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院,您快去一趟!”
“二层特护病房那边出事了!”
这话一出,不单许医生皱起了眉,
廖宗楼拿过手机,扫了一眼上面的消息——
衣服都顾不上穿,拎起一旁的衬衫就往外走。
男人身材强悍,周身气场凛然,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许医生紧随其后,一边问:“怎么回事?”
小护士都快哭了:“我也不知道。就今天牛医生进去之后……”
许医生的眉眼间,闪过一抹厌憎:“牛莉莉?”
“我不是说,这几天都别让她来了吗?!”
那女人性格有问题,根本不适合在他们这样的私人医院久待。
小护士嗫嚅着道:“她说,她是院长的亲侄女,轮不到别人管……”
许医生冷笑了声:“我看他这个院长,今天是做到头了。”
他一抬眼,瞧见廖宗楼连电梯都顾不上走,又要冲楼梯——
没忍住喊了一嗓子:“廖总!你伤口——!”
“你把人家姑娘吓着!”
亏他身上新换的这件还是白衬衫,他那又是枪伤又是刀伤的——
待会一身的血,搞得跟凶案现场一样,还怎么跟人家女孩谈情说爱?
电梯来了,廖宗楼闪身进去,甚至不等身后一行人,快速关闭了电梯门。
许医生:“……”
小护士:“许院,咱俩没伤,走楼梯能行。”
年轻有为医术精湛的许医生,缓缓叹了口气。
他们这个医院,到底是靠谁撑到今天的啊!
*
二十分钟前。
牛院长闻风赶来,连病房里的人都没见着,也没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跟自家侄女两个站在走廊里,两两相忘,唯余绝望。
牛莉莉哭得脸都花了:“我,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今天来的那个女人,背景会那么厉害!
更不知道,那个看起来模样漂亮的异国男人,居然一通电话就让医院易了主!
牛院长脸色灰败,他摆了摆手,不想听自家侄女的解释。
“你哪是我侄女,你是我祖宗啊!”
刚接到通知说医院换了个老板的消息,他还抱了一点残存的希望。
结果到了这儿,新老板就说,牛莉莉仍然留下当医生。
他这个院长可以回家了——
这不都六月份了嘛,提早回家,过个团圆年。
要不说孟寒徵杀人诛心呢!
他罢了牛院长的职,却留下牛莉莉,其他医生护士听到风声——
谁会给牛莉莉好脸色?谁敢呐!
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医院,往后都有她难受得了!
至于新院长的人选,听说对方直接从两位副院里,随便提了一位。
言语间,像是根本没把他们这间医院当回事儿——
一买一卖间,纯粹就是个玩儿。
*
一身黑衣的林九站在不远处,神情冷冰冰看着这蠢货叔侄俩。
孟寒徵刚才直接动用自己手下的保镖清场——
卫黎不肯走,孟寒徵就让他暂且留在病房。
其余廖宗楼身边的这些保镖,有一个算一个,全被撵出来了。
她给少爷发了信息,但估计他那边正忙着,一直没回。
一门之隔的病房里。
闻笙在卫生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上了之前十三送来的衣服。
十三和林九一样,也是女孩子——
她很细心,买来是两件套的那种套裙。
布料很柔软,穿上身,舒服又妥帖。
闻笙朝镜中的自己看了一眼——
到脚踝的无袖长裙,外加一件罩衫,很好地遮住了她身上那些痕迹。
再加上袋子里的这条丝巾,脖子上的痕迹,差不多全都能掩盖。
只是她唇还红着,像是熟过头的红樱桃,
平日清澈的杏眼,这会儿也还肿着,带着几分艳丽的粉——-
整个人看起来,透着一种跟平常完全不同的气息。
她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但现在这副模样,就连她自己,也不太好意思多看。
也难怪,刚才那女医生会误会她的来历。
她现在这副样子,确实不便见人。
最后用清水洗了把脸,一次性小毛巾沾着冷水,在眼睛上敷了一会儿,
闻笙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
孟寒徵浅笑着,目光很规矩地停留在闻笙的脸上。
他说:“妹妹,我找来了这间医院最好的大夫,
咱们带上人,换个地方看,好不好?”
站在一旁的卫黎,跟孟寒徵口径一致:
“闻笙,你不喜欢这,我们就换个地方。”
闻笙迟疑了下,她轻点了点头。
孟寒徵见她步子挪得慢,眸中闪过一抹暗色。
他问得温柔:“妹妹,抱你下去?”
卫黎瞥了一眼孟寒徵,主动上前一步:“还是我来吧。”
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廖宗楼那人性格霸道,但到底跟闻笙认识的时间长,卫黎对他还多几分了解。
但对于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孟寒徵,卫黎简直更不敢放心托付。
闻笙轻点了点头。
卫黎一把将人抱起来,一条手臂轻托着闻笙的膝窝,动作绅士又温柔。
孟寒徵见状,也没多说什么,走在前面,帮两人打开了门。
门外,林九等保镖见状,上前欲拦。
可孟寒徵带的人更多。
他走在最前,眉目凌厉,似笑非笑:
“别白费力气。”
“想要人,让廖宗楼自己来。”
众人对峙了片刻,最终,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孟寒徵和卫黎把人带走。
廖宗楼冲到楼下,只来得及看见,让他哪怕许久之后都难忘怀的一幕——
一袭白裙的闻笙,乖乖巧巧靠在卫黎的臂弯。
脸白如雪,双目微红,
像是疲惫得睡着了,又像是无声在哭。
卫黎模样是很斯文清俊的那一款。
细长的瑞凤眼,侧看向闻笙,写满了温柔小意。
两个人抱在一起,男的俊,女的娇,说不出的温柔氛围。
简直比他从前任何一次噩梦,都要来的真实!
廖宗楼再也顾不上腰间的枪伤,更顾不上身后许医生的怒吼——
他骂了一声,拔步就追!
车子却很快行驶起来。
身后,众人都追了上来。
许医生手里还提着医药箱,一边吩咐林九等人:“都别愣着了!赶紧开车!”
“廖总,上车呀!”
*
急速行驶的车内,一片低气压。
廖宗楼一连拨了两个电话,那头都没有任何回应,一时脸色更黑。
许医生还在垂着眼,忍不住念叨他:
“早就让你出钱把医院买下来。”
“你非不买,现在好了——
我这好好的爱国青年,一下子成了外资医院的院长。”
廖宗楼脸色难看得厉害。
本来经过昨晚的事,他和闻笙之间,就有很多事都需要当面才能解释清。
可林二重伤,严叔坠崖——
林大那边,正带着人沿着海岸线找人,到现在还没个消息!
他就晚过来二十分钟,只处理个伤情的功夫,医院这边又出了幺蛾子!
他昨晚那样对她……
两个人之间,连个正式的求婚都还没有呢!
她是不是生她的气了?
廖宗楼越想,心里越是没底,
他一把摁下车内的隔板,侧眸看向一旁的许医生:
“问你个事。”
许医生一脸的淡定:“妇科我不懂。隔行如隔山。”
“我们新老板带走的那位,是医院里最年轻技术最好的。”
“她很专业,人也好沟通,肯定能照顾好你家那位。”
“不是。”
廖宗楼蹙了蹙眉,像是觉得难以启齿。
见他这副模样,许医生也来了几分兴致:“到底什么事儿?”
多难得啊,能瞧见小廖总露出这副神情,他这趟跟着出诊,可真是值啦!
半晌,廖宗楼神色冷冽,问出一句:
“第一次……两个小时,女方会有心理阴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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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哈,再说一遍,甜文,包甜!
统一回答一下,孟寒徵和闻笙之间,没有恋爱线。
他对闻笙的感情怎么说呢,妹控?
在他心里,只要有人让闻笙不爽了,那个人就可以消失了。
他会给闻笙钱,保护她、养着她,带她一起过富足平静的生活。
如果他也喜欢闻笙而且是男女之情,哪会憋到现在啊!
但楼哥不知道,他也不会信,所以注定见面就修罗场。
第199章 算不算是传说中的,验货失败?
车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之后,许医生开口,秉着求真务实的精神,跟小廖总确认:
“你这……两个小时,包括前戏那些?”
廖宗楼明显怔了一下。
许医生抬了抬手,打断了他后面要解释的话。
他抚了抚眉心,长叹一口气:
“廖总,这种事,它不是这么办的啊。”
他难道以为这是他以前玩那些极限运动的比赛吗?
比谁精准,比谁持久?
他扫了廖宗楼一眼,话说的很直:
“你这么搞,别说心理阴影了,我都怕人家被你搞出撕裂伤。”
廖宗楼脸色一僵:“闭嘴!”
“夜宴”庄园的事,不便跟许医生讲起,所以廖宗楼也没多解释自己中药的事。
反驳了对方的话,他又忍不住细细回忆——
他当时也是做了点前戏的……
只是他被药物支配着,又是捧在心尖上惦记了那么久的人,
后面纵情起来,有些行为,确实过分了。
而且当时环境确实不好,光线也暗,
她那一身肌肤,又嫩又水,跟刚出锅的豆腐一样。
被许医生那么一说,廖宗楼现在心里也有点不确定……
他蹙着眉,又给闻笙拨起了电话。
身旁,许医生琢磨片刻,取出手机,捣鼓了一会儿:
“这个是我们当年读大学时看的内部资料。你好好学习一下。”
将手机收好,许医生取出器具,给双手消毒,一边戴上医用手套:
“现在开始,你不能再随意跑跳——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再来一次,你这个伤,得上手术台了。”
这是枪伤!不是儿戏!
“还有,不管你愿不愿意,这次必须得打麻药了。”
缝好的伤又撕裂,就算他技术好,这回十有八九也得留疤。
*
酒店套房里。
闻笙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几碟小菜。
孟寒徵让酒店后厨,准备了许多其他的菜肴。
但闻笙都摇摇头拒绝了。
孟寒徵和卫黎两个,之前也一直饿着肚子,
两人干脆坐下来,陪她一起用餐。
吹了吹勺里的粥,闻笙试着吃了一口。
舌尖还有点疼……
但当着两个男人的面,闻笙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毕竟这方面的事太私密,也太尴尬了。
但她忽略了,平时她吃饭,从不是这副慢吞吞的模样。
孟寒徵和卫黎两个,也不是十几岁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几乎一眼就看出了蹊跷。
卫黎什么都没说。
起身去门外,跟服务生要了一壶加冰的薄荷蜂蜜水。
桌边,孟寒徵看出闻笙不自在极了,主动找话题,温声开口:
“妹妹,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之前接的那个游戏广告,拍摄时间就在这周四。
你看时间用不用跟他们往后延一下?”
闻笙摇了摇头:“不用。”
“我没什么事,睡一觉就好了。”
孟寒徵又说:“接下来这段日子,你都住在这家酒店。
最近不太平,你那个家,也不够安全。”
闻笙刚刚一路被卫黎抱上来的,一时没留意酒店的名字。
她问:“这是哪家酒店?”
孟寒徵道:“花间堂。谢家的地盘。”
闻笙一听,脸上露出几分迟疑之色。
孟寒徵是G国人,刚来华国不久,因而不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廖,谢,萧,云,是华国四大家族。
其中廖家与谢家,新仇旧恨,几十年来夹缠不清。
廖家与萧家,尤其到了廖宗楼和萧云野这一代,算是交好。
前些日子,因为生意的关系,廖宗楼与云家的那位大哥云铎,也走得渐渐近了。
唯独跟谢家,以闻笙对这两家过往的了解——
除非有什么很特别的事发生,这两家基本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孟寒徵看着闻笙的脸色,故作不知地问:
“怎么了,妹妹?”
闻笙摇摇头:“我没事。”
她今天确实不舒服极了。
而且孟寒徵的话,也不无道理。
经过之前发生的一系列事,以及夜宴庄园的种种,
再回家一个人住,显然是不智之举。
索性先在花间堂住一晚,休息好了,明天起来,再挪窝也不迟。
闻笙想着,一边习惯性地摸向桌边。
孟寒徵说:“你的手机我放在卧室了,正在充电。去帮你拿?”
闻笙轻点了点头:“谢谢。”
不一会儿,孟寒徵去而复返。
手机重新开机。
三十几个未接来电,而且全是来自同一个人——
手机上的备注,还不是他的本名,是“廖二哥”。
闻笙一瞧见“二哥”两个字,脸一下子就红了。
昨天夜里,他在那个房间的沙发上,哄着她、吻着她,
不知让她喊了多少声“二哥”。
越是喊,他越是弄得狠。
可若是强撑着不喊,他更是有着数不清的法子,让她不得不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