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条解释的弹幕很快淹没在庞大的水军里，未有起一点波澜。
凌越也不恼，伸手握上瓶身，轻轻一转。
这次稳稳当当停在陈梵面前。
陈梵想都没想：”大冒险。”
“那我不客气咯，”凌越想了想，“那就给你微信消息框的第一个人，发一句……”
陈梵的手指摸到冰凉的手机屏幕，被她无声按亮。
然后叮咚一声响起，陈梵迅速低头瞥了眼——
【对方已同意了您的申请，快来发送消息聊天吧～】
“我想死你了！”
陈梵：“……”
耍她是吧，偏偏不早通过现在才通过。
陈梵把手机揣回口袋里，抄起手边的酒杯，一口闷下，抓起啤酒瓶一转。
跟设计好似的，又停在了凌越面前。
凌越：“……”
陈梵：“说出你最讨厌的三个人。”
凭凌越这人帅心善的人设，肯定是憋不出个屁来，他干脆地干了一杯，上手拨了下酒瓶。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酒瓶晃晃悠悠，颤颤巍巍地滑出一个角度，再次指向了陈梵。
陈梵：“……”
众人：“……”
沈听序：“这玩意不会是被下咒了吧。”
陈梵这回已经对大冒险有了心理阴影，果断地说：“真心话。”
凌越眼底划过一丝狡黠，忽然直起身：“假设，你和……夏闻澄，沈听序在沙漠里面迷路了，这时你只有一瓶水，但是他们俩都要渴死了，这个时候，你会选择把这瓶水给谁？”
第17章 大机会！
这个问题好比你小时候，爸妈问你，离婚之后跟谁，又好比长大以后，问你老婆和妈妈同时掉下水该救谁。
无论怎么看，都是一道无解题。怎么选都是错，都会被诟病。
席间静了一瞬，好奇或是探究的眼神往他们三人那飘去。
【这个问题好毒啊，猫狗一家的粉丝在此颤抖。】
【无语……凌越能不能问点正常的问题，干嘛要为难我们梵姐。】
【偷偷摸摸说一句，难道没人觉得凌越挺心机的吗？】
【对对对，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觉得，我就不理解了，游戏而已，干嘛上纲上线。】
【就是就是，综艺的娱乐效果而已。陈梵要是不回答直接喝酒也行啊。】
【呜呜呜已经开始紧张了，梵姐给我们争口气啊！】
凌越又补充了一句：“不能回答那种平分的答案，只能选一个答案。”
陈梵冷笑一声，“这还不好选。”
她微微张唇，散漫的语气勾起了旁人的视线：
“我一个都不给，自己喝。”
凌越这个问题就是在给她挖坑，她又不蠢，才不会往里跳。
这话一出，周遭寂静了片刻，哄笑声四起。
夏闻澄：“……”他本在聚精会神听陈梵说话，乍一听到这句，好气又好笑。
沈听序假装捂住胸口做心痛的表情：“受伤了……”
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赵桐举着筷子送到陈梵嘴边：“能采访一下陈梵女士，你三十七度的嘴唇是怎么说出这么凉薄的话的吗？”
凌越不动声色地拱火：“对啊，搞得跟你们的亲情多塑料一样。”
饭桌上其他人的视线慢慢聚拢，陈梵忽地想起网上的一条评论——“这一家是不是不熟？”
在哄笑中，陈梵慢慢正色道：“因为家庭原因，我辗转于国内和国外，所以无论是和小澄还是小序，我和他们相处的时间都不算很长，说感情深那肯定很假。”
陈梵第一次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话，又是首次在公众面前聊到他们的家庭，周围一圈人慢慢静了下来，个个凝神听她说话。
“但是亲情是跨越时间和空间的感情羁绊，不是几句甜言蜜语和几个举动就能全部概括的。就像从这个根本无法成立的问题，怎么就能得出我们的亲情很塑料的结论？”
“恕我直言，这个问题出的很蠢，亲情根本不是用来选择。”
陈梵的笑意掺着点讽刺，落在对面的凌越身上。凌越轻咳一声，迅速移开视线。
这话一出，众人的表情纷纷精彩起来。
陈梵怕不是在若有所指。
赵桐点头应和：“对，我和我姐就是常年不生活在一起的，但是每次一见面，我们的感情还是很深，这是无法用语言，用金钱来衡量的。”
旁边的赵影半是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当然你要是不用金钱来衡量也不行。”
“……”赵桐脸上露出无语的表情，“你难道要用买多少包包来衡量我们之间的亲情？”
赵影丝毫不犹豫地点头。
“……”
一圈人跟着哄堂大笑。
夏闻澄趁着他们没注意，低头飞快地眨了下眼，抬头时眼眶还是微红的。
陈梵往身边瞥了眼，抬手在他脑袋上撸了一把。
寸头，有点扎手。
这回耳根子也跟着眼睛一起泛起薄红。
这一幕被直播间的观众看的一清二楚。
【啊啊啊啊啊救命，我第一次看到夏闻澄脸红，梵姐赛高！】
【不止，他刚刚是哭了吧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截图截图。】
【有一天竟然能看见夏少爷一副要哭的表情，谁懂啊，爽死谁了。】
【可是夏闻澄哭的时候真的好让人心疼啊，跟要被抛弃的小狗一样。陈梵看见之后就摸了下他的脑袋，猫狗一家又再一次站起来！】
【如果夏闻澄背后真的有狗尾巴，肯定呈螺旋状旋转带他飞上天空了哈哈。】
【我觉得梵姐和桐哥说的很对啊，这么一看我怎么感觉凌越宋烟这组姐弟很假呢。】
【加一，我也感觉，他们总给我一种，我们感情很好，你快来夸我们的感觉！】
【真的，我也有同感，从下午开始就好多来夸他们组的，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说辞，真的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们是不是水军。】
【不仅如此啊，他们的票数增长的也太不合理了吧，不会是刷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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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是国内一家老牌的生活类时尚杂志，其发行量和销售量都在业内数一数二，在业内的咖位也是顶流级别的，能登上Ms的时尚杂志，无疑是对明星模特的极大认可，不少人为了登上封面挤破脑袋。
此时Ms公司大楼的会议室里一片死寂，这期杂志特辑主题是亲情向，但封面的人选迟迟没有定下来，提名的几位都一一被主编驳回。
纷纷扬扬的纸张洒落一桌，主编的指节在桌案上扣了扣，“一个礼拜，我给了你们一个礼拜的时间，现在你们连个人选都提不出来，公司养你们是干嘛吃的。”
张素的声量不高，每个字却如一闷棍敲在会议室所有人的脑袋上，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
张素环视整个会议室一圈，视线落在会议桌最末尾的一个小姑娘身上，“你。”
所有人的视线跟着滑过去。
周围一静，方甜甜下意识抬头，正好与他们如x光射线般的目光相撞。
“……”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无声瞪大眼睛。
张素抬了抬下巴，“说说你的见解呢。”
“……？”方甜甜欲哭无泪，张素的笑容和蔼，在方甜甜的眼里却是透露出浓浓的杀意，
“你刚刚笑得那么开心，我还以为你是有什么新的idea了呢。”
方甜甜是实习生，她只是刚刚走神刷了会‘猫狗一家’超话，正好看见夏闻澄的剪辑，才会露出奇奇怪怪的姨妈笑，没想到就这么巧，被主编看见了！！
一想到自己刚刚开始就要结束的实习生涯，方甜甜万念俱灰。
忽然，她的脑袋里冒出了个想法。
“我有个人选，不知道能不能行。”
张素也是没想到她竟然真有想法，她一向主张集思广益，略一点头答应了。
方甜甜连上会议室的电脑，把猫狗一家的出圈视频投放出来。这是出自圈内的一个名为“澄汁”的大粉之手，在圈内外都有着相当的播放量，有不少新人都是因它入坑的。
视频播放渐渐收至尾声，声音“啪”的一声断了，而会议室的众人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张素丝毫不遮掩眼底的惊艳，“很不错啊
。”
她对这一家三姐弟有印象，不过还是停留在之前夏闻澄和沈听序的粉丝吵上热搜那次。
尤其是他们的生活经历，以及陈梵的那番话，很符合这次的主题，这是最打动她的地方。
“不错，就先这么定下来了。”
话音未落，就有人提出反对，是坐在她右手边的副主编，他将平板递过去，指着其中一排数字。
“我觉得不太行，根据最近的数据和观众反馈来看，很明显凌越和宋烟这组姐弟更适合。”
张素摇摇头，将平板推了回去，“数据可以做出来，这不算什么。但是我选他们，看中的是他们身上的特质和我们的主题契合。”
副主编还想说是，被张素抬手打断，用不容置疑地口气道：“相信我的判断，他们的表现一定会给你意外的。”
张素随后看向方甜甜，“既然是你提的想法，那就派你去交接，可以做到吗？”
方甜甜一愣，第一反应是，这样她不就能见到真人了吗！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可以，可以做到。”
第18章 抢我姐
凌越没想到陈梵会来这么一出，他本想离间一下这一家的感情，没想到还为他人做嫁衣。他挤出点笑容，把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还玩吗？ ”
困意上头，赵影摆摆手：“不玩了吧，大家都困了，要不你和小澄唱首歌来听？”
她这个举动也是在cue夏闻澄和凌越，TGG新专发布在即，正好在节目上给个宣传展示的机会。
凌越自然没有不答应的理，刚要起身，就听见夏闻澄听后说：“既然赵老师累了，那早点回去休息，时间也不早了。”
不知道是没理解赵影的意思，还是不想表演，说完便起身往屋里走。
单薄瘦削的背影隐匿在夜色里，头顶昏黄的灯光撒在他硬朗的侧脸，颇有几分落寞颓废的气质。
陈梵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背影，半晌解锁手机，先在和许珩的对话框里敲了“谢谢”两个字，再登进了微博。
和想象中的一样，夏闻澄和队友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对TGG的感情也不深，网上对此都是一片骂声。
思索片刻，陈梵同时关注了夏闻澄和沈听序的超话，将两人这几年的发展大致了解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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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闻澄一进屋就接到了经纪人张浩的电话，对方一接通就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到底在搞什么？都给你机会了，你为什么不配合宣传专辑？”
“你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真以为能脱离公司独立？”
夏闻澄也不是个任人劈头盖脸骂的脾气，高声回击：“你们不解决那件事，我是不会再参与新专的宣传的，综艺结束后我就会跟公司解约。”
“我告诉你，想都别想！”张浩想起在《今夜畅言》节目组后台，夏闻澄第一次跟他提出说解约的事。
其实此前张浩早就察觉到夏闻澄的意图。夏闻澄是七年前通过一档选秀节目出道的，当年一曲封神，听说夏闻澄只是个没有签约的新人，许多娱乐公司纷纷找上门来，还是张浩略施小计，才骗的夏闻澄跟公司签了十年长约。
在他风头正盛之时，公司又突然通知他们，要成立一个什么男团。夏闻澄当场拒绝，说自己只想专心创作。
碍于高层的指示，张浩只能软硬兼施，骗着夏闻澄签了合同。前几年夏闻澄还算配合，TGG也由此开始走上坡路，只是近年来，夏闻澄的态度越来越不配合，次次不配合团体活动，我行我素，极大影响了TGG的整体发展，还让公司一起跟着被骂。
可是就算这样，他们也不能放夏闻澄走，毕竟夏闻澄可是他们公司培养出来的，这么大一块香饽饽，谁敢放掉？
而且就算夏闻澄执意要离开……他们也不会让其他公司得到！
张浩充满信心地想：年轻人嘛，给点颜色看看，他就自然会听话了。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解约这件事对你和我们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而且……”张浩半是哄骗半是威胁道：“就算你解约，那首歌的版权还是在公司手里，回不到你手上的，既然这样，又何必做出极端的事呢？”
一股邪火冲脚底窜上头顶，夏闻澄掐灭电话，恨不得往墙上砸了发这一通火。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手心被手机锋利的边缘勒出深深的痕迹，似全然没有感觉一般慢慢收紧手指。
“小澄，你站这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夏闻澄吓得差点原地弹起来，慌慌张张地把手机往裤子里一塞：“没……没什么。”
陈梵狐疑地打量了他好几眼，“真的？”
“嗯。”夏闻澄不敢去看陈梵的眼神，左右乱瞟：“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梵的手指在手机边缘慢慢摩挲着，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看的夏闻澄莫名心惊。
“你刚刚是在和别人吵架？经纪人？”
“……”夏闻澄下意识把裤兜里的手机又往里塞了塞，这回用肯定的语气道：“没有！”
“行。”陈梵也不想逼他，她有的是耐心等他说出来，“小序在洗碗，你去帮下他。”
夏闻澄这回没再炸毛，再在陈梵身边多呆一秒，他就要露馅了，“那我先走了。”
往外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夏闻澄忽然问：“所以姐，你和沈听序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陈梵：“……”你小子好奇心别太重。
见她不欲多言的样子，夏闻澄默默地说：“算了，我不打听。”
陈梵刚要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叮”地震动一声。
来自许珩：
【不用谢。】
陈梵轻轻啧了声，还没等她按灭手机，对面又给她发了个表情包。
是中午她做饭时，听见凌越在院子里高呼给谁狗喂耗子药时的表情，有网友把她的反应截图下来，配上“放你的狗屁”几个七彩大字，做成了表情包。
不能不说，在如此死亡的像素和镜头下，她的颜值还是无懈可击，只是表情并不是很好看。
震惊中带着点愤怒，鼓起的脸颊看上去莫名有些呆。
陈梵发了个问号过去。
不一会，许珩给她回了一条没头没脑的消息：
我不是手滑。
什么玩意。不是手滑？那就是故意发这个表情包来嘲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