”沈蔷手心狠狠掐进肉里。
  明面上是给了她两个选择,实际上是胁迫她想办法退了与齐家的婚事。
  她双目赤红,咬牙在沈流苏面前答应,“只要今天这事儿你保密,我便答应。”
  沈流苏满意地笑了笑。
  她走后,沈蔷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上。
  “啊!沈流苏!我一定,把你赶出沈家!”沈蔷将身上的纱裙撕成两半,又因为沈流苏手里有自己的把柄而愤懑地哭出声。
  “蔷蔷——”听见沈流苏走人,藏在衣柜里的男人才狼狈地爬出来扶起地上的沈蔷,情欲与慌张感还未消退,整个人显得得窝囊又颓废。
  “收拾好你自己,跟我离开。”沈蔷抬起手背将眼泪擦干,看向陈玉树时忽然就觉得没了意思。
  她为什么喜欢陈玉树呢,大概是因为这个男人追沈流苏追了一个月,而在那之前,他明明在跟她眉来眼去。
  可是现在,她腻了。
  “蔷蔷,我会娶你,你信我。”陈玉树穿好衣服,将人往自己怀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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