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反派白月光后我死遁了——何妨微瑕【完结+番外】
时间:2023-08-26 23:18:42

  她上车走到盛玄胤身边,有些拘谨地在他身旁坐下。
  待她坐稳马车启动,萧泠不动声色地朝着车窗边轻轻挪了挪,没有说话。
  可盛玄胤偏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霎时间眸色深了深。
  萧泠脑海中蓦地浮现起前几日发生的事情,那日场景依旧历历在目,霎时间烧得萧泠抬不起头来。
  车内气氛一时哟需诶微妙,萧泠扭头望着窗外,强行让自己忘掉那日的事情,转念间脑中就已经被赵嬷嬷的话占满了思绪。
  她知晓盛玄胤身份特殊,地位卑微,任谁看都是不可能有继承皇位的几率。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被任何人看好的少年质子,竟然在假死回国后摇身一变成了一国储君,东宫太子。
  短短两年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如今漠北众皇子中盛玄胤一枝独大,漠北皇位对他来说不过是囊中之物,又有谁能够逼他?
  萧泠皱眉,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人。
  漠北皇后。
  来漠北的一个多月,萧泠也了解到了一些漠北皇室的纠葛。漠北皇后本来有一个儿子,是漠北皇帝的嫡长子,也是原先的太子。可是先太子在两年前突然暴毙,时间恰好是在盛玄胤假死那段时日前不久。
  漠北皇室的皇子个个五大三粗,不是沉迷声色就是安逸享乐,倒是盛玄胤心思缜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这太子之位落到他盛玄胤头上,萧泠也觉得并不意外。
  不过听赵嬷嬷的意思,这东宫里是有漠北皇后安插的眼线,才导致盛玄胤要逢场作戏,以此骗过皇后的眼?
  盛玄胤行事小心谨慎,想必他也早就有所察觉,上次被他强行带走的那个太监和喜,说不定就是皇后身边人。
  正这样想着,谁知马车车轮驶上不平的路段,整个车身一个踟躇,萧泠因为惯性一个不稳就要向前栽去。
  她下意识地低呼一声,反应过来时左手已经抓住了身侧之人的手腕。
  “……”
  “……”
  萧泠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坐稳了身子缓缓收回手。
  手在缩回袖子前被盛玄胤反手握住,萧泠动作一滞,余光悄然瞥上身旁之人的脸。
  盛玄胤转头看着窗外,萧泠看不清他的神情,收被他抓着也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就干脆任他抓住了。
  于是萧泠收回目光,干脆也扭头再次望向窗外的风景,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几乎是在萧泠转头的下一秒,盛玄胤终于不动声色的转过目光,一双清冽的凤眸落在萧泠身上。
  三月阳光透过雕窗落进来,洒在萧泠的天水碧云肩上。
  盛玄胤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着她流畅的下颌线和纤长的睫毛。
  冷漠疏离的外表下是跳动的心脏,神色莫测的眸光中是少女昔日的容颜。
  —
  萧泠一身荼白色长衫,搭配天水碧花纹和云肩,碧翠簪缨,珍珠玉钗,俨然一副落落大方端庄贤淑的贵族模样。
  马车停好后盛玄胤先行下车,萧泠动作轻缓地掀开车幔,面前蓦然伸来一只手。
  一袭月白色春衫的盛玄胤站在马车下,抬眼看着她。
  语气依旧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下来。”
  萧泠眼睫轻颤,犹疑着抬手轻轻放上去。
  在盛玄胤的掺扶下萧泠下了马车,二人执手信步宫中,只见宫里火树银花,灯如白昼,鼓瑟管弦风吹相送,整个漠北皇宫一派繁荣祥和。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倒是萧泠明显地感觉到盛玄胤对自己的态度的确有所好转。
  但这件事对她来说,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萧泠跟随在盛玄胤身后,余光小心地打量着四下宾客的神色和容貌。
  二人刚一落座,便听得一个明朗的笑声传来:“太子哥哥,你这太子妃生得好生细腻。”
  听见有人说道自己,萧泠下意识地抬头一看,却见说话之人正是坐在二人身旁的一个十三四岁样貌的小皇子。
  盛玄胤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萧泠一眼:“一方风水养一方人。怎么,九弟也喜欢商丘女人?”
  这时坐在对面的宾客中也有人插话道:“听闻商丘多水乡,这养出来的人儿啊个个靡颜腻理,烟霞色相。一开始我还不信,今日见到太子妃蛾眉曼睩,林下风致,才算是心服口服了!”
  这一顿猛夸下来萧泠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抬眼看向对面说话的人,朝他礼貌地笑了笑。
  说话的少年被她一笑搞得有些脸红,但随即又掩饰着岔开话题:“对了,非晚兄不是在商丘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应当对商丘的风水景色了解不少吧。”
  听他这样说,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在座的另一个人身上。
  萧泠一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得抬头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在萧泠对面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清瘦的人影,他一直默默地吃着酒食,直到被人提起才慢慢放下手中的碗筷。
  他抬眸扫视着看向他的目光,最后与萧泠对视着,有意无意地笑道:“那也常年被困在一方勾院,又见得了什么大世面呢。”
  此言一出,宴上之人多是一阵唏嘘,众人虽然没有明说,但个个脸上都是一脸不屑之色。
  萧泠看着面前这个熟悉的人,一时间心中震惊万分。
  宋非晚。
  他怎么会在这儿?不对,他不是双耳失聪么,他能听见?
  萧泠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宋非晚的神色。
  只见他表情自然,一举一动都没有任何慌张亦或是窘迫,好似他原本就是属于这个地方。
  但萧泠知道,他怎么都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盛玄胤发觉了萧泠的目光,见她一动不动地望着对面的宋非晚,微微眯了眯眼。
  但萧泠并没有察觉到盛玄胤的目光,依旧沉思着。
  直到一旁前来侍奉的婢女为她倒上茶水,盛玄胤用手肘轻轻一碰她,萧泠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的状态belike:
  感冒——吃药——发烧——吃药——退烧——吃药——感冒——吃药——一直咳嗽——把药当饭吃
  最后就导致了现在的情况——拖稿,一而再再而三地拖稿
  (跪地求饶)对不起了各位宝子,最近更新的确很混乱,但是肯定会把榜单规定字数更完的,大家不用担心噢,啾咪(飞吻)
第14章 闲窗锁昼(四)
  一旁前来侍奉的婢女为萧泠倒上酒水,盛玄胤用手肘轻轻一碰她,萧泠这才回过神来,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盛玄胤语气有些不悦:“这又是看见了何时惹的情债,竟然这般出神。”
  听出他话中的嘲讽,萧泠不由得睨了他一眼,撇过头淡淡吐出两个字:“幼稚。”
  “……?”被萧泠嫌弃幼稚的太子殿下一时有些不可思议,他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身旁的萧泠,却见后者一双眼睛一直落在对面的人身上,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好,好得很呐。”
  萧泠才不想管他发哪门子神经,自顾自地思考着自己的心事,宴会上旁人的对话她也没有听进去多少。
  见萧泠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盛玄胤忍了又忍,生生将一肚子火憋了回去。
  他抬眼望向坐在对面席上的宋非晚,突然笑出声来。
  “太子妃就不关心你的小情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么?”
  “什么小情郎?你有病吧。”萧泠毫不避讳地吐槽,余光极为嫌弃地睨着身侧的盛玄胤:“宋非晚算是我曾经的一个友人罢了,别用你那双有色眼睛看事儿,看什么都是脏的。”
  此言一出,站在桌前躬身为他们倒酒的婢女拿着酒瓶的手都猛地一颤,顿时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萧泠看出了她的异常,也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自己言语的不适。若换做平时,萧泠绝对不会也不愿意这样和盛玄胤说话,但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就变得更加微妙了些,这种感觉让萧泠既陌生又熟悉。
  她轻咳几声,收回了目光,举起酒杯应对前来敬酒的宾客:“多谢各位谬赞。”
  萧泠毫不犹豫举起酒盏一饮而尽,接着转眼看向坐在宴会最高处的那个人。
  漠北皇帝,盛玄胤的生父,那个徒有野心却没有谋略的庸君,也是她萧泠被迫下跪认父的人。
  一想到自己嫁进东宫那日,漠北皇帝那小人得志的表情和满脸不屑的神色,萧泠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但自己如今已然成了盛玄胤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寄人篱下的日子也是让她小小地体会到了一把身处异乡身不由己的无奈。
  这样想着,心情不由得更加郁闷。
  萧泠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酒杯刚被人倒满便又一饮而尽。
  就这样一杯又一杯,几盏热酒下肚,烫得她嗓子火辣辣的疼。
  耳边依稀传来先前夸她的那个人的声音,是对面那个玩世不恭的少年。萧泠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只是惯性地举起酒杯就要碰一下。
  手腕被人一把握住,萧泠睁开迷离的双眼,有些不解地望向抓住自己手的人。
  “?”
  盛玄胤面色冰冷,冷冷道:“别喝了。”
  说着,像是责备一般补充道:“本宫不过这一会儿没注意,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太子妃好能耐。”
  此时的萧泠已经喝得上头,漠北的酒本就性烈,萧泠酒量又差得离谱,这样几杯下来早已是浑浑噩噩,不省人事。
  见她喝得脸颊浮红,双目迷离,盛玄胤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着为她挡下了递上来的酒杯,道:“太子妃不胜酒力,各位见笑了。”
  他说着举杯示意对面的那个少年:“世子这杯,本宫替太子妃喝了。”
  先前夸萧泠好看的那个小世子闻言连忙起身行礼,忙不迭干了一杯酒。
  察觉到来自高堂之上的灼灼目光,盛玄胤动作微滞,随即缓缓抬手端起酒杯,在酒杯的掩饰下敛去眸中神色。
  随即吩咐身后的元宝:“将太子妃带下去,送回马车上。”
  元宝点头应下:“是。”随后便找来两个奴婢扶着踉踉跄跄的萧泠离开了宫宴。
  高堂之上的漠北皇帝看见这一幕只是笑笑:“看来太子吾儿很是疼惜太子妃嘛,这痴情种的属性,着实像朕。”
  漠北皇后闻言轻嗤:“可惜陛下的痴情人儿早已赴黄泉了,依我看,这商丘公主金枝玉叶娇弱无比,水土不服红颜薄命怕也是早晚的事。”
  漠北皇帝被她一噎,想要开口说话,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默默地闭了嘴。
  见他说不上话来,漠北皇后轻哼一声,转头抬了抬下巴,睥睨着宴上众人。
  盛玄胤兀自小酌着,一抬眼蓦地对上宋非晚投过来的目光。
  后者朝他礼貌地微笑,盛玄胤无声冷哼,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
  等到萧泠逐渐恢复意识,已经是宴会结束后。
  她浑浑噩噩地靠在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上,身下的颠簸和骨碌碌的车轮声无不在提醒着萧泠她现在的处境。
  她很快意识到自己是坐在马车上,身子靠在车壁上颠簸时磕得有些疼。醉酒后的疼痛后知后觉地攀上太阳穴,正当她准备抬手揉一揉额头时,身旁的盛玄胤却突然开了口。
  盛玄胤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好听,如山间幽泉流过人心上:“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萧泠一时有些懵,她以为盛玄胤是发现她醒了所以在跟她说话,可不等她开口便听得身旁另一个声音传来。
  “还要多谢太子殿下,我才能够这般容易地脱身。”
  萧泠呼吸一滞,是宋非晚的声音。
  宋非晚居然和他们在同一辆马车上!
  她这是撞见了什么秘密交易的现场啊喂!
  一时间,萧泠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醒了。
  不等萧泠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宋非晚便自顾自地说着:“商丘南风馆那边的事都安排好了,按您的意思,所有的隐患都清理干净了。”
  盛玄胤闻言似乎沉思了一会儿,轻声说:“你跑到漠北来,可否漏下什么马脚?”
  宋非晚笑道:“这个太子殿下大可放心,对商丘的情感,我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深沉。”
  话说到最后,语气居然慢慢低沉缓慢了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宋非晚说完这句话时,萧泠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即使是闭着眼,但她感觉到似乎有一双眼睛在死死的盯着自己,目不转睛,犹如一只野兽看穿了面前装死之人时的兴奋和玩味。
  萧泠呼吸有些急促,她暗自定了定心神,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神。
  马车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似乎是一阵风吹过,萧泠没有睁眼,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听见身旁的盛玄胤蓦地开口:“他走了,别装了。”
  萧泠闻言也不再多做挣扎,猛地睁开眼和他四目相对。
  车内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盛玄胤看着她,淡淡道:“太子妃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若想告诉我,自然会开口,用不着我来问。”萧泠说着默默偏转过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笑声嘀咕:“问你你就还偏不说了。”
  盛玄胤:“……”
  他沉吟片刻,最终还是轻叹一声开口:“宋非晚早在五年前便和我有过交易,当年我在商丘举步维艰,有很多时候都是他替我打探消息。”
  五年前,那就是在他初到商丘那一年两人便勾搭上了。
  听到这些萧泠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点点头好以整瑕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盛玄胤一时有些不爽,但还是继续道:“宋非晚曾是蛰京城中宋家的大公子,父亲是当朝尚书,却因为党派争斗失败而遭人陷害,被人扣上了莫须有的罪名,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商丘皇帝斩草不除根,偏偏要演一出君臣情深的戏码,说什么念在他的满腹才华和昔日旧情饶他不死,却派人毒聋了他的耳朵。整个宋府上下唯有他活了下来,还有一位慌乱中走失的妹妹,至今都下落不明。”
  听闻此言萧泠终于忍不住开口:“宋非晚不是天生失聪?原来这么多年来,他都一直隐藏在南风馆中,私通外敌,谋划复仇?”
  十年磨一剑,宋非晚这是想要借盛玄胤和整个漠北之手灭掉商丘。
  萧泠越想越觉得宋非晚此人可怖,不由得有些急切:“你和他做交易,如今又让他来漠北,就不怕他重蹈农夫与蛇的覆辙,到时候趁你不备反咬一口?”
  盛玄胤靠在马车上,漫不经心地笑了笑:“那就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盛玄胤,你这种人总有一天会失算的。”萧泠眉心钝痛,不由得眉头紧皱:“宋非晚此人心思缜密城府极深,还惯会伪装,保险起见还是要尽量远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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