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霜疑惑:“这位爷不是在庄子上吗,这么突然回来了。”
他一回来,怕是荣宁王府又不安宁了。
温念软对萧翊了解甚少,只在秋白嘴里听说过一次他。
半年前她刚穿过来的时候,宫里有一场宴会,当初她身子不适没有参加,秋白便告诉她宴会上发生了一件惊骇的事情。
萧翊把礼部尚书家的千金小姐的一双手给砍了。
起因只是因为那千金小姐碰了他一下衣服。
礼部尚书家的千金一直爱慕着萧翊,趁着宴会上本想表白心意,萧翊看都不看一眼人家姑娘,情急之下,那千金小姐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挡着百官诸侯的面儿,萧翊眼睛都不眨的砍了那姑娘的一双手。
自从,“萧翊”这个名字,在众人心中又蒙上了一层阴影。
萧翊从小性子就邪佞至极,荣宁府的人怕他怕的要死。
温念软慢悠悠走着,问道:“为何萧翊以前一直在庄子上?”
雨霜道:“据说是身子病弱,从小便被送到庄子上修养,而国师大人从小被送到圣音寺修行,兄弟俩很少在荣宁王府。”
萧翊身子不好?
温念软想起方才瞥见他的时候,他的头发是银白色的。
正常人的头发都是黑色的。
她还有一事不解:“为何国师姓‘云?’”
而萧翊随着皇家姓氏。
雨霜道:“因为国师大人随母亲云侧妃的姓氏。”
云侧妃?
温念软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兴趣盎然问:“国师和萧翊的母亲是一位侧室?”
这个是她不知道的事情,因为原主记忆里,除了萧维封,就装不下别人了。
原主从小都没出过温家的大门,对帝京的事情什么都不知情,只活在侯府的那片天里。
萧翊的母亲身为侧室,这么说来,荣宁王府的世子头衔怎么也落不到萧翊身上。
既然他现在世子,以后荣宁王的王位就由他来继承。
一个侧室生的儿子,何来这等殊荣?
说起这事,又是荣宁王府的一桩丑闻。
正好两人走到了扶华宫,温念软本来昏昏欲睡又来了精神,躺在贵妃椅上听着雨霜给她讲荣宁王府的事情。
雨霜娓娓道来:“荣宁王在抬云侧妃入门的时候,王府上已经有了正妃,据说云侧妃被荣宁王在外面养了很长时间,接她回府的时候,两个双生子儿子都出生在襁褓里了,荣宁王心疼母子三人在外面受罪,就把他们接到王府里了。”
好家伙,自己的男人在外面养小妾,养到孩子都生下来了,荣宁王妃都没发现?
是荣宁王手段太高明,还是荣宁王妃太愚蠢呢?
温念软托着腮帮子挑眉:“荣宁王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把云侧妃接到府里,荣娘王妃会愿意?”
“自然不愿意,”雨霜撇嘴:“哪个女人会想跟别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像荣宁王府这种皇亲国戚,后院有个三妻四妾都很正常,但荣宁王妃也不希望荣宁王有那么多女人。
雨霜接着道:“荣宁王妃本就是一个强势的人,跟荣宁王大闹了一场,当初还在帝京闹的沸沸扬扬,但也奈何不了荣宁王的决心,势必要把云侧妃接近府里,为了让的荣宁王妃同意,荣宁王还不惜拿休书来的威胁,若是荣宁王妃不同意,荣宁王便休了她,最后无奈,荣宁王妃还是妥协了。”
温念软啧了一声,这荣宁王倒是够男人。
也不知道这位云侧妃有何魅力,能让荣宁王这般痴迷。
样貌就不用说了,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肯定有的,看国师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就知道了。
“后来呢?”温念软听的津津有味。
“后来云侧妃就入了王府,被封为侧室,荣宁王对两个儿子也是百般宠爱,还去圣音寺找元伽国师给两个儿子算命格,但算出来的命格都不好,元伽国师便让身为兄长的国师大人跟着云侧妃姓‘云,’说是以后对命格有帮助。”
“陵昭世子身为弟弟,据说出生的时候耽误了些时间,生出来后身子比较弱,从小都是泡在药罐子里的人,两岁的时候,陵昭世子便送到外面的庄子上修养身子,极少回帝京,元伽国师看国师大人有佛缘,便把他收为弟子,从小在圣音寺长大,也很少回帝京,直到皇上登基后,国师大人才来皇宫辅佐。”
元伽国师,是上一任辅佐先帝的国师,也是云辰安的师父。
温念软点点头,明白了。
又问:“那萧翊呢?怎么会是王府的世子?”
云侧妃生下的儿子应给是王府上的庶子。
雨霜道:“在国师大人和陵昭世子十岁左右的时候,云侧妃便病逝了,因为对她的宠爱,让荣宁王心中有愧,觉得没照顾好云侧妃,为了补偿,便找先帝把世子的爵位传给小儿子,还请封了‘陵昭’这个封号。”
荣宁王对萧翊的宠爱可见一斑。
温念软问:“把世子的爵位封给萧翊,荣宁王妃会同意?”
萧翊身为世子,那日后必定要继承王位。
雨霜耸耸肩:“肯定不同意啊,可那有什么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荣宁王妃只能忍气吞声,而且她的大儿子才是府上嫡子,这王位怎会甘心拱手让人,”她摇头叹道:“这么多年了,荣宁王妃还是不依不饶,听说只要陵昭世子回府,王府就是鸡飞狗跳。”
温念软感叹:“萧翊那种邪佞的人,荣宁王妃也敢招惹?”
“明面上不敢,但背地里也会使使绊子。”
像王府这种煊赫世家,后院怎么会和和睦睦,其乐融融的。
第29章 温念软害相思
晚上的时候,温念软又翻墙去了月遥宫。
云辰安还是没在。
温念软无精打采的回到扶华宫,雨霜看她郁郁寡欢的模样,就知道肯定又没见着那位国师大人。
一连几日,云辰安都没在月遥宫,温念软找溪竹打听消息,溪竹也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
这段时间,皇宫甚是太平,没有贼人再出没。
只因温念软这段时间病了,没有心情再去“偷鸡摸狗。”
若说温念软得的什么病:相思。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天,到了晌午,温念软还没起床,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
秋白慌忙跑过来:“娘娘,皇上来看您了。”
温念软眼皮轻抬,病恹恹的:“哦,就说我病了,不见。”
“......”
人家娘娘看见皇上都是巴不得往上贴,她家娘娘是恨不得往外推。
秋白苦着一张脸:“皇上马上都要进殿了,要不,娘娘您就去见一下,把他打发走就行了。”
“不想动。”
温念软翻个身,继续躺平。
病怏怏的语气仿佛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没了国师大人,温念软比咸鱼更咸鱼了。
秋白无奈叹口气,既然戳不动这条咸鱼,她只能自己去应付皇上了。
等秋白从寝殿出来,恰好萧烬燃进殿,她上前行礼:“奴婢参加皇上,皇上万福。”
萧烬燃冷眼扫过冷清的大殿:“温妃呢?”
“回皇上,娘娘她身子不适,正在寝殿休息。”
萧烬燃眉心微皱:“她生病了?”
随即他又想到温念软患有心疾,眉心皱的更紧:“她心疾犯了?”
心疾没犯,倒是相思犯了。
秋白垂眸应声:“应该是心疾犯了。”
应该?
萧烬燃挑眉,掠过秋白进寝殿。
温念软听到动静,知道是萧烬燃进来了,眼皮都懒得睁一下,敷衍的话都不想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萧烬燃看着病白的小脸,确实比前几日更没精神了。
他嗓音冷淡:“爱妃看起来病的不轻,怎么不传太医来诊治一下?”
相思病能治?
温念软揉下眉心,脸色忧郁:“不用麻烦太医了,臣妾这病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萧烬燃点头:“看来爱妃的心疾还挺严重。”
“......”
心疾是挺严重,问题是她现在犯的是相思。
相思比心疾更折磨人。
温念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说话,敷衍都不想敷衍。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对上萧烬燃深邃的眼眸。
狗皇帝,怎么还没走!
萧烬燃坐在一旁的桌子前,读到温念软内心的想法,手里的茶盏握紧,语调微沉:“看来爱妃很不欢迎朕。”
她几时欢迎过他?
温念软皮笑肉不笑:“哪里,臣妾身子不适,没办法招待皇上,怕怠慢了皇上。”
口是心非的女人。
萧烬燃烦闷的喝完手里的茶,起身便离开。
明知道这女人不待见他,他还是情不自禁的想要来看她,来了可想而知,这女人除了在心里骂他就是不待见他。
身为一代帝王,萧烬燃第一次对自己的魅力感到了不自信。
萧烬燃走到殿外,冷着脸吩咐方公公:“宣太医过来,给温妃看一下身子。”
说完,他便离去。
刚走几步,就碰上迎面走来的桂嬷嬷,她身边跟着一位青衫男子,手里提着药箱,身姿修长,一双凤眼脉脉多情,似笑含笑,身上萦绕着淡淡药香。
桂嬷嬷一看见萧烬燃来扶华宫里,脸色一喜。
看来皇上心里还是想着温妃娘娘的。
方公公看见桂嬷嬷带一个男人来扶华宫,老脸微僵:“桂嬷嬷,这位公子是何人?”
桂嬷嬷脸上挂着笑:“这位是凤神医,太后娘娘找他来给温妃娘娘看病。”
一说是“凤神医,”方公公立马放下戒备,变得更为恭敬:“原来是凤神医,恕老奴眼拙。”
凤瑾彦轻笑:“公公客气了。”
凤瑾彦妙手回春,医术享誉各国,还有更甚者,说他会起死回生之术,只要他看过的病人,没有医治不好的。
世人也尊称他为“凤神医。”
既然是凤瑾彦来了,方公公也没必要再去找太医过来了。
凤瑾彦上前,拱手行礼:“草民参见皇上。”
淡淡寒暄,没有行跪拜之礼,可以看出,凤瑾彦身上有着傲气。
身为百姓不对皇上行跪拜之礼,就是挑衅皇权。
桂嬷嬷和方公公屏着呼吸站在一旁,悄悄看了一眼萧烬燃的脸色,生怕他发怒。
对于凤瑾彦这号人物,萧烬燃有所耳闻,但是第一次见面,没想到太后能把他找过来。
萧烬燃脸色不喜不怒,面若冷霜,幽深的黑眸打量着凤瑾彦,不轻不重唤了声:“凤神医......”
“草民在。”
凤瑾彦不惊不惧,抬眸与萧烬燃对视。
两人目光相交,萧烬燃的瞳孔缩了一下,眼眸微眯,背在后面的双手慢慢收紧。
凤瑾彦几不可察的挑了一下眉心,眸底划过一抹金色,嘴角的笑意冷淡。
无声中,两人似乎已经过了几招。
萧烬燃移开眸子,淡漠道:“凤神医能来给温妃看病,朕倍感意外。”
凤瑾彦淡笑:“受太后娘娘之邀,草民恭敬不如从命。”
“那温妃的病就交给凤神医了,朕还有事情,先回去了。”
萧烬燃说完便走,与凤瑾彦错身时,脸色蓦地转沉。
“皇上慢走。”
凤瑾彦客气了一声,眸色微深,跟着桂嬷嬷进了宫殿。
萧烬燃一路上脸色凝重,因为他发现,读心术竟然对凤瑾彦没用。
他暗忖凤瑾彦到底是什么人。
民间和江湖对他的消息也不多,只知道他来无影去无踪,没有固定住处,就连他是哪国人都不清楚。
桂嬷嬷带着凤瑾彦进殿,她在大殿等着,秋白带着凤瑾彦去寝殿找温念软。
“娘娘,太后给您把凤神医找过来了。”
温念软刚睡着,悠悠转醒,看见凤瑾彦瞬间清醒,坐起来惊呼:“草,竟然是你。”
凤瑾彦微挑眼尾,似乎也有些意外:“没想到你竟是皇上的妃子,不过我不叫‘草,’我叫凤瑾彦。”
“......”
第30章 一对镯子换一个秘密
说起来,两人在半年前就相识了,但是对彼此都了解的不多,各自不知晓对方的身份。
半年前温念软刚穿过来的时候犯了心疾,疼的她死去活来,萧烬燃把她扔到扶华宫又不管她,期间太后找来的太医也治不好她的病。
后来她自力更生,悄悄溜出宫找医治办法,恰好碰见凤瑾彦,找他配了一副药方,虽然不能除根,但每次犯心疾的时候可以缓解疼痛。
温念软出宫找过他三次,两人对彼此都没有过多的了解,凤瑾彦只当她是送钱的病人,温念软以为他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大夫,倒是没想到,他竟然是那位名扬天下的凤神医。
凤瑾彦也没想到,这位找她看心疾的病人竟然是皇上的妃子。
凤瑾彦不用再做过多的检查,他对温念软的心疾已经了如指掌,撩起衣摆坐下来,开始闲情逸致的喝起了茶。
温念软坐起来,背靠床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太后找你来是给我治病的,不是让你来喝茶的。”
凤瑾彦点点头:“你的药还有吗?”
“还剩一点儿。”温念软答。
凤瑾彦放下茶盏,从药箱里又拿出两瓶药放在桌子上:“喏,够你吃上一段时间了。”
“......”
这厮还真是敷衍。
温念软斜睨:“太后找你来给我看病,你不该认真给我检查一下吗?”
凤瑾彦悠悠笑言:“你的心疾我已经熟知,不需要再检查了。”
这钱赚的,还真是不费力气。
温念软翻下眼皮:“除了心疾,我还患了其他病。”
凤眼微挑,凤瑾彦起身上前:“手给我。”
温念软把手递给他,凤瑾彦的指尖放在她的脉搏上,认真把着脉。
须臾,他眉心蹙起,温念软的身子除了虚弱之外,也查不出什么疾病,而且她的心疾也没犯。
“你身上也没其他病啊。”
他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自信的。
温念软一口否定:“有。”
“那你说说,你什么病症?”
凤瑾彦坐在旁边,开始认真了。
温念软长吁短叹,脸色郁郁寡欢:“最近食欲不振,精神颓靡,对什么都没兴趣,而且经常想一个人,白天想,晚上想,做梦也想,睁眼闭眼都是他。”
随着温念软说的病症,凤瑾彦的眉梢慢慢扬起,补充道:“是不是晚上也感觉到寂寞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