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忍——肉松酥饼【完结】
时间:2023-08-24 14:34:10

  顾飞说着说着,发觉旁边唐吟没了声音,他连忙收了口,这不是不小心又给唐吟火上添油了吗。
  顾飞忙改口说:“和平社会了,再没人性也不会干违法事的,而且那两口再发疯,也应该只会对游熠发疯,不会伤害清词的,哥你别着急,就算咱们今天赶不上阻止这婚礼了,清词也肯定不会受到游烽的伤害的,游熠能保护好她。”
  石岩都忍不住了,连忙出声:“顾总,顾总……”
  顾飞也更意识到自己这安慰还不如不安慰了,忙改口说:“对,哥,我们肯定能阻止这婚礼的。我们不行,还有蜜姐和小瓷呢是吧。”
  话音刚落,顾飞突然一脚刹车踩下,前面堵车了。
  顾飞忙探窗伸脖子往前看。
  草。
  前面堵了个大长龙。
  顾飞心急如焚着鸣笛按喇叭,唐吟也一瞬煞白了脸。
  **
  13时50分。
  新娘的休息室里,一个超漂亮的却正在哭着的小女孩冲了进来,直直冲进许清词怀里,她哭得满脸晶莹泪水,嘴里呜呜哭喊着:“小词姐姐,你别结婚好不好——小瓷好喜欢你,你别抛下小舅舅好不好——”
  许清词愣了好几秒,才抱起唐沁瓷坐到她腿上:“小瓷不哭不哭,小瓷怎么来了呀?”
  唐沁瓷跑得快,跑得先找到许清词,她说不出来话地哭了好一会儿后,唐蜜才跟进来。
  唐蜜拎着一只被跑掉跟的高跟鞋,倚着门框拍胸缓着粗气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唐沁瓷的妈妈,唐蜜。”
  许清词因见过唐吟办公室摆台的全家福照片,便也认出了面前五官很大气的漂亮女人,是唐吟的姐姐。
  “您好。”许清词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
  唐蜜看了眼表,没时间做过多的开场白,因一路从停车场跑上楼,呼吸还没稳,但也不缓了,直入主题说:“清词,是唐吟让我过来帮他转达两句话的,他今天回国的航班延误,不然该他在你面前说的。”
  许清词明白唐蜜要说什么了,不太想听。
  但唐沁瓷正坐在她怀里哭,她也实在说不出“不好意思我现在很忙”这种话,她永远对正在哭的小朋友没有抵抗力。
  她小时候哭过太多次,她知道自己在哭的时候,有多希望被拥抱。
  许清词没说话,低头哄着唐沁瓷乖乖不哭了,姜璇见状出声赶人:“不好意思,唐女士,清词马上要结婚了,您若来替唐总送新婚祝福的,可以在仪式结束后再送。”
  唐蜜面色凝重地对姜璇说:“姜老板,我不是来祝福的。”
  五分钟后,被姜璇打电话叫过来的游熠进来。
  姜璇听了唐蜜的转达的话后,明知她不该在今天这日子这时刻提起温烟,但还是不得不提起。
  姜璇低声对游熠说:“唐吟那边查到一些事情,说温烟的过世和你那次车祸的事,都可能和你大哥或者你大嫂有关。如果真有关的话,清词真嫁了你,可能也会有危险。”
  “不可能,”游熠立即皱眉说,“大哥只是嗜赌如命,不会做出这些事。”
  唐蜜不了解游熠他大哥的为人,但她懂人性:“游少,有阳光的地方就有黑暗的地方,人性之恶永远没有下限。当你父母偏心你这个弟弟时,你哥哥和你嫂子的心里不会没有想法。老实人有想法可能就藏住了,但脾气不好的人,藏不住。当然强势的人也有很多好人,可同时,强势的人也有很多容易失控冲动的人。关于爱,关于钱,很少有人经得住考验。法院每年审的刑事案件有多少,监狱里每年进去的人有多少,你真的以为这是个和平的善良时代吗?”
  游熠从未想过大哥大嫂会害温烟、害自己,他僵滞得发不出声音来。
  待游熠回过神来后,无措地看向许清词。
  许清词明白游熠的担忧,对他温柔微笑:“二哥,我没事。”
  许清词怀里仍抱着唐沁瓷,她婚纱上沾了些唐沁瓷的眼泪,肩膀上也有湿润润的泪,在房间的水晶灯光下显得格外水亮。
  而她处变不惊,不慌不忙地平静说:“我既然答应了你,就没有悔婚的说法。婚礼照常举行,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二哥,你会吗?”
  **
  14时08分,唐吟终于冲进赫海丽雅酒店。
  车堵在半路,唐吟是突然打开车门下车跑出来的,石岩见唐吟跑下车,他也连忙跑下车追上去。
  顾飞知道唐吟平时有游泳和晨跑的习惯,严格控制心率,身体状态和体能都很好,但唐吟此时正病着,病的时候剧烈运动容易死啊!
  顾飞看唐吟发了疯一样冲出去,急得探出车窗大喊:“哥你小心点,妈的你他妈小心跑死了啊!哥你小心心脏啊,还有感冒小心心肌炎啊草,哥,哥你慢点——”
  “石岩!石岩!你千万跟住唐吟啊,千万别让他倒了——”
  顾飞看唐吟如疯子一样那样冲出去,急得都一瞬间红了眼眶,手忙脚乱地打电话找人给唐吟调车调摩托车队,报着位置让都快点追上唐吟带唐吟去找许清词,再给朋友孟栩凡打电话让去现场看住唐吟。
  唐吟这是拿命去追许清词啊!
  最终唐吟被带上摩托车的时候,因为跑得太剧烈,一直在不停地一声声咳着,再到冲进酒店,唐吟整个人摇摇欲坠。
  然而14时08分,吉时已到,婚礼已开始。
  14时10分。
  唐吟撞开大门,跌跌撞撞跑进婚礼现场。
  新郎新娘已站在台上,主持司仪正在询问新娘是否愿意嫁给新郎。
  唐吟已经有些看不清眼前的环境与人,他眼前只有遥远的穿着婚纱的许清词。
  他甚至分辨不出许清词离他究竟有多远,只知道直直地冲破阻拦向前跑去,以嘶哑的声音不停喊着“清词”,然而现场音乐太大,无人听见他的喊声。
  只有后排的人看到突然出现的这个突兀身影,惊愕窃语地看着他。
  许清词笑看着递在她面前的话筒,正要说“我愿意”时,余光忽然瞥到了一抹白,慌乱的白,刺眼的白,令她错愕的白。
  是穿着白衬衫的唐吟突然出现在这里。
  从来清冷矜贵的男人跌跌撞撞地跑向她,脚步凌乱慌张,仿佛下一步就要摔倒。
  他的状态差极了,脸色泛白,唇色也白,衬衫又脏又都是褶皱,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有关生死抉择的血战。
  “清词,不要嫁他。”
  唐吟摇摇欲坠地站在她面前,不顾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不顾此时清词身边正站着的游熠,只低低地沙哑乞求她:“你别嫁他。”
  许清词忽然说不出话来。
  是坐主桌的许修言,在这全场都静默的时刻,第一个从容不迫走上来的。
  许修言不认识这个男人,但他见这男人的状态,倒像是个爱极了他妹妹的一个疯子。
  不过这人长相倒还可以,许修言向来神闲气定,此时还抽空想了一下,这人现在都如此狼狈不体面了,竟然还这么好看,那体面不狼狈的时候,得好看到什么程度。
  许修言走到三人跟前,双手插兜,好整以暇地调侃:“哦?你不让她嫁游熠,那让她嫁谁,嫁你啊?”
  许清词:“……”
  这都什么时候了?
  许清词被许修言给捣乱得回过神来,先瞪了许修言一眼,小声说他:“你先下去行不行,你少……”
  “嫁我。”
  唐吟一字一顿地回答。
  他剧烈喘息与嘶哑的声音,让他仿佛字字泣血,好似这两个字如血肉一样划过他尖锐的喉咙,随着艰难的呼吸血肉淋淋地渗出来。
  唐吟紧着浸血一样的声音,双眼红得渗血,眼底噙着血一样的泪,迭声乞求她:“清词,求你,求你。”
  作者有话说:
  明天从16章开始倒V,小伙伴们快看哦!明天没意外的话应该会加更的。
第30章 【一更】
  ◎许清词讨厌唐吟。◎
  许修言虽常年不在家, 却因为是家里长子,在家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有绝对的话语权。
  在爷爷与父亲即将为这荒唐的婚礼忍无可忍发火时,许修言不紧不慢地出来主事中止了这场婚礼。
  许修言从从容容地安排乐队上台演出,请各位宾客稍等五分钟,暂请各位长辈熄火消气。
  之后,他谈笑自若地带新娘新郎与抢婚的人,去后台房间里商量今天这婚还结不结,怎么结, 和谁结。
  酒店新娘休息室里。
  许修言先和许清词单聊,他坐在沙发里,双腿优雅叠着, 双臂悠闲抱着,直言问:“清词,你的钱一直在你舅那儿保管着, 是怎么约定的?口头约还是文件约?办了婚礼就给你,给你几倍的本金作为你婚前财产?还是在领证后单独赠与你一方?他那集团是打算现在做嫁妆给你, 还是以后给你?”
  许清词正抽空吃小糕点填肚子, 突然傻眼:“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没和你说过啊?”
  许修言食指轻轻敲了敲太阳穴, 好像在说他的脑子是实心的,而许清词的脑袋是空心的。
  许修言指着许清词的脑袋说:“脑子长出来是要用的。他就你一个亲外甥女,集团不给你还能给狗啊?”
  许清词:“……”
  “婚礼。”
  许清词跟狗说:“从婚礼开始,让我慢慢开始接触。”
  许修言懂了:“那今天就结了吧, 你也不能一直干挖坑的和中介。”
  许清词碰到许修言简直头上直冒火:“我是学考古的, 不是挖坑的!还有我不是中介, 我赚的那叫居间费。”
  许修言:“你给我讲讲有什么区别?”
  许清词:“……”
  许清词不想和许修言说话。
  半句都嫌多。
  许修言慢条斯理的:“所以, 外面那两位二选一, 你选吧。”
  许清词毫不犹豫:“游熠。”
  “我的建议是,”许修言仿佛没听到她说话,慢慢悠悠地说,“选唐吟吧。”
  许清词脱口问:“唐吟给你钱了?”
  “你出去打听打听我的资产,谁能收买我?”
  “……”
  “是这样,能看得出唐吟挺有种,他那种身家与高度的人,今天不计后果做出这样的事,倒也难得。正好你脑袋不好使,他还偏偏喜欢被你虐,你俩绝配。”
  许清词:“………”
  许清词不想和毒舌王八蛋许修言说话了,提着婚纱裙摆开门往外间走。
  “慢着。”许修言叫住她。
  许清词被说脑袋不好使有脾气:“又干嘛?”
  不知道许修言什么时候拿了外套进来的,从外套兜里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她:“成长快乐。”
  许清词:“?”
  不应该新婚快乐吗?
  “有点薄啊许总。”
  许清词接红包在手里捏了又捏:“这是空的吧许总?您是已经忙到连往里面塞钱的时间都没……”
  “是支票。”
  “……”
  许清词立马捏都不敢捏了,怕折了,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感动说:“哥哥。”
  许修言:“闭嘴,出去。”
  “哦。”
  许清词美个滋儿地往外走,一边垂眼整理着裙摆走出来时,边漫不经心地往唐吟那边瞥了一眼。
  唐吟倚墙而站,憔悴狼狈倒是其次,竟还有一种强烈的紧张的破碎感。
  他摘了眼镜,垂在手里,轻轻喘着咳着,头发凌乱,有两缕发梢坠着摇晃的汗滴,他白衬衫褶皱得像团过的纸,可以轻松被撕碎一般。
  忽然间,她好像再一次听到了他刚刚在婚礼现场时,用低哑颤抖的声音对她乞求的那一句句,“清词,求你”。
  那样孤高倨傲的人,是如何放下身段,在今日今时,做出这些事的。
  他真的是,疯了吗。
  唐吟见她出来,似乎人才稳定些,戴上眼睛看向她,目光慢慢有了聚焦。
  唐吟的内双眼,让他总是有一分凉薄的气场在。
  但许清词此时看到了从他眼底流露出的一种深邃的情愫,是她不经意间打破他心房后,他逐渐向她袒露开的情愫。
  有些炽热,与滚烫。
  寡言内敛的人,原是也可以用如此炙热的目光灼人的。
  而唐吟此时此刻,终于仔细看清楚穿婚纱的许清词。
  清词很美。
  那一晚她身披月光,这一天她身披星光。
  圣洁的白色婚纱比那一日试穿时精致更多,裙摆镶嵌数颗钻石,薄纱上的刺绣尽善完美,她也比那一日更明媚动人,绰约婉妙,娇娜楚楚,宛若落入凡尘以霞为裙以月为帔的绝代素娥。
  然而下一刻,许清词从他面上收回了目光,敛了眼,转而走向游熠。
  她一步步坚定走向的人,不是他,是游熠。
  唐吟的心一点点冷了下去,刚浮起一丝光亮的双眼,也一点点暗了下去。
  恰在此时,一直跟在唐吟后边儿跑的石岩追到酒店来,和休息室外的姜璇在门口说了会儿实情,这会儿开门进来。
  “唐总,您还好吗?”
  石岩急忙忙地走到唐吟跟前,一边打量着唐吟的情况,一边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一个细长的盒子,类似精致的细长钢笔盒。
  “唐总,东西在这儿。”石岩说。
  唐总半小时前心忙意急地跑下车时,忘拿了这东西。
  许修言兴致盎然地过来欣赏:“唐总送许清词的?”
  不等唐吟说话,许修言已经打开了这盒子,看到里面是只成色上佳的翡翠发簪,许修言拿起来问许清词:“小词,唐总送你的,你要吗?”
  许清词转身回眸,看到这支发簪,蓦地失了神。
  那天,在码头的时候,明明被风吹掉,碎在了地上的。
  游熠也微微失神,而后大步走来拿在手中,对着光看。
  透光而看,确实能看出中间有碎纹补修的痕迹,但补得非常细致,仿佛画家工匠反复调色,用名贵稀有的材质补画出,精细到登峰造极。
  当真是碎掉的那一支簪。
  “是找了博物院的院长团队补修的。”
  石岩对许清词解释说:“是蔡老师提供方案,工具材料,唐总这一个多月跟着熬心血修……”
  “石岩。”
  唐吟打断,他低头倚着一边的墙,慢慢抬眸看石岩。
  石岩被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他才看到唐总的眼白已被红血丝染红,双眼红得不行,让他只看一眼就心里难受了,不忍再看第二眼,低下了头。
  剧烈运动后,唐吟的心脏很不舒服,不停的针扎一样的疼,呼吸都是疼的,他缓缓走到许清词面前,轻声说:“清词,我修好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让我保护你,好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