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记完成后准时交给了学生会复印分发,成绩好的学生满怀期待地打开,浏览过后发现用处不大,反倒是抱着随便态度翻开的学渣欣喜地发现自己能看懂,按照学霸笔记复习完一轮后,满怀信心的迎来期末考试。
那一次的期末考年级平均分创四中建校以来新高,笔记内容被后面几届的学生连续使用了好几年。
试卷批阅完后,江无从班主任那边要来整个年级的排名和分数,找到她的名字和分数时,眉眼柔和许多。
“恭喜啊江无,又是第一名。”
他把印着成绩的一摞A4纸还给班主任,“谢谢老师。”
转身走出教师办公室,抿着嘴唇,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夏夏,送你的十七岁礼物,生日快乐。
“江无,我去一趟公司,然后去跟同学喝个下午茶哦。”
“男的女的?”
“女的女的,加上我就三个人。”
是王亚萌跟何念,盛夏为了专心搞定江无,已经连着近三个月没跟她们聚会,今天恰逢周末,大家都有空,再不去会会就要被拉黑了。
“嗯,赶得及的话我去接你。”
她的小眼神滴溜转一圈,这必须赶得及啊,她笑盈盈地应声:“好的呀!”
已婚妇女王亚萌总是念叨她浪费圈内资源,放着一大堆小鲜肉老腊肉不睡,常年跟个尼姑似的打光棍。
她今天必须要去炫耀一下,打了这么多年光棍的她,睡到了初恋男神!
盛夏走进包厢,脸上架着墨镜,还没等王亚萌念叨,她两手叉腰庄重地宣布:“我有男朋友了!”
何念在逗孩子,顿了一下。
王亚萌嘴里抿着咖啡直接喷了,震惊完后抽纸巾擦嘴边嘲讽她:“得了吧,愚人节早过了,做梦没睡醒呢。”
盛夏无视她的嘲讽,拉开空着的椅子坐下,“骗你是小狗,给你看照片。”
她解锁手机,旁边王亚萌家三岁的小娃娃喊她,“夏夏阿姨,你又漂亮啦。”
她摸了摸刚剃的小光头,眉开眼笑,“大宝嘴就是甜,过段时间姨姨给你生个小弟弟。”
她解锁手机给她们看自己的桌面,“瞧见没,大帅比一枚。”
王亚萌耸肩,“这不就是你的微信头像吗,又拿刚出道的小鲜肉唬我们。”
何念点头附和:“是挺帅的,还有点眼熟。”
盛夏戏演多了,就喜欢一惊一乍地搞氛围,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你们知道我家亲爱的是谁吗?”
两个人摇头。
盛夏眼珠子滴溜转一圈,得意洋洋地揭晓答案:“我老公是江无。”
王亚萌摆手:“我老公还是周杰伦呢,江无又是哪根葱。”
时过境迁,完全忘了当年生拉硬拽盛夏去上厕所只为了看一眼人家的事,反倒是高中时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何念有印象,“我们那一届的江无?”
盛夏拍她的肩膀:“不愧是何博士,记性就是好。”
王亚萌艰难地咽下一口凉茶:“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就当年没参加高考就失踪了的第一名嘛,我还暗恋过他呢。”
她再次看向盛夏的手机桌面:“难怪眼熟,他被你家公司签了要出道了?”
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盛夏在短短的三个月内不声不响搞定了人生大事。
盛夏眉眼含笑:“就是他啦,不过他可不出道哦。”
何念跟王亚萌相视一眼,齐齐转向盛夏,王亚萌深吸口气才问她,“你说真的?”
“我一直在说实话。”
只是你们不信而已。
桌上的手机铃响,说曹操曹操就到。
盛夏乐滋滋地接了,是视频电话,她高举手机掐着嗓子娇媚地喊:“江无。”
跟个狐狸精似的,那头男人不咸不淡地应她:“嗯。”
低沉撩人的嗓音,何念与王亚萌再相视一眼,纷纷起身趴在盛夏身后偷看。
盛夏若无旁人地继续发嗲:“找夏夏有什么事吗?”
“我这边忙完了,来接你?”
“好呀。”
......
告诉他咖啡馆的位置,盛夏挂断电话。
王亚萌一脸难以置信:“你确定那真的是我们四中的江无吗?”
她记性再差也记得当年的四中男神高冷的一批。
何念也点头附和,这画风太诡异。
盛夏两手一摊,“爱信不信啰,他高中还暗恋我呢。”
作为被欺压多年的单身狗,她极尽装逼地炫耀:“他等下来接我,你们不信的话到时候问他好了。”
问就问,王亚萌打电话给老公让对方自行安排晚饭,何念一个人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一个屋子四个人等着江无的到来。
考虑到盛夏的职业,她们找的是一家私房咖啡馆,车子开不进来,江无把车停在路边沿着巷子走进去,到了楼下才让她们下来。
他背对着咖啡馆而站,一声娇气的“亲爱的”响在身后。
江无应声回头,三大一小排排站在他面前,四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他瞧。
盛夏要秀恩爱是不分场合的,她一头扎进他怀里乱蹭一通,还不适应大庭广众搂搂抱抱的江无身体有片刻的僵硬,最终还是抬起一只胳膊虚环住她,一边跟在场的另外两位女士点头致意。
他悄无声息地拿过她手里拎着的小提包,揉了揉她的后脑勺,“一身汗,回家再抱。”
“想你了嘛。”
......
盛夏卖萌完了,开始介绍两位小姐妹:“这位是何念何博士,这是王亚萌,孩子妈,这是大宝。”
大夏天的,盛夏就喜欢摸大宝的小光头,看着就凉快,“大宝,这是江叔叔。”
小孩子的声音很洪亮:“江叔叔!”
江无以为就是单纯的接人,没想到还有个小娃娃在这边,手上也没合适的见面礼,最后跟盛夏一样摸了摸他的小光头,“大宝。”
四个大人带一个小孩往巷子外走,王亚萌在包厢里叫的最大声,见到真人反倒安静如鸡。
没办法,她又没瞎,这他妈一身冻死人的冷漠脸,是当年他们四中的逼王学霸无疑了。
她凑到何念耳语:“你说读书时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么搅和到一起的?”
何念摇头:“不知道,但总觉得故事不简单。”
前面的盛夏转身:“都说了他暗恋我多年你们不信,是吧江无?”
“嗯。”
他大方地承认。
她抬头望天,笑容灿烂。
盛夏的天空好蓝啊,像她们念书那会一样。
番外一
春日尚好的天气,江无在室外训练场挥汗如雨,忙着泡妞十天半个月来一趟训练场的邹文远找到他,手里拿着份A4纸打印出来的文件在他面前晃,笑得贱兮兮的,“接了个新的活。”
江无脸上盖着条毛巾擦汗,擦完脸擦两边腱子肉,没什么兴趣。
有活就接,接了派人去,没什么稀奇。
见他没做声,邹文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你要不要考虑去现场指挥。”
“不去。”
他每次出现场,回头就有各种各样陌生女人打电话给他,更过分的还有上公司来寻人的,从那以后只要不是什么重要场合的安保部署他都懒得再亲力亲为。
邹文远遗憾地叹息:“可惜了,青年演员座谈会,没准就能跟哪个明星握握手要签名呢……”
擦汗的男人目光动了动,他继续状似无意地抛出重弹:“我看受邀名单上好像有你那校友女明星。”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文件已经被夺过去。
江无草草翻了翻一沓A4纸,在受邀来宾的名单里看到“盛夏”两个字时,携着文件走了。
邹文远在后面吹了声口哨高呼:“记得帮我也要一份签名啊!”
日子过成和尚的好兄弟难得追个星,他当然得不遗余力地帮忙让他去见见真人。
彼时的邹文远没料想到,好兄弟跟女明星见着见着就滚上了酒店的床上。
确认过现场的部署没有安全隐患后,江无的目光就一直锁定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水喝多了的人溜下座位去卫生间,他悄无声息地跟上。
见她进了女厕,等待的时间里,他点了根烟抽上,十年如一日的习惯,他烦躁时,会用这东西缓解。
身高腿长的男人斜倚着洗手台,有意打理过的脸越发俊逸迷人,剑眉微蹙,一副神游天外认真思考的模样。
从来都是女人跟他搭讪,没想过有一天角色调换,脑子里还没总结出个合适的方案,女卫生间里冲水声传来,不消几秒钟,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便走进他的视线。
她往他所在的洗手台走,白色的修身长裙,轻扬的裙摆随着她的步子翻飞,不过五六米的距离,他却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她的身影越来越近,江无的身体越来越僵硬,缭缭白烟在他眼前弥漫,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盛夏垂着眼,见洗手台边有人,下意识地抬眼一暼,向前的步子忽然顿住,她有一点点的近视,但没到需要戴眼镜的地步,她微眯着眼看那个闲散着抽烟的男人,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踩着尖细的高跟鞋,步子放轻放慢,一步,两步,三步,走到了他旁边。
盛夏没说话,是梦也好,她这么多年都没梦到过他,别喊醒她。
她拧开水龙头,水声和缓,手伸到水龙头下冲洗,脑子里一团乱麻。
得想个办法跟他搭上话,可是当年跟他表白的女生那么多,她得想个有新意的。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旁边的人忽然出声:“盛小姐,能给个签名吗?”
盛夏一下没反应过来,愣愣转过脸看向说话的人。
他侧脸对着她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雾,也转过头来看她,又问了一遍,“签个名,可以吗?”
签个名,可以吗?
红唇微启,莹润的眼眸中光华流转,她呆呆地点头。
当然可以。
白净的两只小手甩了甩水珠伸到他面前,江无疑惑地蹙眉:“嗯?”
她出声提醒他:“签名,纸和笔哦。”
声音跟他的梦里一样,有点娇,有点软。
他压根就不是来要她的签名,怎么可能会预先准备好纸笔。
人生的第一次搭讪惨淡收场。
他摁灭烟头丢进垃圾桶,调转过身,拧开她拧过的水龙头,修长的手指伸到水龙头下,“算了,没带,下次吧。”
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她人还没走,就站在他旁边,淡淡的说:“其实,不用等下次。”
他关了水龙头,转身面朝她,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无风也可以闻到她飘散的香味。
江无的视线落在她头顶的发旋上,身前的女人踟蹰两下,忽然上前,两只手抓住他胳膊,脑袋埋进他胸膛里,还没等他问她这是何意,她已从他胸前退开松手,笑盈盈地微仰着脸看他,“好了,那再见哦。”
话音未落,踩着高跟鞋哒哒地跑了。
江无垂目,白衬衫上印着个口红印。
小红唇夺目耀眼,跟她的小嘴一模一样。
番外二
盛夏没想到,她跟江无的第一次正式合影,竟然是结婚证的证件照,连婚纱照都没来得及拍。
她怀孕了。
奉子成婚。
怀孕这事,还是江无发现的。
盛夏大姨妈那几天就喜欢撒娇装可怜使唤她男人做这做那,不过才几次,江无就有了奴性。
彼时她在外地拍戏,到了日子,没听见她来又嚎又闹,他主动打了电话过去,开门见山问她疼不疼。
另一端的女人一头雾水反问他:“疼什么?”
他压低声音给她三个字:“生理期。”
“哦,这个啊,没来。”
她是真的心大,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估计是这段时间到处飞,延迟了吧。”
江无也不知道生理期还受地域影响,叮嘱了她注意身体别乱吃东西,挂了电话。
两个人各自忙忙碌碌的过了十来天,又到了日行一锅电话粥时间,聊着聊着他随意地问:“生理期还没来?”
八九点钟的时候,她打了个困到不行的哈欠,“都说了到处飞,肯定延迟了嘛。”
江无瞧着手机对面迷糊蠢笨的小脸,彻底坐不住了,第二日包里揣着一包验孕试纸上了飞机。
他沉着脸坐在床沿边等,卫生间的门被拉开,她拿着用过的试纸出来,边走边问他:“两条杠,是怀了还是美怀。”
江无捏了捏眉,临到这一刻,开始担心起她肚子里小豆丁的智商。
江无没回答她的问题,为防验孕试纸出错,他又拎着人去了医院,结果出来得很快,医生笑盈盈地告诉他们孕期已经有35天,宝宝发育很好。
得了确切消息的盛夏一头扎进男人怀里,“江无江无我们有宝宝啦!”
自认为做了充分避孕措施的江无,重点却是放在35天这个数字上,他记性不错,把这个数字在脑子里一合计,脸都绿了。
可不就是被她五花大绑摁着检查身体的那晚。
气归气,可还是喜多于惊。
去民政局扯证的那天,盛夏走路带风,眼睛长在头顶不看路,车子停好,江无帮她解安全带,下车后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副驾驶的人张开双手傲娇地等他抱,江无忍了,打横抱起怀了宝宝后越发神气的小女人,顺便在粉嘟嘟的小嘴上嘬一口。
小粉拳捶他胸口,嗲里嗲气:“讨厌,把人家口红亲没了,结婚证怎么拍!”
呵,小娘们。
娇,最好给他娇一辈子,惯坏了算他的。
盛父事先打了招呼,两个人的手续办得很快,对比盛夏全程的笑逐颜开,男方恰恰相反,全程绷着个脸,半点没有结果领证的喜悦,这是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要是个盛夏这样的女人,工作人员得以为这是被逼婚了。
临到要拍结婚照,盛夏扯了扯他的衣袖,善解人意地安慰他:“老公,不要紧张嘛。”
他立刻反驳:“我没有。”
盛夏无视他的话,两只小手揉他僵硬的脸,抚平他的眉骨,“放松,要笑哦。”
男人的目光落在眼角眉梢都透露着喜悦的小脸上,脸蛋又白又嫩,略施粉黛,穿着宽松的立领小白裙,看着就跟十八九岁的学生,肚子还没鼓起来,以前修身的衣服提前全换成了宽松款,美其名曰有利于宝宝成长,喜欢的高跟鞋也不穿了,站在他面前矮一大截。
高大的男人弓着腰,将小小的人儿拥在怀里,俊脸蹭着她的肩窝,温柔缱绻,“夏夏,你想好了,不能反悔。”
嫁给他,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反悔。
纤细的胳膊环住男人的窄腰,深嗅一口属于他的味道,郑重地回应:“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