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泊礼岂会听不出来?
他不喜欢把谈生意那一套心机放在沈蔷身上,他如实道:“我对summer集团不熟悉,但是认识仲琳的父亲,仲伯。”
沈蔷低低的哦了声,看不出听不出这句哦的意思,之后她道:“那和仲琳熟悉吗?我听说她这次入选,是势在必得。”
宋泊礼听出了沈蔷话里的意思,他眸光微动,直接道:“我和仲琳说不认识,就未免太过假,但你要说熟,就真没有。至于你所谓的势在必得,如果我有心让仲琳或者summer走后门,那么第一扇门我绝对会先开给你。”
宋泊礼自然不会认为沈蔷在旁敲侧击他和仲琳的关系,她还不至于那么快能接受他,重新开始这段关系,也不会认为她存在吃醋的想法。
宋泊礼知道她想问的是,他有没有给summer走后门,毕竟君合和summer是对手关系,如果宋泊礼给summer走后门的话,对于沈蔷和君合是非常不利的。
沈蔷默默地低头,低声道:“我没和仲琳比的意思。”
他这话说的就好像她吃醋了一样。
“我知道,”宋泊礼正色,认真解释道:“lily有自己一贯的做事风格,她选择谁不会愿意让我干涉,我只看数据,至于是谁入选,我也不大清楚。你大可放心,这次比赛,没有任何水分。”
他对她的话认真回答,包括和summer的关系,没有藏着掖着,也一句话就解决了她心里头的疑惑。没有水分是最好的,但也代表了summer是具有实力的。
沈蔷扭头又看向窗外,好不容易打破的局面又陷入了尴尬。片刻后,车内忽然飘散出一股淡淡的药膏香味。
沈蔷回头一看,是宋泊礼打开了庄芳洁给的药膏。
他玉质扇骨的手,指腹抹了一点白色的药膏,之后又用手指轻轻的给自己的手发红发烂的的地方涂抹,两双手瞬间满满白白的药膏。
察觉到沈蔷的视线,他侧眸,眼含歉意道:“蔷蔷,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沈蔷不解,道:“什么忙?”
“我手上全是药膏,”他很无奈,扭头把后脖颈露出来,上面很多红点点和微微破皮的地方,他轻声道:“看不见我脖子后面,还有脸上的位置,但是现在很痒。”
他将药膏伸出来,递给了沈蔷,语气听上去很自然,似乎就是这么简单和单纯。
“你能帮我擦一下吗?”
沈蔷看着宋泊礼发红的皮肤,又想起他穿着玩偶服的样子,心一软就接了过来。
她抹了一点药膏在指腹上,但是劳斯莱斯的后排空间很宽,她的手伸长还是有点距离,于是她只能往中间坐一点,可这一坐近,两个人之间就只有比半截手臂还要少的距离。
车厢内的挡板被陈秘书升起来。
沈蔷:...她都不知道陈秘书为什么那么喜欢升上挡板。
但挡板一升,气氛变得愈发古怪和暧昧。
沈蔷努力让自己的心思不歪,忽略掉这层暧昧的氛围,她垂眸,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认真,指腹上点满了药膏,帮宋泊礼擦拭后脖颈。
他背对着她,衣领往后松开,露出了如玉瓷般白皙的肌肤,她垂眸,鼻息间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和薄荷香,沈蔷翘卷的眼睫轻颤,很快整个后脖颈发红破皮的地方,都被沈蔷涂上了一层薄薄的药膏,她收回目光,道:“好了,我没擦那么多,晚上睡觉前,你再涂一遍。”
宋泊礼嘴角带笑嗯了声。
“你转过来,我帮你擦脸,”
沈蔷说完,宋泊礼就转过身。
两人瞬间成了面对面。
沈蔷眸光一垂,不与宋泊礼那双深邃的眼眸对视,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认真,指腹继续沾着药膏,轻轻的擦拭宋泊礼的俊朗的脸,虽过敏,但却掩盖不住宋泊礼原先就很好的皮肤。
宋泊礼的肤质特别的好,两个人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沈蔷就经常喜欢亲他的脸颊,他从不会给自己留下一点邋遢的胡茬,所以每次亲他的时候,那种柔软的触感,都令她有些上瘾。
沈蔷指腹又挖了一勺药膏,哪怕沈蔷很极力的忽略掉面对面,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她不去看,余光却能把宋泊礼幽暗的双眸、高挺的鼻骨和紧抿的薄唇尽收眼底。
她的手微微一颤。
这种细微的反应也落入了宋泊礼的眼里,他垂眸,不动声色的近距离看她。
从她坐在他办公室的时候,他就感受到她的尴尬和无措。两个人的关系从昨天才开始破冰,但那些往事还是存在的,他知道她无法做到一下子接纳他。
让她帮忙擦药膏也只是因为想要做些什么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谁知一不小心过了头,直接越过僵局变成暧昧,她乖巧擦药,奶呼呼的样子像极了以前。
她最是明白怎么无声不经意间勾起他不自律的一面。
只要他伸出手一勾,沈蔷就会跌入他的怀里,他也可以满足自己那点欲念,过一把小小的瘾,但他深知自己不能,他知道沈蔷迟早是他的,但她没做好准备,或者没有答应他在一起之前,他不能不尊重她,这一次他须得让她不留任何遗憾。
宋泊礼强压下去心中那抹邪恶的心思,迫使自己冷静。
但下一秒,司机就一个急刹车,沈蔷也没有预料到,她本来就坐的比较中间的位置,半个屁股搭在座椅上,这个刹车令她整个人重心不稳,眼看就要往车窗上撞去。
下一秒,宋泊礼劲瘦有力的手臂立刻伸出来,扣住了沈蔷的细腰,微微用力一扣,她从原本要撞上车窗变成了跌坐在他的腿上。
冬天不像夏天,没有汗湿,没有热气。
两人抱在一起,就像是取暖一样,暖洋洋的。
软香在怀,宋泊礼刚才那种强压下去的心思得到了满足,他发现自己自律的心思在沈蔷这里完全荡然无存。
他垂眸,看向沈蔷那双宛如小鹿一般湿漉漉的眼眸,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眸,宋泊礼那只玉质扇骨修长的手指将沈蔷飘散下来的碎发挽到了粉嫩的耳后。
她像只受惊的小鹿,漆黑的瞳孔微颤,看向他刚才擦后脖颈时,解开的衬衫纽扣,如今露出一块诱人的胸膛。
四目相对,氛围愈发暧昧。
他喉结咽动,目光看向她的樱桃口。
作者有话说:
前三十红包。明天继续。
蔷蔷真的把你当朋友了。宋董,你怎么不笑了,这不是你日思夜想的朋友关系吗?
宋董:我天生不爱笑。
追老婆呀。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来给你过生日。”◎
车边街边喧嚣人声沸腾, 车内的气氛暧昧涌动。
沈蔷巴掌大的小脸上,乖巧软糯,以前清晰可见的婴儿肥如今却变得越来越尖细, 少了以前的纯真,多了几分妩媚诱人。
杏眼、翘鼻、樱桃嘴。
不管往哪里看, 都能勾动宋泊礼的心思。
他喉结滚动, 视线看向沈蔷那张樱桃小口, 他那些克制压制的心思又被勾起来。
低头的瞬间,耳边有千万个宋泊礼和他说不行。
理智和感性在拉扯,差那么几厘米时。
他终于还是头一歪。薄唇与她的小嘴擦肩而过。
目光也顺势看向她小巧精致的耳垂。
他没有满足自己私欲,而是选择尊重。
他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用一句话打消了暧昧,似商量的语气, 道:“蔷蔷,我能不能再拜托你一件事?”
沈蔷还坐在他的大腿上,心砰砰砰的直跳。
脖颈处,敏感的耳垂边, 是他低沉的嗓音。
在一起的时候他逗弄她时。就喜欢把她抱坐在他的大腿上,玩着玩着就容易着急上火。最后肯定会去浴室一趟。
想到那些不该想起的画面,沈蔷娇小的身躯一颤,立刻像只灵活的小狐狸, 从他的怀里挣脱下来。
她坐在座位上,假装无事的抽了几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指腹,但重复一个动作太久, 就显得刻板。
“什么忙?”
她接他的话, 没有让刚才的暧昧持续存留在两人的身上。
车内暧昧的温度骤然下降。
宋泊礼看着她红透却不自知的耳垂和后侧的脖颈, 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一边绅士的把露出的衬衫领口系好,一边低声道:“我想拜托你,可以像喊刘向维向维那样,喊我泊礼,也可以像昨晚那样喊我宋泊礼,总之不要喊我宋董。”
一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何时对一个称呼那么执拗,喊宋董的人比比皆是,他非只在意她喊他吗?
但不得不说,他这两句话下来,另一个目的却是达成了,成功的让沈蔷化解了尴尬。
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放在了他拜托的事情里。
他刚才加重刘向维,就是在提醒她,难道他与她之间的关系,还比不过刘向维?
沈蔷又岂会听不懂。
沈蔷抿了抿唇,道:“为什么?”
“宋董太拗口了,也太别扭,”宋泊礼如实说:“而且你与我至少比刘向维熟悉点,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喊我宋董,会令我有个错觉,”他抿了抿唇,道:“我是不是还未取得你的原谅。”
他语调低微,话出口,把自己比喻成宛如一粒尘埃那般渺小。仿佛她喊他宋董是一件很过分的事情。
沈蔷坐在后排,拿着纸巾擦拭自己手上剩余残留的药膏。重复一个动作,显得有些呆板,眼神低垂,若有所思。
喊泊礼显得亲昵,喊宋泊礼好像有点儿不礼貌。
她看上去好纠结。
宋泊礼余光看着沈蔷,人就是这样,要了还要。
他要沈蔷原谅她,之后还要沈蔷不要与他生分,最后他要什么,恐怕只有他心里清楚。
生意人做事情都讲究一步一步来。
他们喜欢伪装成猎物的样子,吸引真正的猎物,与其谈判、拉锯、最后获得成功。他们想要一个东西,不会直接说我要,而是他要你说我给。
生意人运筹帷幄,心知肚明掌控所有,不动声色手握大局,宋泊礼也是生意人,在他眼里,和谁相处都如商场一样。
但那是以前,不得不承认他的心路历程变了很多。现在他对待沈蔷,的确是耍了一些心思,但他不会让沈蔷输。
他以前也不信有真心这玩意儿。
现在他只想用真心换真心。
沈蔷来不及给回答,因为向来识趣的陈秘书,但司机并不识趣,他轻踩刹车,道:“宋董,到君合设计公司了。”
司机的话就像是解捆双手的剪刀。
沈蔷将纸巾团成一个小球球,然后塞进了口袋里,推开车门道:“我先回公司忙了。”
脚才刚踩到地上,宋泊礼就低微喊她的名字,“蔷蔷。”
沈蔷以为宋泊礼是追着她要一个答案,于是很无奈道:“我报名参加了HRD国际钻石首饰设计大赛,我真的得忙了。”她垂眸,手扶在车门边上,抿了抿唇,折中,随口喊道:“宋先生。”
她没喊他宋董,也不喊他宋泊礼,更不喊他泊礼。
而是喊他宋先生。
初见时,先生是礼貌,相处时,先生是恋人之间的情趣,结婚后,先生是对外人的一种介绍。
那她是三个意思中的哪个?
宋泊礼想问,但她却不给机会,港1的车门自动合上,她的身影消失在车窗上,上车时她就不让他送她到君合设计的门口,只让他停在创意街的街尾。
她一下车就往街尾的那个巷子里走去,风吹过她的大衣飘起,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那句还没问出口的话,成了自己问自己的问题。
宋泊礼无奈,收回视线。
陈秘书及时升下挡板,宋泊礼看出他欲言又止,他颔首扫了一眼司机,示意他说。
陈秘书:“沈安来了上海,已经来了三天了,见得第一个人就是沈小姐,刚才特意走到宋氏集团的门口拦着沈小姐和沈小姐说了几句话。”
宋泊礼面不改色,看着路边车窗外缓缓驶过的风景,语气温润,说出的话却歹毒,轻淡道:“找死的狗而已。”
陈秘书:“那我们是主动约沈安还是让他先去找沈小姐。”
宋泊礼垂眸若有所思,片刻后,捏了捏眉心,道:“带他来见我。”
不再让沈安插手沈蔷的人生,那是他几个月前在马场回来后调查过沈安告诫他的话,他让沈安无法在港城继续发展的这个教训好像还不够,没想到沈安居然还想着打沈蔷的主意。
所以沈安就是找死的狗。
一点儿也没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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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蔷回到君合,于建已经把他手头上的胸针送的差不多。
沈蔷把拿到宋氏资助的名额好消息告诉于建,于建当时激动到手都在抖,显然是不可置信,道:“蔷蔷,你真的太牛了吧!”
“我到现在都不喊相信,我们居然真的拿下了芳禧的合作。”
和芳禧合作的确就是很值得炫耀和牛逼的事情。
不然Urna为何那么执着于要去巴结宋泊礼,巴结芳禧,甚至让她在峰会上把他堵住。就为了让Urna在芳禧的老板面前,漏一次脸,混个眼熟。
能和芳禧合作拿到全球最低进货价且全球顶尖质量的珠宝供应,可不是一件特别好的事吗?
沈蔷把激动的心情收起来,立刻填写了HRD比利时国际钻石首饰设计大赛的报名表。这一次她没有犹豫,直接点击了提交。
设计图已经有了初稿,等建模成型后,她就预估一下需要多少钻石,等全部确定后,她就需要芳禧和业务员谈进货的事情,但这些都是第一步。
君合走上正轨的话,还需要开下第一个单。
创建第一个客户。
沈蔷想到这,垂眸道:“于总,我这边设计大赛的图纸还没完稿,你帮我把需要送给宋氏集团高管的胸针包装一下,大概十九个。现在必须快点让他们帮忙打宣传了。”
于建很爽快的应好,他离开,半个小时后回来,然后问:“那还多了一个,你打算送给谁?”
她打算送给谁?
于建这么问显得好像她心中早有人选。
说没人选,但她下意识又想到宋泊礼。
可能是之前她提起过需要一个有社会地位的人帮他们宣传,于建推荐宋泊礼,让她记忆犹新。
宋泊礼的确是符合沈蔷口中所谓的社会地位,他甚至超过了普通的成功人士,他可以轻而易举的翻动港城的经济,带动一个地区的发展。
可能是他假扮小熊,说胸针漂亮,不送怎么知道他不喜欢。这件事情,她清楚记得,她想,如果她送给他,他应该是会佩戴的。
但胸针毕竟不是真的碎钻,只是胜在设计很巧妙。
不仔细看也看不出。
要送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