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发。”站在她身旁的同伴兴奋了起来，“漂亮啊谢朵朵，这女人真他娘的会长，长我心坎上了。晚上她们也要上台吧？
朵朵突然感觉到了一阵优越感，“可她跟我说话了。”
同伴白她一眼，“得了吧你，要没我人家能回答你？”
朵朵朝她吐舌头，“可她就是跟我说话了。”
“我看你是找打！”
“她跟我说话了。”
“别复读了姐姐。”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来了来了！”
“我的天哪！！！”
背后爆发出一阵分贝极高的尖叫声，吓得薛冬都是一个冷颤，她回头望了一眼，隐隐约约看到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人潮，和被围在中间连脸都看不到被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影。
是谁来了？
路上来来往往的工作过人员很多，大多忙碌得没一秒钟暂停。
一路打着招呼，崔东直到没人的时候才皱眉说她们，“刚刚那种情况，要是薛冬不下去，你们是要在那站多久？”
关夏垂下了头，“抱歉崔哥，怪我，我刚刚被吓到了。我是第一个下去的，我没走她们也就没动。”
崔东：“跟我道歉有用？”
“现在外面那群孩子人不多，而且都没恶意。顶多就是不认识你们是谁，但你们连出道都没有，不被认识是正常的，如果这种场面你都害怕，那以后经历其他场合你又该怎么办？”
虽说崔东这话说得着急，但其中的道理却不假，做艺人和其他行业不同，最重要的就是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部分展示在外界的目光里。观众是很懒的，你把自己端到她们嘴边，求他们张一张嘴她们都不怎么愿意，更别提需要她自己去发掘你的美，发掘你隐藏的珍宝。
“是。”关夏垂眸点头，没反驳一个字。
“行了，下回别再这样，被拍到也不好看。”
崔东也不欲在这个时候训她们，招手让几个人进了候场室一间贴着《盟影》标签的房间。
第14章
休息室里挂着一个小型的屏幕，上面显示着前台的状况，有化妆师过来给几人补妆，薛冬还在仰头看显示屏的内容。
前场的观众席几乎坐满了人，现场灯大开着，舞台已经被打扫整理过，大屏幕正播放着晚会的宣传片，每闪过一个明星的脸，现场总是能被激起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
薛冬补妆的时间不长，她缩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但不敢真的睡过去。
她们睡眠时间不够，由于疲惫，她睡觉时总会控制不住生理性地流出眼泪，凝结在粉底上就是两道白痕，到时候就又要补妆。
“崔哥，这休息室上写的盟影，那不是等会梦露姐也要来这里休息？”
薛冬睁开眼，看见孟春举着一张写着叶梦露的小卡片。
“遇不上。”崔东摆手，“她被安排在最后面两场，能十点到就不错了。你们收拾完跟我出去转转，别瞌睡了，去醒醒神。”
“前辈好，我们是Season！”
崔东让她们醒神的方式就是让她们挨家挨户的串门，打招呼，不得不说，效果卓越，至少现在薛冬是不想睡觉了。
她怕自己一闭眼就想起刚才两拨人对着鞠躬喊团名的尴尬场面，脚趾都要抠出一套三室一厅。
而事实证明，现在崔东的知名度比她们高多了，到哪里去都有招呼他的，“哎呦，崔哥，这边来坐来。这你带的新人啊？”
于是Season这个团的title，从盟影的新女团，变成了崔东手下的新人。
显然，还是后面这个吃得开些。
“咱们崔哥真有两把刷子啊。”桑秋小声跟薛冬吐槽，“我现在有点相信他之前是带过一哥的了。”
薛冬露出了玄妙的笑容。
她还是被崔东捡到的第二年才知道关于他的事。
如今的顶流男爱豆，稳坐娱乐圈流量头把交椅的男明星，还真是崔东一手带出来的。
而在之后两人就突然宣布了解约，崔东辞职来了盟影，说什么也没肯再带新人，直到遇到了薛冬。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崔东和那位男爱豆的关系。
具体的薛冬也不清楚，但光是薛冬撞见的，那位男顶流疯狂的电话攻击，就不下二十次。
而崔东却没怎么接听过，偶尔被打到不耐烦才会接一下，扔下一句，“别烦我。”就又挂断了电话。
那位的名字对于崔东来说是一个禁忌话题，谁提跟谁黑脸，所以薛冬无法断言说两人关系特殊，但至少并不像外界传说的，是男顶流嫌弃崔东的业务能力，换人辞退了他。
“你好。”崔东敲开了一间写着启明的房间，声音却突然停止。
“呦，又见面了。”
里面坐着两拨人，一波是出道已经一年半的男团error，八个人乌泱泱地坐了一排，旁边有至少十几个人在围着他们忙活。
而后面的小沙发上，则挤着两个熟人——李元和许家媛。
李元见到他们，立马站起了身，扬着脸满身倨傲，“来打招呼啊，也是，你们确实有这个必要。”
他身后的许家媛的脸色却有些复杂，环顾一圈像是在懊悔此刻的环境和形势不太有优越性，但她在看见了上前一步的薛冬后，却脸色一变，又满脸凌厉起来。
“名单上有看见他们吗？”桑秋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于这场相遇她也是满脸不适。
“我们就先自我介绍一下。”李元用余光瞥了她们四人一眼，“这是我们启明的苏媛媛，都是熟人，以后出去可别叫错了。”
原来连名字也改了。
崔东笑了一下没说话，往里面走了两步，让她们几个也进来。
薛冬在他的视线里点点头，拉着关夏仿佛没看到李元一般挨着他擦肩而过，四人站定，朝着纷纷回头看她们的八个人鞠了一躬，“前辈们好，我们是新团Season，以后请多多关照。”
四个青春靓丽的女孩站在眼前，八个男生根本没来得及有其他思考量，个个都脸上带笑站了起来。
“你们好你们好。”队长是一个染着银发穿着白色制服的男生，他将几人打量一番，视线落在了薛冬身上，眼睛一亮，笑容更加真诚，“今天晚上是出道秀吗？”
“对。”
“那要加油哦。”他旁边的男生突然开口，他笑起来有一侧脸上有个酒窝，眼神也不停地从薛冬身上扫过，“我看好你们。”
“你们团是Season，那每个人都分了一个季节吗？”
“对。”
“挺不错的，很适合女孩子。”
苏媛媛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两方人完全忽视她的沟通越发让她感觉颜面无光，她呼吸频率都急促了起来，“土死了，你们是乡巴佬吗?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种设定？”
几个男生有些惊讶她的尖锐，但毕竟是同公司的，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只是相互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尴尬。薛冬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笑着朝几个男生点了下头，“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和前辈们合作。”
男生们受宠若惊一般地纷纷应下，在薛冬几人准备退场时，小声议论过的几人突然把队长推了出来，他有点尴尬，摸着后脑勺朝她们露出了大白牙，“那个，加个微信呗，以后有机会可以一起合作。”
虽然他没说是想要加谁，但在场的各位都能从他的眼神里感受到他想加的对象。
桑秋兴奋坏了，一直用手轻轻拍着薛冬的手臂，朝她使眼色。
倒是苏媛媛好像真的气坏了，她的嘴唇都在抖动，指责般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直往薛冬身上戳。
薛冬感觉到满屋的视线又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再次感觉到了无奈。
特别是某人愤怒里带着指责的眼神，都让她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欠了她些什么。
但薛冬思来想去，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她满脸疑问地朝苏媛媛歪了下头，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但情况却并没有得到缓解，苏媛媛的呼吸起伏更大了，火焰几乎从她的眼睛里实质性地冒了出来。
“好。”崔东抢先回答了，他掏出了手机，满脸笑容地在男生们一言难尽的视线里扫了一下对方调好的二维码，话说得漂亮，“我们的女孩子还都是新人，以后还得多麻烦各位照顾，有机会合作的话也是我们的荣幸。”
“行行行。”男生麻利地收起手机，生怕他再来个第二下，“有机会一定。”
薛冬当然知道崔东会替自己处理这种情况，她对着几乎要背过气去的苏媛媛比了口型，“我没有加。”
她自觉解决过了对方生气的地方，于是拉着桑秋快步走出了休息室。
还没走几步，她们就听到了来自身后休息室里一阵轰然爆发的抱怨声和李元尖利的一声，
“苏媛媛！”
第15章
虽然后台总是闹哄哄的，但薛冬却觉得她连挂在墙上的时钟的秒针晃动的声音都听得见。
一秒一秒，时间逐渐过去，离她们要上台的时间也就越来越近。
场控来叫她们的时候，薛冬正在从屏幕里看见了苏媛媛登台，她跟在error八个人身后，身上的一身银色流苏裙衬得身材更加火辣，底下观众的反应也非常不错。
“等会咱们从左边上台之后一定要注意摄像机正对着的线，那个地方是你们早上彩排时候的点位，下台的时候走右边。”
场控人员说起话来的速度像是加了二倍速，他脚下步子不停，“先听音乐，音乐结束之后先别着急，导演会在耳返里通知你们上台。”
刚才在休息室里的时候，薛冬还不紧张，只是感觉时间过得快，但真正站在舞台底下，听着耳边观众呐喊，看着头顶灯光绚烂的时候，薛冬才感觉到真实的紧张，但更多的却是随之而来几乎要让全身都战栗起来的兴奋感。
“冬冬？”桑秋的声音虚弱地在她耳边响起，“我有点紧张了。”
她们虽然之前曾对着镜子日夜不休地练习，对着摄像机无数次地拍摄，记录，但都没有此时这种台下坐满了观众的压迫感。
那些黑压压的，看不清脸的人，都是她们要表演的对象，是她们需要征服的对象，但谁能保证她们能够做到？
之前上场的艺人也有名不经传的，效果大多都不好，麦克里连观众的声音都捕捉不到，表演完一曲之后就惨淡离场，连个水花都留不下。
“而且我们的歌又不像人家的热闹，万一我们上场之后观众不想看走了怎么办？那多尴尬啊。”桑秋紧张起来就会碎碎念。场馆里其实开了空调，温度并不低，但她拉着薛冬手臂的手却五指冰凉。
“怕什么？”薛冬回头看她，头上照下来的光像是给她的眸子镀了层金色，有东西在里面熊熊燃烧，“有我呢。”
桑秋一眼看呆了，好久都没动弹。
音乐停止了，底下的声音很热闹，可以看的出演出效果不错。
苏媛媛从右边下台，还专门绕到了左边找薛冬。
“马上上场了？”她额发微湿，气还没喘匀。
“嗯。”
她笑了，“其实我刚才也挺没有底的，但还好是和师兄们一起上台的，最后效果你们也看见了，差强人意罢了。”
薛冬点点头，“确实差强人意。”
苏媛媛的表情僵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薛冬，张着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桑秋扑哧一声笑了，"许家媛，人家error之前很火的，之前哪一次表演不比这次火热啊，该不会你拉低了人家的热度吧。"
苏媛媛看起来恨不得啐桑秋两口，她尖叫着，“我叫苏媛媛！”
“好好好，许家媛。”
“薛冬！”她瞪向了在一旁看乐子的薛冬，缓了一缓才昂头嘲讽，“盟影最近怎么了？怎么也不给自己新人多筹划一下，至少找个前辈团带一带啊。不然台上冷场了该多尴尬呀，哦不好意思我忘了。”
她捂着嘴，“今天来的就叶梦露一个人，让她带你们，还不如不带吧？”
薛冬更不明白她的脑回路了，她用奇怪地眼神望向了苏媛媛身后，突然站直了身子鞠了个躬，“梦露前辈好。”
关夏几人跟着她也鞠了下躬，齐声喊着“梦露前辈好。”
苏媛媛的身子僵硬住了，她甚至不敢回头看，尖叫一声后捂着贴在腰间的姓名牌，逃也似地跑开了。
留下薛冬几人互相看了看，都只觉得好笑，倒是把紧张的情绪都打散了。
“准备一下，马上上台。”
耳麦里传来了导演的声音，音乐渐停，灯光关闭。
薛冬几人按照顺序上了台，她们手拉手站在了舞台中央，这一次，底下坐满了观众。
灯光打开，一束白色的聚光灯将四人笼罩其中。
“大家好，我们是！Season！”
如同预想中的一样，底下的观众反应并不大，甚至有些已经打开了手机将视线投向了别处。
“大家好，我是Season的队长，关夏。”
“大家好，我是Season的忙内，孟春。”
“大家好，我是Season的桑秋。”
一声一声的自我介绍响起，大屏幕也如约挨个地怼脸拍摄放送。
“谢朵朵，你别看手机了！我门票钱白掏了，让你换个地方玩手机呗？”
谢朵朵不得已把脸从手机里解放出来，还鼓着脸抱怨，“你当我想啊，还不是我叶姐上场也太晚了，这主办方真的找死，那我姐吸引眼球也就算了，还让她这么晚上场，就欺负我们粉丝这么久没见到姐姐不会跑呗！”
“你就在乎你家叶姐。”同伴十分不满，“刚才那个女生，跟在error后面的那个，长得也不错啊，舞跳得也挺好的，很有味道。”
“算了吧。”谢朵朵翻了个白眼，"蹭热度也得有个蹭热度的样子，脸都快把摄像机挡完了，你能看到error几个镜头？要我说这些经纪公司没一个好东西，除了压榨人家热度就没别的事做。"
“特别是盟影！简直坏事做尽！赶紧倒闭吧！还美女自由！”
“你才第一天知道啊。”同伴应和了句，却突然被她一把捏得手臂生疼，“嘶！谢朵朵你犯病啊！”
”嘘！看上面！”
这次轮到谢朵朵来指责她不够认真了，她们位置并不好，看不清舞台上的人，只能从挂在空中的大屏里看看现场直播。
但此刻，谢朵朵却无比感谢这大屏的清晰程度，台上，薛冬正拿着麦克风自我介绍。
光打下来，她的几乎要融化进这光里，每一根头发丝都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模糊了光的界限，她眼睛被灯光闪得生疼，于是垂眸看着手中的麦克风，声音带着冬日里轻风的温度。
“卧槽！神仙！”
薛冬刚说完自己的名字，就听见台下发出了一个男生巨大的感叹声，顿时哄笑声一片，气氛变得热络，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