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你说得也有道理,我怎样其实都无所谓的,只要我未来的嫂子对我哥好就行,我几个哥哥虽然都有不少的缺点,但是在我心里他们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林俏俏说气几个哥哥的时候,眼神熠熠生辉,整个人仿佛都被一圈耀眼的光环笼罩,亮得令人不敢逼视。
“你们兄妹感情还真好。”男人的声音低沉喑哑。
“当然了,我们可是世界上最亲的人,就算豁出去我自己的命,我也会护着四个哥哥。”
上一辈子她害得四个哥哥成了短命鬼,这一辈子当然要守着哥哥们长命百岁。
陈山野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眼底却是一片森寒,看来林家的兄妹是一个都没法留了。
只要留一个就后患无穷,男人眉头紧蹙,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将这林家兄妹一网打尽。
后背的伤口猛地传来尖锐的痛感,陈山野没克制住,一声闷痛的喊声溢出唇角。
“疼吗?”
“不疼。”
林俏俏接着上药,动作比之前要轻柔不少,还凑过去用嘴巴轻轻地吹气希望能借此减少痛感。
以前她摔伤的时候,他大哥就给她吹吹,那样就不疼了。
陈山野伤口是不疼了,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侧腰肌绷紧,大臂上的肌肉成块地鼓起,看着就硬邦邦的,小臂上的青筋突兀地跳着。
喘息声一声比一声粗重,是被林俏俏给气得。
上药就上药,干嘛用嘴吹他,还吹伤口的位置,肯定会有唾沫飞溅到伤口上。
唾沫多脏,都是细菌,她是不是和林世武那个畜牲一样。
恨不得他的伤口发炎,溃脓,活活疼死。
陈山野在心里用最恶毒的想法揣测林俏俏,刻意忽略喷在他后背上的温热鼻息。
“疼你就叫出来,别忍着。”林俏俏都能清楚看到他额头暴起的青筋,以为是伤口疼,凑得更加近了,去帮她吹伤口。
陈山野粗粝的掌心把枕巾都给捏变形了。
他后背甚至能感受到女人唇瓣的莹软水嫩的触感,还有滚烫而沉重的呼吸。
那女人吃得胖,温度也高,陈山野的后背像是着了火一样火辣辣的,不单单是疼,更多的是莫名的痒意。
一股不知名却尖锐的电流在体内疯狂冲撞、流窜、游荡……陈山野是个成年的男人自然知道这种感觉叫什么。
这不过是男性的本能,毕竟现在他光裸着身子躺在床上,而女人双手撑着床板,虚虚地趴在他身上给他上药。
几缕碎发从发圈处滑落,像是羽毛一样在他脊背上扫来扫去,又像是一片枯叶打着旋慢悠悠地飘落到心湖,扰乱一池的宁静。
“我之前给你的去疤药你没涂吗?”
男人的肩背线条很好看,清晰又深刻,肌肉并不夸张,但是力量感十足,带着莫名的野性。
就是那些陈年旧疤有些碍眼,背上没有一块好地方。
最长的一道疤痕,从右侧肩胛骨的位置,一路延续到侧腰的位置,还有一部分疤痕隐匿到裤腰深处,无声地引诱着人去一探究竟。
林俏俏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去脱男人裤子的手。
陈山野摇摇头。
“你以前是做了什么事情,你奶奶会把你打得这么狠?”她从药箱里找出来一瓶祛疤软膏轻轻挤了绿豆大的一点在指腹上。
微凉的指腹带着清凉的药膏落在男人紧绷的肌肉线条上。
从她手指的走向,陈山野知道她说的是哪道疤痕。
“时间过得太久不记得了。”他声线没有过多的起伏,无悲无喜,和他淡薄的语气相反的是陈山野眼底的阴森。
他怎么会忘记,别说是过了十年八年,就算是自己七老八十的时候也会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
当时是滴水成冰的冬天,林俏俏本来就胖,再穿上厚实笨重的老式棉袄棉裤,远远地看过去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滚动的棉花球一样。
当时陈山野已经看透这女人自私自利的恶毒本性,表面上对她有求必应,实际上烦得不行,时时刻刻都想甩开这个烦人的包袱。
别的孩子向他这么大,可以交朋友、找喜欢的女孩子看电影,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吗,哪怕什么都不干,自己一个人哪怕是安安静静地坐一天也是好的。
可他呢,要像一个跟屁虫一样,没白天没黑夜地服从林俏俏的命令,他只不过是林俏俏的一个工具,证明她比其他女人优秀的工具。
他长得很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的喜欢,林俏俏就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他做出一些有损男人尊严的事情。
例如:蹲下来给她擦鞋、吃她剩下的苹果、当众对她表白……
陈山野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性格越来越扭曲阴鸷,这其中林俏俏可谓是功不可没,这种变态与日俱增。
直到那天林俏俏在结了冰的湖面上行走,因为自身的体重,冰面出现断裂,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往下沉,陈山野选择了视而不见。
他会游泳,而且水性还不错,救林俏俏不过是伸伸手的事情,可他并没有,在凌冽的寒风中脸上挂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
也是林俏俏命不该绝,林世武的一个朋友刚好在附近钓鱼,看到林俏俏落水,一个猛子扎进去把人给捞了出来。
林俏俏在湖里喝了不少的凉水,回到家就发了一场高烧,整整烧了一个星期才退烧,后来就留下了病根,她只要起烧,就特别不容易退烧,有的时候还会烧到人事不醒。
陈山野也因为这件事被林家的几个兄弟打得半死,最长的一道疤痕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一直跟随他至今。
直到现在陈山野觉得自己没错,他曾经一度觉得只要林俏俏死了,自己就能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好多时候陈山野都会怂恿林俏俏去往死路上走。
第54章 紧紧皮
故意把她一个人扔在荒山上,然后假装和他走散,据说那山上还有野狼;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不过林俏俏好似是自带逢凶化吉光环,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而他的结局就好不到哪去,每次都被她几个哥哥打得半死。
时间一长,陈山野也想开了,不找死了,换了一种方式,捧杀林俏俏。
像是阿拉丁神灯里面的魔鬼一样,满足她所有的愿望,无论是合理的还是不合理的,和他几个没脑子的哥哥一样,联手被她骄纵得无法无天。
这种愚昧无知,又头脑简单的女人,都用不着自己浪费时间收拾,自有天收。
可惜的是陈山野没等到林俏俏的报应,却发现这个女人浪子回头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这个男人的小把戏,可现在她知道这个女人明显是弃暗投明了,光自己改邪归正还不算。
还妄想带着四个哥哥弃暗投明。
真是癞蛤蟆骑青蛙——长得丑玩得花。
想改邪归正,想都不要想,只要他陈山野还有一口气在,林家兄妹这辈子就甭想过上好日子。
还想娶媳妇,他倒是能念在他们认识好多年的份上,等清明的时候给他们烧几个纸扎的女人过去,结冥婚。
……
陈山野千回百转的心思林俏俏自然是不知道,只是费力地挤着铝皮软膏,一瓶全新祛疤膏都用完了,还有一半的伤口没涂。
看着触目惊心的疤痕,林俏俏小声呢喃了一句:“你这些年过得肯定不容易吧,你奶奶这么打你,你应该跟我大哥说的,我怕大哥肯定会帮着你解决问题。”
她似乎是想到了林世武动不动挥拳头的莽撞性子,摇摇头,话锋一转:
“就算是我大哥解决不了,你还可以找我二哥呀,他脑瓜子灵活,一定能想出来办法对付你奶奶的,我知道你孝顺,不忍心忤逆长辈,可是哪有她那样的长辈,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林俏俏一边为陈山野鸣不平,一边给他包扎伤口,叽叽喳喳的像是一只麻雀。
陈山野却不觉得聒噪,嘴角的弧度深了几分,小幅度地回头看她,那眼神分明是在看傻子。
他所有的苦难都是拜林家几个兄弟所赐,还向他们求救,做什么春秋大梦。
不过林俏俏竟然能这么想他,说明这些年来自己的演技很是精湛,至少没出现什么大的纰漏。
“你真的觉得我孝顺?”
涂完药的林俏俏活动了一下酸软的手臂,站起来,绕到床头的位置,微微蹲下身子,视线和男人平齐:“当然了,你奶奶把你打成这样,你都没还手,光是凭这一点你已经超越好多人了,至少我做不到。”
女人的眼神通透又明净,像是清澈见底的溪水,小溪的底部还有细碎的砂砾在灼灼的日光下,泛着星星点点的光斑。
林俏俏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的蠢钝又无知,但凡有点脑子的男人都能把林俏俏这个女人骗得团团转。
说林俏俏蠢,其实也不尽然,毕竟她能一眼识破吴京辉的计俩,甚至还特意为吴京辉下了一盘大旗。
林俏俏把绷带的末端打了一个蝴蝶结,随口说:“你奶奶也太过分了吧,竟然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她自然而然地把这件事情归到了曹爱琴身上,她觉得陈山野一个大小伙子,又浑身的腱子肉,被打成这样肯定是被自己人打的。
“你干嘛去”陈山野叫住她。
“我去找你奶奶,算账,凭什么把你打成这个样,你是他孙子不好动手,但我不是,这件事我跟她没玩。”
她撸了撸袖子,神色狠厉,颇有林世武的鲁莽的风范,陈山野挑了挑唇角,嘴角弯起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弧度。
林家的兄妹都是混不吝,愣头青,没一个正常的人。
他原本想拦住林俏俏,可是又觉得让她去曹爱琴那吃点苦头也挺好的,毕竟恶人自有恶人磨,他倒是省事了。
“我走了,等我四哥回来之后,你想吃什么直接跟他说就行。”
她看了看日头,觉得自己找曹爱琴算账回来应该能赶上回来吃晚饭。
“俏俏,你别去,我没关系的。”陈山野挣扎着起身想要拦住她,吃疼闷哼了一声,白色的绷带重新被血液然红。
林俏俏叹了一口气,重新帮他绑好绷带,安慰说:“你别乱动,我知道你孝顺,我不去了,但是你要向我保证,以后你奶再打你的时候,不能由着他打,她再打你你就跑。”
她的视落在男人隔着裤子都能看出肌肉线条的紧实双腿上,红着脸说了一句:“你腿这么长,她肯定追不上你。”
很孩子气的玩笑话,被她用特别认真的语气说出来,说不出的滑稽好笑。
陈山野并没有回话,林俏俏以为他是不相信,凑到男人跟前,一本正经地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卷尺,打算用事实说话。
煞有介事地量完长度,林俏俏有些郁闷地开口:“你的腿竟然比我的腿长50厘米,我的腿还比你粗了那么多。”
她愤然地捏了捏小腿肚上颤巍巍的赘肉,觉得自己身为一个女人真的很失败。
看她垂头丧气的样子陈山野轻笑出声:“你怎么了?”声音里是明晃晃的调侃,眼眸微微眯起,看起来慵懒又随意,随性不羁。
林俏俏翻了个大白眼:“你看不到吗,我在进行自我谴责,都怪我四哥做饭太好吃了,也怪二哥老给我买加大码的衣服,要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胖成这个样,烦死了。”她把卷尺摔到一边。
说是抱怨,可眼神里分明是炫耀,炫耀自己有人疼,有人爱。
陈山野僵硬地动了动唇角,勉强挤出一抹尴尬的微笑,硬邦邦地附和:“我知道你哥对你好。”
其实陈山野以前很羡慕林俏俏,虽然跟他一样都是没了爹娘。
可林俏俏没有像他一样成为烂在地里的小白菜,而是在几个哥哥的照料下长得白白胖胖的。
他知道好些女人骂林俏俏不是单纯因为她吃的胖,有不少人是因为嫉妒。
别人家连饭都吃不饱,林俏俏竟然能隔三差五吃上肉,还吃那么胖。
“曹爱琴,我上次的话,你是不记得了吗?非得我给你紧紧皮?”
林俏俏学着大哥的语调开口,一只脚踩在凳子上,随手摔了一个杯子。
第55章 看她吃苦头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然主动送上门了。”曹爱琴鼻孔张开,好像冒烟似的,拎起脚边的暖水壶就朝她砸去。
看她熟练的动作,就知道陈山野平常在家里没少挨欺负。
“你个小表子,没男人就活不了的死肥猪,和那小杂种真是天生一对,这就睡到一起了,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小畜生。”曹爱琴的嘴巴像是机关枪一样,都不带喘气的,言语犀利又刻薄。
“还有,你那几个哥死哪去了,多久没给我送肉了,是想活活饿死我是不是,你们一家和那个小畜生一样都是丧良心的,老天爷怎么不打雷劈死你们。”
曹爱琴还想接着骂,林俏俏大巴掌直接招呼上去了,跟这种人讲道理纯粹是浪费口舌。
她块头大,不费吹灰之力地把曹爱琴推倒在地上,整个人以泰山压顶的姿势坐了上去,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一连打了十几个巴掌。
“让你骂我哥,要是陈山野是小杂种的话,你就是一个老杂种。”
曹爱琴也不是吃素的,她可是有名的泼妇,跟人干仗那是从来没输过,趁林俏俏抡巴掌的时候,拿起一片碎碗片,用最锋利的边缘,戳进了林俏俏的侧腰。
趁着林俏俏走神的时候,薅住她的头发,扇了两个巴掌。
好在林俏俏反应快,及时推开了曹爱琴,伤口并不深,她咬了咬后槽牙,一脚把她踹倒,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眼神狠厉:“你要是觉得自己的命太长的话,就跟我说一声,我直接送你去阎王殿报到。”
曹爱琴还想说话,但是被女人阴鸷幽冷的眼神震慑到了,以前陈山野总是这么看她,但是她不怕。
自己可是他亲奶奶,那个小杂种就算再恨,也不会对她下死手,所以她一直有恃无恐。
可林俏俏跟她非亲非故,说不定真的会弄死她。
她嚣张了一辈子,才不愿意在一个小辈面前露怯,嘲讽:“你有本事杀了我呀,你这么心急火燎地替那小杂种出头,还真是下贱呀?”
“我们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管好自己的手就行,要是管不好,我帮你管。”林俏俏手里把玩着那片沾染着血迹的碎碗片,眼神冰冷。
曹爱琴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坐到了她对面,敲了敲桌子,冷哼:“你该不会以为那小畜牲真喜欢你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什么样子,那小畜生心肝黑着呢。”
“心肝再黑也没你心肝黑,至少陈山野从没想要过别人的命。”林俏俏站起来,替陈山野鸣不平。
“呵呵,林俏俏,说你蠢你还是真配合。”曹爱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她。“就凭你几个哥哥干的那缺德事,小畜生会喜欢你才怪,背地里恨不得弄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