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文佳见梁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替她叹了口气,到底是闪婚,其实都还互不了解呢,准确来说互不信任。
“梁老师,我说句现实的话啊,也是为了你好。”钱文佳语重心长道:“一个做生意的男人的资产,作为妻子要全部掌握是不太可能,但是你最起码心里要有个数。”
梁晴问:“为什么?”
“你还问我问什么?”钱文佳再度感到吃惊,“你是小孩子么,这是多现实的问题啊。”
梁晴当然知道为什么。
只是她二十八岁了不是二十岁,在生病之后学会了自洽,也惯会装傻,何必想一些要寄托在别人身上,来自于自身强加的期望呢?
钱文佳忍不住叹了口气,“梁老师,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老公有多少钱啊?”
梁晴再装傻地笑笑,“钱嘛,不就是够花就行。”她跟储臣结婚也不是因为钱啊。
钱文佳简直被她气绝吐血,忠告她看紧自己的丈夫,有钱的男人都不老实。虽然她没看出储臣能做什么妖,但不排除将来会有某种可能。
梁晴始终没有警戒心,说储臣不是那种人。
储臣是钱文佳介绍给梁晴的,可女人还得向着女人,钱文佳叫梁晴不要犯傻,该看紧就得看紧。
梁晴又说储臣年轻的时候多少是有点犯浑的,不像个靠谱的,但是男女之情上的错误,他不会犯。
钱文佳高高地“啊”了一声,“你们以前认识?”
梁晴承认道:“谈过。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结婚。”
钱文佳一把揭掉了面膜,愣怔地坐在美容床上看向梁晴,对上她奇怪的眼神又躺下来,回忆那天储臣对自己说,看梁晴好漂亮,想认识一下。
她觉得自己的记忆错乱了。
*
梁晴晚上和钱文佳一起吃饭,钱文佳热情地要请客。
她给宠物店打电话晚点去接黑妞,吃完饭已经八点多了。
黑妞有点生气,也有点委屈,被关在笼子里冲梁晴“汪汪汪”大喊大叫,在说:你去哪里了?就知道自己潇洒也不管我?知不知道我被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很无助?
她赶紧让店员把黑妞放出来带回家。
在路上她跟黑妞承诺,到家给它多吃一根牛肉干这才把孩子的愤怒止住,“嘤嘤”地用鼻头蹭她的耳朵,眼皮耷拉,尽是委屈。
开门的时候,梁晴看见门缝里有光。
看来储臣出差回来了,还直接来了她这,浴室里尽是水声,他正在洗澡。
梁晴没有第一时间去打扰,先给黑妞喝水,让它吃饭。蹲在地上陪它玩小丑鱼的时候,她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脑子一热跟钱文佳提要买她的房子,实在是很不高明。看样子钱文佳的丈夫和储臣的关系很好,十有八|九这事儿会由钱文佳的嘴到老麦嘴里,老麦再告诉储臣。
这样她没买成,储臣就知道她要买现在的这个房子了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就是怪别扭的,还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呢。梁晴为自己的鲁莽而懊恼了十几秒,没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感知到时,储臣已经从后面抱住了她,“你今天回来有点晚,去哪里了?”
“跟朋友吃饭。”她闷声道。
他似乎洗的是冷水澡,身上冰凉凉的,很舒服,光|裸的手臂上水珠还没擦掉,一股沐浴液的香充盈在她鼻端,像一根羽毛挠得人心里痒痒的,他又追问了句:“哪个朋友,男的女的?”
梁晴几乎要笑出来,这个问题未免也太过老套,以前的他可从来不会过问她的事。梁晴也真的笑了声,“女的,你认识,钱文佳。”
“哦。”他尾音拖得很长,似乎不太在乎梁晴的回答,只是象征性地询问,又说:“你跟她关系很好?”
“好不好,你不知道么?”她只是把钱文佳当房东而已,面都没见过几次谈何关系?
“这我还真不知道。”他饶有兴趣地玩起了文字游戏,清清淡淡地吻她耳朵一下,梁晴躲了躲,他又亲一下。
“不要,我还没有洗澡。”梁晴抗议,意有所指地说:“妞妞也还没有睡觉。”
而此时的黑妞,吃完了牛肉干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它的爸爸妈妈,它觉得爸爸是在欺负妈妈,强行往两人中间挤。
储臣直接把梁晴横抱起来,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不洗也没事。”
出去这几天他有点荒,两人没打电话没视频,这会见着人,在生理上想得厉害。
梁晴觉得太恐怖了,怎么可能不洗澡?挣扎着要下来却毫无作用,只能徒劳拍他的肩膀,“放我下去,没把妞妞哄睡。”
储臣怎么可能放人,健硕手臂牢牢锁住她细软的腰,说:“它都多大了,早就可以自主入睡,你不回来也没那么娇气。”
可是梁晴的一只拖鞋还掉在客厅,显得很窘迫,简直想翻白眼,心脏也砰砰乱跳,“你疯了吧,这么忍不住?”
“对毛孩子这么好?”他肆无忌惮地笑起来,用脚踢上了门,直接把狗隔绝在外面,说:“怎么不知道对你老公好点呢,他也需要关爱。”
第31章
梁晴挣扎着, 勉强去洗了澡。
她在一定程度上算是洁癖,穿外衣绝不进卧室,摸门把必洗手, 每天用酒精棉擦无数次办公桌, 尽量不坐别人的凳子……诸如此类的细节有很多。
储臣更是个对私人环境要求更高的,他连妞妞都不让进卧室。
却提出和没洗澡的她做, 梁晴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这是有多急?
此时此刻,她只略略将长发吹个半干就被他抱进卧室,丢到床上,梁晴陷入被子里如同一片泡沫海洋,她努力找个着力点,却只能抓着身旁男人的小臂,指甲几乎陷入他的皮|肉。
他半伏着身子欺上来,她的身体软软凉凉, 像一颗甜美的果冻, “我走这几天,你有想过我吗?”
梁晴想也没想就说:“我最近工作有点忙。”意思就是不想。实际上有没有在工作或者生活的间隙想过这个人, 她压根没有思考。
凛冽气息啄吻她耳后的皮肤和嘴角,拨开贴在她脸颊的小绒毛,今晚的梁晴有些说不出来的漂亮,不知是她有了变化, 还是多日不见的思念作祟。
梁晴背对着他半张脸压在枕头上,挤出一个金鱼嘴,她急促地喘息, 储臣又把她翻过来,手掌垫在她后脑勺, 小臂青筋爆出,却仍是在抻着情绪。
他低头,亲吻如同水滴般轻巧吻到了她的鼻尖。
梁晴觉得有点煎熬,脸上痒痒的,听见他终于问出了那个问题,“为什么不喜欢住在我准备的房子里?”很显然,他自己的房子比这里大太多,她能够拥有更广阔的空间,妞妞也是。
梁晴也缓慢回应他的亲吻,反客为主,嘬嘬他的嘴角,笑着道:“在这里,我才是主人。”
她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想让谁滚蛋就让谁滚蛋。
储臣停下来,似乎认真思考了一下这句话,又说:“梁晴,你知不知道?人越是缺什么越喜欢表现什么。”
她总是表现出不想占他的便宜,不想分他的财产,其实是想表现什么呢?
“你以为我在表现什么?”梁晴气喘吁吁地问。
“这得问你自己。”现在的他比以前含蓄很多,除非喝酒,否则话里话外总是阴阳怪气,“我可没有整天在在心里头琢磨,跟你把什么事儿都分清。”
他心平气和住她的家,吃她做的东西,并无不妥。
被人猜中了心事,梁晴心头略微恼怒,抬腿就要踹他,却不料半路被人抓住脚踝。
对上他志得意满的笑,梁晴直接气成金鱼,感受到他指腹的在皮肤上摩擦,别有深意,她觉得自己落于下风了,这让人沮丧,
哪有夫妻在床上的时候还想着气死对方?
“你想干什么?”
“我想,”他再次笑笑,贴在她耳朵边上,用极小的声音说:“进去。”
梁晴终于忍不住,挣脱出来,狠狠踹在他小腿上,储臣猝不及防地承受了这么一下,疼得眉心瞬间紧拧起来,又很快释然,“好家伙,越来越狠了?”
梁晴捂住脸,“你要做就赶紧做,不要说那些话。”
储臣知道梁晴以前就害羞,稍微出格点的话都听不了,现在仍是对某些情|趣难以启齿,脸红的像熟透了的水蜜桃,他只是逗逗她,没管被踢疼的小腿,伸手把她揽入怀中,从嘴唇吻到脖颈,额头抵在她的下巴,听见她喘息剧烈的起伏声音。
梁晴进入了点状态,在那个紧张的关头冷静地说:“我这几天很危险,要戴那个。”
然后储臣闻声笑了起来,拨弄她的耳垂说:“你是自己也很想要吧,所以刚刚很快原谅了我。”
关于性,梁晴默认。
这是绕不开的话题,非常正常的需求,既然结了婚她就有权利享受这件事,就像她喜欢享受美食,养宠物、种花,让生活丰富来取悦自己。
特殊的是,她要享受的是他。
见她坦诚地承认,储臣的心情变得不错,不再逗她,去床头柜拿东西。
可是里面已经空空如也,他的手还撑在她脑袋边,问:“用完了?”
“嗯?”梁晴不记得上次储臣用掉了几个,她总是直接睡了过去,此刻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尽是茫然和灼热,水润的面孔绷着,难堪地撇开了脑袋。
“算了。”
储臣又看她一会,一点点捋着她汗湿的头发,拨到耳后,像个安慰小鸡仔的母鸡,很温柔,梁晴没有那么难受,与他交扣的手指泄力松开了。
忽然退了下去。
梁晴猛地睁开眼睛,只看得见他撑起的肩胛骨,流畅遒劲的肌肉线条,每一缕都蕴藏着力量感。
视线里白茫茫一片,如同烟花炸开。
再看见他的俊朗面庞时已经过去十几分钟,冷冽眉眼和她的一样的温度,“我……”梁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储臣却爽朗又浪荡地笑几声,长臂一伸把她卷进自己的怀里,带着某种味道的吻落在她嘴角,再饶有兴趣地看她软得像水一样的表情,捏她的脸颊,听见梁晴小声催促他再去洗澡刷牙。
他心情甚好,这些天脑子里琢磨的心思,也终于可以忽略不计。
*
早上梁晴在床上多赖了一会,身体懒懒散散。
储臣先起了床去洗漱,回来看梁晴还卷着被子睡,黑妞等不及,两只爪子拼命扒门,梁晴听见了就立即坐起来。
储臣刚打开卧室的门,大黑耗子以迅猛的速度冲了进来,直奔床上,盘在梁晴的身上。
八十多斤的宝宝,真扑上来,梁晴都能被压骨折。
储臣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他放弃了训斥黑妞,直接上手要把狗拎出去。
黑妞也是个聪明的,知道在家里谁宠它,一边嚣张叫喊,一边往梁晴的身后躲。
“汪汪汪!”
储臣站在床边,指着地面冷声说:“再给一次机会,不要逼我大早上揍你。”
“汪汪汪?”黑妞气势不减 ,能拿它怎么样吧?
梁晴夹在父女之间左右为难,一边是挑事儿的孩子,一边是威严的老父亲。她迅速从床上滑下来,逃到洗手间去。
霎时,黑妞的叫声由“汪汪”改为“嘤嘤”立刻臊眉耷眼地看着爸爸求饶,黢黑的眼珠子提溜转。
储臣拎起它的一只耳朵,“下来。”
黑妞于是趴在地上,蹭爸爸的裤腿,“嘤嘤嘤……”尽是讨好,那没骨气的样子把梁晴逗笑,刷牙的时候咳嗽了一声。
储臣又看她一眼,顺带连梁晴也一起说了,“还笑,想床上都是狗毛吗?”
梁晴对黑妞有多宽容?就是摸一下别人的东西回来就要洗手的她,允许黑妞进自己的卧室,偶尔爬一下床也可以。
她正了正色解释:“它刚洗澡。”
“果然是语文老师。”储臣冷哼,“我谈天,你说地。”
梁晴又说:“今天本来就该换床单了,没关系。”说完她就去储臣的手下解救黑妞。黑妞看见妈妈过来,本来夹着尾巴做狗却又再次嚣张起来,大喊大叫,堪比四川变脸。
储臣选择从源头解决问题,直接把梁晴横抱起来,丢到沙发上去了,再来解决黑妞。
“慈母多败儿。”他这样说。
小时候储旭闯祸他要揍,崽子也是直接往梁晴身后躲。梁晴抱着储旭对他哥说,要打就连她打,或者说一些“你要揍小旭除非从我身上压过去。”之类的话,每次都把储臣气得翻白眼。
挺好啊,她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慈母的那套说辞倒是学会了。
一个早上由黑妞引起的矛盾,瞬间变成了一家三口的混战。
梁晴被闹得躺在沙发上,不知道是谁在挠她肋骨下面的一小片地方,梁晴怕痒,身体像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
这样的氛围很轻松,储臣跟着起了逗弄的心思,双手都挠她,梁晴连连求饶,说今后一定不让黑妞上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