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音觉得跟他撒撒娇也许可以,又觉得这本就是合理的要求,一时陷入两难。
连头都不抬一下,岳阳只看她的发顶,都觉得透出一股委屈劲。
他心想甭管是去测什么都行,若有似无的纵容:“你还是只针对我吧。”
恋爱什么的,最好还是永远跟他谈的好。
言外之意,余清音品了三秒,才说:“现在到你的愿望了。”
刚说完传染病,岳阳觉得自己的愿望恐怕很难实现,指腹轻轻按在她的脸颊:“这里很软。”
余清音还没回过神,他人也靠过来,同样轻轻亲她一下:“只能等查完了。”
到时候连本带利他都要拿回来。
大家刚刚同桌吃饭,现在讲究也来不及了。
余清音在意的其实是床上传播:“亲一下也行。”
月色正好,假山遮挡住两个人的身影,连风在这会都像是静止,还提前带来一点春天的气息。
此间的一切很完美,除开她瞪得圆溜溜的眼睛,叫人不好意思放纵。
岳阳一手盖住她的眼,一手放在她脑后。
从姿态来看,更像是强迫,动作却很轻柔,宛如一片羽毛扫过。
扫过一下,又一下。
作者有话说:
晚安~
今天我看了两个视频,以为自己能把油烟机拆下来洗,结果拆坏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有的钱还是给专业人士挣吧。
第25章 二十五
◎检查◎
晚上十一点, 余清音踩着门禁的点回宿舍。
舍管阿姨看她在玻璃门前要依依不舍的样子,忍不住喊:“回去了回去了,恋爱明天再谈。”
其实余清音想的是自己晕晕乎乎的, 居然没有把体检的时间和地点定下来。
她心想有的事情办成要靠快刀斩乱麻的, 挥挥手机示意, 转身上楼。
岳阳知道她的意思,发条短信;【澡堂快关门了】
余清音打南方来, 天寒地冻也没改掉天天洗澡的习惯。
她看一眼手表, 脚步越发急促起来,等洗完澡好像记忆力也掉在浴室,压根忘记本来要说的话。
倒是岳阳主动提:【我看了一下, 这礼拜几个医院估计都约不上号】
他下周的时间安排自己都拿不定。
余清音很小人之心的觉得他在逃避,手在屏幕挪来挪去, 还没组织好语言,就看到一长串的字。
岳阳:【我同学推荐了个体检中心, 私立的,服务和体验都比较好, 主要是不用等。他有关系,可以打折, 不贵的。你要是觉得可以, 我直接约了】
他发来体检中心的信息,余清音看了一下, 只研究出价格不菲四个字。
她心想自己果然狭隘:【多少钱我转给你】
岳阳略过这句,自顾自:【后天上午你没课, 怎么样?】
余清音先回答可以, 还是执着于价格。
她知道肯定不便宜, 毕竟任何东西沾上私立两个字, 翻倍都很有可能。
但岳阳就是佯装没瞧见,问:【你想查哪几样?】
他确实不太懂,一边在网页上搜索“男性传染病”,结果跳出来的都是些路边小广告会出现的字眼,甚至还有两张图片,吓得他赶紧断句,改成“男性、传染病”。
可关联出来的东西都差不多,包括一个xx男科医院的聊天小窗口,嘀嘀嘀叫得人心烦,还不断跑出新消息。
客服:【先生你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客服:【您好,我们有专业的医院团队,绝对保证您的隐私。】
……
岳阳都被满屏的好搞晕了,偏偏电脑还卡住。
他不停地点鼠标,上面的一句话钻进他的眼前。
客服:【其实很多男性都有这方面的困扰,这是很正常的,你不要有顾虑】
哪里正常了?岳阳觉得一点也不。
他心想这简直是对男性的侮辱,出于科学求真的知识,快速查询一些权威的数据。
从国外,到国内。
他桌面上下载了一堆论文,不知情的还以为改行研究医学了。
但一时半会,他得不出专业的结果,只有个初步的结论,那就是埋藏的身边的染病人群,远远比他想象的更多。
对岳阳的冲击不小。
他一直以为这只是少数群体,很单纯地以自己为标准来衡量他人,这会想想简直是不可思议。
那种需要自证清白才能被信赖的失落感减轻,岳阳合上电脑看手机。
余清音在把单项和套餐的价格加加减减比对后,选了个婚检套餐。
没错,就叫这名字。
打出两个字很有负担,对她来讲太有负担,只能委婉表示:【我们选16号吧】
这家体检中心业务涉猎范围之广,罗列出来的套餐就有几十种。
岳阳哗啦啦往下拉动,走马观花停在16。
实话实说,他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婚检更叫人意外,还是刚刚查到的那些资料。
但无论如何,他现在觉得这个体检是太有必要做,很是积极:【我预约好了】
他没提16号代表着什么,余清音更加不会讲。
她赶紧说“晚安”钻进被窝里,第二天才想起来要给钱。
可惜一夜过去,岳阳彻底“赖账”:【干嘛的钱?】
这要是当面,余清音能挠他。
她也有害羞的时候:【晚上自己吃饭!】
别啊,岳阳:【我下午去排队买泡芙,吃一点】
看在泡芙的面子上,余清音只好大方原谅他。
岳阳也没爽约,跟她的放学铃几乎同时出现。
教室在一楼,余清音隔着窗能看到他,下课后鬼鬼祟祟地冒着腰想吓她一跳。
岳阳又不是瞎子。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无可奈何地配合着这种幼稚。
装得一点都不像,余清音:“你做不了演员的。”
岳阳趁机给自己脸上贴金:“证明我是个不会撒谎的男人。”
他眼神真诚,谁看都会相信。
余清音不去扫兴想别的事情,说:“明天我自己过去就行,你来接我还得绕路。”
绕就绕,岳阳:“客户让我从上海顺道去呼伦贝尔,我都得去。”
区区几公里而已,他难道就嫌麻烦了?
余清音忽然想听两句好话:“顾客是上帝嘛。”
岳阳捏捏她的小拇指:“那你还是女朋友呢。”
是女朋友很了不起吗?余清音觉得也许是的。
她往前跳两步,在食堂吃过饭去上邓论。
虽然是大课,学生乌泱泱两三百号人。
但岳阳觉得到底不太好,约上几个还在本校读研的大学同学打篮球。
余清音下课来操场找他,好像看到一点他十八岁的样子,去小卖部买矿泉水。
岳阳一口气喝完,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叮嘱:“晚上早点睡,明天别吃早饭。”
注意事项对余清音而言并不陌生。
她上辈子别的没有,小毛小病不少,乳腺结节被学生们和领导气出来,深觉得自己大概是活不到退休那天,每年给医院贡献不少钱。
但这次去的感觉不一样,尤其是和岳阳一起,无端生出更郑重的意味。
以至于她都觉得自己真的是去婚检,下一秒就要步入神圣的殿堂。
尤其是体检中心的服务态度非常好,几乎每个项目都要有人重复:【做婚检是吗?在XX处排队】
每讲一次,岳阳就笑,像朵盛开的花。
余清音也顾不上不好意思,有些麻木:“这么爱听,每年复查一次。”
雅思成绩还有两年过期,体检报告又不是终身质检合格证书。
每年?是个不错的意头。
岳阳现在只能从其中窥探到满意的部分,心想满十次应该能把婚前变成婚后,高兴得哼着歌。
这抽的是他的血还是啥?态度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余清音:“你一开始不是挺不愿意的吗?”
岳阳:“我办留学签的时候,叫我去开无犯罪记录,我也不愿意。”
他自认清白,被放在一个假定有罪的立场上,总觉得哪里膈应。
这样一想,好像可以理解。
余清音:“对哦,这个也得开。”
什么叫也,岳阳好笑道:“你能犯什么罪?”
余清音沉默两秒,忍着羞耻感,伸出手指在他胸口戳一下:“耍流氓?”
看来应该给她见识一下哪种才叫流氓,岳阳似笑非笑:“星期六就能出结果,你等着。”
周末,听上去很适合夜不归宿。
余清音背在身后的手指一算,可惜的叹口气。
眉心都蹙起来,居然还知道怕怎么写。
岳阳:“吓唬你的。”
余清音才是拿捏他,越发委屈巴巴地看着人。
闹得岳阳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没有很凶吧?我错了。”
他边说话边反省,给自己倒是先判刑。
余清音唇角泄露出一丝笑意:“作为惩罚,今天我请你吃饭。”
这算谁罚谁?岳阳:“你男朋友有点小钱。”
有工作的就是硬气。
但余清音觉得自己不差,捏着刚到账的奖学金:“你女朋友也有,随便点。”
名单早就公布,岳阳已经庆祝过她得奖,也听她计划过钱怎么花。
他道:“超支怎么办?”
余清音竖起手指在唇边:“扣余景洪那份,别告诉他。”
这位“舅哥”可不好得罪。
岳阳还是按照自己能分到的份额点餐,难免有一丝贪心,希望自己能拥有她的全部。
不过余清音牵挂的人太多,边吃饭边给堂哥发短信约时间,雨露均沾得很。
作者有话说:
改好了。虽然我没有爱情,但清音和岳阳一定会有的。
第26章 二十六
◎爽约◎
有人请客, 余景洪自然积极响应。
他情愿把时间定在不方便的日子里,都要马不停蹄地来吃。
余清音在店里点好餐等着他,眼瞅着他像只张牙舞爪的大螃蟹从落地窗跑过, 掏出手机拍视频。
余景洪坐下来还在喘气, 脱掉外套扔边上, 连连问:“怎么还没上菜。”
他下午还得去参加学雷锋月的活动。
余清音把水杯推过去:“人家才刚营业,谁叫你非挑今天中午。“
开学后余景洪就没见过她, 每天听她讲忙得很, 这会说:“我又不是天天有空。”
哟,还拿架子了。
余清音洗耳恭听:“都忙些什么?”
余景洪:“我下午要去捡垃圾。”
学雷锋嘛,总得做点好人好事。
余清音还以为他能讲出些别的来, 问:“那明天呢?”
余景洪几乎是咆哮着:“满课!”
喊什么喊,余清音又不是安排课表的老师。
她闭着一只眼向后躲:“小点声, 这是公共场合。”
余景洪就是抒发几句而已,等上餐插起一块肉, 阴阳怪气:“今天怎么没约会?”
余清音:“他白天要上班的。“
再说了,她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有空。
余景洪显得有点不乐意:“然后过两天再出差, 拿准你脾气好。”
谁脾气好?余清音诧异道:“你在说我?”
余景洪:“是不怎么好,对岳阳倒是挺宽容的。”
宽容吗?余清音其实没觉得, 奇怪道:“什么意思。”
余景洪其实早就想讲, 说:“你们女生不都要安全感吗?”
没开窍的人,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余清音:“天天陪着, 也不一定会有。”
余景洪对恋爱停留在初级层面的理解,说:“那你要怎么样才行?”
余清音:“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余景洪在心里骂句脏话, 没好气:“小心被男人骗。”
他是多么的忧心忡忡, 一派担忧之色。
余清音:“我又不傻。”
这倒是, 她多机灵。
余景洪也就指望着她能一如既往的智慧, 想想说:“反正咱不能忍,知道吗?”
余清音点点头,给他看手表:“是不是得吃快点。”
余景洪狼吞虎咽,吃完迫不及待去捡垃圾。
余清音下午的时间空出来,在城市里瞎转悠,赶在晚高峰之前回学校。
她晚上有课,跟舍友张颖华在教室后排顺利会师。
两个人一碰头,余清音道:“若馨又不来?”
张颖华微微摇头:“我出门的时候还在睡。”
偏偏该睡觉的点却在玩手机。
大学生昼夜颠倒是常态,余清音虽然觉得这种生活方式不健康,也不能逮着谁给人家当导师。
她道:“希望老师不会点名。”
好的不灵坏的灵,老师大概是看阶梯教室空一半,翻出花名册:“点到名字的站起来。”
虽说余清音本来就没有帮舍友代答的意思,但还是觉得这下很难糊弄过去,手在桌子底下打电话。
柳若馨睡得沉,早上的闹钟响八次都才愿意翻个身,这会干脆利落地按掉,连掀开眼皮看来电提醒的欲望都没有。
余清音打好几个都没打通,心想自己已经尽力而为,在宿舍群再提醒一遍。
她的仁至义尽,柳若馨只言片语都没接收到,因为她是被舍友开门的声音吵醒的。
张颖华自己回来,先喊:“若馨,老郭点名了。”
别看柳若馨睡得安然,这会也是垂死病中惊坐起,整个架子床跟着动:“上节课不是才点过。”
张颖华:“三班缺勤的太多。”
就是她看着都觉得太过分,老师当然更受不了。
柳若馨为自己不幸的命运哀嚎两声,重重地跌回床上:“以后我还是老老实实去上课吧。”
她可不想期末挂科。
要真能长这个教训就好了,张颖华打开电脑:“《法学总述》的作业你写了吗?”
还有作业!柳若馨翻身下床,很有小时候每学期开学时的架势。
余清音在楼下跟岳阳打完电话,一回来就看到她奋笔疾书的模样,调侃:“哟,又抱哪门佛脚呢?”
柳若馨头也不回:“老张的作业。”
余清音笑笑摇头,忽然嘴角顿住:“等会,我好像也没写完。”
她打开电脑看,果然只有几行字,自己不敢相信:“怎么会没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