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洗完澡就听见一些很奇怪的动静,何以萱偷偷虚掩着门,果真看到两位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人在走进姜绥。
这时姜绥翻了个身,以为是周逸泽来找自己玩腹肌了,稍微睁开了眼睛,只可惜一片模糊看不清,“周逸泽,我那么喜欢你,你却要我做小三,我好气啊。”
语气是黏糊糊的上调,有着勾人的诱惑。
‘周逸泽’低下头靠近她的时候,她闻不到那股很臭的烟味,瞬间意识到不对劲,努力睁眼之时,就听见‘周逸泽’发出惨叫声。
紧接着‘周逸泽’和‘严闵’拿出了刀,姜绥下意识的大喊,“周逸泽你是想坐牢吗?你赶紧放下刀!我不玩你的腹肌了!”
旅店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刚洗完澡的周逸泽闻言也来不及套上上衣就急匆匆前往隔壁,见门是被损坏打开的,面色突变,用脚踢了门进去,里面的场景让他吓了一跳。
何以萱是学过跆拳道的,面对两位犯罪分子也还算是轻松,可犯罪分子是拿着刀的,她也要提防刀砍到自己。
“别打了别打了,你们不要在为我打架了!”姜绥摇晃着身体站起来,察觉到熟悉的烟味在靠近她,不免蹙眉问了下,“周逸泽?”
周逸泽急促“嗯”了下,就协助何以萱打倒犯罪分子,一脚拽向了黑衣人的腹部,倒地之时陡然神色僵硬。
如果没记错,这两人就是害姜绥有PTSD的人,也就是小巷子的人。没想到这两人还死心不改的找上绥绥,是不怕自己死的快吗?
很显然何以萱也认出这俩人的身份,快准狠的将人击倒,吩咐周逸泽把人捆绑起来,等警察来了再说。
由于没有麻绳捆绑,他们只能利用衣服将犯人手脚绑起来,才转头安抚姜绥的抽泣。
“是不是有人指示你们的?是林媛吗?”周逸泽弯下腰夺走那锋利的刀,在犯人脸上轻轻划过,片刻嗅到腥臭的尿骚味。
很明显,二人尿裤子了。
黑衣人慌张摇了摇头,“不不不!没人指示我们!我们就是不甘心三番两次没上到姜绥而已!”
另一名犯人也疯狂点头,但他还没说话就察觉到皮肤传来刺疼,双眸恐慌地盯着周逸泽在他脸色作画。
“撒谎。”周逸泽不敢做出太大动静,就怕姜绥清醒起来会觉得他可怕,命令道:“说实话,不然我把你们抓去填海了,也没人知道。”
在一旁的何以萱捂着姜绥的眼睛,心想学神还真的有当杀人犯的潜质,这太可怕了,她还是不要惹到学神来得好。
又想这两人那时候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突然变得那么怂?是不是壳里换了个人呢?
“是陈嘉尔!都是陈嘉尔怂恿我们的!”犯人吐出的是陌生的名字,“我手机有他的手机号,你可以打给他!”
姜绥莫名听到表哥的名字一愣,看似清醒了不少,“我表哥怎么了?”
“……”何以萱默了片刻,叹口气,心道:嗯,还没有醒酒!小绥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大概是反应何以萱在凶她,姜绥眼眶很快就染上了哭意,瘪着嘴哭着。
这时严闵买了醒酒药赶了过来,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的事情,用拇指擦去了姜绥脸庞的泪水,心疼哄着,“不哭了,我给你买了药,我们吃了好不好。”
等姜绥乖巧吃完药就跑到卫生间吐出胃里的酒,整个人趴在马桶上就这样睡着了,似乎忘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周逸泽抓捕到了重点,揪着黑衣人的领子,凶悍问道:“我已经饶过你们一回了,为什么还要做死的出现?说!把陈嘉尔的事情都说出来!”
然后觉得这房间不对,便命令严闵帮把人‘搬’到他的房间审问。
第30章 30 高中
旅店靠海便距离警局较远,趁警察还没来时,周逸泽握着的那把刀还在犯罪分子身上周旋,一点一点的划过表层肌肤,溢出的鲜血只有薄薄一层,不会流落下来。
估计是皮肤传递的疼痛,黑衣人惊呼忘了呼吸,差点活生生把自己给憋死,这下他总算知道怕了,怕自己一个不慎就会死了。
之前他们即使作恶多端也不害怕,因为他小弟的父亲是警局的人,可以保释他们出来。如今不同,自从他们被送出M市就没人保他们了,犯错也要自己扛。
得知姜绥来度假还是靠陈嘉尔,他们把被送出M市的罪赖在姜绥身上,自然也要来找姜绥麻烦。更何况他们带了刀应该万无一失,怎知眼前的男生突然出现,像是要把他们活生生掐断脖子似的。
但是周逸泽没什么耐心在犯罪分子身上,眸底阴沉且复杂,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犯罪分子,刀‘哐当’一声落在地面上。
听完黑衣人战战兢兢的交代过程,周逸泽转头取了毛巾擦头,意识到什么,问:“所以,你们一开始找上绥绥,是不是陈嘉尔的关系?”
借着周身力量架着黑衣人的脖子,才了解姜绥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严闵明白姜绥为什么会喜欢周逸泽了,面对能英雄救美的人,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对于陈嘉尔这个人,二人都各怀心思想私下解决。
黑衣人倏地紧紧咬着下唇不说话,周逸泽抬脚踩着黑衣人的脚,稍微用力碾压就听见黑衣人叫出声。
“那天我们一块儿在网吧玩,陈嘉尔说他有个很漂亮的贱货表妹,还给我们看过照片。我当时想说挺漂亮一小妞的,陈嘉尔就很慷慨说要借表妹给我们玩玩。然后陈嘉尔就给我们透露小妞在哪儿上学,让我们过去堵人。”
这话说完,周遭的气氛陡然转变,周逸泽一拳砸向墙壁,手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的走近黑衣人,虎口掐着人的下巴,越发用力。
隔壁传来一声‘咚’,大概是何以萱想让他们安静一点吧。他情绪稍微冷静下来后,门口便有警察的声音,他才松开了指腹,饶过他们。
他捧在心尖上的人每一次都会倍受欺负,是因为他的接近,还是因为他们本不是彼此的良人。
警察一进门就看着犯罪分子被衣服捆绑成了肉粽有些想笑,但是职业关系只好憋着,憋的脸都红了。
乍一看像是喝上头了,脸怪红的。
紧接着警察要求他们回去做笔录的时候,姜绥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还一脸精神的跑到周逸泽房间门口,表情紧张得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
见警察将手铐铐在小混混手腕上时,姜绥表情像是被冻住似的,一瞬间变得及其难看,后退不稳重重跌在了地上,脑子里又浮现出两次差点被侵犯的场景。
内心的慌乱已经遍布全是的神经线,她下意识的瞥向周逸泽,呼吸愈发难以控制,手掌松开又握紧,完全找不到可以支撑她的点。
周逸泽一大跨步走向她,将她扶起来后检查了一番,带着蚕茧的指腹酥酥麻麻的拂过她的额头,又气又好笑的,小声对她说,“别怕,我会替你解决的。”
实不相瞒,这句话给她带来无比的安心,这样的周逸泽谁会不爱呢。
——周逸泽,你能不能别对我那么好?我真的怕我会控制不住的继续喜欢你……
她低下头不敢看周逸泽的眼睛,一阵微风拂过,把她的眼泪给带了出来,收不回去。
好在周逸泽没听见她的心声,拍了拍她的后背,转头对着警察点头,又朝着她问要不要一起去。
几次纠结下,她还是同意了,毕竟她真心想让小混混坐牢认错,不要去祸害其他女生才行。
夜过凌晨一点,海岛的风变大了不少,吹乱了她的头发,那一刻的体温降了些许,是周逸泽为她披上一件外套的。
这件外套有周逸泽的味道,无意间她笑了下,把外套攥在手心,一同上了警车。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上警车,她也希望是最后一次,太可怕了。
来到警局都快两点了,警察将他们分开做笔录,然后姜绥就愤愤的把一切过往说了一遍,还大骂小混混是人渣中的人渣。
到最后她说着说着又哭了,一想到那些糟心的事情,她就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姑妈所说的祸水,专门害自己也害家人。
而且像是她知道自己真实身份后才如此,真的很糟心,很想狠狠的报复。
眼泪难以收住,姜绥做完笔录就拿起纸巾使劲擦泪,还问问警察自己的形象会很邋遢么,眼睛会很红肿么。
照了镜子发现眼睛只是红红而已,顿时松了口气,眨了眨眼睛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不哭,就听见带有磁性浅笑的声音响起。
“那么爱哭,你是水做的吗?”
姜绥回头看着周逸泽推开了门,倚在门上眸底含笑,黑色的T恤显得肌肉线条若隐若现,看得她都热了起来,觉得这男菩萨又在勾引自己。
随后稍微站直身体走近她,周逸泽口袋里掏出湿纸巾,取了一张直接覆盖在她脸上,动作有点粗鲁,把她的脸都怪揉皱了。
“……”这臭男人是要把她的妆全部卸掉吗?!!
姜绥立马扼住周逸泽的手腕,捂着那张湿纸巾不敢放下,另只手胡乱摸着桌上的镜子,背对着周逸泽,慢慢挪开湿纸巾,看看自己妆容还存在么。
挪开了一点……嗯好,眉毛的颜色浅了很多,但是不碍事。
再挪开一丢丢……眼妆没了,但她眼睛天生好看,也不碍事。
再次推开了一些……很好,粉底完全混了不均匀。
她突然想到自己躲在被子里抹的粉底液,和现在的情况相差不大,都是会社死的。所以她根本不敢丢掉湿纸巾,尽可能把头埋得更低,僵硬地躲在周逸泽身后离开审讯室。
出了警局夜色很暗,但是周围的光却是很亮。
何以萱早早等在警车前面,估计是见她像个小偷,不解地在她身上转了转眼球,“你们是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吗?”
“你问问周逸泽做了什么。”姜绥本来就心情不佳,提起周逸泽宛如有一股热火堆积了上来,都快冲破天灵盖了。
要是她放下了湿纸巾,她相信在场的人一定会笑她。她遮住了眼睛不知道车在哪里,伸手乱摸一通,结果摸到了硬梆梆的地方。
周围一片沉默,姜绥疑窦地松开手,后而不死心的戳了戳,硬而有弹性,她瞬间想到了周逸泽的胸膛。
所以她这是袭了周逸泽的胸么?
“小绥!你是lsp吗!?”
何以萱的声音彻底打断她还想占便宜的想法,她倏地收回手尴尬呵呵一笑,默认了自己是lsp的说法。
倒是周逸泽不在意的摊了摊手,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拉着姜绥上了警车,由警察把他们送回旅店。
车内播放着一首轻音乐,然而姜绥满脑子都是那有弹性的胸膛,要不是何以萱及时止住她的行为,不然她肯定还会多抓几下的。
这难道就是小说里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帅哥么。
湿纸巾稍微挪开了半寸,她的视线悄悄的垂在周逸泽微微冒着青根的手臂,周逸泽猛地使劲,突起的青根特别性感,莞尔一笑问她:“好看吗?”
音量很小声,近乎是靠着她耳朵说的,薄薄的浊气吐在她耳廓,在黑暗中她的耳朵不争气红了。
姜绥默不出声,甚至是心虚的移开眼珠子,歪头靠在何以萱的肩膀假装睡着了,满脑子都是周逸泽在当男菩萨。
大概是她的心思太好猜了,周逸泽才会从这儿下手吧。
回到旅店已过大半夜,何以萱伸了个懒腰直接倒在床上,侧过头睨了姜绥一眼,道:“可以把纸巾放下来了吧?”
纸巾已经皱不成样了,姜绥思忖数秒,然后慢慢放下干透的湿纸巾,已经付好万死的准备。
果然下一秒整间房都是何以萱的笑声,闹的姜绥太阳穴突突的跳,没好气的跑到卫生间卸妆。
镜子中的自己粉底液坑坑洼洼的落在脸上,她倒出卸妆油覆在脸上等个几秒钟,从镜子瞥见何以萱好讨似的前来按按肩。
何以萱反过身坐在桌面上,双手交叉抱臂,好奇的问:“小绥,你刚才抓了周逸泽的胸,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触感吗?”
认真想了下那触感,姜绥的脸陡然转红,不自然别过眼神,声音有说不上的害臊,故作高深道:“没什么感觉,就那样呗,以后你就懂了。”
何以萱“啧啧”两声不再说话,可那笑却是很悚然的,像是彻彻底底看穿她lsp的属性。
姜绥想说话,嘴里的牙膏使她呛得不轻,索性低头刷着牙,不再和何以萱说话。
其实她是想远离周逸泽的,可到最后好像把直接的不自在撇去了一些,大概是女生对长得好看的英雄都有好感吧。
夜里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姜绥拿起手机点开了周逸泽的聊天页面,发现全都是白色框,在她不理会周逸泽的时候,周逸泽也给她发了很多条消息。
虽说在备考那段时间没吵她,但是一高考完就疯狂的给她发消息,问她考的怎么样,问她心情怎么样,吃的什么,穿的什么。
最后都会附上一句——我想你了。
看着这条条的信息突然很郁闷,擂鼓般的心在跳动,她很清楚她又心动了,这一次是酸涩的,像是青春的回忆就要完结了。
她却什么也不能得到。
最后她手指输入着,又全部删掉,心如扎了无数根银针,绵密的泛疼,才输入了几个字,[谢谢你,还有别接近我了,我不行冠着小三的称号活一辈子。]
点击发送,放下手机,盖上被子努力让睡意来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脑子是昏沉沉的难受,犹如万斤中的铁锤在砸着自己的脑袋,眼睛也变得睁不开,全身都冒着热气。
很明显她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来趟海岛并没有准备什么紧急的药物,她迷迷糊糊推了一下何以萱,见没动静就翻了个身,闭着眼睛都能点开手机。
嘟嘟嘟——
其实她不知道打给了谁,等待的过程中逐渐焦虑,手机几秒钟后就出现了一道黏糊沙哑的男音,“绥绥怎么还不睡?”
原来她打给周逸泽了啊。
姜绥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只不过呼吸依旧很浑浊,鼻音很重“嗯”了下,不想对方挂断,便找了个话题,“周逸泽如果我要你陪我说话到天亮,可以吗?”
对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给她唱了一首小时候常听的歌。周逸泽的歌喉是低沉的,唱起歌来是磁性且有安全感的,让她高压的神经松了下来。
这首歌是周董的听妈妈的话,姜绥心想有时候周逸泽还挺像妈妈的,便开口打趣道:“我能喊你妈妈吗?”
周逸泽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行。”顿了顿,嗓音变得比较干净后,说:“但是你可以喊我爸爸。”
那么明显占人便宜的称呼,姜绥就算是病了也没那么笨,紧闭着嘴唇冷哼一声,哼着那首曲子,忽然想到了什么。
“今天谢谢你,你帮了我那么多次,要不要我给你送锦旗啊?”话分明是调侃的,却因为发烧导致的犯困,眼皮很沉重的掀了掀,又说:“你要是困就睡,别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