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反派白月光后我死遁了——何妨微瑕【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26 23:18:42

  话语一出,却猛然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
  她抬手捂着喉口小声地咳嗽着,只觉嗓子眼儿里干燥发疼。
  屋内的帘子被人掀开,豆蔻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黑色的药。
  盛玄胤从豆蔻手里接过药碗,抬眼示意她出去。豆蔻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萧泠一眼,咬了咬下唇没有说话,默默退下了。
  门被豆蔻轻轻带上,盛玄胤用勺子舀起药递到萧泠嘴边,淡淡道:“喝下去。”
  萧泠暼了一眼黝黑的药汁,剧烈的苦味扑鼻而来。
  她眉头一皱,缓缓转开了头。
  捏住勺柄的手指悄然收紧,盛玄胤再次重复:“喝下去!”
  萧泠咬了咬下唇,双手死死握住被角,一再犹疑着却还是一言不发。
  “哐当”一声,碗被盛玄胤狠狠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又几滴黑色的汁液随着碗动荡的幅度洒落出来。
  盛玄胤扯了扯唇角冷笑:“不就是泼了两桶水,你这是要跟本宫玩儿拒药绝食的戏码?”
  讽刺的语气如同刺刀扎在萧泠心上,她本不屑于解释,但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就将事实脱口而出:“太苦了,我不喝。”
  “……”
  屋内陷入里一阵短暂的宁静,萧泠苦恼地撇开头,暗自后悔自己一时冲动。
  盛玄胤略一犹疑,随后缓缓眯起眼,蓦地笑了出来。
  他笑得张狂,眸光如同毒蛇一般狠辣,肆无忌惮地挑衅着面前之人的自尊心。
  “我说错了,你还真是娇贵。”
  说完,他一把捏住了萧泠的下巴,硬生生地将一碗汤药全部灌进去。
  丝毫不留情面。
  萧泠无助地挣扎,反而被汤药呛到,不住地咳嗽。
  终于等到一碗汤药都见了底,盛玄胤这才缓缓松开了捏住她下巴的手,退开身子冷眼看着咳得直不起腰的萧泠。
  萧泠还在捂着胸口不停地抚顺着自己的呼吸,无力地靠在床柜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还没等她彻底缓过来,唇上突然触碰到一点冰凉,紧接着嘴里便被喂进来一个东西。
  萧泠先是一愣,直到甜蜜在嘴里化开,她很快反应过来那是糖。
  她下意识地捂着嘴,抬头望向表情淡漠的盛玄胤,却见他也死死盯着自己。
  见萧泠抬头看着自己,盛玄胤突然开口喃喃道:“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肯服输。你到底在高傲什么。”
  萧泠抿着口中甜蜜,垂眸不语。
  ——她是商丘万众瞩目的公主,自出生起就享受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即使如今被指和亲,她也要捍卫她作为商丘公主最后的尊严。
  于是她几经犹豫,终于开口道:“盛玄胤,我知道你恨我,也不怪你如何折磨我,但是你记住,你是漠北太子,是我欠你的,你可以折辱我,但是旁人不能。”
  她一字一句,说得极轻极缓,目光灼灼地落在面前之人的眸中。
  四目相对,盛玄胤忽地轻笑出声:“绿绮便是我的人,她做的那些事,定是经过本宫准许的。”
  “你……”
  萧泠情绪一激动又开始咳嗽起来,她弓下身子一手抓住床沿的木板,用力到指节泛白。
  盛玄胤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随后缓缓起身,道:“这次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你记住,这里是漠北,不是商丘,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刁蛮任性的地方。”
  他俯下身子,在萧泠耳旁轻吹了一口气:“不过殿下也挺有骨气,不像你那个——怯弱无能的父皇。”
  说起商丘先皇,萧泠心中猛地刺痛,目光一凝话中带刺:“那也比不上太子殿下。打一个巴掌再赏一颗糖的手段,殿下玩得很明白。”
  此言一出,换来的是盛玄胤再次掐住她的脸,逼迫她看着自己。
  萧泠挣扎不能,干脆就着这个姿势狠狠瞪着他。
  “牙尖嘴利,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公主殿下。”
  “别这么叫我。”萧泠被迫仰起头,语气却依旧不肯放软:“我已经不是公主了,身在漠北,我只是你的太子妃。”
  盛玄胤注视着她那双充满了敌意的眸子,忽地释然一笑:“太子妃悟性很高,想来是不必我过多操心了。”
  不知是生病还是什么原因,萧泠的眼角有些绯红。她深吸了几口气,默默地垂下眼睫不再说话。
  “既如此,那太子妃便好生休养着,若是被本宫知晓了太子妃不愿喝药,那本宫便用点儿别的方式喂太子妃喝下去——太子妃意下如何?”
  萧泠双手死死抓住身下床单:“……滚!”
  直到盛玄胤笑着离开,豆蔻破门而入,搂着萧泠痛哭出声。
  萧泠安抚完豆蔻的情绪,强撑着坐起身子,在豆蔻的搀扶下缓缓下了床。
  她目光注意到床头的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有些疑惑地吩咐豆蔻取了过来。
  木盒是沉甸甸的手感,打开一看是一小盒梨膏糖。
  —
  盛玄胤疾步走出芳菲苑,便见到了一直守在门外的元宝。
  他眼也不抬:“都处理好了?”
  小太监匆匆上前,笑着禀报:“殿下放心,一切有关事宜都处理好了,她绝不敢有任何机会和皇后接应。”
  “很好,将此事告知云婳,也让她提前知晓。”
  盛玄胤说完,眼里闪过阴冷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没有小剧场***
  ***只有作者的牢骚***
  老盛啊,这样下去你是会失去老婆的!
第11章 闲窗锁昼(一)
  萧泠从小养尊处优,身子骨比不上漠北女人好,这次高热硬是养了足足七日才悠悠转好。
  大病初愈,萧泠在榻上躺了整整七日,整个人入瘫痪一般手脚发软,四肢麻木。
  豆蔻挽着她的手扶她下榻,萧泠脚刚一沾地便迫不及待地踉跄着走出了屋门。
  彼时正值阳春三月,微醺的旭日挂在枝头,暖洋洋的阳光洒落在芳菲苑的大地上,微风拂动一庭生机。
  萧泠微愣,感慨道:“休养前还寒气未褪,这不过一个礼拜,便祛寒还春了。”
  她感叹着万物变迁,豆蔻在一旁牛头不对马嘴:“物是人非,不光是风景气候,怕是连人都变了呢。”
  萧泠一时间没有听懂她的意思,因此也并没有在意,只是默默地望着墙角处从院外伸进来的树枝,原本枝繁叶茂的古树此是更加茂密。
  阳光有些刺眼,萧泠抬手挡在眉心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公主,奴婢带您去树下歇息会儿吧。”
  芳菲苑院中那株桃树已经结出朵朵细小的花苞,萧泠余光瞥过伫立在院门口的侍卫,垂下眼睫轻轻点了点头。
  因为萧泠病好这件事豆蔻似乎很高兴,扶着萧泠来到了那棵桃花树下缓缓坐下。
  树下的小石桌上摆放着糕点和茶,萧泠漫不经心地举起一块,食不知味地咀嚼着。
  见她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门口,豆蔻有些疑惑地朝着那边望了望,嗫嗫问道:“公主,您是不是……”
  听见她唤自己的萧泠转头看向她:“……?”
  豆蔻皱了皱眉:“您不会又想要逃跑吧?”
  萧泠:“……”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口说什么,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呵斥声打断。
  萧泠和豆蔻皆是一惊,主仆二人一个会心对视,双双趴在院门口处探头张望着外边的情况。
  这一看,便叫人移不开眼了。
  依旧是芳菲苑外的那个池塘边,可此时岸上站着的却不是那个讨人厌的绿茶女,而是一袭青衣的窈窕淑女。
  只见她身姿曼妙,墨发入瀑般倾泻而下,一双狐狸眼狭长而清明,魅惑中夹杂着一丝清纯。
  她站在池塘边,盈盈抬手,朝着地上跪着的太监做了一个手势。
  “罢了,起来吧。”她轻声开口,声音温润柔和。
  然而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却不住地发着抖,额头磕在地上不敢抬首。
  萧泠目光灼灼地望着她,脑海里蓦地弹出一个人的名字。
  ——云婳。
  这个想法一弹出便很快得到了证实,只见她缓缓转身,目光与萧泠相接时没有一丝惊讶,而是十分淡定自如地弯下身子:“拜见太子妃殿下。”
  萧泠一怔,不太自在地轻咳了两声,欲盖弥彰地站稳了身子。
  她抬眼望向行礼的那人:“你就是云婳姐姐?”
  “是,太子妃唤我云婳即可。”
  她说着,伸手从身后揪出一个畏手畏脚的人,赫然是那绿绮。
  云婳推着绿绮向前一步,语气不太客气:“还不快给太子妃赔罪。”
  萧泠见状一脸茫然,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缓缓走到自己身前的绿绮。
  只见她神色黯然,眼神闪躲着朝着萧泠弯下腰行礼:“绿绮给太子妃赔罪,还望太子妃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绿绮这一次。”
  “姐姐这是做什么?”萧泠实在是被她们的这通骚操作搞蒙了,一时间不知是该扶还是不扶。
  就这样僵持了一阵,萧泠不言语,云婳也不发话,只剩绿绮还在那儿弯腰站着,酸痛难耐。
  终于,萧泠长舒一口气,认输般点点头:“罢了,姐姐起身吧,我已然无碍了。”
  况且,命人泼水的人也不是她。
  绿绮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直到云婳点点头,道:“太子妃原谅你了,起来吧。”
  绿绮这才起身,撑着腰杆悄然退下。
  随后,云婳抬手浅浅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裳,对着萧泠淡淡道:“既如此,若是没有其它的事,云婳就先行离开了。”
  萧泠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胡乱点点头:“……哦,好。”
  云婳没有再说话,只是又对着萧泠行了个礼,随后转身对着绿绮和她的侍从说:“走吧。”
  在经过那个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身边时,云婳略微停下脚步:“将他一齐带下去。”
  一旁的侍卫闻言架起早已吓得浑身瘫软四肢无力的小太监,二话不说就要将他带走。
  小太监拼命挣扎哭喊:“饶命,侧妃娘娘饶命啊!”
  他哭着望向萧泠,像是濒死之际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太子妃!太子妃殿下救命啊,太子妃殿下救救奴才!”
  撕心裂肺的求救听得萧泠眉心一皱,她注意到那个小太监,突然觉得有些眼熟。
  豆蔻悄悄凑到她身边说:“公主,是上次您去漠北皇宫给皇后请安时接您上马车的那个太监,好像叫和喜。”
  萧泠闻言微怔,垂眸思考着什么。
  耳边的求救声不依不饶,云婳猛地转身一掌劈在一直鬼哭狼嚎的小太监脖颈处,这才还得了片刻安宁。
  萧泠和豆蔻双双震惊,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个一袭青衣的“柔弱”女子。
  ——漠北皇宫还真是……深藏不露,人才辈出。
  云婳似乎感觉到了她们的目光,于是回头朝着萧泠做了一个赔礼的动作,随后命令随从架走被她一掌劈晕的小太监。
  萧泠犹豫了一阵,还是决定开口:“慢着。”
  云婳一行人闻言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她。
  “太子妃殿下还有何事?”
  “无碍,我只是有些好奇,这个小太监反了什么事,为何姐姐执意将他带走。”
  “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缘由,太子妃不必忧心,我做的这一切绝对不会危害太子妃的安危。”
  萧泠还想说什么,却被云婳一句话彻底断了后路:“太子妃或许还不懂这儿的规矩,在我们漠北东宫只有两种下人,一种是从未犯过错的,一种便是死人。”
  此言一出,萧泠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抿着唇不再说话。
  豆蔻搀扶着萧泠的手腕,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公主莫要多管闲事,漠北人没一个好东西。”
  萧泠垂下眼睫,一言不发。
  脑海中突然响起赵嬷嬷曾对她说过的话。
  “这位绿绮并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人物,反倒是另一位侧妃云婳,太子妃若是见到她,应当多加小心才是。”
  赵嬷嬷揣着和脸色一样冷的语气说:“云婳辅佐太子殿下多年,自幼时便忠于太子殿下,在他还没有成为漠北太子前便不离不弃跟随在太子身边,也是太子殿下亲自选中的侧妃。整个东宫——不,可以说是整个漠北都认为她应当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却因为您……所以东宫之人对您多有不服,也是人之常情。”
  那时的萧泠还笑着打趣:“比如赵嬷嬷您?”
  赵嬷嬷脸色冰冷:“比起只会守在芳菲苑翻墙爬树捅蚂蚁洞的太子妃您来说,老奴自然是希望太子殿下身边的人能够为他排忧解难。”
  当时的萧泠对赵嬷嬷如此露骨的话还感到有些不悦,但如今看来,这个云婳确实是她在东宫立足最大的绊脚石。
  再加上心里一阵揶揄,萧泠越想越气不过。
  但她萧泠一向不按套路出牌。
  既然她们执意要带走那个名叫和喜的小太监,那她就偏不能让她们如意。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笑着勾了勾唇角。
  ——
  “你说,她看上了和喜?”
  手里的茶杯被捏碎,茶水沿着手掌流出,茶香四溢。
  盛玄胤气笑,攥紧手指将茶杯碎片陷入掌心。
  “她倒也是想得出来。本宫的太子妃看上了东宫的一个太监……呵,她怕是嫌自己活太长了!”
  赵嬷嬷见他发怒也是好不惧惮,将萧泠剩下的话也复述了出来。
  “太子妃还说,殿下若是坚持将她囚禁在芳菲苑中,不如让和喜去伺候他,既然是戴罪之身,正好她也不受人待见,两人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与其日日望着四方的院墙思念不可能出现的殿下,还不如让和喜去陪她,好歹有个玩伴。”
  “玩?她想怎么玩?”
  赵嬷嬷一张万年不变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有些玩味的神色,没有说话。
  她心道:这太子殿下是会抓重点的。
  于是她很适时地闭了嘴,面上依旧平静无波,嘴角却已经泛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
  果然,等不到回答的盛玄胤愈发暴躁。他站起身来逼问赵嬷嬷:“本宫问你话,太子妃想怎么玩儿?”
  “太子妃想怎么玩儿,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从何得知……”
  赵嬷嬷抬头对上盛玄胤愈发阴鸷的目光,十分精准地点醒道:“这不是太子和太子妃夫妻俩应该探讨的事情么。”
  此言一出,盛玄胤表情微怔。他收回了目光垂下眼睫,沉吟良久。
  屋内气氛压抑到极致,盛玄胤失笑出声:“那本宫今日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如何玩儿。”
  他疾步穿过赵嬷嬷身边,脸色阴沉:“去芳菲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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