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接吻时,她就指责过他,说他为什么那么会亲。
那时他说,是因为对象是她,而他从前想过不知多少次。
可这种事,难道他也仅凭“想”,就能无师自通的?
廖宗楼笑了一声。
闻笙努力抽回自己的手。
她不让摸,他就凑近,含在唇间,亲昵地咬:
“我就当宝贝是在夸奖我了。”
事实上,他如果不是初次,刚刚那一次,还能坚持得再久一点。
“不要脸……”
闻笙哭得实在厉害,之前只是眼尾泛红,
到了这会儿,连眼皮都是肿的。
整个人像是从滚烫的温泉水里捞起来,
处处肌肤,透着粉嫣,娇不胜怜。
廖宗楼见她抽噎的声音越来越大,连带全身也都跟着紧绷得不成样子。
只能暂停了停。
他揉着女孩子的后腰,将人抱起来,自己则靠坐在了沙发上。
彻底换了个姿势,眼前景色,更胜之前。
躺着时,多少还能遮掩些。
现在这样,又娇又乖地坐在他腰间,才彻底看清,
刚刚那两番下来,她到底被他折腾成了什么样子。
后腰有人帮忙托着,到底不像之前那么酸了,
闻笙悄悄喘了口气,一条手臂挡在胸前,
殊不知这样的姿势,反倒更为凸显了。
男人薄唇紧抿,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
才没就着此刻这个姿势继续……
窗外的云,不知何时,稍稍散开了些许。
如水的月色沿窗淌入,银冰冰的,倾洒了一地。
闻笙也终于得以看清,
廖宗楼不仅肩膀、脖子、胸膛,零散着细小的抓痕。
腰侧和腿上的伤口,一直都没有彻底愈合。
也是,就凭他刚刚那股子狠劲儿,伤口怎么可能愈合得了?
反复迸裂,根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男人慵懒地靠坐在沙发上,像只刚吃得半饱的狮子。
现在这副模样,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清冷禁欲?
精壮而遍布着伤痕的身躯,
毫不掩饰狠戾与嗜血的眉眼,
撕碎了那层淡漠骄矜的绅士假象,
眼前这个他,
才是最真实的廖宗楼。
闻笙眉眼轻垂着,两人目光相交的一瞬,
她忍不住轻轻打了个颤。
轻轻揉着她后腰的手,将她往前一推。
廖宗楼抬手,张开的虎口,格外温柔地扣住她的下巴。
“宝贝怎么了?”
男人轻蹙着眉,幽深的眼,一寸一寸逡巡着她脸上的神色。
她刚刚那是什么眼神?
怕他了?
闻笙轻抿着唇,没说话。
她现在浑身哪哪儿都疼。
就连舌尖都被他弄出了细小的伤口。
刚才如果不是她哭得太厉害,这会儿他还不一定又做出什么来……
她怕他,难道不是应该的事?
廖宗楼瞧着她一片潋滟的红唇,呼吸不由重了几分。
确实,是他太过分。
他爱怜地在她唇角亲了亲:
“我们歇一会儿。”
“二哥先不碰你……”
一会儿?先?
闻笙气得人都在哆嗦:“你……”
廖宗楼轻轻亲吻着她满是泪痕的脸:
“别哭了好不好?”
“二哥保证,以后绝不会像今晚这样……”
什么以后?
她现在觉得,她能不能有命活过今晚,都还是个未知数了!
*
与此同时,古堡外。
古堡的安全装置启动之后,
想要破除眼前这道重达数百公斤的铁门,就成了一件难事。
这种地方,或多或少都储藏着一些违禁品,
若是选择直接爆破,很可能会引发火灾,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无奈之下,赶来的消防队员,只能采取最传统的破门办法。
等铁门终于破开,已经是快两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孟寒徵不顾身旁随从的阻拦,第一时间就冲了进去。
卫黎和林九等人紧随其后。
虽然早就恢复了庄园里的信号,但他们刚才已经试过,
廖宗楼的手机,根本打不通。
整个古堡的房间多达数百个,众人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索过去。
到了三层,每次敲开房,但凡里面是有人的——
个中的情景或是声音,都让所有人脸色僵硬。
孟寒徵和卫黎对视一眼,都在各自眼中看到了浓重的担忧。
当时廖宗楼单枪匹马地直闯谭问海的老巢。
他们这些人,也都紧随其后地追了过去。
事后想来,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是在那个房间里中的招。
除了事后跟着警方一起抵达的卫黎,和一早被带出城堡的姜明珠、林九,
包括孟寒徵在内的所有人,当时都中了药。
只不过,因为特殊部门抵达的及时,
孟寒徵等人都注射了和闻笙一样的针剂。
谁都没想到,古堡里居然还会有这么一套隔绝内外的安全装置。
前后不过短短几分钟的光景,没来得及撤离的人,便被锁在里面。
尽管刚刚萧云峰一直在解释,他给闻笙留了两支针剂。
可还有廖宗楼呢?
除了廖宗楼之外,这里还有许多其他人。
众人都不敢去想,最坏的可能。
……
隔着一道房门,沙发上的廖宗楼,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听到了动静。
他一把怀里的人抱起,在房内迅速逡巡一圈——
随即在内间的大床上,找到一条毛毯。
几乎刚将人裹好,那边,门就被人从外面强行破开。
一片漆黑的房内,格外安静。
金属轻轻碰撞的声音,
令门外的几人动作都是一顿。
廖宗楼不慌不忙地扣好腰间的皮带扣,随即转过身。
他的脸上,潮红和欲色尽数褪去。
俊美而冷峻的眉眼,锋芒尽显。
赤裸而精壮的胸膛上,细小的抓痕沁着血渍,危险又暧昧。
腰间的伤口,不知是被什么利器所伤,好像将将才止住血。
男人身后的沙发上——
蜷缩在毛毯里的女孩子,从头到脚都捂得严严实实。
只露出半张小小的、雪白的脸孔。
缎子般的黑发披散着,
细细的眉轻蹙,像是睡得并不安稳。
眼角眉梢,都是一副狠狠哭过的模样。
别说孟寒徵和卫黎两个打头的大男人,看得呼吸都停了。
就是紧随其后的林九,都看得心头微梗。
呜呜,早就说了。
他们少爷发起疯来,根本就不是人!
第196章 冷面佛爷,有情有义
孟寒徵和卫黎刚要上前,
廖宗楼就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
孟寒徵脸色难看极了,他忍不住低声斥责:
“廖宗楼——!我以为你真心对她,至少知道点分寸!”
那是什么药,但凡中了药的男人,心里都有数。
不然当时他也不会第一时间就先把针剂注射了,再去找人。
他可倒好!
还真不管不顾,就那么顶着药效把人给……
而且看闻笙那副模样,简直被他折腾得半条命都没了!
若是放在平常,敢有人这么跟他说话,廖宗楼早就动手了。
可今天,被孟寒徵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冷斥,
廖宗楼却一语不发。
卫黎的脸色也很不好,他气得手都在抖。
但还是强忍怒火,把手上的针剂盒递了过去。
廖宗楼接过卫黎手上的东西,打开,动作熟练地注射在手臂。
一边淡声吩咐林九:“去抱孟小姐。”
随即,他又低声说:“今晚的事,是我没处理好。我认。”
卫黎深看了她一眼。
真难得。
还有能亲眼看到廖宗楼这么低声下气的一天。
林九小心翼翼地将昏睡的闻笙抱起来,又轻声请示:
“少爷,送孟小姐回家还是……”
“送城南的私人医院。”
廖宗楼看了孟寒徵一眼:“这一路,让你的人盯严了。”
“麻烦卫总也跟着一起。”
卫黎皱了皱眉:“不用你说,我也会。”
“你又要干什么?”
廖宗楼道:“城堡的安全装置,应该只有谭问海本人知道。”
此言一出,孟寒徵和卫黎的脸色,都是一肃。
之前谭问海中了枪,被林二带走扣了起来——
这件事,孟寒徵他们这几个人,全都知情。
在这种情况下,两个小时前突然启动的安全装置,
问题肯定出在了林二那一环。
当时廖宗楼还在电梯里时,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只是当时他被药物影响,没办法如眼下这般精准行事。
交代完这些,廖宗楼走到林九面前。
他伸出手,在闻笙带着浅浅红晕的脸颊轻抚了抚。
随即转身离开。
*
平稳行驶的车子里。
闻笙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抹漂亮的蜜糖色。
鼻端嗅闻到的,亦是一抹女孩子的清淡香气。
闻笙吃力地抬起眼——
映入眼帘的,是林九那张漂亮而不失英气的脸。
她正皱着眉,看向自己:“孟小姐,你醒了?”
闻笙意识清醒了不少,她看向四周,发现两人坐在车子里。
前排的座位,卫黎在开车,孟寒徵坐在副驾。
约莫是听见她醒来了,卫黎当即道:
“林九,旁边的保温杯,是温度刚好的热水。”
林九应了一声,拧开保温杯,递到闻笙唇边。
“孟小姐,喝一点。”
直到了这会儿,孟小姐的唇还红着,眼皮儿也肿得桃子似的。
两人离得近,林九看得分明,孟小姐就连探出的手指尖上——
都带着暧昧的红痕。
不知是亲的,还是咬的。
也不怪刚刚孟寒徵和卫黎都动了怒。
这一次,他家少爷是太过了。
闻笙注意到林九的视线,手指不禁一颤。
林九帮她扶稳当了,一边轻声道:
“孟小姐,别急,慢慢喝。”
温热的水甜津津的,像是放了蜂蜜。
喝进喉咙里润润的,很舒服。
就着林九的手,一连喝了好几口,闻笙轻摇了摇头:
“不要了。”
林九将保温杯放好,又道:“孟小姐,想吃点什么吗?”
在夜宴庄园里折腾了一整晚,这会儿天都要亮了。
闻笙想了想,小声说:“想喝点白粥。”
别的东西,她确实没胃口,也吃不下。
林九拿出手机,快速打了一行字,点击发送。
靠在林九的怀里,很稳当,身上的毯子毛绒绒的,也很暖和。
闻笙半眯着眼,感觉自己又要睡过去了。
她小声咕哝了句:“廖宗楼呢?”
这句话的声音很低,几近耳语。
只有林九听见了。
她想了想,凑近闻笙,小声说:“孟小姐先睡一觉。”
“少爷说,等您醒了,就能见到他了。”
闻笙实在太累了。
伴着林九的这句温柔细语,不知不觉间,就沉入了黑甜的梦乡。
副驾的座位上,孟寒徵透过后视镜,定定看着闻笙乖巧的睡颜。
茶色的桃花眼,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晦涩。
*
“着火了!”
“着火了——!”
接连的爆炸声震耳欲聋,烈火浓烟,冲天而上。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味。
古堡附近,现场大乱,人们四散奔逃!
唯有身穿防护服的消防员,手持工具,逆着奔走的人群前行。
庄园的大道上,廖宗楼率人,一路驱车追赶。
到了一片茂密的丛林,道路狭窄,车子无法通行。
众人弃车,沿着林大手机里的信号,沿途寻找。
最终在一片丛林中,发现了刻有林二个人标记的铭牌。
上面沾着血渍。
这东西,廖宗楼的保镖,人手一枚。
不仅仅是大家身份的证明,里面还有追踪器。
刚刚林大手机里之所以还有信号,也是因为这个东西。
跟在一旁的林大几人,纷纷变了脸色。
照这个情况看,林二现在……凶多吉少了。
廖宗楼拾起铭牌,幽暗的眸中,闪过一抹杀意。
众人继续向前。
丛林不算大,走了十几分钟,眼前豁然开朗处,是一片悬崖。
断崖之下,是奔腾怒吼的深海。
天蒙蒙亮。
积聚了一整晚的乌云,在这一刻压了下来。
树叶摇摆,乱草抖动,倾盆大雨,倏忽而至。
廖宗楼瞧见了远处的几个人影。
几人快速奔了过去。
谭问海腿上中了一枪,做了简易的包扎,
这会儿拄着拐杖,似笑非笑地站在崖边。
旁边的两人,一跪一站。
猎猎的风将所有人的衣服,吹得鼓起;
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脸上。
让人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情景。
林二双膝跪地,脑袋低垂着。
脖子、胸膛,血殷成一片。
看那样子,已然出气多、进气少了。
站在他旁边的,是平日里一贯话少却耿直的林四。
如果暂且忽略掉他手上拿枪抵着林二脑袋的行为——
他的脸上,仍然是大家熟悉的那副表情。
看起来憨厚、耿直,是可以被林家军所有人欺负的老实弟弟。
廖宗楼的脸上,并无意外。
他只是淡淡扫过这两个人,便看向了谭问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