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用那个手机?”
“哪个?”
季岑笑容一敛,脊背微微僵直。
“就是我那天早上用我的指纹打开,你从我手里抽走的那个呀?”
望舒和将手机塞回男人的口袋里,抬头,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手指沿着他的皮带缓缓移动。
啪嗒——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皮带扣被打开。
他喉结剧烈地滚了滚,望舒和打量他的神情,脸颊忽地凑近他,红唇就浮在他的面颊上。
隔着若即若离的距离,慢慢游离。
在冷白明亮的光线里,女人的雾蓝色的丝质睡裙和雪白肌肤泛着淡淡光泽,红唇水光潋滟,整个人就像一只纯情又艳丽的妖精,轻而易举便能让人缴械投降。
理智告诉他,小九是在套他的话,但他实在没出息,实在是装不出镇定自若的模样。
“哪个,只有这一个?”
声音粗哑沉重。
季岑仰了仰头,耸兀的喉结不停滚动,下颌线紧绷着,在忍耐在压抑。
“是吗,那是我记错了?”
望舒和蓦地撤身,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温软馨香瞬间从周身淡去。
不上不下的感受简直能把人逼疯。
季岑头靠在墙壁上,垂眼看着满脸戏谑,眼神似笑非笑的女人,眼尾还泛着情欲的红。
望舒和这次极有耐心,她非要逼季岑自己开口说出当年发生了什么。
这个大骗子,漂亮的嘴巴里没一句实话!
从那天开始,季岑水深火热的日子开始了。
小九明摆着是要给他脸色看,先是不许他上床把他赶到次卧,他连她的手指头都摸不着。
再是周末在家休息,明明两人都有空,他想亲热一下,被她咬了好几下,踹了好几脚。
但偏偏她还一直窝在他怀里,挂在他身上。
能看不能吃,真的磨人!
望舒和知道季岑最受不了了她的冷淡。
但对付这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她想知道什么但偏偏不说的人,她有的是办法治他!
她坐在房间里看着程野那天给她的照片,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片段。
正当她有了一丝头绪时,女佣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
“太太,您定制的礼服到了,现在要试吗?”
“要!”
她从地上起身。
周日他们要回一趟京市,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外加和季岑的几个好朋友一起吃个饭。
她本来不想去的,因为她现在无论去参加什么活动,都会成为话题中心,被观赏的对象。
但她隐约有种预感,祁临川也会去。
慈善晚宴只用走个过场,季岑揽着望舒和的腰,应酬了一会儿便先行离开,直接去了聚会的地点。
恰好望舒和今天为了配合慈善晚宴的基调,选的连衣裙相当低调,也适合去参加接下来的聚会。
藕粉色的无袖荡领真丝鱼尾裙,配浅金色的披肩,衬得肌肤细腻雪白,长卷发盘起,用珍珠发卡做点缀,妆容也淡,只擦了一层薄薄的粉底,打了层杏粉色的腮红。
因为在慈善晚宴上喝了几杯桃花酿,她眼尾微微泛红,娇媚纯情。
车窗降下,干冷的空气扑面而来,望舒和又干净把车窗升起,重新缩回季岑的怀里。
季岑帮她把微微有些散乱的发丝理好,抬手的时候听她抱怨:
“你以后不许在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留下痕迹。”
说着,望舒和扯下身上的披肩,手臂上和肩头密密麻麻的浅粉色吻痕暴露在车子后座的空气里和季岑深褐色的瞳孔里。
她继续抱怨:
“你看嘛,刚刚在宴会大厅,我一直都紧紧地拽着披肩。”
“这么明显吗?”
明明他吻得时候也没有太用力,都是如蜻蜓点水般轻轻掠过,浅尝辄止。
“我皮肤本来就容易留下痕迹,像你那么吮吸,肯定明显呀!”
烦死了,就知道亲来亲去!
她百密一疏,今天换衣服时被他找到了机会,趁虚而入。
季岑也学会了,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先动情者为下。
望舒和重新将披肩拢好时,司机提醒两人,到地方了。
她以为会是什么会所,没想到下车后发现面前是个四合院。
季岑解释说这是朋友的一处房产,改成了私人会所,不对外开放。
季岑一手拎着包,一手牵着人往里走时,余光扫到不远处的窗上映着一个熟悉的影子,他脚步一顿。
他不是今晚不来吗?
“小九,你口红好像有些花了,要补一下吗?”
“是吗?”
望舒和拿出手机照了照,但因为光线太暗,照得不真切。
季岑点了点头,“我帮你补一下。”
他拿出拎着的包里的口红,两指微微抬着她的下巴,细细地涂抹着。
望舒和的唇莹润饱满,唇形优美。
涂完后,季岑没忍住轻啄了一下,惹得女人去拍他的手:
“你干嘛,这样又花了!”
“大晚上也不嫌冷。
窗户被推开,身影变为实体,调侃的声音刺破宁静的夏夜,随着干燥寒冷的风,一并送入两人耳中。
细听的话,里面带着讥讽和艳羡。
望舒和循声望去,季岑也跟着抬眼。
猝不及防的重逢,看着从少年变为男人,眉尾的疤痕因为剪了寸头而越发明显的祁临川,她心中居然没有一丝波澜。
季岑脚步没停,牵着她的手继续往里面走,刚到房间门口,里面就传去几道声音:
“阿岑,嫂子,你们可算是来了,快进来,就等你们了!”
“阿岑,弟妹,就等你们了,快进来!”
在看到包厢里都是参加过婚礼,当过伴郎的人后,望舒和心也跟着放松,笑着同他们打招呼。
目光落在刚刚还站在窗前的人身上时,她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
秦思明和赵淮归被季岑阴沉骇人的眼神吓得双腿发软。
都怪祁临川这厮,不让他来,他偷摸非要来,这下好了,好好的聚会成修罗场了!
果然,大家落座后,气氛一片尴尬,秦思明几次试图活跃气氛都以失败告终,想抽只烟缓解下心里的郁闷,但手刚摸过烟盒,就挨了一记眼刀。
他讪讪一笑,“不抽,嫂子在。”
赵淮归更像是看戏,看着季岑从进来手就没从女人腰上移开过,嗤笑一声。
有趣。
“我们谈谈。”
祁临川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看着季岑,红着眼。
“bb要一起吗?”
季岑先转头,询问望舒和的意见,望舒和看着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只摇头,指着另外两个人说:
“不要,我们玩牌,你们聊吧!”
秦思明来了兴致:
“来来来,玩牌!”
季岑点了点头:
“行,我出去一会。”
第76章 大结局
“你为什么能忍受她身边有别人?”
这是祁临川最想不通的一点,以季岑的骄傲,在得知自己老婆和另外一个男人牵扯不清时,为什么会这么淡定。
衬得当初发疯导致两人出车祸的他就好像小丑一般。
季岑嗤笑一声,眼神是赤裸裸的嘲讽:
“你还是不明白当初她为什么不要你,选择了我。”
看祁临川又要发火,他眼里嘲讽的笑意更甚:
“只需要把她身边清理得只剩下你一个,她的眼里才能看到你,心里才能装下你,明白吗?”
“祁临川,你输得真不冤。程野,不过是小九养得狗而已,就能让你方寸大乱,发疯飙车。小九,她就应该是我的。你只不过短暂地得到了她的驻足,就开始幻想一辈子拥有。”
痴人说梦。
尽管在小九的人生出场顺序里,他排在祁临川后面。
但,排在他前面的人都该死。
这一刻,祁临川觉得季岑像条吐信子的毒蛇,沉冷阴郁,也像是耐心极好的猎人,伺机而动,以胜利者的姿态嘲笑输家。
“你瞧,她身边现在只有我了,我会好好爱她,小九也只需要我的爱。”
“诶,小嫂子呢?”
秦思明拿完牌过来后,发现人不见了,赵淮归朝门口方向使了个眼色,他看过去,只见女人纤细的背影站在门口的角落里,身前是清凌凌的月光,身旁是正在交谈的两个男人。
她记忆是碎片式的,只记得当年祁临川不知受了什么刺激,非说她背叛她,劈腿,像疯了一样把油门踩到底,在寂静无人的路上狂飙。
可他们明明已经分手一个月了,是在季岑的逼迫下。
她无论怎么解释他都不听,最终却在即将撞到路中间的狗狗时,猛踩刹车,车身直直撞上路旁的护栏。
没有车毁人亡,只不过他们两个都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
她腿和胳膊骨折,还有轻微的脑震荡,祁临川比她严重的多。
这事出来以后,为了压下内地的消息,奶奶找到了季家。
再醒来的她失去了记忆,去了纽约继续读书,再次遇到时代广场上的季岑。
这一切就像一个圈,周而复始,因果相连。
季岑不意外望舒和会站在一旁听他们的谈话,只不过一上来就指责他,让他真的好难过。
“是你当初把我和程野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告诉祁临川的,是你害我出了车祸,忘掉了那些记忆,那些记忆对我来说根本不是痛苦,对你才是。”
望舒和冷静地一字一句说出当初季岑的谋划,“明明那个小三就是你,是你威胁我,说不和你在一起就把程野的事情告诉祁临川,你明知道我们当时在闹分手。”
“bb,可你明明和程野什么都没有不是吗,为什么还会顺着我的威胁往下演呢,是因为我蓄意勾引后你见色起意?”
季岑笑得柔和,像是温润雅致的贵公子,声线清冽温润,语气喟叹,像是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温柔又有耐心:
“小九,你当初不该玩弄我之后想着再回去找祁临川的。”
这就是小九想听的话,冷落他和他对着干这么久想要的答案。
不就是想看他的真面目吗?
望舒和气急了反倒陷入极端冷静,“是你算计我的!”
闭口不提当初她的玩心大发,欲擒故纵,季岑不点破只笑:
“对呀,小九bb,可是怎么办呢宝宝?你现在只有我了。”
“你就是个骗子。”
望舒和哽咽,季岑上前将她拥入怀中,鼻息是好闻的雪松香水味,是她送的。
“小九,我是胜利者。”
“你就是骗子。”
季岑低笑一声:
“好,恶霸bb,在你这里我是骗子,但在某些人眼里,我就是胜利者。”
男人一脸欠揍的坦然,望舒和竟然生出几分无力感,他拍着她的背,像是哄小孩一般诱哄:
“都结束了宝宝,接下来想去哪里,想去瑞士定居的话可以把公司总部迁到那里,想去港城的话我也可以陪你去,你喜欢秀场设计,那你负责哪场,我们就赞助哪场好不好?我的财产全部都是你的,我只爱你,最爱你,这辈子都是。”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婚前协议要重签,出轨的人,无论身体还是精神,一律净身出户。”
当初在纽约,是他勾引小九,是他挑拨离间,是他耍手段逼小九和他分手,是他设计让祁临川捉奸在床彻底死心。
种种,桩桩,件件,到最后,他得偿所愿。
秦思明和赵淮归看着祁临川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交换眼神,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无奈。
月光溶溶,冬夜漫长。
望舒和看着眼前的男人,泪珠从眼眶中簌簌落下,但很快就被人吻干。
——
元旦的前一天,一则消息再次引起舆论哗然。
华盛集团旗下的度和资本正式独立,总部设在瑞士的日内瓦,与此同时,国内与海外业务正式分拆,核心业务移至海外,国内公司由职业经理人程驰接手运营。
而与此同时,华盛CEO,季家太子爷已经经过认证的微博发布了一则视频,时长40分钟。
记录了他们从相识,到恋爱,到结婚的点点滴滴。
至此,那场鲜为人知的小岛世纪婚礼开始被人津津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