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羽——宁阿肆【完结】
时间:2023-08-26 23:14:43

  想马上去洗脸漱口,又想立刻杀了他。
  薄冀挽住他怒发冲冠的宝贝儿,她拧不过他,就用脚使劲踩他、踢他,他一动不动,任她施为。
  看她涨红的小脸上挂满白浊,他心里涨到不行。
  “对不起,宝贝儿,下次再也不会了,”他轻轻道歉,抚摸她的脸:“你想我怎么做?帮你擦掉还是用我的嘴?”
  “你给我吃了!”
  “是。”
  他俯身过去,分开她的嘴,舌头抚弄她的舌头,一点一点清理,每个角落都不放过,接着亲吻每一处面颊,吞吃掉让她不高兴的,自己的脏东西。
第19章 19.不脏的东西
  菁城冬季湿冷,但开了热空调后,又会迅速往另一个极端发展,是以每家每户常常摆一大盆水在房间里放着,可薄翼嫌麻烦,她觉得有这么一盆水实在碍手碍脚,一不小心就要踩到,所以现在空气干燥生涩,呼吸一下都能摩擦起火,是她自作自受。
  毛绒拖鞋在踢动中滚到了墙边,她走过去穿上,拉开门去了卫生间。
  她没开灯,径直走入黑暗。
  卫生间的门关上,阻隔声音,淅沥的水流声低得微乎其微,像直接被摁进暗夜里,消失了。
  薄冀的指尖变凉,打颤。
  他硬生生控制住,站在原地等待。
  不久,开门声重又响起,薄翼的身影从黑暗里显现,回到柔软温柔的光线里。
  但她的声音并不柔软:“出去。”
  “小翼,我……”
  “滚出去。”她站在门边,直直指向门外。
  他应该照做,他当然会照做,他没办法不听她的。
  薄冀往外走,走向门边,抱起她放到书桌上。
  猝不及防被抱,她甚至来不及挣扎。
  她面色更冷了,足以吸走空气里的所有温度:“我让你滚。”
  “我会滚的,”他坐回凳子里,自下而上地、惯常地、温和笑起来:“对不起,小翼,”他略微停顿一下,笑得更温和些:“对不起,我总在说对不起,我把这件事情做完,马上就出去,好不好?”
  薄翼最烦他这样笑,心里更火,但最终没有再动。
  垂落的右脚脚腕被他轻轻握住,他抽去挂着的拖鞋,放到自己膝盖上。
  薄冀的手指冰得很不正常,让人不舒服,她想睁开,他又很快收走,拿起书桌上的半杯水和上衣。
  剩在杯子里的水被全部倒进衣服里,他将浸湿的部分放在手里捂着,捂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手也很冷,根本起不到作用,他放弃了,面上笑容不减,只是带有歉意,他说:“可能有点冰,对不起。”
  他又在说对不起。
  右脚被托起,沾水的丝缎很凉很滑,正缓慢擦拭着脚掌的皮肤,那里在不久之前踩到了地板上。
  与他不同,她一向体热,滑凉的丝缎很快被浸润出暖意,变得舒适妥帖。
  时间感知就开始加快。
  擦完了,他该滚出去。
  他捡起拖鞋,重新套回她的脚上,眼睁睁地看着她脚背上的那道疤痕一点点被遮盖,他张口想要说什么,又在抬头起身之前打消念头。
  只是站起来。
  他面向光,她背对光。
  “晚安。”他轻声说,捏紧手里的衣服,转身——
  瞬时,黑暗到他前面,光亮在他后面。
  薄翼坐在她的小夜灯旁,坐在光里,看他离去。
  她不是没有见过他的背影,她看他走过很多次。
  “你……”还没想好要说什么,身体已经前倾,手也拉住了他。
  天,她真的对自己好无语。
  明明是她让他滚,现在这算什么?
  又该说些什么去找补呢?
  问题尚未解决,她已经被抱住了。
  被一个冰冷的身体牢牢围住。
  他像是赤身在大雪天里跋涉已久的人,浑身都在不住地颤,连声音也在抖:“我太得意忘形了……”他抱得更紧了些,头深深埋进她的颈窝:“你一愿意靠近我,我就高兴得不得了,根本控制不住……”
  有水滴滴进她的脖子里。
  “我刚刚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我怕你又讨厌我,我怕我又只能离你很远,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毁掉的……我根本没有资格辩解什么……”
  脖子里越来越湿,她拉起他的头,在他眼里再次看见莹莹水光。
  她发现,她是喜欢这层水光的。
  门还没关,她望向那边,说:“把门关上吧。”
  于是他抱起她,去关门。
  门关上的一瞬间,他低头与她接吻。
  一边回身,一边脱掉她的睡衣裤子。
  温热柔软的皮肤毫无障碍地紧贴到他的腰上,让他几乎不舍得放回她去桌上。
  他从嘴唇吻到下颌,吻到脖颈,吻过一颗一颗摇动的睡衣扣子,吻在衣角之下薄韧的肚皮上。
  他继续往下,双膝跪到地上。
  她的拖鞋晃掉了。
  脚背疤痕露出来,他凑近过去,轻轻吻。
  疤痕略高于脚面,表面质感比正常皮肤更光滑一点,他含在嘴里爱怜地舔,像在给她疗伤。
  异常新奇的感觉窜上薄翼心头,过电般麻酥酥的,又有些让人不自觉地兴奋,特别是自上而下看他闭着双眼吻自己,她好像能切身理解他之前为什么失控了,
  小夜灯的光实在太暗了,看不清更多细节。
  很快,她来不及计较这些。
  他的唇在逐渐向上攀,酥麻的感觉没有停止,没有消失,一点一点累积到她的脊椎上,她几乎直不起腰,只能靠在身后书架上。
  大腿内侧皮肤纤薄,神经末梢密集,进一步放大这种感觉。
  她快坐不住了,需要手臂辅助支撑,死死咬牙才能保证不泄漏任何声音。
  偏巧这时他在她的双腿间,仰起头来看她。
  让她慌乱。
  “是这条裤子。”
  她一听就明白他在说什么,胜负欲冒出来,她迅速抓住他的把柄,刺他:“你可真够禽兽的,自己妹妹的身体,装作避开,其实看得清清楚楚,记得也清清楚楚。”
  “对啊,谁说不是呢?”他毫不否认,声音低缓,如在叹息。
  然后深深亲吻她的腿心。
  细长脖颈无声弯曲,拉出一道脆弱的弧度。
  棉质布料被濡湿,使它紧贴着她。
  它好像成了她的第二层皮肤,每一口热气吹拂,每一次柔软触碰,都能清晰感知,以至于它被脱下时,让她感到刺人的凉意。
  但很快被缓解了。
  他们以另一种方式,吻在了一起。
  她的这张嘴不会回应,没有关系,他依然深深沉溺,迷醉舔吻,她又的确回应了,有温热的液体点滴滋生,正不自控地向外涌动。
  忍不住去推他的头,想把他推开。
  他却捉住她的脚腕抵到自己肩膀上,手臂一横,紧紧圈住她的腰,不让她后退。
  这个姿势能让她看见更多。
  她看到他如何张开唇瓣含住自己,看到他如何伸出舌头进入沟壑之中。
  可即便闭上双眼不去看,被柔软入侵,被坚硬磨咬,液体溢出又被尽数吸吮,一切的一切,她都没法忽略。
  牙关锁住的声音从鼻腔里逃逸出来。
  “嗯……”
  像一把钥匙,打开她的所有感官,释放他的所有激情。
  柔软在柔软间化开,濡湿在濡湿里丰盈,温热在温热中沸腾。
  她的脚尖绷直,腰肢拱到极致,胸口剧烈起伏。
  阵阵颤动着,像狂风里摇曳的小草。
  他搂住这株纤细的小草,想去吻她。
  她双颊飞红,偏过头:“别拿碰过脏东西的嘴亲我。”
  任性挑剔的小姑娘,怎么连自己也要嫌弃?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笑出声来,又低又沉,很好听。
  他扶住她的脸颊,认真告诉她:“小羽,唯独这一点,我不能同意。”
第20章 20.悬崖
  薄翼接受了这个吻。
  身体跟着嘴唇一起,牢牢贴紧。
  他的体温有所回暖,却依然凉凉的,此时此刻抱在怀里,特别舒服。
  她舒服得晃了神。
  把头搭到他肩膀上,发起呆来。
  他轻轻摇摇怀里的小姑娘:“困了吗?”
  “……嗯,”她声音软软的:“你放我下去。”
  两只拖鞋都在地上,他给她穿好,才把人抱下来。
  小裤子湿掉了,没法继续穿。
  “不要转过来。”
  他就面朝着书架不动。
  薄翼拉开衣柜,找出一条新的小裤子迅速换上。
  太热了,哪怕散了好一会儿,她现在还是很热,薄绒睡裤肯定是没法穿的,她捡起来挂到椅背上,又把湿掉的小裤子收起来,明天得找个时间偷偷洗掉。
  其实也不用偷偷,干了能看出什么异样?再说洗自己内裤不是挺正常一件事吗?
  她这么想着,钻进被窝,等了几秒。
  没有动静。
  耳朵聋了听不见声音吗?
  “好了。”必须要她说出来似的。
  他听话转身。
  严格来说,他不是第一次进这个房间。
  在被带走之前,房间墙壁已经粉刷成了浅黄色,就是那种脆脆甜甜的蛋卷的颜色,阳光照上去会显得尤其温暖。
  那个时候薄翼很小,摇篮还放在妈妈房间里,晚上要和妈妈一起睡。
  可他已经在心底默默计划好了,等他的妹妹再大一点,他们要给她买乳白色的小床放到她的房间,床头一定要有那种弯弯的像彩虹一样的弧度,就摆在窗户的旁边。窗上再挂柔软雪白的纱帘,等到清晨,阳光和风会软软地探进来,叫醒妹妹。然后配一个同色的小衣柜,门往两边拉开,里面塞满各种可爱的小衣服。
  等妹妹再再长大一点,就该上幼儿园学写字了,或许到时候她的小脑袋里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那就一定要按照妹妹的想法,选她喜欢的小桌子、小板凳……
  如今,他终于回到这个房间,终于能亲眼见证它最终的样子,也终于有余力细细打量了。
  墙壁大约是浅蓝色的,光线昏黄微弱,他不是特别确定,但肯定不是他选的浅黄色。
  家具全套走的日系简约风,线条简洁明快,没有多余的弧度。
  陈设与他的设想也大不相同。
  他身后是窗户,窗帘材质厚实,遮光性很好;身旁有一张大大的书桌,桌上堆有很多资料,大多是和数学竞赛相关的,桌后还有一面高高的书架,一排一排整齐划一、挤满了书,书的类型比较杂,有新有旧,封皮都拆开了;衣柜在门边上,百叶推拉门,床正对衣柜,与它之间隔一条窄窄的过道,宽一米五,坐落在房间的一角;床头柜像一个正在玩捉迷藏的小不点,躲在书桌与床中间,头顶有一个正在发光的小蘑菇。
  这才是他妹妹的房间,这才是它真正的模样。
  如果单论物理意义上的距离,此时此刻,他距离薄翼最多不过一米,她正乖乖平躺在床铺中间,被单绒绒的,内芯蓬松暄软,使得抓在边缘的手指深深陷进去,可如果要论其他意义上的距离,哪怕聪明如他,也不知道两者之间究竟相差多少。
  数学里有相遇问题,只要在同一段路程上,相向而行就会遇见,即便是追及模型,只要他永不停歇,速度够快,总能在某个点上两者重合。
  薄冀迈步走近,跨上床,面向薄翼侧躺下去。
  小夜灯的光被大片遮挡,薄翼罩在阴影里,指尖不住发紧,心脏自动加快。
  空气依然安静。
  她转过身,看见他正默默注视自己。
  床只有一米五,她又躺在正中央,留给他的空间其实很小很窄。
  颀长的身体卧在被子之外,上半身光裸,莹莹如倾颓的玉山,光线只在他身上留下一道蜿蜒起伏的金色线条,神色与目光被黑暗吞没,变得柔软没有力度。
  也许它们本来就没有力度。
  不知道为什么,薄翼恍惚之间有种错觉。
  他好像一个挂在悬崖边上的人,只要她轻轻一推,他就会坠下去。
  她往后面挪了挪:“你躺进来点吧。”
  他似乎笑了,不知道,看不清,只知道他听话地往里凑近一些。
  仍然没有说话。
  “你愣愣地一直看着我干嘛?”
  “在看你睡觉,”他终于出声,又轻又慢:“很久没看到了。”
  薄翼对这个回答有点无语,又有点好奇:“那我小时候睡觉是什么样子?”
  他肯定笑了,她听见了声音。
  微凉的手指划过她的额头,勾起掉下来的碎发。
  “你小时候有个很特别的习惯,每次睡觉之前,总喜欢把被单叠成一个小角角,”他抓起小片被单,两三下折出一个小三角:“就像这样,然后抓着这个小尖角,在自己的脸上、眼睛边上一直刮,刮着刮着就睡着了。你睡觉特别乖,从来不哭,自己就能把自己哄睡着,我只需要守在旁边看。”
  薄翼抓起这个小三角,它是毛绒被单叠成的,很有厚度,刮在脸上毛毛软软的,有点点痒,除此以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没什么印象了。”
  松手,小三角散开。
  “没关系,”他又笑了,手轻拍着她:“我记得就行了,快睡吧,小羽,很晚了。”
  的确很晚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晚睡过。
  她的眼皮渐渐闭上,呼吸慢慢轻缓均匀。
  薄冀轻拍的动作持续了很久,力度越来越轻,频率越来越慢,终于在某个瞬间停了下来,他撑起上半身,在她的额间落下轻轻一吻,呢喃:“晚安,我的宝贝,祝你做个好梦。”
  然后无声下床,开门离开。
  房间恢复正常的样子,衣柜、书桌、转椅、书架、床头柜、床、小夜灯还有薄翼。
  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
  就这样沉默着看了好久。
  最后她轻声说:“晚安。好梦。”
第21章 21.北羽
  按照菁城这边的习俗,大年初一还不是出门拜年的日子,这一天讲究玩,而且还要早早起来出去玩,玩个好玩个尽兴。
  外婆特别看重这些,一大早就把全家人喊起来。
  薄翼感觉自己还没睡过去多久,整个人都是懵的,坐到饭桌前,只知道机械地往嘴里塞东西。
  这天的早饭也有说法,不可以吃面,只能吃汤圆,因为面条细又长,容易纠缠不清,如果大年初一早上吃面,未来一整年都要麻烦不断,不清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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