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跟你报备一下,省的你不让。”
舒亦澄:“?”
第51章 出戏51
舒亦澄到了酒店后, 盛清煜就开车离去。
舒年年早就把房间号发给了她,现在正等在酒店大堂,等着带她上去。
接近凌晨, 玻璃旋转门挡住寒风,大堂内开足了暖气,灯火通明的, 格外舒适。
舒年年就蹲在门口不远处玩手机, 看到舒亦澄后小跑着过来,她往舒亦澄身后看了看后问道:“姐,你一个人回来的?”
舒亦澄扭着她的小脑袋让她转过头来,“不然还有谁?”
“我还以为他会送你回来呢。”
送是送回来了, 车子停在酒店的隐蔽处,舒亦澄下车后盛清煜就去赶赴严松的约,临走前他再次保证了一下不喝多。
熟稔的像是两人结婚很多年了一样。
“没有人,别看了, 快回去休息吧,我困死了。”
舒亦澄拎着行李包走向电梯,她最开始没有在沪市过夜的打算,连换洗的衣服都没带, 现在的行李是她下车的时候盛清煜从后座拿给她的。
盛清煜给她们准备的是一间套房, 有两个卧室, 舒年年回房后就去洗澡了,舒亦澄坐在沙发旁打开了包。
包内准备的东西很全, 从换洗衣物再到洗漱用品,全是舒亦澄用惯了的。
她挑出睡衣, 换下穿了一下午的马面裙,身体瞬间放松了下来, 没有先卸妆洗漱,而是懒洋洋的倚在沙发里看着远处的城市。
楼层很高,沪市的夜晚尽收眼底。
与京市的繁忙的夜不同,沪市多了些文艺,大厦外墙上还在庆祝新春快乐,街头有游玩的孩童,再往远处看就是江水,盘旋在这座城市。
她掏出手机给盛清煜发了条微信:【谢谢你给我准备的东西。】
盛清煜到了严松定好的酒吧,口罩遮住他大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漂亮的凤眸,掏出手机想问严松在哪时才看到这条微信。
【您太客气了,我跟苏姨说了,今天你穿的这套衣服送给你了。】
那条马面裙被舒亦澄踩了好几个脚印,衬衣上也还残留着火锅的气味,真要还给苏梅的话,她清理干净还要头疼一阵。
洗完澡后,舒亦澄半倚在床上,打着小瞌睡回盛清煜消息:【谢谢您。】
学着他故作阴阳怪气。
盛清煜:【早点睡吧,明天不用早起,你睡醒了跟我说,我送你回江城。】
严松和林昊看着盛清煜一只手摩擦着玻璃杯,另外一只手滑动着手机,嘴角带着点笑意,神情柔软,明明很和谐,但他们俩却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煜哥不会被人魂穿了吧。”林昊比严松和盛清煜小几岁,打了几次球以后就玩在了一起,现在正在读研,脑洞比较大,“他笑的我发毛。”
严松:“你别笑了他害怕。”
舒亦澄没再回微信,应该是睡了。
盛清煜把手机放到桌面上,有新消息一眼就能看到的位置,两根手指捏起玻璃杯,碰了下林昊的杯子:“出息。”
林昊可不承认:“你以前天天臭着张脸,跟谁欠了钱一样,现在在爱情的滋润下如沐春风,跟换了个人一样,我能不害怕吗?”
酒吧里正是最吵闹的时候,哪怕现在是大年初二,哦不,初三。
严松从果盘里捏了个葡萄朝林昊打过去,努了努嘴:“据我所知,咱家盛二还没追到舒妹妹,你这说他如沐春风沐的有点早。”
“就你有嘴。”盛清煜掀了掀眼皮,面无表情道。
严松平日里端的正派,私底下却玩的很花,他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对爱情这个东西习以为常手到擒来。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对CP还在别扭阶段。
“亦往清深是吧?”严松从果盘了抓了把瓜子开始剥,“昊子,今天哥哥给你上一课,剖析一下你煜哥为什么迟迟抱不到美人归。”
盛清煜侧了侧身子,面上没什么表情,耳朵却竖了起来。
严松笑骂了他一句德性后,开始了他的严老师小课堂。
“舒妹妹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跟你装不熟呢,你俩虽然坐在一起,从头倒尾说过几句话?”
盛清煜默然,是没说话,但是有在发微信,也就发了几十条。
“而且她吃饭的时候老在玩手机,应该是和她朋友在吐槽今天晚上吃的这顿饭。”
盛清煜面无表情,不是跟朋友,是在跟他吐槽你家店是黑店。
“不过舒妹妹也是对你有意思的,不然谁会大年初二跑来跟你玩,还被你骗去了相亲宴上没有掉头就走,总结下来就是,建议你把舒妹妹微信推给我,我给你当僚机。”
最后这句话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
乱七八糟全是屁话。
盛清煜坐着一脚蹬在他的椅子上,给他猝不及防蹬的一激灵。
林昊憋着笑过来拉架:“严哥你别胡说八道了,他脸都黑了,我怕他等会拉你去上拳击台,到时候挨揍的又是你。”
严松骂骂咧咧的把椅子拉了回来,“从小到大他就欺负我,好不容易现在抓到他的把柄了还不允许我报复回去?”
“那次你报复了不是被收拾的更惨?”林昊吐槽他人菜瘾大,“煜哥的事不像你那些小孩子过家家,你少掺和,他们暴露在公众下,思考的东西肯定要多一点,还上课呢,严老师,你好为人师的毛病收一收吧!”
“不过煜哥,我也好奇,你怎么不直接追她呢,以你的行动力,这件事应该也不太困难吧。”
确实不太困难,盛清煜心想。
可那姑娘会跑。
他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找理由,“我是尊重舒老师的想法。”
“得了吧。”严松继续diss他,“你就是怂。”
“你懂个屁。”盛清煜摸了个坚果扔过去,砸在严松脑门上。
他不敢对舒亦澄逼得太紧,十年前还在横市跟她合租的时候,明明是她自己亲过来的,第二天却把所有东西都收拾了个干净,不见人影。
鬼知道他第二天看到人去楼空的房间,是什么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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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天还大黑,舒亦澄的手机嗡嗡作响。
她最开始没醒,摸过手机把手机塞到了枕头底下,电话却像没完了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打进来。
她闭着眼睛划开手机,声音里是压不住的火气:“谁!”
大早上的惹人清梦。
“澄澄。”盛清煜的声音带着委屈,平时低哑的声音透着些软,在这个清晨通过电话清清楚楚的落入舒亦澄耳底,“你怎么还不给我开门呀?”
呀,
呀???
“盛清煜?”
“怎么了宝宝。”
这人怎么大清早的胡言乱语。
舒亦澄一边生气一边又觉得好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后问道:“你在哪?”
“你开门,开门给你惊喜。”
尾音上扬,带着点无法控制的荡漾。
舒亦澄按开灯后穿着拖鞋披上盛清煜的大衣,也无暇注意形象,只想抓紧时间把他打发走回来再次入睡。
凌晨的酒店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睡梦里,舒亦澄拉开房门,房门外闪出一朵被□□的就剩下几片叶子的花。
“澄澄,送给你。”
门外的男人还穿着昨夜的那套衣服,只是像是在哪里被□□了,皱皱巴巴的散发着酒气。
盛清煜大概挂块破布都好看,上挑的眼眸中透着些懵懂,脸颊两侧有些红晕,头发也被抓的乱七八糟,奈何五官分明,脸部线条流畅,这打扮都能去桥洞底下安家了,却因为这张脸硬生生被拉到了米兰。
一看他就喝大了。
这是舒亦澄第一次见盛清煜喝多,他的酒量深不见底,以前在剧组聚餐的时候,往往都是一桌人倒下了他还清醒着善后,那次在她家门口,虽然喝的有些多,也没有道现在这副胡言乱语的状态。
舒亦澄没睡醒,起床气有些严重,她硬压着火气接过来花,“我收下了,你快回去睡觉吧,你住哪?”
扯了一下没扯动,她又扯了一下。
喝醉了的人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力气的,盛清煜已经无法思考太多的问题,以为她跟他在玩,也扯了一下。
直接把舒亦澄从房门口扯了出来。
房门应声而落,咔哒一声,上了锁。
酒店的楼道里空无一人,亮着顶灯,虽然暖气开的足,却无端有些荒凉。
舒亦澄穿着睡衣,头发也睡的乱糟糟的,脸上还带着没睡醒的怒气,手腕被面前的男人攥着,仅剩几片花瓣的花朵落在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
“盛!清!煜!”舒亦澄咬牙切齿时不忘压低声音,“我没带房卡!你把我拽出来是打算等别人都起床以后来把我们当猴子一样围观吗?”
“我有。”
盛清煜动作迟钝的在大衣的内兜掏了片刻,掏出一张卡片:“给你,房卡。”
卡片上还带着他残留的体温,就这样塞进了舒亦澄手里。
舒亦澄看了一眼,他的房间就在隔壁。
打开房门,插卡取电。
卡片刚触碰到卡槽的时候,她的眼前落下一只手,遮挡住了刺眼的灯光。
“mao……”盛清煜转过来,做了个经典的捂住脸逗小孩的动作。
舒亦澄一边无语,一边又觉得好笑,“猫,你还狗呢。”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房间内的布局是和她的那间房是一样的,室内装潢也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他这里的生活气息很浓,四处都放置着他常用的物品,井井有条。
室内还残留着熟悉的气味,是他身上的柠檬香气。
只是现在被酒气压住了而已。
“你衣服在哪,能自己去换吗?”舒亦澄觉得自己操碎了心,他醉成这样,怎么还敢放他到处乱跑?
没人回答,她转头看去,盛清煜正倚在墙上打呼噜。
壁灯打下的阴影衬得他越发棱角分明,长睫似羽遮住双眸,薄唇微微抿起,头发乱糟糟的,却也掩不住他骨子里的矜贵气质。
舒亦澄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家庭条件到底如何。
也知道了她一直觉得他身上的违和感到底在哪。
盛清煜是一个很随性的人,不挑吃也不挑穿,能在街边吃大排档和人打成一片,也能出入米其林餐厅与人畅谈。
明明会静下心来感受万物,却也常常游离在人群之外。
他对谁都淡漠疏离。
却又假装出一副热爱世界的模样。
但今天,舒亦澄却在他和严松吃饭的时候,看见他明显放下了心防。
这大概就是他为什么会喝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盛清煜,盛清煜?”
舒亦澄回神,把他叫醒去换下这身散发着酒气的衣服,“你醒一醒,换个衣服去床上睡。”
“知道。”
倚在墙上的男人缓缓掀开眼皮,乌黑的眼眸盛入灯泡折射下来的光。
他脸色一变,捂住了嘴,话从指缝里飘了出来:“澄澄,我有点想吐。”
舒亦澄:“???”
第52章 出戏52
秉承人道主义帮着盛清煜收拾干净, 天已经蒙蒙亮了。
盛清煜穿着别别扭扭的睡衣,倚在床头看舒亦澄:“好难受哦。”
他眨着眼睛,刚刚洗漱的时候鼻头撞到了水龙头上, 现下还在发红,可怜巴巴的。
舒亦澄的睡衣上还残留着水渍,发尾乱糟糟的, 像经历了一场搏斗。
“难受死你算了!”
她气不过, 一脚踢到盛清煜耷拉在床边的小腿。
盛清煜没喊疼,伸手揉了揉被舒亦澄踢到了的地方,他本就酒未醒,眼底蒙了层雾气, 上扬的眼尾泛着点点的红,就这么一言不发的看着舒亦澄。
直到把她看的心软。
“好啦好啦我道歉,我不该骂你也不该打你,要喝点水吗, 喝完水以后睡一觉。”
盛清煜这才不再继续揉捏小腿。
收回手,重新倚在床头,也不管睡衣上的纽扣扣错了位置,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舒亦澄。
“你看我干嘛?”舒亦澄问。
“怕你跑。”
她能跑到哪去?
转身离开, 她去外间找了瓶水, 又打开另一间卧室看下, 发现那个房间被盛清煜临时当作书房,各种剧本和材料散落在床边, 一时无法住人。
能睡的好像就只有客厅的沙发了。
舒亦澄再次感慨今天是造了什么孽。
返回卧室后,盛清煜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BaN动作, 一动不动。
她把手里的水抛了过去,“能自己开瓶盖吗?”
“不可以。”
“为什么?”
“手断了。”
“……你什么时候断的手?”
“刚刚。”
盛清煜条理清晰的胡搅蛮缠, 再次让舒亦澄无语。
“行行行,你是祖宗,我帮你开。”
矿泉水瓶拧开后,放到盛清煜嘴边,他也不接,就这么就着她的手把一整瓶水都喝光。
然后他往床里挪了挪,拍了拍,“睡觉。”
这直白的邀请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邀请同学去家里做客一样随意。
盛清煜懒散的倚在床头,睫毛几次在努力睁开,酒意早就侵蚀了他的大脑,他困得要死却依旧固执的让舒亦澄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