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惑眼疾手快拉开她，“小心！”
是空的矿泉水瓶，扔东西的女人被保安逮住，被扭送出场，不忘回头对陆枝露出个得逞的笑。
这场小意外引起了其他路人粉的不满。
“还好只是瓶子，如果是硫酸什么的，妹妹岂不是要受伤。”
“节目组还是多派点人手吧。”
“我可不想看见黑粉朝我家樱子扔瓶子。”
陆枝惊魂未定，被程惑拉着手，一路护送进场馆内。
离开众人的视线，程惑摸了摸她的脸颊，冰凉，看来被吓得不轻。
“没事了。”
在程惑温声的安抚中，陆枝回过神，陈灵早早进来了，听说出了意外，赶忙找过来，“枝枝，你没事吧？”
陆枝舔舔嘴唇，露出个有些苦涩的笑，“吓死我了。”
“没事就好。”陈灵偷偷跟她说，“我在房间里借用了保洁阿姨的手机，看了眼超话，你的讨论热度排在前三，肯定有不满你的黑粉，这很正常的。”
陆枝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我没那么脆弱的。”
也许是十几年来母亲的冷待，让她修炼出心脏外坚硬的保护壳。
陌生人的厌恶对她来说，根本不足为奇。
彩排正式开始，《Gentlemen》这组排在第一个，许樱子来叫人，“陆枝，要准备上台了。”
陆枝打起精神，“就来。”
节目组安排的造型团队明天才到清远市，今天她们暂且穿常服训练。
第一天的彩排至关重要，组内的站位定点，摄像机的位置捕捉，才第一个part就频频被叫停，一个动作最多的做十遍，等下台时，陆枝的T恤湿透了。
好在她随身带了替换的衣服。
“我去趟更衣室。”和队员打了声招呼，陆枝循着标识往更衣室走。
导师团的休息室与更衣室相邻，陆枝经过时，紧闭的门突然打开。
周迟也站在里面，抬手牵住她的手腕，把人拉进屋，低头仔仔细细检查着陆枝的身上有无伤痕。
“没受伤。”陆枝瞧见他眼睑处的乌青，昨晚徐以茉闹那一出，他估计也心累，三月底新戏开机，又要忙着看剧本、理解人物，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她心疼地碰了碰周迟也的眼角，“你给导演打个电话问一声就好啦，干嘛这么早跑来？”
周迟也声音哑然，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想抱。
“不亲眼看见，我不放心。”
陆枝刚彩排完，衣服都被汗浸湿了，她猜肯定不好闻。
连忙从周迟也怀里钻出来，“我先去换个衣服。”
这间休息室有单独的更衣间，陆枝走进去换下湿哒哒的T恤，浑身清爽了。
她担心会有汗味残留，揪起衣领闻了闻，是好闻的洗衣粉的味道。
头发上也没有异味，陆枝心满意足，走出更衣室，大大方方伸开手：“现在可以抱了。”
话音刚落，周迟也身后的沙发缓慢伸出一颗圆润的头颅，盛宴躺在那，明知故问道：“我打扰到你们了？”
陆枝：“……”
她真的会谢。
周迟也全然不理会盛宴，当他不存在似的，将陆枝拉到面前，手臂轻轻揽住，顺毛一样，用下巴轻蹭了下她的发顶。
盛宴举起手机：“哎，那个扔瓶子的粉丝查到了，是你的粉丝，她从昨晚就在微博说难听的话，非说枝妹儿和你有奸情――”
顿了秒，他侧目上下扫视着两人现在的姿势，“但没人信她。”
盛宴啧声道：“有这眼力和直觉，不当私家侦探太屈才了。”
陆枝本就没那么生气，一听是周迟也的粉丝，反倒有些内疚了。
如果哪天他公开恋情，那些女友粉肯定会失望离开。
周迟也看出她的所思所想，沉声说：“别想太多，你安心准备舞台。”
等到时机成熟，他会处理好一切。
陆枝自然信他，抓住他的手臂用力捏了捏，“你也别太累了。”
盛宴忽然想起来，“对了，徐津南来清远市了，陈辉估计明后天也到了。”
陆枝知道徐津南来清远市的目的，但陈总监贵人事忙，长途跋涉来看区区一场舞台表演？
“他来做什么？”周迟也不紧不慢问。
盛宴抿起嘴唇，犹豫要不要说实话，他一迟疑，立刻被周迟也捕捉到痕迹，几乎是下意识地，“宋旭盛也在清远？”
盛宴涩然地“嗯”了声。
周迟也平静的眼神骤变，扯动唇角讥诮一笑：“那天对宋禹，不该留情。”
盛宴瞬间坐直身，语气夸张道：“你再多用几成力，宋禹就断子绝孙了，你知道吗？”
陆枝惊呼：“这么严重？”
“何止！”盛宴隔空指了指周迟也，“生育能力是保住了，但宋禹受到了惊吓，硬――”
周迟也蹙眉，抬声打断他：“那是他咎由自取。”
盛宴意识到用词太露骨，抱歉笑笑，“激动了。”
陆枝深吸一口气，紧张地看向周迟也，“那他来清远市，是要找你麻烦吗？”
周迟也摇头，“他不敢动我。”
不等陆枝松下紧绷的神经，盛宴环胸，正色提醒道：“别放松太早，他不来找阿也，那就是来看你的。”
陆枝倏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指着自己：“我？！”
作者有话说：
理智追星，虽然本文纯属虚构，
第47章 脸红二十二下
◎把人吃干抹净。◎
063.
宋旭盛每次调查圈里的人, 走得都是陈辉的路子，盛宴在公司内部，不难探知到他们的讯息。
陆枝倒是好奇宋禹的二叔究竟是何方神圣, 为何每次提及都能让周迟也黑脸。
二月中旬, 马上到京大开学的日子, 陆枝需要请假回学校办理请假手续，估算着时间, 陆绥的治疗也该结束, 如果他们按时返程，她还能回家看看。
彩排持续到晚上六点钟，夜幕低垂, 体育馆外车水马龙。
忙碌整日，身心俱疲, 回酒店的路上大家安静异常。
走进酒店，节目组的几位领导聚集在会客区, 陆枝多看了眼，没想到陈辉竟在其中。
一群年轻靓丽的女孩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很难被忽视，作为其中长相最扎眼的两位, 陆枝和程惑更是逃不出陈辉的眼睛。
“那是英腾的艺人吧？”星空TV的副总大腹便便, 看见漂亮的女孩就挪不开眼，“不如叫去饭局, 人多热闹嘛。”
陈导面露难色，公然让练习生出席高层饭局, 传出去影响不好。
他瞥了眼陈辉, 以为对方会说几句推诿的话。
“T.K的人还没到吗？”陈辉不紧不慢询问。
陈导的小助理立刻查看行程表, “陈总监, T.K的负责人晚上七点钟飞机落地。”
陈辉笑着说：“那让许樱子也去吧，只带我家的艺人，T.K那边不好交代。”
娱乐公司和投资方都是爸爸，陈PD哪敢得罪，使了个眼色，让助理去给练习生们传话。
彼时，陆枝已经回到房间，换上睡衣准备去洗澡。
门铃声骤响，她趴到猫眼上看了眼，“陈导的助理？他来干什么。”
程惑谨慎地同她站在一旁，推开门，礼貌打了声招呼：“刘助理，节目组还有安排吗？”
助理笑吟吟道：“今晚各个公司的高层抵达清远市，专程为首次公演舞台而来，节目组设了接风宴，特请两位晚上八点至海棠厅一聚。”
陆枝蹙眉，不太理解地问：“公司高层来，和我们练习生有什么关系？”
助理阿谀奉承的话随口就来，“优秀练习生与各个公司休戚与共，怎么能说没有关系呢？”
程惑慎重地追问道：“只有我们两个人？”
“还有T.K的许樱子，娱光的刘可欣。”
程惑：“好，我们准备一下。”
助理转身去通知其他两人。
关上门，陆枝撇嘴，嫌弃之色溢于言表，“真有种陪酒女的既视感。”
作为百万粉丝的博主，程惑平常会接一些品牌的推广，签约英腾后，各类饭局出席过不少，状态近乎麻木，淡声说：“习惯就好。”
接风宴不需刻意装扮，再说她们来彩排，谁会随身携带礼服。
陆枝套了件香芋紫的T恤，下面穿宽松的白色阔腿裤，程惑更随意，踩着人字拖就出门了。
两人推开门，隔壁同时传来响动。
热烈的红色撞击而来，掀起一阵灼热强烈的刺目感。
陆枝惊了，目光牢牢黏在许樱子身上。
她早就料到会有临时的饭局吗？
陆枝眨眨眼睛，不得不承认红色就是许樱子的标配。
“你们就穿这个去接风宴？”许樱子皱眉，打量着她们过于休闲的服装，“去给英腾丢人吗？”
在一起训练两周，陆枝十分了解许樱子的为人，嘴巴是毒了点，但人不坏。
她实话实说：“我们就带了常服。”
许樱子环胸，实在受不了她们这般随性，“我行李箱里还有几件裙子，你们看看能穿吗。”
陆枝转头，询问程惑的意思，得到眼神肯定后，她俩道谢。
许樱子仰着下巴，像一只矜傲的、被染了红毛的白孔雀，总之是高贵、优雅的姿态。
她看着程惑，警告道：“不准和我撞色。”
程惑语气轻飘飘的，“今天让你赢一次。”
许樱子：“？”
早上大家在大巴车上碰面，陆枝她们来得又早，所以没欣赏到许樱子的30寸行李箱。
箱子里林林总总的物品壮观极了，陆枝惊掉下巴，脑袋里自动编纂出一本书，名为《美女出行的自我修养》。
许樱子的体型和程惑接近，比陆枝高一些。
她随行带来的全是长裙，陆枝穿上，裙摆直接拖地。
许樱子递给她一把剪刀，“改成短裙吧。”
陆枝：“那怎么行，这是你的裙子。”
“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许樱子眯起眼，“等什么呢，还想让我亲自动刀？”
陆枝自动将她的话翻译成“这条裙子送你了”，莫名觉得队长变得可爱多了。
最后将裙摆剪到膝盖上两寸的位置，她对着镜子转了圈，“好了，我们出发吧。”
-
海棠厅独占酒店十七层，电梯门甫一打开，沉木熏香争先恐后涌入鼻腔。
陆枝恍然有种误入寺庙的错觉，她皱了皱鼻尖，跟在侍者身后走进包厢。
席面热闹，多是陌生面孔，陆枝认不过来，随着其他人礼貌微笑。
她们到场，座位简单变动了下，陈辉那边空出了两个位置，T.K那边……陆枝讶异，谷总竟亲自来看首秀了？
程惑的声音唤回她游离的思绪，“我们过去坐。”
入席后，推杯交盏间，香槟撞出琥珀色的海洋，满眼靡靡。
陆枝左手边坐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开营那日见过，依稀记得是星空TV哪个部门的总监，位高权重。
“你叫陆枝是吧，”他主动搭讪，“最近练习辛不辛苦？”
手里的酒杯已然端了起来。
陆枝应付道：“还好。”
说完，轻抿了口香槟，莞尔一笑。
桌上看似气氛和谐，实则三方对垒的态势依旧存在。
三家高层时不时互呛一句，不能公然欺压对方，便拿在场的练习生开刀。
跟在谷泉东身边的男人口齿伶俐，笑容中藏着阴谋算计，“陈总监好眼光，签下两位A大的高材生。”
陈辉慢声笑了笑，“孙总谬赞。”
不出两句话，孙总彻底暴漏本性，他晃着高脚杯，意有所指道：“都说学历高的女生，玩得开，不知是不是真的。”
陆枝最讨厌有人动不动就用黄色眼光看待女性。
她正思考如何回怼，大腿忽然贴上来男人的手掌，掌纹中流窜的灼热和躁动伴随着恶心的异物感清晰传来。
陆枝登时坐直了。
下一秒，粘腻的灼热感消失，耳畔响起男人的痛呼声。
英腾所在的位置背对着包厢门，陆枝回过头，看见刚进门的导师团。
众人的目光聚焦过来，盛宴担心不好收场，连忙上前：“阿也……”
陆枝紧张地拽了下周迟也的衣摆，只见他攥住男人的手指再次收紧力道，“宋副总，还请上座。”
咸猪手险些被当场拧脱臼，宋副总惨白着脸，灰溜溜移到不远处的位置上。
侍者上前收拾餐具，铺了张崭新的餐巾。
周迟也落座后，陈辉调侃道：“迟也打算加入英腾了？”
T.K的座区可不在这。
“陈总监当真会开玩笑。”
周迟也面不改色，连眼神都不曾分给对方半个，拆开湿巾纸，他帮陆枝擦了擦被碰过的腿面，又细心整理好裙摆。
裙摆的布料轻飘飘的，他刚拽到膝盖处，没等两秒再次滑落。
女孩莹润的膝盖有些泛红，也许是屋里冷气开得太重的原因。
周迟也蹙眉，又抬手和不听话的裙摆作斗争。
纠缠了快五分钟，陆枝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巴低低笑出声，“我旁边坐着你和阿惑，没人能看见的。”
周迟也纠正她：“怕你冻出老寒腿。”
他索性脱了外套，“盖一盖。”
两人低着头，两颗脑袋暧昧地凑在一起，程惑咳了声，发出句灵魂拷问：“你俩，真当他们是瞎子？”
陆枝默默挪动屁股，和周迟也保持半米的安全距离。
娱光娱乐的副总适时开口：“迟也三月底有部新戏要开机了吧？”
被点到名，周迟也抬眸，淡然颔首应了句：“嗯，是贵公司的李导掌镜。”
副总旁若无人地询问：“那你有没有意向加入我们娱光娱乐呢？”
周迟也的合约仅剩一个月，各家娱乐公司纷纷向他抛去橄榄枝，这在圈中已不是秘密。
而他不会续约T.K的意图也很明朗，若非待遇不好，谁会放弃合作多年的老东家。
谷泉东面色凝重，没什么情绪接过话茬：“再怎么说，阿也如今还是我T.K的人，当着我的面挖墙脚，不太好吧？”
“谷总别生气，随便开个玩笑而已。”
“迟也想签谁家是他的自由，他若是和T.K续约，我们也会送上祝福。”
周迟也一出现就轻易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
练习生们沦为陪衬，陆枝乐得清闲，开始品尝席上的菜肴。
刚出锅的虾端上桌，她眼睛放亮，但盘子太远，她夹不到，只能眼巴巴看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