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彪悍后妈
作者: 纺织女工
文案
车祸意外死亡的中医院学生周蕙再次睁眼,成为六十年代即将下堂的小媳妇。
原主在乡下孝顺公婆,操持家事,而她的大学生丈夫早已另有新欢。
小白脸丈夫挽着城里女同学的胳膊站在周蕙面前:“我们才是真爱。”
离婚后前夫假装深情:“周惠,我知道你没地方住,你可以继续和我父母住在乡下,离婚不离家。”
周惠:你这是要把我当免费保姆啊。
你嫌我粗鄙没文化,我还嫌你弱不经风吃软饭,
她果断及时止损,狠敲前夫一笔,踹飞小白脸。
婆家人心疼钱财,暗地咒骂,看你这个孤女怎么活。
周惠立刻用实际行动打他们的脸。
弃妇二嫁也有春天,她找了个脸黑心热的军官,成为飞出山沟沟的金凤凰。
冯连翘知道自己要有一个后妈,偷偷告诉两个弟弟要捣乱,赶走后妈。
没想到见面的第一天,他们就看见后妈两手用力,把五大三粗的警卫员叔叔的胳膊拧下来。
两个弟弟吓得一动不动:姐,后妈太彪悍了,咱撤吧。
精通正骨的周惠小试身手,却没想到给自己树立一个彪悍的人设。
初见面的冯氏姐弟:后妈真凶,快把她撵走
相处后的冯氏姐弟:后妈真凶,她是我们的偶像
内容标签: 穿越时空 女强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惠,冯秦川 ┃ 配角:冯连翘,冯大宝,冯二宝 ┃ 其它:
一句话简介:二婚夫妻的养娃生活
立意:六零年代的美好人生
第1章 重生
“喔喔――”,公鸡嘹亮的嗓音穿破云霄,几乎是鸡鸣的同时,屋里的躺在床上的少女睁开了双眼。
屋外天色渐亮,估算一下时间还不到早上五点,正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然而她的一双杏眼清醒明亮,眼波流转,不见丝毫睡意。
床上的人大约十八九岁,瓜子脸上五官标致,组合在一起恰到好处,尤其是眉眼间透露着灵气,让人见了不禁眼前一亮。
少女在心里估量一下时间,差不多到了每天起床的时间,索性坐起身来。
她动作麻利的将放在床头的棉衣穿好。
棉衣洗的干干净净的,但是灰扑扑的颜色一看便是有些年份了,手肘和下摆打着不同颜色的布丁。
这件棉衣看着厚厚实实的,其实里面的棉花只有薄薄一层,中间夹杂更多的是芦苇花。蓬松的芦苇花撑起土灰色的布料,从外面看着鼓囊的一团倒是像回事,好似很暖和。
少女微微侧着头,以手为梳,把一头乌黑的秀发编成麻花辫,又黑又粗。
少女这边刚收拾完毕,隔壁似乎也听到了她起身的动静,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声,紧接着响起一声苍老的声音,“惠儿,起来了吗?”
惠儿,也就是周惠,听到了老人的呼喊,连忙掀开帘子打开门走到隔壁,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回答,“奶奶我起来,我听您又咳了一夜,现在就去烧水,您一会喝点热水压压。”
“咳咳――”一个瘦小的老人躺在床上,用力的咳嗽着。老人大口喘气,艰难的呼吸两下,才哑着声音回应道,“好。多烧点水,剩下的一会正好煮点粥。”
“现在天冷,早上喝点热乎的,舒服。”老人细细嘱咐着,透着老一辈过日子的精明。
冬天到了农闲时候,家家户户都不舍得吃干的,下点糙粮煮成粥混个水饱就行了。
尤其是三年饥饿的时候刚过去没多久,大家都会当年挨饿的经历心有余悸。虽说稀粥吃不饱肚子,但是总好过喝树皮粥的日子。
“好的奶奶。”周惠听话的点点头,转身直奔厨房而去。
她手脚麻利的在灶膛里生起火来,倒满大半锅清水,盖好锅盖,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
周惠将手向前伸,柴火燃烧产生温度,温暖起她懂得有些泛白的双手,火红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舒服的打个颤栗。
“呼――”周惠呼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算是暖和过来了,冻了一晚上的身子刚刚感觉是自己的。
今天算是她穿过来之后最冷的一天了。
她身上的这件棉衣是棉花夹杂着芦苇花,夜里盖的被子也是如此,薄薄的一层棉花根本挡不住寒意,夜里躺在床上,一股股寒意往骨头缝里钻。
隔壁的老人也是如此,她本就患有支气管炎,在这样的寒冬里更是难熬,周惠听她咳了一夜,自己也一夜没睡。
没错,周惠是“穿”过来的。
周惠今年二十六岁,出生于中医世家,据说家里曾经还出过好几位御医。
她自己也是非常优秀,在全国最顶尖的中医学院本硕博连读。眼看她已经写完毕业论文,迎来毕业的曙光,没想到一场意外来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
想到这里,周惠深深叹了口气,八年的辛苦付之东流,但是好在自己捡回来一条命。
她穿的这具身体也叫“周惠”,今年刚刚十八岁,是个从出生到长大从来没有出过村子的农村姑娘,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村后头的矮山上,然而没想到正是这座山要了她的命。
一周前她一时脚滑从山上跌落下来,再睁眼这具身体里的芯子就成了二十一世纪的“周惠”了。
周惠作为标准的九零后,从小吃喝不愁,对于六十年代的日子只在电影和电视剧里见过,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亲身经历。
好在现在是1964年年末,□□已经过去,虽然天天糙粮麦麸硬的喇嗓子,但是最起码不会再饿死人了。
不过想到马上要到来的十年,她刚刚落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周惠看着锅里的热气上来,把自己的迷茫收起来,起身掀开锅盖,果然看到里面的水已经咕嘟咕嘟的沸腾起来。
她连忙舀出一碗,再将剩下的水大半舀到另一个锅里盖上。锅里还剩小半锅水,撒上大半碗麦麸和糙米,再加上几根晒干的野菜,就是一家五口的早饭。
周惠将锅盖重新盖好,端着碗里的热水朝老太太走去。
“奶奶,水烧好了。”
周惠口里喊着奶奶,却不是原身的奶奶,准确来说,是原主未婚夫的奶奶,她住的这个院子也是未婚夫的家。
说起来,原主也是一个小可怜。
原主的父亲是周边几个村里的唯一的一名赤脚医生,家里也算富足。然而在她五岁那年的一天夜里,周父被邻村的人请去看病,回来的时候走夜路掉到山谷里摔断了腿,第二天捞上来时已经失温而亡。
在周惠的记忆里,她清晰的记得那天是小年,一家人刚热热乎乎的吃完饺子,就有人来敲门。
大门敲得蹦蹦作响,周父连忙去开了门,打开一看就是刚刚四十多岁的金父金平安,说是自己家那口子夜里发作了,请了产婆说情况不好,让他赶紧去看看。
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但是周父一听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丝毫不敢耽误,在漫天大雪中趿拉着棉鞋,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向外走,嘴里嘱咐着年幼的女儿,“惠儿,跟你娘说一声,爹一会儿就回来。”
周父对女儿许下承诺,他却没想到这一走就是永别,再见就是他冻僵的尸体。
家里失去了主心骨,只剩下母亲和年幼的周惠,然而没出半年,周母也被娘家强硬的带回去,改嫁给了几十里外的鳏夫。
剩下周惠一个人如同小儿抱金于闹市,成了亲戚眼里的肥肉。在一阵吵吵闹闹过后,周惠的二叔两口子凭借着无赖蛮不讲理打败了其他人,霸占了周惠家的房产,还把她当小丫鬟似的非打即骂。
周老二和他老婆恶名远扬,周围几个村的人都在背后偷偷指点他,住在隔壁村的金家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金家,就是周惠父亲去世前去看病的人家。
当天夜里来请人的金平安一看周父虽然不是为救自己妻女而死,但是也和自己有关,他留下的唯一血脉境遇如此凄惨,金平安思量再三挺身而出,把小周惠接到自己家里,还给她和自己的独子订了婚。
村里的人都说金家仁义,提起来都是竖起大拇指,把金平安夸的天上有地上无。
但是……真的这样吗?
周惠压下自己刚刚被风吹起来的棉衣,伸出蜡黄干瘦的胳膊,将碗递给金奶奶。
热水入喉,缓解了嗓子里的干燥和痒意,金奶奶舒服的长出一口气。她正待说什么,正房的房门传来推动的声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后,厨房里一个刻薄尖利的中年女声响起,“烧个水用这么多柴火,整天就知道干吃饭,这点事都做不好,还能做点啥,真是白瞎了俺家的饭。”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锅盖水瓢砸的叮当响,金奶奶被这声音吓得一抖,碗里的水撒出来,浸湿了被角。
家里可没有多余的被子,周惠见了连忙拿起一旁的抹布擦拭。
金奶奶的棉被和周惠的差不多,都是棉花里夹杂着芦苇花,差别就是金奶奶的棉花更多一点,被子更厚一点。
“惠儿,别忙了,一会中午出太阳了,拿出去晒晒。”干枯粗粝的手指拉住周惠的胳膊,金奶奶安抚似的拍了拍她,哑着嗓子劝道,“你婆婆这个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就是嘴上说的难听,你别往心里去。”
周惠抬头看着她布满沟壑的脸庞,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不露声色,她模仿着原主的反应,顺从的答道,“我知道了奶奶。”
金奶奶叹息一声,浑浊的眼睛里带着期盼,摸着周惠乌黑的头发,不知道是在劝她还是劝自己,“等耀宗回来就好了,到时候你们俩成了亲,再生个当胖小子,奶奶就是死了也能闭眼了。”
金奶奶嘴角微微翘起,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掌心下少女的僵硬。
金耀宗,就是周惠的未婚夫。
他也无愧于“耀宗”的名字,是十里八村有史以来第一位大学生,现在正在市里的师范大学读大四,过了这个年就能毕业了。
金耀宗搁在过去,就是状元般的存在,不仅是金奶奶的希望,也是原主的盼望。
和金耀宗成亲就像是吊在她眼前的胡萝卜,是她一个个寒冷的夜里唯一的憧憬,再苦再累都咬着牙挺了过来。
原来的“周惠”是等不到这一天,现在的“周惠”一点也不稀罕。
她听着金奶奶不住的念叨自己的大孙子,心里一片寂静。
周惠微微低下头,好似害羞般的要躲出去,“奶奶,我先出去做饭了。”
“好好好,奶奶不说了,不说了。”金奶奶只当她是害羞,乐的合不拢嘴,慈爱的看着她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第2章 来客
周惠回到厨房,果然见里面站着一个穿灰绿色棉衣的中年女人,两个颧骨高高凸起,细长的眼睛微微挑起,正不悦的盯着她。
“干什么去了,锅里还煮着饭呢就到处瞎跑。”
周惠丝毫不在意她的刻薄,低垂着眼皮从她身边侧身而过,学着原主的做派,沉默的收拾着碗筷。
而中年女人,金平安的母亲钱桂花,早已习惯了她这幅不声不响的样子,撇撇嘴,一幅看不上的样子。
“动作麻利点啊,别磨磨蹭蹭的。”钱桂花像是位刻薄的监工,唯恐周惠少干半分。
她刻薄的嘴唇抿的紧紧的,双手抱在胸前,啧了一声嫌弃道,“就你这笨手笨脚的样子,以后跟耀宗成了亲也是给他丢人,让人笑话。”
在钱桂花心里,周惠这个土丫头越来越配不上自己的宝贝儿子,让他们两人成亲简直是侮辱了金耀宗。
这话她不是第一次说了。
钱桂花话里有话外透露着嫌弃,但是在原主听来却心里暖暖的,虽然婆婆嫌弃自己丢人,但是能和金耀宗成亲无疑是一种美好的希望。
但是现在周惠却不惯着她。
她把热水舀到盆里,准备端起来留给其他人洗脸。路过钱桂花的时候,转身时假装没看到身边的人,“啊――”周惠仿佛受惊似的将水全泼在了她的身上。
“啊――”尖叫声转移到钱桂花身上。
“你眼睛瞎了,没看着俺在这站着啊。”本就尖利的音调更是上升了三度,刺耳的宛如崩裂的水杯。
“啊,婆婆,俺没看到,这――这――”周惠看着钱桂花一幅落汤鸡的样子,心里才觉得舒服了三分,她用力压下上扬的嘴角,带上慌乱的面具,假装手足无措的拿起锅沿上的脏抹布,就要往她身上擦。
“起来,起来,把这脏抹布拿开。”钱桂花阻挡不及,到底是让她得手了两下。
钱桂花看着自己棉袄上水哒哒的脏印子,再看看周惠脏兮兮的抹布上还带着锅底灰和菜叶的,嫌弃的一把抢了过来,扔回锅边,大声斥责,“你看不见这是脏的啊,瞎着眼睛就往俺身上擦,把俺的棉袄都擦脏了。”
钱桂花看着她一幅受气包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更盛。
好在周惠一直表现良好,从来没有前科,钱桂花倒是没有怀疑她是故意的,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一边扯着湿乎乎的衣服往外走,一边扯着嗓子喊道,“行了行了,赶紧打好热水给你小姑子送去,动作麻利点。”
吵吵闹闹的一早晨,金平安和金小妹也起来了,一家人才开始吃饭。
钱桂花换了一身干净的棉衣,看着周惠端上来的饭碗,先上前打量一圈,满意的看着金平安里的米粒最多,自己和女儿金小妹的次之,然后是金奶奶的,最后那碗才是周惠自己的,清的照得见人影。
她心里这才满意了三分,终于给了周惠一个好脸,“快叫你奶奶过来吃饭吧。”
五个人围在桌子上,呼噜噜的喝着热粥。
金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金小妹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含糊不清的抱怨着,“娘,俺那被子还能加点棉花吗,夜里冷死了。”
“呼――”钱桂花沿着碗边吸了口汤水,熨贴的半眯着眼睛,没把女儿的话当回事,“你那被子还冷?里面装了五斤棉花呢!”
家里除了给儿子带走的那条棉被,就她这条最厚了!
“就是冷啊,”金小妹不满的嘟嘟嘴,“昨天夜里冻的俺直哆嗦。”
“一会等太阳出来了,让你嫂子给你晒晒就暖和了。”钱桂花敷衍的打着马虎眼,到底没有松口。
家里倒是还有两斤新棉花,那是她留着过完年给儿子套棉衣的。
金小妹当然不愿意被这样打发了,她张张嘴还想为自己再争取一番,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嘹亮的女声,“金家的,在家吗?”
还没等屋里的金家人回应,来人已经撩着门帘走进来了,看着正吃着早饭的一家人,未语先笑,“呦,正吃着呢。”
“她大娘来了。”钱桂花看见来人,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喜,就这个眼皮子浅的,专挑人家吃饭的时候来。
总是心里万分不喜,她还是脸上带着虚假的笑容,客套道,“她大娘吃了吗?没吃坐下来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