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吻,缠绵了许久。
窗外掠过的晚风轻轻吹,万物肃静,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唇间耳畔,情意缱绻,香炉袅袅,月影花移,只叹是,春色撩人罢。
......
清早,雨霜刚起床,便看到殿内在修剪盆栽的身影。
起初她以为是秋白,走近了才看出来是她家那位懒癌娘娘。
雨霜揉揉刚睡醒的大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人,张大小嘴跟见鬼似的。
从她开始伺候温念软开始,第一次见她起这般早。
还是这般勤快的在修剪盆栽。
雨霜上前询问:“娘娘昨晚失眠了吗?”
昨晚她一个人独自喝酒,心情一点都不美丽,失眠也正常。
“没有啊,昨晚睡的很好。”
温念软认真修剪着盆栽,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眉眼间泛着春水荡漾。
雨霜心下惊恐,小心翼翼问:“娘娘您......昨晚思春了?”
温念软摘下一朵开的艳丽月季给雨霜看:“春天已经来了,还思什么春。”
雨霜拿着那朵月季左瞧右看,思索着她话中意思,随即恍然大悟。
她家娘娘不会和国师大人已经深入发展了吧?
这......神速!
一上午的时间,温念软把殿里的盆栽都精修了一遍,看着那一盆盆修剪完的盆栽,心情甚是美丽。
雨霜心里摇头,完了,娘娘的春天来了,也疯了。
午时,秋白拿着一张大红请帖对温念软道:“娘娘,后天是温老夫人的寿辰,温家给您送来请帖,让您后天去贺寿。”
纤长的两指夹着那请帖,温念软看了一眼,随手扔到前面的桌子上,半敛着眸子兴致缺缺。
秋白问:“娘娘,那您后天去吗?”
去的话就得先给皇上请示一下。
温念软掀起眸子,散漫应声:“去,趁机能出宫转转。”
也看看温家那群“妖魔鬼怪”想整什么幺蛾子。
侧眸,温念软突然看见在一旁睡觉的滚滚,抬脚踢了它一下。
“你不是应该在月遥宫吗,怎么还在这儿?”
上次云辰安说要把滚滚先养在月遥宫,可这货只在月遥宫待了几天,便再也不去了。
滚滚翻个身子继续睡,对温念软的话充耳不闻。
它怕月遥宫的那位下次再发起疯来,再让它吃死麻雀......
第59章 温老夫人寿辰
过了两日,温老夫人的寿辰到了。
温念软让秋白提前请示过萧烬燃,早上收拾好便出宫了。
侯府门口前来贺寿的客人来来往往,不过这些人的身份也并不高贵,都是些小门小户的官员。
温老夫人出身不过一介村妇,大字不识几个,哪怕儿子现在是侯爷,帝京那些高门大户的贵妇还是看不起她,也不可能屈尊降贵来给她贺寿。
今日来的客人都是些小官员,平日里都是巴结温德城的人,趁着这个机会,都是想讨好他一下。
大堂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直到温念软的身影映入眼帘,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皆是冷漠的神色。
有了上次的教训,不用提醒,众人皆上前行礼,还得把温念软奉为上宾。
温老夫人黑着脸,脸色极为不情愿,今天是她的大寿,却还要看温念软的脸色。
温念软才管不了那么多,既然是请她来贺寿,就得把她给供着。
相比其他人的冷漠,沈光石堆着一脸笑,弯着腰格外谄媚:“下官拜见温妃娘娘。”
一旁的温德燕脸色难堪,暗自掐了他一下。
沈光石暗瞪了温德燕一眼,脸色同样不好看,碍着这里是侯府,温家的人都在,不好发怒,只得悻悻然坐回位置上。
心里不由暗骂温德燕一声“蠢妇。”
沈光石是温德燕的男人,也是州县的一个小小县令,看面相就是一副圆滑模样,许是想趁机巴结一下温念软,觉得日后对自己的仕途会有所帮助。
但是温德燕不待见温念软,自然也不会让自家男人跟她走太近。
温念软坐在一旁,娇弱的小脸显得弱柳扶风,眼尾上挑,狐眼三分艳七分纯,一身清贵之姿把大堂里所有女子都比了下去。
论样貌,她是侯府最顶尖的美人儿。
温念软转眸,对秋白道:“把寿礼给祖母来过来。”
是。”
秋白拿过一个礼盒呈上:“这是我家娘娘送给老夫人的礼物,还望老夫人笑纳。”
“那老身就谢过温妃娘娘了。”
温老夫人摆着脸,没有丝毫谢意,接过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烟翠金镶玉镯,成色上等,一看就是贵重至极。
温老夫人的眼神瞬间亮了,脸色也好看许多,终究是村妇出身,骨子里还是改不掉的财迷。
温德燕看到那对玉镯,眼底几分垂涎。
李画春坐在一旁,依旧是冷眼相待,对温念软这女儿似乎看一眼都厌烦。
温如初还是一如既然的亲近,似乎也只有她把温念软当做亲姐姐对待,她上前给的温念软倒杯热茶递上,含笑温婉:“前段时间听闻四姐姐的心疾又犯了,不知现在好些了没有。”
温念软没接她的茶,嘴角含笑,却不达眼底:“若是不好,也不会来给祖母贺寿了。”
温如初脸上笑意微凝:“四姐姐说的是,怪我问的多余了。”
手里的热茶烫的手疼,温念软迟迟不接,温如初只好放下,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从始至终,她脸上都保持着端庄的笑意。
有温念软在,众人聊天都放不开了,大堂的空气有些凝固。
须臾,管家跑过来传话:“老夫人,文王妃和文王殿下来了。”
“快、快去迎接。”
温老夫人忙杵着拐杖起身招待,这副热情模样与见温念软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
温若初和萧维封还没走进大堂,众人皆是出门迎接,只有温念软一人坐着不动。
温若初面色红润,眉梢间染了成熟的风韵,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贵气,看来嫁到皇家后,整个人的气韵都变了,想必在文王府过的很不错。
萧维封每次看到温念软,眼神都会发生变化,一次比一次的灼热。
在他心里,皇位不但迟早是他的,就连温念软也是他的囊中之物。
每次看到温念软又媚又纯的小脸,他都心痒难耐,甚至有时候还会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先把她给睡了,尝尝滋味。
看着萧维封看温念软直勾勾的眼神,温若初绷紧了脸色,心下惶恐不安,总怕萧维封的心被温念软勾走。
温若初隐下脸上的难堪,故意上前挡着萧维封面前,笑盈盈跟温念软寒暄:“没想到四妹妹来这般早,都怪我早上睡过了头,起的有些晚了,”后头看了一眼萧维封,语声娇嗔:“王爷也不知道叫臣妾一声,差点耽误了时辰。”
话中虽是埋怨,却在温念软面前暗戳戳的秀起恩爱。
温念软就跟没看见眼前有人似的,眼皮都没抬一下。
倒是温德燕接起了话茬,笑的谄媚:“文王妃怎能埋怨起王爷来了,王爷也是心疼您没睡够,所以才不舍得叫醒您。”
温老夫人笑着附和:“就是,王爷和若初感情这般好,哪舍得若初睡不好。”
连一直冷着脸的李画春也露出笑意,嗔了温若初一眼,笑骂:“你这孩子,王爷对你这般好,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大堂内的众人都在附和恭维着两人,温若初脸色娇羞,眉眼间洋溢着幸福。
只有温念软安静坐着,跟个局外人一样,半眯着的狐眼中落尽懒散。
秋白不像温念软那般沉的住气,暗中不停的翻白眼,在座的谁不知道当初她家娘娘喜欢过文王,现在当着娘娘的面夸赞两人恩爱,不就是为了膈应她家娘娘吗。
有了温若初和萧维封的加入,众人又重新打开话匣子,聊的热火朝天,温念软坐在一旁倒显得格格不入。
温念软被吵的头疼,也懒的听他们叭叭,起身:“本宫坐的腰酸背疼,出去转转,你们继续聊。”
说完,也不等其他人回话,她就直接走出大堂。
沈菱芷撇着嘴嗤声:“真会摆架子,也不知道让她来干嘛,尽看她脸色了。”
众人谁也没在乎温念软,接着聊天,没有她在,他们聊的更开心了。
萧维封饮了一口酒,眼底划过晦暗,找个理由也离开了大堂。
温念软跟着原主的记忆在府上逛游,想去原主生前的院子看看,路上正走着,突然一只手伸过来把她带到一座假山后面。
秋白吓的惊呼一声,刚想大喊便被敲晕了。
第60章 萧维封的垂涎,二哥温汀舟
温念软被萧维封握住手腕,抵在假山上,萧维封靠近她耳边,低头闻了一口她身上的清香,气息越发躁动。
他笑,眼底轻浮:“温妃娘娘越来越诱人了。”
温念软心底从容,没有一点儿惊慌,面上却是如小鹿般惊恐,挣扎着他的钳制:“文王殿下快放开我,你想要干什么?”
萧维封紧紧握住她的两只手腕,眸光灼热:“本王当然是想要你。”
呕~
温念软心里想吐。
她雾蒙蒙的狐眼水光潋滟,怯生生道:“一会儿被人看见就不好了,要是被三姐姐知道了,她肯定会生气的。”
“放心,这里没人路过,你别怕被人看见,被你三姐姐知道了又能怎样,反正日后本王登基为皇,你迟早会是本王的女人。”
萧维封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看着温念软胆怯的样子,更想让他怜爱一番。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这般勾人。
萧维封呼吸微重,吞了下口水,越发不能把持自己:“反正迟早都会是本王的女人,温妃不如现在就把自己交给本王。”
说着,他低头就要去亲吻温念软,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她。
温念软眼里闪过冷厉,抬腿去踹萧维封两腿间,萧维封精虫上脑,一时没有防备,挨了温念软一脚。
“唔!”
萧维封弯腰捂着下面呼痛,他不敢叫太大声,害怕把人给招过来。
“王、王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害怕,才对您动脚......”
温念软贴着假山瑟瑟发抖,轻颤的眸子如小白兔般惊恐无辜,好似她真的无意般踹了萧维封一脚,只是那漂亮的狐眸里,潺潺流动着狡黠。
等痛感慢慢消失,萧维封已经是疼的满头大汗,他攥紧温念软的手腕又贴上去,嗓音暗哑:“别害怕,本王会很温柔的。”
温念软还是那般羞怯:“王、王爷,光天化日之下不好吧。”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想着打本垒?
淦!有病!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一会儿就完事了。”
萧维封才管不了这些,急不可耐的去解温念软的衣带,温念软正准备再给他一脚,却突然响起一道男子的声音:“谁在那里?”
清淡的语声,不急不缓。
萧维封身子一僵,暗骂了一声“该死,”松开温念软立马便消失没影儿了。
温念软鄙视,还说不怕别人看见,一听到有人来了比狗跑的都快。
萧维封嘴上说着不怕别人看见,不过是逞能罢了,若真是被人发现他在这里跟一个妃子野合,那他的名声都毁完了。
他可是要想着登基的人,怎能忍受名声有污点。
就算心里再想得到温念软,还得偷偷摸摸的来,不能光明正大,想着等他登基后,温念软就是他的女人,那时候他就不用顾及这么多了。
温念软甩了一下发疼的手腕,蹲在地上掐了一下秋白的人中,秋白立马转醒,看温念软没有事情,便放心了。
那男子的脚步从假山后慢慢靠近,当温汀舟看见温念软时,眸色微愣,随即立马拱手作揖:“温妃娘娘。”
温念软也没想到,竟然是府上的二哥,她应声:“二哥不必客气。”
她打量着眼前的温汀舟,一身洗的发白的青衫很是破旧,但很干净,五官立体清隽,低垂的眉眼不卑不亢,挺拔的身姿带着几分傲骨。
他手腕处裸露的皮肤上有青紫色的伤痕,看得出经常被人打。
在整个侯府,比温念软的过更惨的,就是这个二哥温汀舟。
上次温若初出嫁,温念软没有看到他,方才在大堂也没见他出席,想必是他身份卑微,不受府上的那些人待见。
温汀舟是府上庶子,生母林姨娘在他七岁那年死了,温德城本想把他养在李画春名下,但温汀舟从小就有傲骨,不愿跟着李画春。
温德城便把他扔到破院里自生自灭,这么多年来,他靠着毅力自力更生活到现在,但每一天都过的艰苦,府上下人们都知道他不受宠,也丝毫没把他当作府上的少爷看待,若是下人们心情不好,还会成群结队的对他打骂,拳打脚踢都是常有的事情。
温汀舟没有银子看伤,日积月累,身上已经伤痕累累。
但他笔直的身板依旧能看出他的骨气和倔强。
温汀舟这几年苦读诗书,想要靠着自己的实力考取功名,去年秋闱一举夺魁,却被府上的大哥温允川顶替了成绩。
温允川有李画春庇护,外祖父又是朝臣右相,想要在科举上做手脚,简直是轻而易举。
温汀舟没有就此灰心,虽是一身落魄,但心依旧坚毅。
温念软从他眉眼间便看出这个二哥是个有着骨气和毅力的人。
与侯府的其他人相比,他是一股清流。
温汀舟问:“温妃娘娘怎会在这里?”
彬彬有礼,不卑不亢,亲疏有度被他拿捏的很好。
温念软不慌不忙笑言:“我方才准备去我的院子看看,路上我的婢女突然昏倒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原来是这样,希望草民没有打扰到温妃娘娘。”
温汀舟点头,跟温念软之间有些恭敬疏离。
当初原主还未进宫的时候,两人在府上也没什么交集,关系一点都不亲厚。
温念软让秋白拿出几十两银子送给温汀舟,轻笑:“今日来府上也没给二哥带见面礼,这点银子二哥收下,日后能有很多地方用的上。”
温汀舟没有接,客气道:“温妃娘娘的心意草民心领了,这些银子草民暂时也用不到,还请娘娘收回罢了。”
“现在用不到不代表日后用不到,二哥拿着便好,我们是亲兄妹,不用跟我客气那么多。”
温念软把银子直接塞到他手里,不等他拒绝,便告退:“我先去院子里看看,日后有空再跟二哥聊。”
温汀舟站在原地,攥紧手里的银子,脑子里回荡着温念软那句“我们是亲兄妹,”在府上生活二十年载,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丝亲情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