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温和有耐心,像在哄一个小朋友。
“好,你问。”
她努力想要将他看清,可是醉酒后的眼睛总是没办法聚焦。
尝试了几次后,眼里的他都是模糊的。
“世界上谁最好看?”
他温柔抚摸着她:“宋婉月。”
“那你最爱谁?”小女孩姿态,低头抿唇,都快睡着了。
嘴上说着生他的气,却忍不住抱着他贴贴。
脸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柔软温热身体,将他的怀抱填满。
他空洞的心脏也一并她填满。
“我现在说了,你酒醒后会忘记吗?”
她点头,声音有气无力:“会忘记。”
段柏庭笑了笑,喊她的名字:“宋婉月。”
她在彻底睡着之前,勉强打起精神抬眸看他:“怎么了?”
懵懂的神情,全然察觉不到他是在回答她的上一个问题。
“睡吧。”段柏庭抱着她,将她按回自己怀里。
她挣扎了一下,没成功,索性就随遇而安躺下了。
-
段柏庭一大早为爱洗手做羹汤,宋婉月醒来的点非常微妙。
刚好听见了覃姨和小寰的谈话,说是昨儿晚上宋婉月被段柏庭抱回来的时候,一直发酒疯,抱着他亲,还要脱他的裤子。
小寰面带惊恐,绘声绘色的和覃姨讲着来龙去脉。
她做为目击者,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场面。
“先生拦都拦不住,不让她脱她还哭。最后先生没办法了,最后就......”
她说不出口,“最后就抱着她回了房间。”
覃姨也不知说了什么,外面的动静逐渐下了下去。
宋婉月面如死灰。
背靠着门缓缓蹲下。
那些丢人的画面一幕幕全出现在她脑子里。
第54章
宋婉月感觉自己活不下去了, 为什么发酒疯会被看见。
最为重要的是,那些场景历历在目。
从前发酒疯还会断片,可这次喝的太少, 处在半醉不醉的状态,倒是该记住的全记住了。不该记住的也在慢慢记起。
她不敢出去,缩在房门后面。
哪怕门外覃姨和小寰都已经走了, 听不见她们的声音。
但她还是没脸出门。
直到有人过来敲门,她用身子抵着,不许对方进来。
以为是覃姨过来喊她吃饭,结结巴巴的回绝:“我......我不饿。”
“嗯。”男声低沉,隔着门板, 被过滤掉一部分, 反倒没有往日的冷感了, “给你煮了醒酒汤, 喝一点。”
居然是段柏庭。
她宁愿是覃姨在外面。
“不用。”毫不犹豫的拒了。
外头安静了几秒,没有脚步声响起,说明他并未离开。
宋婉月一刻也不敢松懈, 生怕他会擅自推开门进来。
好在段柏庭在这方面的教养极好, 尊重别人的隐私与意愿。
她不点头,他就不会擅自进入。
“不喝醒酒汤,头会疼。”
他声音轻下去,似乎在劝她。
经他这一提醒, 宋婉月才后知后觉察觉到, 头好像是有点疼。
并且伴随着一种站不住的眩晕感。
看来那酒的度数虽然不高, 后劲却挺大。
就这么僵持了不知道多久, 最后毫无疑问,是宋婉月先妥协。
她自问自己的脾气还算倔, 但段柏庭已经不属于倔的范围内了。
如果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哪怕一直耗着,他也不介意。
这人理智冷静的外表下,也有鲜为人知的偏执一面。
或许是因为他自身强到可怕的自制力,哪怕在没有父母亲人的管束下,仍旧成为了可靠的大人。
宋婉月心里有数,知道自己拗不过他,最后还是将门打开了。
醒酒汤还带着热气,他垂眸看了她一眼。
真丝睡裙柔和的贴合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长发凌乱,脸颊带着一点微妙的红。
想来是听到了什么,或是回想起了什么。
段柏庭走进房间后,将碗和汤勺一起递给她:“喝慢点,还很烫。”
她点点头,在椅子上坐下,先是抿了一小口,眉头皱了皱。
她一直都觉得醒酒汤的味道很奇怪。
深呼一口气后,一股脑地全喝完了。
段柏庭靠桌站着,他穿着深灰色的衬衣,西装长裤,带着一丝不苟的禁欲。
凌厉的脸部线条,使得他看上去格外冷峻。
可那双看向她的眉眼,却带着平和与从容。
仿佛极寒天里的雪松。
有关于醉酒后的那些记忆是零零散散进入到她脑海里的。
此时本尊出现在她面前,更是加快了她的回忆进度。
脸颊的红晕不断扩大,她低下头,抬起空碗假装在喝剩下的汤。
实则是想用碗沿遮住自己的脸。
唯恐被看出端倪来。
但她不知道,抵挡住他的同时,自己的视线也一并被挡住了。
所以她没能看见段柏庭平静面容下不易察觉的轻笑。
他走过来,将她手里的空碗拿走:“都喝完了,还拿着做什么。”
宋婉月别开脸:“你别管我。”
仍旧是赌气的语气。
段柏庭放下碗,在她面前半蹲,仰头看她。
这是一个极具臣服意味的动作,由他做出来,让人欲罢不能。
他比她高出很多,平日说话也都是俯看垂眸。
带着一点由上而下的漫不经心。
仿佛丛林之王在审视自己的猎物。而她,这只漂亮却娇弱的兔子,只能在他的威慑和压迫下获得荫庇。
他穿着西装时总给人一种庄重圣洁之感,如同教堂里不敢正视的神像。
可偏偏这尊神像,此时在她面前做出如此臣服的姿态来。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是分明的,掌骨宽大。可以轻易的就将她的整只手包裹收拢在掌心。
宋婉月低下头,感受到自己的心尖在他的触碰下胡乱颤抖。
“我们昨天已经说开了,你不许再反悔。”他的声音清冽动听。
落在宋婉月的耳边,让她回了神。她微启樱唇,下意识回:“什么时候?”
他重复话里的时间点:“昨天。”
片刻后,又笑着补充,“你还说了,你爱我。”
他笑的游刃有余,又一副运筹帷幄的从容。宋婉月想起了自己醉酒时委屈的低喃。
——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难过。
五味陈杂的情绪仿佛全部塞进她的胸口,被一只手胡乱揉捏,导致她的心脏又酸又涨。
她不承认,死鸭子嘴硬,说自己不记得了。
听出了她说话的声音与昨日的不同。
不再裹挟冰冷,又恢复到往日的娇气。
段柏庭喜欢听她这么说话。虽然旁人总爱胡乱揣测他的喜好,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择偶观必定很高,最起码能力和自己相匹配。
哪怕仅仅是在人际关系方面为他做助力,也得是个为人处事方方面面都极为周到的。
曾经有人试着通过男女情-事方面想要和他拉近距离。
酒局上主动让美人坐他身旁为他斟酒,或是在他落榻入住的酒店房间内安排个温婉贴心的。
他直接换了酒店。
在这方面过于不通人情了,以至于取向方面也被揣测。
又或许,这些都不符合他的心意。
也是,到底是姓段,平日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对女人更是格外挑剔。
直到那阵子他联姻的消息传出,听说对方是宋家那个大小姐。
娇滴滴,公主病,奢靡骄纵,挥霍无度。
空有一副美丽皮囊的花瓶罢了,换了寻常男人或许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可对方是段柏庭。
那个目下无尘,又利益至上的男人。
他不可能如此落俗。
可事实呢。
他不光落俗了,并且比任何人都落的要早。
他十分清醒的主动踏进这个美丽陷阱里。
宋婉月身上穿的是一件吊带的睡裙,领口很低,甚至能看见锁骨下方,中间那块区域,若隐若现的沟渠。
她纤细白皙的天鹅颈上错落着几块不成规则的红痕,甚至连锁骨都有。
段柏庭抬起手,泛着凉意的指腹在上面轻轻划过,仿佛是一块冰将她冻住。
她一个激灵,脊背挺直,抬眸看他。
那里像是恢复记忆的开关,零零散散的碎片被塞进她的大脑里。
她记起了片段。
段柏庭带她去透了会气,准备开车将人送回家的时候,她耍赖不肯回。
酒劲上来了,便开始发起酒疯。
要摸他,隔着衣服摸了好久,觉得不尽兴,还要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将手伸进去摸。
一开始段柏庭还会阻止她,喂她喝水让她清醒一点。
她就开始哭,边哭边嘴硬:“你以为我在意吗,我根本就不在意。我压根就不想摸你,等着让我摸的人都快排到巴黎了,我勾勾手指一股脑全涌上来求着我摸。其实你也就那样,我根本就不稀罕!”
她越嘴硬,哭的就越厉害,嘴上说着不在意,就差没把“超级在意”这四个字纹在脸上了。
段柏庭无奈叹气,喂她喝完水,将瓶子拧紧,随手扔在车后座。
这次他没有再阻止她,反而主动将自己的衬衫扣子一颗颗解开。
他身上的每一处都完美到挑不出任何瑕疵来。哪怕是那双手,掌骨微微撑开,手背的青筋脉络蜿蜒曲折,微微隆起。
手指修长玉白,清冷儒雅,又带着贵气。
他动作慢条斯理,仅仅只是一个解扣子的动作,都能做到如此赏心悦目。
他是从领扣开始解的,由上而下。
宋婉月眼神痴迷的看着伴随他此刻动作,逐渐袒露在她眼底的锁骨,肩颈线条,以及薄厚程度恰到好处的胸大肌,还有块垒分明的腹肌,和腰侧的鲨鱼线。
成年人的身体构造总是比青少年要更加诱惑。
每一处都带着让人无法抵抗的性张力和成熟魅力。
宋婉月像是一头贪图猎物的野兽。
只可惜这头野兽还太小,连獠牙都没长出来,嘴唇是软的。
就连眼底的侵占,在本该是猎物的段柏庭看来,都是可爱的。
他伸手去捏她的面颊,虎口卡在她的下颚。
她被两颊的力道轻轻挤压,被迫张开了唇。
提前拧开了一瓶水,将手指仔细清洗过后。
他将手指伸进去,在她整齐白糯的牙齿上摸了摸。
没有獠牙,连一颗带着尖锐感的虎牙都没有。
段柏庭记得宋婉月曾经和他说过,她十二岁之前是长了两颗小虎牙的,后来牙医说,当生长空间不足时,虎牙会逐渐往外长。
所以妈妈就带她去矫正了。
她两只手还撑着两人座位中间的扶手箱,那张白皙精致的巴掌脸在他手里高抬着。
清亮的眼睛格外漂亮,眼尾和面中泛着淡淡的粉。
嘴巴在他的手指的力道下,微微张开。从他的视角,甚至能看见她红润的舌尖。
乖巧地躺在口腔里。
偶尔瑟缩颤抖一下,仿佛受到某种惊吓。
喉结滚了滚,段柏庭松开手,达成了最后的妥协:“摸吧。”
这辆车停的位置很偏僻,几乎无人经过,车窗又贴了防窥视的膜。
哪怕有人从旁边走过,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车开回家,段柏庭的穿着早已恢复到了往日的一丝不苟。
那些红色的指痕划伤均被藏在了得体妥帖的衬衫之下。
仿佛禁欲稳重下不为人所知的另一阴暗面。
而罪恶的施暴者坐在副驾驶上,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这短暂的安分并没有持续太久,酒精像是在她体内沉淀发酵。
这一觉睡回家,她非但没有变得清醒一点,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似乎是有心电感应般,车停在庄园入口,宋婉月就醒了。
将头伸出车窗,感受了下外面的寒冷,又撒着娇躲到段柏庭的怀中。
“冷,抱抱。”
她说话鼻音稍有些重,喉间仿佛含了一块蜜。
融化后,甜到黏住她的嗓子,以至于说话都含糊不清。
但听着,却是甜的。
又甜又嗲。
他的思想被黏住了,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也被黏住了。
他下了车,走到副驾驶旁,拉开车门,弯下腰,将拦在她身前的安全带解开。
然后把人从座位上抱出来。
她的臀部离开加热过的座椅,膝窝后是他的手臂,结实而有力。
肌肉紧绷着,哪怕隔着衬衣布料,她也能感受到他在发热发烫。
宋婉月懒在他怀里,意识起起伏伏,又开始作怪了。
伸手竟然要去脱他的裤子。
段柏庭太阳穴紧了紧,拉开她已经将自己皮带解开一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