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 章 我们不合适
说完他没有看顾影的反应，继续手里动作，毛巾避开伤口，将她脚上擦了个遍。
他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了:“休息会儿吧，晚饭不想下去就让人给你送上来。”
顾影点头，接着，秦牧言拉开门走了出去。
又过了片刻后，房间的门突然又被人推开。
顾影刚把烟放到嘴上，见他去而复返，她将烟取了下来，攥在手心里。
“有事？”
秦牧言看着她，若有所思，踌躇了半晌后，还是开口问道:
“昨天晚上你说讨厌我，又说对不起我，是什么意思？”
昨天喝醉以后的事，顾影基本已经断片了，听秦牧言这么说，她有些惊讶，又有些心虚，默了片刻后，她说:“不记得了，可能是喝醉了胡说的吧。”
“我知道了。”
对于她的说辞，秦牧言有些失落但并不意外。
大概昨天才是他离她最近的时候，现在她清醒了，就又给自己筑起了厚厚的围墙。
“还有，刚买的新鞋你都敢穿出去走这么远的路，我很怀疑你这六年是怎么过的，一点儿生活常识都没有。”
……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便到了元旦前夕。
除了学校里组织的大型元旦晚会外，各个班里也有自己的以班级为单位的小型元旦晚会。
各任课老师们自然也就分成两拨，一拨去参加学校的元旦晚会，另一拨留在任教的班级里陪着学生们过节。
顾影任教的班里，留下来的是她跟另一位女老师。
晚会的整个过程，学校里都是交给学生们自己去组织操办的，她们留下来充其量也就是个观众。
吃吃零食，看看表演，恰当的时候再拍拍手，叫叫好，就够了。
不过也因此看到了很多学生身上的闪光点，唱歌，跳舞，还有各种的乐器演奏，应有尽有的，出乎顾影的意料。
“同学们，你们说，是不是应该让两位老师来给我们表演个节目？”
正嗑瓜子嗑的开心的两位老师，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想到还有一出。
“我们俩可什么都没准备。”跟顾影一起的徐老师说道。
“我们不介意，老师们就随便表演点儿什么，实在不行的话给我们背篇课文也行。”
这就是非让她们表演不可的意思了。
台下的同学们，也纷纷附和着让她们表演节目，气氛已经架到这，两个人也不好拒绝。
商量了一下后，两人决定来一个乐器的合奏。
顾影学过几年小提琴，而另一个老师恰好擅长钢琴。
琴音响起后，教室里逐渐的安静了下来，音乐在弓弦和黑白琴键中缓缓流出，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紧密交融，在教室中回响。
与此同时，警局里，秦牧言收到了秦轩发给他的视频。
视频中，顾影一身简单的黑色毛衣搭配蓝色紧身牛仔裤，长发的随意的垂在肩头。
视线紧盯着琴弦，专注而又优雅。
教室里的灯照在她身上，她整个人闪闪的，像是发着光一样。
“小影妹妹拉的可真好！”
秦牧言看的入神，没有注意到王岩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
听到他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你叫她什么？”
他眉头蹙起，神情很是不耐。
“小影妹妹啊……”王岩求生欲出走，又将刚刚的称呼重复一遍，边说边紧盯着手机里的视频啧啧了两下:“拉的真好。”
秦牧言把手机扣了过去。
“头儿，再让我看看呗，别那么小气。”
“滚蛋！”
“大过节的，您别生气，我也想改口，您这不是一直不给这个机会嘛，人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您都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追上？”
“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好事多磨。”
看在过节的份上，秦牧言深吸一口气，将胸口的怒火压下，遗憾的是王岩反复的在他的雷区上横跳。
“我还知道到嘴的鸭子也会飞。”
“滚……”
“我错了，头儿，气大伤身，那个您手机响了，您要不先看看？”
秦牧言横了他一眼后，点开手机看了看，是秦轩发过来的，刚刚那个视频的后半段。
“头儿，弹琴的这个是谁？”
“不认识。”
“那您帮我打听打听呗，要是没有对象的话，能不能让嫂子帮我介绍一下。”
可能是因为有事求他，也可能是学乖了，这次王岩换了个称呼，但不管怎么说，秦牧言听着很舒畅。
“再说吧。”
另一边，表演结束后，教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叫好。
晚会已经到尾声，顾影和另一位老师例行的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后，便正式结束了。
从学校出来后，李叔的车还没来。
这时秦轩才说:“我哥马上下班，今天他捎我们回去。”
“哦。”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顾影并没有觉得太惊讶。
“姐，你跟我哥你俩真没在一起啊？”这段时间观察下来，秦轩发现他们两个关系似乎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最重要的是与秦牧言的模棱两可不同，顾影一直都是持否认的态度。
这次也一样:“嗯。”
“为什么啊？”秦轩不解，说是没有在一起但又怪怪的。
“不合适。”说完没有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顾影又说:“他还多久到？”
“十几分钟吧。”秦轩看了眼时间。
“我去抽根烟，他到了给我打电话。”
学校门口不方便，顾影往旁边走了一段路，确定应该不会被人看到后，才拿出烟来。
刚放到嘴上，还没点着，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顾影转过身来，下意识的将烟藏在身后。
第27 章 不合适就证明她心里有你
顾影转过身来，下意识的将烟藏在身后。
“别藏了，我都看到了。”余艾莉毫不留情的将她戳破。
顾影笑了笑:“不管怎么说，这不是个好习惯，所以，不要学。”
看来，是应该戒烟了，顾影想。
“知道了，啰里吧嗦的。”说着，余艾莉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顾影:“呐，元旦礼物。”
“画？”是一张卷起的画布。
“别担心，我自己画的。”
“谢了。”
余艾莉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走了。”
“哎……什么时候能带我再去骑一次马？”往前走了几步后，她突然转过身来，问顾影。
“期末考试后吧。”顾影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会想到，它最终会变成一句空话。
“知道了。”她摆了摆手，在光影中继续行走，直至消失不见。
余艾莉走后，顾影也没再抽烟，直接回了学校门口，秦轩还在等着。
“你哥还没过来吗？”
“刚给他了电话，说马上到了。”正说着，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驶了过来:“来了。”
车子停在脚下，驾驶室的车窗降了下来:“上车。”
顾影绕到另一侧，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
“冷吗？”秦牧言问。
“还好。”她嘴上这么说着，却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
毕竟是冬天，在外面站十几分钟，说一点儿都不冷那是假的。
秦牧言伸手将车内的温度调高，又把披在后背上的警服外套拿下来:“穿上。”
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直接扔给了她。
顾影虽然没穿，但还是将它盖在了身上，偶尔可以嗅到外套上混合着淡淡香味的烟草味道，他从来不会喷香水，所以应该是洗衣粉的味道。
就跟那天他抱她的时候，在他身上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
顾影看着窗外如走马观花般的夜景，思绪却越飘越远。
“下车了。”
她想的太入神，车子什么时候到家停了下来，都没有意识到。
还是秦牧言出声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
“哦。”
“在想什么？”下车后，秦牧言问她。
“没……没什么。”
怕他看出端倪，顾影先一步上楼。
而秦牧言也出奇的没有跟过去，就连秦轩也是。
“哥，我问过了。”
“她怎么说？”
“她说不合适。”
他望着顾影消失的方向，黑眸里泛起一丝涩意。
“哥，你应该往好处想，不合适就证明我姐心里是有你的。”
“是吗？”
“是啊，如果是不喜欢那她就直接说不喜欢就好了，干嘛还说什么不合适？”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哥，如果我能帮你追上我姐，你会给我什么好处？”
“什么都行。”
“真的？”秦轩又确认了一遍。
“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给你摘下来。”
“那倒不至于，你让爸给我一张不限额度的信用卡。”
“可以。”秦牧言想都没想直接应了下来:“不过……”
随后，他突然又话锋一转，侧过身来盯着秦轩看了半响。
秦轩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不过什么？”
“出去作奸犯科落到我手里，我是不会手软的。”
“什么呀！我怎么就作奸犯科了！”秦轩气的直跺脚。
秦牧言没作理会，径直上楼了。
楼上，顾影和许蓉在客厅不知道在看什么，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回来了，快来，看看我给你们买的衣服。”见二人进来，许蓉冲他们招呼了一声。
走近后，沙发上放着几件大红色的衣服。
“这件是给牧言的……这件是秦轩的……”许蓉从中挑出两件分别递给二人:
“你爸刚下飞机，到家还得有一会儿，等他回来我们再开饭，你们要不要先去试试？过节了嘛，穿的红红火火的也热闹。”
“小影，你也去，把衣服换上。”
顾影面露难色，许蓉并未察觉，她自顾自跟秦家两兄弟展示着自己给顾影买的衣服:“怎么样？好看吧！”
是一件大红色的改良款旗袍，像是儿童的那种拜年服一样，领口和袖口上还镶着一圈白色的毛边。
顾影很难想象自己穿上会是什么样子，而秦牧言倒是挺期待的。
“好看，挺适合她的。”
这分明是在睁着眼说瞎话，她什么时候穿过这种风格衣服。
“我就说好看嘛，快去换上，你看你天天穿的不是黑的就是灰的，哪里有点女孩的样子。”被人认同后，许蓉更是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顾影也不想辜负了她的心意，只好应了下来。
三个人一同上楼，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换好衣服后，顾影做了好一番的心理建设才从房间出来。
秦牧言倚在门前的横栏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两人不自觉的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
秦牧言的是一件红色的毛衣，中间是用白色的线织成的一个兔子。
在记忆中他应该也是第一次穿这种颜色，这种带卡通图案的衣服。
“很难看？”秦牧言先开口问她。
顾影笑:“没有，就……挺萌的。”
“有你萌？”
顾影的笑意一下卡在嘴角:“算了，我还是去换下来吧。”
“别，挺好看的。”秦牧言拦了她一下。
恰好秦轩过来:“哥，你看我姐这样像不像年画上的那个娃娃，再扎上两个小啾啾，那个广告上怎么说的来着，红会福娃娃，给大家拜年了。”
顾影又气又想笑:“你怎么那么贫。”
“滚……”秦牧言倒是干脆利落的多。
“得嘞。”秦轩欠儿欠儿的从楼上下去。
顾影在要不要换衣服之间纠结。
“别换了，挺好看的。”秦牧言又说。
“真的？”
“真的，就是眼镜太丑了，为什么老爱戴这个黑的眼镜？”
“显得成熟。”能增加学生和家长对她信任度，顾影是这么想的。
秦牧言笑:“丑死了。”
他直接上手把顾影的眼镜给摘了下来，作势就要扔掉。
“秦牧言……别扔……我还要戴的。”顾影去跟他抢，他又将手收了回去，顾影身子随着他的动作而动。
将身子转正的时候，秦牧言的五官突然放大在眼前里，嘴巴上也触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顾影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秦牧言便扣着她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怔愣间，他已经入侵到了她的口腔中，唇齿间皆是独属于他的气息。
不知道他是不是刚刚刷过牙齿，还是嚼过口香糖，凉凉的，带着薄荷的清香。
如果说上次他强吻她的时候，顾影更多的是愤怒和羞辱。
而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他吻她的感觉，像是酒后微醺，在半醉半醒之间，灵魂被放空。
她睁着眼睛，看着他低垂的眼皮，长长的睫毛，眉头微微蹙着，有她读不懂的情绪。
扣在她脑后的手越发的收紧，舌尖被人用力的拉扯一下。
“嗯……”
她不自觉的溢出一声闷哼声。
“弄疼你了是不是？别怕，我轻一点。”
他抵着她的额头，柔声哄她，嘴巴张合间在她唇瓣上摩擦。
顾影像是中了他的蛊惑，顺从的闭起眼睛，手臂也不自觉的绕在他的腰上。
……
第28 章 都已经过去六年了
“小影，还没换好吗？”许蓉在楼下，久等不来二人，忍不住朝楼上喊了一声。
“妈，你别喊。”
“怎么了？我喊一声怎么了？”许蓉不明所以，还隐隐有些委屈。
“好，好，你喊吧。”
楼上
许蓉的声音，让顾影瞬间回过神来，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失落，就像是一个美梦，现在睡醒了，梦就碎了。
她推开秦牧言尴尬的别过身去不敢看他。
“走了。”秦牧言牵过她的手，拉着她下楼。
走到一半时，顾影才后知后觉的甩开他。
秦牧言不由失笑。
“我看看，好看的啊，多漂亮。”下楼后，许蓉拉着顾影欣赏起自己的杰作:“来，咱俩拍张照片。”
“别老板着脸，笑一个。”
顾影不想扫了她的兴致，只好由着她摆弄。
而沙发上的兄弟两个，却不知在低声密谋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