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只待你情深
作者:徐幼清
简介:
“你怀着孕,法院不会判的太重。
出了狱,你依旧是徐太太。
为了你的家人都能好好活着,清歌,这个罪你必须得认。”
三句话,定了宋清歌全部的罪,她跳楼小产,没能博得男人半分的同情。
四年牢狱,她受尽苦楚,出狱后以为迎来的是新生,却不想,于她如梦魇般的男人却不肯放手。
他以她父亲的心血来逼迫,以她妹妹的安危来要挟,让她缕缕低头就范。
直到看见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时,宋清歌彻底死心。
“原来从头到尾,我都是那个笑话,是吗?”
从一开始,他的目的便不单纯,解释的话说出口连自己都不相信。
直到她假死离开,旁人来告诉他:“徐总,夫人临终遗言,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第1章 你怀着孕,不会判的太重
“你怀着孕,法院不会判的太重。”
“出了狱,你依旧是徐太太。”
“为了你的家人都能好好活着,宋清歌,这个罪你必须得认。”
宋清歌精致的小脸上都是惊愕,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她的丈夫,徐绍亭。
男人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罪名扣到她身上,他为了给自己的白月光脱罪,设计的近乎完美,连让她怀孕,竟都是为了法院顾忌她是个孕妇,不会判的太重。
对峙半晌后,她见男人的脸上并无半分愧疚之情,依旧是清冷的模样,宋清歌忍不住擦了一把眼泪,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徐绍亭,我和你结婚一年多,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你娶我,就只是为了今日?”
男人的眼神不躲不闪,神色坦然:“你不是都已经猜到了吗?”
宋清歌满目悲凉,原来,原来她不过是男人布置了多年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一颗结尾之棋,一颗大获全胜后弃之如履的废棋。
“徐绍亭,你陷害我,陷害宋家,毁我父亲毕生心血,凭什么觉得我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凭什么觉得我还心甘情愿受你摆布!”
“宋清歌!”
二楼主卧室阳台,女人一跃而下。
不多时,她身下的血蔓延开来,混在雨水里,像是晚夏凋零的玫瑰一般凄凉。
……
四年后。
宋清歌走出监狱大门,出了高墙大院,阳光一瞬间有些刺眼,入目所见,从劳斯莱斯车里下来的,是那个将她推入地狱的男人。
宋清歌并不想过多理会,绕开他想走时,男人却幽幽的开口:“宋清歌,想拿离婚证,就上车。”
四年后,女人变得更加清瘦,眸孔暗淡没有生机,可即便过了四年,徐绍亭依旧知道该怎样用她在乎的东西拿捏她。
“只要我上车,你就同意去离婚?”
女人的声音粗哑难听,像是嗓子里含了什么东西一般,惹得徐绍亭疑惑:“你嗓子怎么了?”
宋清歌不答,再问:“是不是我上车,你就跟我去领离婚证。”
“是。”
宋清歌弯腰上车,在男人的手放在她后背上时,宋清歌回头,拿手臂来格挡,意识到自己的应激行为后,宋清歌仅存的自尊心作祟,眼神不知该放到何处,最后声音有些虚着道:“你别碰我!”
待车子行驶离开,徐绍亭才拿出手里那份死亡报告,递给她:“你父亲在你出狱前的一个月病逝,宋家现在是你继母的儿子掌权。”
宋清歌出狱后,第一次脸上漠然的表情有了变化,她皱着眉,审视般的眼神看着徐绍亭:“你胡说八道什么?”
“医院开据的死亡证明,你父亲是正常病逝,至于其他原因,暂且不得而知。”
宋清歌接过他手里的死亡报告,满目疮凉。
“徐绍亭,我恨你。”
带着哭腔的这句话出来时,徐绍亭整个人一愣。
印象中,只见过宋清歌哭过一次,而他对内对外都是铁石心肠,从来没有心软过。
今日听见她说恨,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突然颤了一下。
而他面不改色,依旧道:“我说过了,出狱后,你依旧是徐太太,你要是想要宋家的产业,我可以帮......”
“啪!”
“我是要和你离婚的!”
宋清歌气的胸脯都在喘,一巴掌扇过去后,丝毫不怯,怒瞪着徐绍亭,“怎么,四年了,还不愿意给姜雨彤一个名分吗?”
“宋清歌,我的耐心是有限的!”男人因为这一巴掌愠怒,捏着宋清歌的脸,“我提醒你,你现在不是宋家的大小姐,也没能力和我斗,你最好乖乖听话,你的继母,可是巴不得你死在狱里。”
“到底是我继母巴不得,还是你巴不得,徐绍亭,孩子你都能利用,还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出来的?”
这句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了。
这是唯一一件梗在徐绍亭心口的事情。
遗憾吗?
自然是有的。
他幻想过有个小团子追在他身后喊爸爸的模样,夜深人静时,全是当年宋清歌从阳台一跃而下的景象。
宋家大小姐一向清高不肯低头,犹如秋菊,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为了换宋家的太平,却将自己关进方寸之地的牢狱。
徐绍亭的计划里,她只是一枚棋子而已,后来将这颗棋子丢掉时才明白,这颗棋不光落在了棋盘上,也下在了心里,丢不掉了。
半晌,他憋出来一句:“孩子,总还会再有的。”
“怎么,四年了姜雨彤都没能给你生个孩子出来?”
宋清歌的话也句句带刺,总想把这个男人心里戳个窟窿一般。
“若想宋家的产业依旧姓宋,你最好闭嘴。”男人平息自己的怒火,只一句话,就能让宋清歌安静下来。
宋清歌歪着头看向车窗外。
人潮汹涌,车来车往,江城的繁华,她已经有四年没有见过。
等红灯时,宋清歌尝试着打开车门,车身是锁死的,打不开。
而男人盯着她的侧颜,猛然发现她的脖颈左侧动脉上,有一道疤。
这个位置的疤,没能要命都是幸运。
脖子上冰凉的触感,让宋清歌瞬间回神,拍开他的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疤,依旧是那句:“别碰我!”
她不稀罕徐绍亭假惺惺的怜悯和愧疚,宋家大小姐,还没到靠男人怜悯活着的地步。
“徐绍亭,我想我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我无法和一个背叛过我的人继续生活。”
“我表达的也很清楚,宋清歌,这婚我不离,你有本事,起诉我,但是一定赢不了。”
宋清歌还想再动手,却被男人摁住了手腕。
“喜欢动手?四年的牢狱,还没改掉你这习惯?”
“徐绍亭!”
四年的恨,父亲的去世,受制于人的无奈,一瞬间,所有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宋清歌的眼神幽怨的可怕。
这般恨意的眼神,看的徐绍亭心虚,一种掌控不住她的感觉萌发,他索性将人往怀里按,吻住怀中女人的唇,确保宋清歌是他的所有物。
第2章 他不离婚
宋清歌挣扎的厉害,可被男人轻易的扣住双手,反剪在身后。
一吻闭,怀中的女子因呼吸不畅憋得脸颊通红,嚣张的气焰也灭了不少。
“宋清歌,不妨再告诉你,你妹妹在宋家破产的时候就疯了,现在在疗养院住着,你继母一分钱没出过,费用全是我出的,你要是不想你妹妹暴尸荒野的话,你大可继续和我对着干。”
“你卑鄙!”
“我不只卑鄙,宋清歌,你早就见识过,你最好乖乖听话,我有的是手段。”
再到徐公馆的这段路上,宋清歌一句话都没说。
徐公馆主路前的警卫室旁,站着个秀丽的女子,太阳大,女子身穿长裙,露出的皮肤被晒得有些泛红。
见到车子驶来,女子往前站了站。
车窗落下,姜雨彤将手放在额前遮着太阳,声音温柔,透着弱不禁风的病态:“绍亭,我打你电话了,你没接。”
女子再往里看,乍一见到那个熟悉的面孔,脸色一僵,脸色更难看了几分:“原来今天是宋小姐出狱的日子,绍亭,你是去接宋小姐了啊……”
女子话音里,透露着几分委屈和嗔怪。
宋清歌使劲的开了一下车门,上着锁打不开,她皱着眉,大有下车给姜雨彤几巴掌的意思。
徐绍亭对车窗外的女子讲:“我先派车送你回去。”
宋清歌不做声,等车子停到徐公馆门口,徐绍亭要下车时,宋清歌握住他的手腕,“我想和你谈谈。”
“好,进家谈。”
徐公馆门口放着一个火盆,管家太太何英见到她下车,过来扶她,“太太,跨火盆,图个吉利,把霉运挡在外面。”
宋清歌看着徐绍亭,并不领情,抬脚,将火盆踢翻了。
“事情不会翻篇,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男人对此,未有多言,“不是要跟我谈谈吗,进来吧。”
“去主卧,换身衣裳,我在书房里等你。”
宋清歌明显又要反驳,男人看出她的心思,直接道:“想谈,就去换衣裳,不想谈,就先吃饭,你不饿我还饿。”
宋清歌这身衣裳是四年前的,算不上破旧,可也有些格格不入。
她慢吞吞的回了主卧,转进衣帽间换衣裳,歪头不经意间看见,原本露天的阳台被封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落地窗。
换好衣服,直接去了书房。
男人在沙发上坐着,泡茶,将茶杯推到茶几一侧的单人沙发前,“坐下谈。”
宋清歌一直皱着眉,四年的牢狱,苍老了不只四岁,她开口,努力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我知道,我斗不过你,可我身上没你能利用的东西了,你放了我,我不会分你一分钱的家产,我带着灵歌离开江城,保证以后不会再打扰到你。”
结婚后,宋清歌第一次服软,她放软了身段,把自己打入地狱,来博男人的怜悯。
男人手中的茶杯落在茶几上,不轻不响清脆的一声:“说过了,不离婚。”
“我不要家产。”
男人依旧是固执的只有三个字:“不离婚。”
宋清歌的视线落在面前的茶杯上,男人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看出她的心思,轻飘飘的道:“你敢泼我,我让你妹妹十倍换回来,宋清歌,一个长得漂亮的疯子,要是没人护着,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宋清歌不再言语,似乎在这个固执的男人跟前,一切话语都是徒劳的。
半晌,男人问:“还有话要说吗?”
“我说了你会听吗?”
“看情况。”
宋清歌摇头。
男人看了眼手表,“没话说,下楼吃饭。”
“姜雨彤怎么办?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她不会影响到你。”
宋清歌呵了一声。
姜雨彤在徐绍亭心里什么地位,她不知道,但是总比她这个正妻有分量。
午餐准备的很丰盛,宋清歌吃的索然无味,饭后,徐绍亭借工作之名离开。
到底是工作,还是去见姜雨彤,不得而知。
宋清歌尝试出门,结果一想而知,别说徐公馆的大门,就连主楼她都出不去。
何英奉命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宋清歌觉得烦,转身上楼去了卧室,“阳台有落地窗封着,我跳不下去,你别再跟着我了。”
饭后,宋清歌只觉得胃疼。
狱里伙食不算太好,她又是个从小娇贵的,进去没几个月就开始频繁犯胃病,习惯了还好,乍一吃好的还有点消化不了,捂着胃趴在马桶边上吐,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干净了也还是觉得不舒服。
下午六点,徐绍亭到家。
何英道:“太太三点多就进卧室休息了,还没出来,敲门问太太要不要先吃晚饭,她没回,像是还没醒。”
徐绍亭将臂弯处挂着的西装外套递给何英,“我上去看看。”
徐绍亭轻手轻脚推开主卧室的门,床上没人,洗手间的门开着,露出来一只脚。
他快步走过去,宋清歌歪坐在马桶旁边靠着墙,脸色惨白,勉强睁着眼,两只手抱着肚子。
“怎么了,肚子疼?我送你去医院。”
他刚伸手,宋清歌咬着牙强撑着说出来一句,“你别碰我!”
“歌儿,你哪难受?”
这声歌儿一出来,刺痛了谁,宋清歌捂着胃站起来,摁了马桶冲水键,“徐绍亭,你别演了。”
她出了卧室,当年跳楼腿骨骨折,没养好就关了进去,在冰凉的地板上坐的久了,旧疾复发,走路一瘸一拐的。
宋清歌倒在床上,声音浅:“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出了狱,什么都可以当作没发生过,我不明白,明明爱惨了姜雨彤,和我离婚给她个名分不是更好吗,我是让你算计的一文不值,可还没堕落到跟一个下贱的戏子共侍一夫的的地步。”
宋清歌呆呆地看着阳台,四个月的身孕,她的肚子都已经凸出来一块了,徐绍亭就那么风轻云淡的来了一句,“你怀着孕,法院不会判的太重。”
但凡当时徐绍亭的脸上有一丝愧疚,宋清歌都不至于心寒到从阳台上跳下去。
今日她实在难受,又不肯配合去医院,徐绍亭只能将医生请到家里。
医生来给她输了液,最后得出结论是急性肠胃炎,饮食要清淡,会经常反复,往后要格外注意。
第3章 想见妹妹
止疼药里多多少少有嗜睡的成分,宋清歌吃了药,睡得安稳,徐绍亭守着她,在卧室办公。
点滴还剩最后半瓶,宋清歌做噩梦,突然挣扎了一下,针头歪了,开始回血,她也因此疼醒。
徐绍亭揭开胶带,将她手上的针头拔了,摁着她的手背防止回血。
“我要见我妹妹。”
“你要想去给你父亲上坟,我可以送你去,见你妹妹,暂时不行。”
“我妹妹怎么了?”
“神经不正常,不能接受任何刺激,等她情况稳定了再说。”
宋清歌盯着他的眼睛,可男人的心思,她一向猜不透,刚恋爱结婚那会儿,许是他为了博取自己的信任,什么事都没瞒着她,现在想想,自诩聪明的宋清歌那时候还真是单纯的可笑。
晚间,宋清歌洗了个澡,穿着睡衣从洗手间出来,男人拿着吹风机过来,主动给她吹头发。
吹干之后,他拿毛巾把她的脚擦干,将人抱到床上去,自己进了卫生间。
宋清歌本不想睡卧室,可被那个关于灵歌的噩梦吓醒之后,迫切的想见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