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几个通告,就到了《权倾》的剧本围读会前一天。
从横市离开后就一直没回京市的盛清煜也终于风尘仆仆的落地。
寒潮过去,春天也就不远了,京市的气温逐渐转暖,吹到脸上的风也没往日那么刺人。
他戴着黑色的口罩,穿着驼色的大衣,暖色系的衣服中和了他眉宇间的凌厉,打开车门,看到等候了有一会的舒亦澄时,眼中柔的快要滴出水来。
“你怎么来了?”
舒亦澄今天没工作,就想着来接机,联系小北后,小北安排了他们熟悉的司机来接她去机场,给盛清煜一个惊喜。
“我想第一时间见到你啊。”
两个人的关系中,爱说情话的一向是盛清煜,一些听起来会让耳朵发烫的话他信手拈来,活像纵横情场多年的老手,实则纯情到不行。
舒亦澄除了在刻意恶心他的时候,很少会说这种话,偶尔这么一说,都让盛清煜眸光微暗,起了别的念头。
回到家,房门还没来得及关上,舒亦澄就被他一把抱起,按在门上,用力的亲吻。
唇瓣滚烫,落到舒亦澄唇间,仿佛一滴水落至滚烫的铁板,水珠瞬间蒸发,只飘起一阵没有力气的水雾。
男人的声音里充满克制,一下一下的啜着舒亦澄的颈肩,逼得她只能昂头承受。
“想我了吗?”
“你先起来,热。”
屋子内暖气十足,却漫布春情。
“再抱抱。”
他变成了粘人的大狗狗,抱着舒亦澄不撒手。
“我们明天还要去开剧本围读会,你别闹得太晚。”
伏在肩上的男人却眼前一亮:“你的意识是我可以闹?”
吃不到肉,喝一点肉汤也行。
闹这个字被赋予了太多的含义,舒亦澄恼羞成怒:“你阅读理解数学老师教的吧!”
“是你自己说的,你怎么就不认了呢?”盛清煜跟在她身后不依不饶。
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格外磨人。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临睡前,舒亦澄躺在床上,看着正抱着枕头往床上爬的男人,杏眼微瞪,一把把被子扯了过来:“你干什么?”
“我觉得你会害怕,来陪你睡觉。”
“你不是乐畩澕獨傢意睡沙发吗?”
“沙发哪有床舒服。”
盛清煜端的是一副无赖的模样,没有被子就只穿着睡衣大咧咧的躺着,额前的碎发还带着点沐浴后的潮湿,凤眸里闪烁着惬意的光亮,抬腿就要往舒亦澄那靠。
今天晚上舒亦澄是没打算让他如愿,接下来的几天还有一堆事,要保留一下体力和体力。
她不开口,盛清煜也不说话。
只会用腿慢慢的摩擦着舒亦澄,欲、望和憧憬都汇在这慢悠悠的摩擦中。
舒亦澄被他撩的心烦,依旧残存着理智,先是踹了他一脚,随后把他连推带赶的赶下床,关上房门后,她长舒了一口气,“沙发才是你的归宿。”
盛清煜:“……”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站在门外了,“你最起码把枕头给我啊。”
卧室门打开,一个枕头飞了出来,门再次关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惹得被关在房门外的男人哑然失笑。
没事,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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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亦澄一夜都没怎么睡好,总感觉心里火急火燎的烧。
一大早被闹钟吵醒后,冷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去洗漱时看到正在刷牙的盛清煜,还不甚美观的翻了个白眼。
“唔怎么了?”盛清煜含糊不清的问。
“碍事。”舒亦澄回答的相当冷酷。
洗漱完以后,她的起床气消了大半,看到盛清煜端过来的太阳蛋上的笑脸以后她更是升起了一点点的内疚。
她或许不应该迁怒盛清煜,他一大早被冷眼以待,还能毫不生气的去做早饭,想一想真的挺惨。
“不好意思,我刚睡醒脾气没控制住。”
“那你过来让我亲一口。”
舒亦澄:“……”
有些人得不到好脸是活该的。
惯会蹬鼻子上脸。
吃完早饭后夏天来接舒亦澄,盛清煜在家里等了一会才坐小北的车出发一起前往剧本围读会。
宁珂租用了帝耀传媒的会议室,距离舒亦澄家不过半个小时的距离。
气派豪迈的帝耀传媒承租了一片园区,有着自己的录音室录影棚,园区内环境不错,绿化已经发了新芽,静待春日,肆意盛开。
舒亦澄的车牌号还录在门口的门禁,把车停在车位上,走到办公区,跟以前熟悉的同事打了一路招呼后,才走到约好的会议室。
宁珂来的早,他带着两个徒弟,刚泡上一壶新茶。
“来了,要喝一点吗?”
“宁导早,我喝咖啡就行。”舒亦澄答道。
夏天去茶水区帮她拿了杯现磨的美式,咖啡还冒着热气,很快满屋飘香。
“你们年轻人就喜欢喝这种东西,不如喝点茶舒服,喝这么苦的咖啡和喝中药又有什么区别。”
早前舒亦澄跟宁珂碰过几次面,也聊了不少关于剧本和剧情的想法,宁珂没有知名大导的架子,跟他说话也不用捧着,直来直去就好。
“喝这个消肿,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
被火燎了一晚上,她现在脸上有些浮肿,虽然看起来依旧精致漂亮,但细看就能看得出她眼下的青黑。
如果能喝冰咖啡,消肿效果更好,但夏天想着她生理期快来了,就给换成了热的。
“你现在也足够美丽。”
宁珂善于夸人,也善于拍美人,演过他电影的女演员不计其数,每一个都有独特的美丽。
舒亦澄没化妆,瓷白的脸蛋明艳大方,一双杏眸似被水润过一般潋滟,黑如瀑布的发丝懒散的披散着,越发衬得她的脸小巧,五官是被上帝精心装点过,天生就该吃娱乐圈这碗饭。
“谢谢宁导。”
她借用咖啡遥遥举杯,同时从身旁的包里翻出剧本,趁着早上脑袋清醒,继续翻看着。
她也不是纯靠天赋,该努力的时候从不躲懒。
舒亦澄到的最早,过了一会,《权倾》的男二和女二也到了,又是一阵寒暄,参演的演员一个个的来,会议室里变得热闹,舒亦澄也没有了安静的环境看剧本,干脆起身社交。
杨思芮这两天在忙别的事情,等她正式进组才会跟着,所以交际的活她也得亲自上。
她是跟着蔡洁单打独斗闯出来的,八面玲珑的交际也不在话下,不卑不亢,跟她说话仿佛如沐春风。
夏天看着越来越多熟悉的面孔,忍不住讶然,抽了个舒亦澄可以歇息的空,趴她耳朵边嘀咕:“宁导这手笔真的好大啊。”
从出品方到演职人员,无一不是业内顶尖的,他组了这么大一盘棋来让舒亦澄抗一番,不会是打算洗钱吧。
以电影圈的先例来说,往往越大投资,演员越大牌,扑街的就越狠,夏天想起蔡洁跟着投的钱,心里紧张的一抽一抽的。
舒亦澄拍她安抚:“他赶组就说明他有很强的统筹能力,别怕。”
她看完了剧本,心中有数。
盛清煜来的时候,卡的很准,正好是约好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刚一推开门,他就道歉:“不好意思各位,路上有点堵车,耽误大家时间了。”
先不管真话还是假话,最起码姿态摆在那,其他人自然是连连说没关系。
又是一阵交际。
男主跟女主的角色名牌放在一起,盛清煜在舒亦澄身旁落座,姿态散漫中带着点矜贵,长指在手机屏幕上敲敲点点。
舒亦澄的手机亮起,她看了一眼:【是不是好奇我干嘛去了?】
两个人前后脚出门,盛清煜却晚到了小一个小时,现在又不是上班早高峰,压根不堵车。
舒亦澄:【爱说不说。】
【那就留给你当惊喜吧。】
又等了半个小时,宁珂见时间差不多了,环顾一下,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只有零星几个空位。
“那我们就先开始?”
他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梁宁月精心打扮现身,“抱歉导演,我来晚了。”
她要的就是压轴的效果,打的是惊艳全场的心思。
舒亦澄翻翻剧本,忍不住跟盛清煜咬耳朵:“她怎么也在?”
盛清煜看了梁宁月一眼,压低了声音,“我也不知道。”
“诶呦,舒老师和盛老师在说悄悄话吗?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听一听。”
梁宁月的目标明确,就是在针对舒亦澄。
剧本围读还没开始,就已经火药味满满。
第74章 出戏74
“你都说是悄悄话, 怎么还要听?”
盛清煜没什么表情的时候,墨色的凤眸像是浸在冰冷的海底,带着些矜贵的凶, 让人不敢直视。
他丝毫不给面子,让梁宁月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自降片酬来《权倾》讨了个特出,用来当作复出的第一部 电视剧, 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 从头到脚无一不是奢牌,打的就是一个艳压群芳的想法,谁知刚说了两句话,就被盛清煜给落了面子。
宁珂笑着打圆场:“他们男女主多交流一些是好事, 梁老师先坐吧,时间宝贵,不如直接开始?”
看似是打圆场,实际却是在暗搓搓的指责她卡着点来。
剧本围读还没开始, 就先演了一场好戏。
其他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冗长的剧本围读会从十点开始,持续到晚上九点多,虽说订的盒饭是京市有名的私厨, 但吃起来也就那样。
第一天的剧本围读结束后, 舒亦澄有些头昏脑胀, 摸起烟盒去吸烟区点了根烟。
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蔓延,让她有一瞬间的清明。
帝耀园区内只有摄影棚还在灯火通明, 她站在窗前呼吸着还有点冷的空气,享受着片刻宁静。
没多久——
吸烟室的门被推开, 她循声看去,梁宁月站在门口。
她对舒亦澄没什么好脸, 从包里掏出烟来点上。
圈内不少演员都会抽烟,拍戏时压力大,还要熬大夜,除了咖啡,烟草是最好的提神工具。
舒亦澄乐的她如此安静,抽完一根烟后,把烟蒂丢进垃圾桶,起身要走。
擦肩时,梁宁月没忍住,还是喊了她一声:“喂。”
舒亦澄站定,回头看她。
“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可笑的?”
“没有。”舒亦澄回答的稍显冷淡。
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让梁宁月破防,“我知道你们都在嘲笑我,你们都没人想理我,拿我当跳梁小丑看,我做错了什么呢?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你们凭什么笑我?”
舒亦澄:“……”
她就不该来抽这根烟。
她劝了句:“你不要那么敏感。”
“你们所有人的眼神我都能感觉得到,我不是傻子。”
舒亦澄是真的感觉她莫名其妙,可她面上满是崩溃,扭头就走的话也有点过意不去。
“你需要我劝你吗?”舒亦澄问。
“不用。”梁宁月很快冷静下来,仿佛刚刚崩溃的人不是她,“你当什么都没听到好了。”
“那我先走了?”
“你真的不安慰我吗?”梁宁月又幽幽来了一句。
舒亦澄:“……”
她不理解,但是尊重。
假笑着婉拒:“我还有事,下次一定。”
逃似得离开吸烟室,舒亦澄长呼一口气。
被站在不远处等着她的盛清煜抓了个正着。
“鬼追你了?”
他头上戴了顶黑色鸭舌帽,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帽檐的存在阻挡他还没彻底出戏的凌厉双眸,黑衣黑裤,简约又劲瘦。
舒亦澄的目光在他那透着性感的窄腰上流连片刻,又不着痕迹地收回。
“哪里的鬼在追我?”
两个人并肩而行,盛清煜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顶差不多款式的帽子扣在舒亦澄头上,从背影看,两个人气场相当,极为和谐。
落后一步的梁宁月走出来,盯着两个人的背影,指甲抠进了掌心……
看着别人幸福真的比杀了她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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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回同一个地方,就没必要安排两辆车,舒亦澄和盛清煜避着人群上车坐好,盛清煜这才摘下帽子。
发型早就被帽子压出了一条压痕,碎发垂在眼前,看起来极为乖顺。
他把玩着手里的帽子,一上一下的抛接,问道:“梁宁月跟你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