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不敢再磨叽，直接把橙汁接过来喝了一口，在姜柚虎视眈眈阴森森寒浸浸的目光中，他硬着头皮又喝了一大口。
直接给干了一半。
自己喝了还不算，他还极有眼色地把另一半给赵芳珍灌了下去。
赵芳珍抠着喉咙就想吐。
但这个动作不知道怎么就惹恼了姜柚。
刚刚还文静优雅的一个人，突然又开始毫无征兆地发疯，开始摔摔打打。
她还特别有原则，一律只砸值钱的。
顾海的那个心，一下子快要疼得稀碎。
“你们也敢看不起我！你们凭什么看不起我！这是御赐的雨前龙井，你们怎么敢偷喝，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毁灭世界！”
顾海：“？？？”
赵芳珍：“？？？”
特么的这不是你让我们喝的吗！
“哈哈哈哈哈哈，神明，赐予我无限的力量吧我要摧毁这天下苍生，让众生跪倒在我脚下，要六界全都为我所用！”
姜柚的声音突然变得浑厚癫狂起来。
她步履疯癫，神情疯狂，活像个脑子不正常的大反派。
顾海赵芳珍已经麻了。
彻底麻了。
为什么这一下子又转到仙侠频道去了？
这到底！
有完没完啊！
“什么？我魔族子弟竟然把天帝的小儿子打算煮了吃了？”
“此等好事居然不叫上本座！”
“岂有此理，本座立刻去找传送门开启传送阵，天帝的小儿子，只能由本座一人享用！”
她一边桀桀桀地笑着，一边迈出六亲不认的属于大魔头的专属步伐。
几步下去就没了人影。
顾海和赵芳珍看见她的身影消失了，竟齐齐松了一口气，庆幸这个疯女人可算是离开了。
他们似乎就没想起来，叫姜柚回来究竟是干什么的。
下一瞬，二人脸色一涨，齐齐捂着肚子往厕所跑去。
赵芳珍往橙汁里加了不少料，反正今晚，这两个人的菊花是别想好过了。
这边姜柚一边桀桀桀地笑着，一边跑出了顾家别墅。
全程就没一个人敢拦她。
果然，只要稳定发疯，精神内耗就追不上她！
今夜月明星稀，姜柚吹着晚风，往来时的方向走了不到两分钟，就看见熟悉的车灯还亮着。
姜柚一愣。
下一瞬，手机弹出一个微信消息。
［秦烈：过来，上车。］
有车不蹭王八蛋。
姜柚嘿嘿笑了两声，熟稔地打开车门坐到秦烈身边，“秦老师怎么这么晚还没走啊？”
秦烈看了她一眼。
他开口，声音温润清冽，但又不会让人觉得清寒。
就如今晚的月光。
“知道你今晚不会住着，这里打车不方便，正好我没事，可以让司机送你一程。”
司机师傅：“……”
嗯嗯嗯，老板说得都对。
老板说没事就没事。
老板说没有别的安排那就是没有别的安排。
姜柚猝然抬头，正好就对上了秦烈投过来的目光。
秦烈看人时的眼神并不算热烈。
甚至，还有些清冷。
但这份清冷，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姜柚目光触动了一瞬，她抿了抿唇，指尖微动，眼底闪过细细碎碎的光芒。
她朝秦烈郑重地抱了抱拳，正色道：“秦老师，你真是个大好人！好人一生平安！”
第33章 所以我选择发疯，平等的创死所有人！
秦烈弯了弯唇，眼底掠过一丝细碎的光芒。
他侧目看了一眼窗外的月光。
月明星稀，树影绰绰。
今晚的月色，很好看。
他目光回转，不经意与她视线相接，唇边慢慢绽出自己都没发现的笑意，“嗯。”
他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刚刚在顾家，还顺利么？”
姜柚弯起眼睛，笑容老实又乖巧，“当然顺利，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了一下，彼此将心比心，都懂得了对方的难处，所以这次回家，我们双方来说都是有益的。”
秦烈挑了挑眉，“是吗？那就好。”
系统听不下去了。
【我说宿主，你这么昧着良心说话，你的脸皮就不会痛吗？】
姜柚理直气壮。
［抛开事实不谈，你就说我和顾海究竟有没有彼此将心比心开诚布公的谈吧！］
系统：“……”
行，她厉害她厚颜无耻。
它说不过她！
秦烈笑了一下，也不拆穿，只是顺手递了包湿巾给她，“擦擦汗吧。”
姜柚也不跟他客气。
刚刚演得太上头，发挥地太猛，还给她整出汗了。
不过想来顾海和赵芳珍，今晚一定会有一个特别美好的回忆吧！
正想着，手机突然弹出几条微信。
竟然是桃花源总制片人发过来的消息。
总制片人问她为什么想退出这档综艺，是不是节目组有哪里做得不好，还是对片酬有所不满，这些都可以协调。
总之就是让她好好考虑。
这个时候退出，无论对她还是对节目组，都没好处。
姜柚火速回了个问号。
她怎么不知道她要退出这档综艺？
谁会在热度正高的时候退出让自己飞升的综艺啊？
她看起来像傻子吗！
她这么一回，制片人也约莫猜到里面的猫腻。
［制片人：您的经纪人突然说您有别的工作安排，要和节目组解约，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或许确实有比桃花源更优秀的综艺等着姜老师，不过他怎么也该和姜老师商量商量。］
［要不是我和姜老师合作下来清楚您的为人，只怕也要以为姜老师看不上我们‘桃花源’了。］
这制片人也是懂一些语言艺术的。
他就差直说姜柚经纪人不专业只会拖后腿还连累她口碑。
姜柚眼神发冷。
她向制片人道歉，直说自己不会中途退出，对片酬以及节目组当下的安排也没什么不满，并且很荣幸能参加这档综艺。
也很荣幸能和这么多优秀的前辈老师合作。
可巧，她刚道完歉，这边经纪人的电话就进来了。
姜柚笑眯眯地点了接听，但没说话。
“姜柚，过几天你不用去参加第二期‘桃花源’了，我这边打算给你接一个女二的角色，作为演员还是得多演戏，别老在综艺里晃荡。”
郑繁的声音带着颐指气使的意味，压根没给姜柚选择的可能。
姜柚噗嗤一声笑了。
老阉人把她当傻子看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我记得，这是我参加的第一个综艺，演员不能长期在综艺里混，那也不能老是接同质化的角色啊。”
原主没跟顾家经济公司签约，也没跑去林嘉言的经纪公司，自己组建了工作室。
不过顾家人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把郑繁送到了她身边。
于是原主演了许许多多的恶毒女配。
这样的角色多半无脑又扁平毫无深度可言，还要在剧里扮丑，就是为了衬托顾雨薇那个真善美的女主。
要不然凭原主那张脸，再怎么样都会红的。
哪能轮到她来了之后才飞升。
“姜柚，我是经纪人还是你是经纪人？你只管听我的就是了，我在为你规划，难道我会害你吗？”
“你长得也就这样，演技也没好到哪里去，当然需要同样的角色来磨练演技，这样才能一次次总结经验教训提升自己。你每次都在尝试不同的角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又怎么会有进步的空间？”
“也就只有我会和你说这么多还给你争取剧本，要换了别的经纪人，碰上你这种没颜值还没天赋的，早就把你雪藏了！”
姜柚啧了一声。
这位也是老会pua了。
怪不得原主不自信呢。
瞅瞅身边都是些啥豺狼虎豹吧。
她这似笑非笑充满嘲讽的一声啧，令对面的经纪人恼羞成怒。
“姜柚！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了没有！”
姜柚逐渐面无表情。
“我主要是想听狗叫，才会容忍你放这么长时间的屁！”
“你还登鼻子上脸搁这给我拉屎来了是吧？”
“我给你发工资，是为了听你pua我耽误我前程？我是慈善家还是大冤种啊，正式通知你，你被解雇了，搁哪来的你滚哪去吧！”
啪地一声，姜柚挂断了电话。
一回头，撞见秦烈的表情，她倒是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
“真抱歉秦老师，我刚刚骂狗呢，污了您耳朵。”
秦烈面色有些复杂，微叹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暗芒，“你平常，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
姜柚摇摇头，又点头，“是也不是。”
应该说原主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
这世上似乎无人爱她，所以她从小到大，感受到的只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她只能依稀从原主逝世多年的母亲身上，窥见这难得的偏爱。
只是很可惜，那个唯一爱原主的人，也已经离开了。
所以最后在面对系统提出的条件时，死去的原主放弃了现有的巨额财产和任务完成后的十个亿。
也放弃了攻略秦烈。
只想去另外的世界，拥有一个幸福健全的家，过平静的生活。
系统在这个时候突然上线了。
【唉，原主就是很豁达，死了一次后就看开了，话说宿主你挺心疼原主的，你上辈子应该有很多人爱你吧。】
冷不防听见系统问出这个问题，秦烈的指尖也微顿了一下。
姜柚：“……”
哪壶不开提哪壶真的是！
［没有！老子从出生就是被抛弃的孤儿，爹妈重男轻女，被领养后养母怀孕了，我被卖去了金三角，在死人堆里长大。］
［当杀手碰上傻逼雇主，金盆洗手后好不容易谈场恋爱碰见了渣男，一心只想搞钱后又光荣猝死！］
系统：“……”
【虽然不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但……是挺惨的。】
姜柚挤出一个微笑。
［所以我选择发疯，平等的创死所有人！］
第34章 没有小黑子我可怎么活啊
［自从变成精神病以后，精神状态稳定多了，除了我，大家都是正常人。］
系统：“……”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稳定发疯外耗别人是吧！】
姜柚默默在心中给系统竖起了大拇指。
［知我者，狗子也。］
系统：“&＃×……哔——哔——”
姜柚默默屏蔽了它的过激发言。
【呸！狗女人，你刚刚搁那给我卖惨呢吧，身世凄惨我信了，遇到渣男我是一个字都不信，哪个渣男会想不开和你这个普信女谈恋爱啊！】
［不是，你看不起谁呢？我好歹也是个美女！］
系统翻了个白眼。
不对，它压根没有眼。
【哦，女字我是看出来了，这个美字嘛——你再修炼修炼！】
姜柚：“&＃×……”
她对系统的祖宗十八代进行了亲切友好的问候。
秦烈坐在边上，眼底划过一丝极浅的笑意。
他眉目舒展着，像是三月的春风，吹得桃花徐徐绽放。
徐司机从后视镜看到秦烈舒展的神情，也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发出由衷地感慨。
“秦总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姜柚嘴角抽了抽。
她端正坐姿忍了忍，实在是没忍住，神情肃穆认真，颇有几分凝重地问：“咋滴？”
“你们A市，没笑话啊？”
徐司机：“……”
秦烈颇有几分无奈地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唇角却不自觉又往上扬了几分。
他轻咳一声，“姜柚，你现在是背后没有经纪公司，自己单打独斗？”
姜柚微笑脸，“嗯，怎么不算呢？我，当代娱乐圈个体户是也！”
很好。
秦烈挑了挑眉。
他声音低沉沙哑，温润好听，“要不要考虑和秦氏合作？”
姜柚瞬间一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她瞪大眼睛看向秦烈，“等一下！这巨大的馅饼突然就砸我头上了，让我缓缓。”
那可是秦氏！
江湖上有句什么传言来着？
秦烈咳嗽一声，整个文娱界都得抖三抖。
现在这人就这么给自己递过来了橄榄枝，姜柚觉得头重脚轻，灵魂有点飘。
秦烈瞳色深了深，唇边笑意依旧，“你好好考虑，我觉得你很有发展的空间。”
姜柚面上波澜不惊。
［啧！果然是被地震局地震预测研究所盯上的男人，这么快就透过我美得不可方物的外表，看到了我深藏着的才华！］
系统已经麻了，连求她闭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听到她心声的秦烈：“……”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点草率了。
思考了三秒后，姜柚果断给了他回复。
“众所周知，秦老师是文娱界的明灯，是同行不可逾越的大山，能和您合作，那都得是祖坟冒青烟，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但我前世今生作恶多端，秦老师把我揣兜里，我不能把您踹沟里，所以我选择拒绝！”
【卧槽！】
系统没忍住彪了脏话。
秦烈也有些错愕。
他认真地看向姜柚，清冽的目光似要探进她眼底，探进她灵魂深处。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宿主你是不是五行缺心眼？能跟秦烈合作你为什么要拒绝？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姜柚慵懒地眯了眯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
［啧，跟秦氏合作是好，黑料有人处理，黑热搜有人公关，啥也不干就有人帮我营销，只要我不犯法，那必全网无差评！黑粉都找不出三百个！］
【特么的你该不会是想犯法吧？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走进狱系纯狱风！】
秦烈真的很好奇，她为什么会拒绝。
秦氏待遇不错，在业内有口皆碑，在营销和公关这一方面，尤其突出。
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就是，签约门槛极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