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播放到尾声,两人都没看小孤星结局女主角有没有离世。
贺南枝对谢忱岸吹彩虹屁这项技能已经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夸,甜言蜜语说不尽似的往他胸膛内灌,比强烈的酒精还能醉人,甚至趁着男人又在无声扒拉她衣服的空隙里。
贺南枝心不在焉回应着,跪在他身上,伸长雪白手腕,摸索到了一旁的手机。
她迅速点开了微信群,艾特出司唯:
「谢忱岸的影音室内有我刚出道演的一部票房扑街的电影,这代表什么?我能直白问吗?」
很快司唯就回复:「大佬心情怎么样?」
贺南枝透白指尖有点滑不住屏幕,断断续续的回复:「应该、很不、错的吧?」
隔了不知多久,司唯给她分析的恋爱小作文一发出来,还没及时逐字去看。
忽然,谢忱岸长指掐着她肌肤白皙的腰窝,停顿下来,空气静默间,直接将她的手机抽了过去,好在这会儿卡在关键时刻,也没心思去看聊天的内容,只是面无表情地关机,扔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那清脆的滚落响声,可没头冠上的宝石经摔,多半是屏幕碎了几道。
随即他大动干戈之前,近乎怜悯般的戏谑眼神极缓慢在贺南枝的茫然表情一寸寸滑过,嗓音溢出薄唇有些危险的低哑:“小骗子,这就是你口中的配合我?”
做的时候,还能分出心去跟无关紧要的人热聊。
贺南枝被当场抓包,怔了几许。
*
次日,思南公馆被落地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照耀进来的时候。
贺南枝侧身躺在主卧那张舒适温暖的大床上苏醒过来,还未动弹,被咬破的唇角先痛骂了声:“谢忱岸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上辈子一定是属狗的!!!”
昨晚谢忱岸都不知道得寸进尺这几个字怎么写。
从楼下的客厅沙发,到影音室的沙发、以及顶楼的游泳池旁边沙发、甚至是书房的单人沙发。他就跟新添了一条特殊癖好似的,看见个什么沙发的就想把她抱上去。
贺南枝睁开眼,恰好含水的朦胧视线又看到主卧落地窗前深灰色沙发。
下一秒。
她现在对沙发全身过敏,默默地侧过了身,换个方向躺。
昨晚被残暴对待的手机此刻就安静搁在枕头旁边,转念想到跟司唯中途被打断的聊天,便拿起点开。
未读的恋爱分析小作文里。
贺南枝精准无比的找到重点,司唯提醒她继续翻下抽屉,有没有别的。
别的?
抽屉里除了影片外,还能有什么?
贺南枝虽然没转过弯来,表情感到困惑,却是个听老师话的好学生,不耽搁一秒钟就从蓬松的被子里爬了起来。
她象征性去忽略腰侧两旁肌肤的惨目忍睹痕迹,伸手扯过一旁属于男人的黑绸睡袍披好,极滑的料子欲坠挂在身体,随着往外走,挂不住似的,会沿着纤薄雪白的肩膀滑落几寸下来。
刚到楼梯转口处。
蓝缨踩着十厘米红底高跟鞋上来,想唤醒她用餐,看到这幕,仿佛撞见了什么惊天大秘密:“这么激烈啊。”
贺南枝焦急忙慌的跟她打了个早安,就往影音室跑,只留一道黑绸睡袍晃动在雪白脚踝的极美身影。
过了十来分钟。
蓝缨已经回到楼下,正优雅地待在餐厅桌那边修剪着私人飞机运来的玫瑰花时,只见贺南枝光着脚,又一路小跑了下来,清软旖旎的嗓音传遍整个寂静的空间:“啊啊啊!谢忱岸抽屉里的碟片怎么全失踪了?”
吓得她差点剪到手指甲:“什么碟片?”
“昨晚我看影音室有一抽屉,厚厚的一叠。”
贺南枝气息尚不稳,手忙脚乱的比划着。
半响。
蓝缨的脑回路新奇,抬眼扫视完贺南枝身上那些比玫瑰颜色还艳色的吻痕,语气难掩惊讶:“莫不是谢总变态给你拍摄十八禁小电影了被发现了?”
“???”贺南枝吹弹可破的脸蛋僵住,不知道做什么无言以对表情。
“应该是锁保险柜里了,你知道密码吧?”
“――”
“好吧。”蓝缨放下手中的玫瑰花枝,将早上发生的事情转述给她听:“今早思南公馆的上下楼都被禁止清扫,听佣人说是谢总亲自整理了客厅沙发和楼上,所以这里失踪了什么,肯定是谢总自己藏起来的了。”
都是成年人。
为什么谢忱岸要一清早就起床屈尊降贵搞卫生,原因都不要猜。
气氛凝滞几秒后。
贺南枝纤细的身子略显尴尬站在冰凉华美桌旁,手指无意识摸着散开的玫瑰枝,不小心被割红了白嫩的肌肤也不自知。
因为此刻,她头脑发晕,已经彻底丧失了语言能力。
蓝缨又说:“碟片藏哪儿了我也不知道,但是小鲤儿,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叫思南公馆吗?”
第48章 他受相思之苦?
“思南公馆――不是建造起就有的名字吗?”
贺南枝水波荡漾的双眸睁着, 声音却略有迟疑。
她记不太清了。
覆在雕琢而成的白色大理石桌沿那只纤手又去摸索着玫瑰花枝上的细刺,细微的疼意像是能唤醒久违的记忆。而蓝缨难得姿态正经,没有出言把男人的深情吹得天花乱坠, 而是欣赏着美人困惑的模样, 轻声一句:“你想想。”
“我记得以前谢忱岸是不住这里的。”
至于什么时候搬过来, 这点贺南枝印象深刻。
圈内众所周知谢家双生子在成年后都从老宅独立搬了出来, 而好巧不巧,这两个仇家一样的亲兄弟又住隔壁当起了邻居,起先还算天下太平。
直到有一天,谢忱岸深夜应酬回别墅, 刚下车, 忽而身后就传来“咣当”一声金属撞车的巨响。
他那辆熄火不久的劳斯莱斯瞬间报废成破铜烂铁,倘若人在里头,都能直接送火葬场的程度。
谢忱岸身形未动,墨色的眼眸仿若看傻逼一样, 下秒,扫向另一辆车头也差不多快报废的蓝黑色帕加尼。
车门被一脚踹开。。
谢忱时气焰嚣张的钻了出来, 双手插兜,看到还活着的兄长,松懒微倦的嗓音听上去没什么正经:“算命不是说我今晚能做独生子么?这江湖骗子――我明明踩的是刹车啊, 抱歉啊, 吓到你了吧哥哥?”
路灯的暖黄色光晕映在谢忱岸的半边轮廓俊美的侧颜上, 薄唇勾起弧度堪称完美:“没关系, 亲爱的弟弟。”
第二天。
在谢忱时清早出门时, 车子刚刚行驶出别墅院子, 砰地一巨响。
他上个月新买的银蓝色跑车被迎面撞得侧翻, 而罪魁祸首的黑色布加迪正缓缓停在左侧一旁, 墨色玻璃车窗降下,谢忱岸眉目依旧如昨晚清冷淡漠,语调沉静:“弟弟,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谢忱时:“靠,你想谋杀我很久了吧?!”
缫簧,谢忱岸不疾不徐将薄薄的黑色手机砸在了他那张脸上,薄唇溢出的声线很是凉薄:“你还有十分钟自救的机会。”
因为白日撞车事故。
还惊动了谢家老宅那边,谢忱时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爸宝男跑回家告黑状。
后来是谢阑深出了面,吩咐让谢忱岸从隔壁搬走。
原住址是位于泗城最北面,谢忱岸许是也烦了这个神经病弟弟,就搬到了位于最南面的地方居住。
这样一南一北。
兄弟之间就算隔着血海深仇,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出门就能开车撞死彼此。
……
贺南枝像是从回忆苏醒过来,压低声音自言自语:“谢忱岸的房产太多了,我只记得他跟谢忱时吵架后,大多数都居住在南边,就连入住酒店,都不怎么挨谢忱时的北边,这里好像是他近一两年住的地方吧?”
她从未察觉公馆的名字叫什么,就跟公司安排她住的公寓地址叫嘉南路般,听一耳就过去了。
蓝缨还是那句:“你再想想。”
贺南枝想的过程中,也没有妨碍她坐下吃燕窝甜粥。
外面阳光透过巨响鱼缸的玻璃折射到她这边,水波一样的光影极美洒在身上。而蓝缨回公司上班前,拿手机先咔嚓一下给她拍张照。
等贺南枝茫然循声抬头,便先勾唇妩媚一笑:“请允许我暂时侵犯你的肖像权,毕竟谢总等着我汇报尊贵的公主殿下吃早餐日常呢。”
假的吧?
贺南枝慢慢咽下唇间的米粥,脸却红了。
蓝缨踩着十厘米的娉娉袅袅地走出去,而她也上楼换了一身霜白色的长裙下来,偌大的思南公馆安静到极致,幸好谭颂终于想起自己的艺人了,开着新款保姆车来接人。
贺南枝怀里抱着珠宝盒,行走时,裙摆隐约露出纤纤踝骨,身影在日光下摇曳生姿。
只是经过外壁那面满缀细密几何的浮雕时,略顿了下。
谭颂从车窗探出脑袋问:“看什么呢?”
贺南枝在看左侧一枚花式标志牌号,瞧着像是新换的,又不太确定。
她弯腰上车时,把心底困惑说了出来。
“这简单。”谭颂拿出手机善于搜索,很快屏幕界面就跳转出了一段介绍:“XXX路66号约1917年由明氏建造,人称明公馆。”
贺南枝窝在专座上,呼吸变得极轻,新车厢内还弥漫着股清新的香水味,很能醒脑。
她侧过脸,凝望着玻璃窗外的门牌号。
谭颂嘀咕了句:“现在叫思南公馆,肯定是后来改的。”
*
*
随着贺南枝拿了小孤星的最佳新人奖,点开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她新闻,以及人间第一枝的超话完全被电影的片段给占据,其中最热门的是结尾时候。
身为女主角的贺南枝穿着身蓝绿色百褶裙坐在船上,垂腰的乌发被微风吹起,仿若山水间一尾游动的鱼,有段念白响起:
「他会遗忘你吗?」
「会吧。」
「你祈愿的,他会替你一直守护下去吗?」
贺南枝笑着歪头,侧颜的肌肤雪白到几乎透明易碎,身后是一片浅蓝,很浅很浅的弥漫在水面上的日出。
「在这世上,唯有他宁可死,也不会对我出尔反尔――」
画面一转。
那艘铺满了鲜花的船轻轻晃荡,光照下来时,只留下系着红绳的银镯在原地。
……
贺南枝坐在船上跳湖前微笑的画面被粉丝截图下来,还制作成了海报和签名照,自然休假计划也泡汤了。
星纪办公大楼开了一通宵的紧急会议后,等次日,谭颂接到通知再去公司,贺南枝的工作行程就成一页纸,变成了一叠纸了。
而恰好她的事业粉也多,每天都紧紧盯着她被公布的行程表。
“盯着你的何止是粉丝――黎麦跟我透露,现在有二十几家媒体记者轮班盯你。”
谭颂话一出。
旁边桑落拆薯片的动作顿住,都倒吸口气:“这么多啊。”
“有想扒我们南枝宝宝绯闻的,也有把她视为新晋小花备选防爆的对家,还有一些就是想拍点物料吸引流量。”谭颂细数着,猛的一下,猝不及防般将桑落拆开的薯片抢过来,咔嚓咔嚓的自己吃上了。
不忘扬声感慨:“扒什么绯闻,明明我们南枝还是个宝宝啊!”
窝在专座补眠的贺南枝被谭颂活生生吵醒,扯下了盖住脸的毛毯,面无表情说:“听懂了,别暗示了。”
谭颂是怕她这个节骨眼上,闹着要跟谢忱岸缠缠绵绵去,平时趁着工作闲余时没少在耳边和桑落打配合,见轻易被看出小心思,尴尬地笑了笑:“思南公馆真不能去了,那儿住着谁,报纸上顺便一翻就知道,何况你未婚夫也红,要不是保密工作到位,平时外出没少被财经圈的媒体盯梢呢。”
两个人身负的媒体数额,凑一起都能现场召开个记者发布会了。
桑落听得云里雾里的:“南枝宝宝就不能公开恋情吗?”
“祖宗!”谭颂怕一旁又合上眼的贺南枝听见心坎去,连忙捂小助理的嘴:“你知道人间第一枝的超话粉有多火吗?要是敢公开什么恋情,她们连夜都能组团火烧星纪大楼,骂老板连同经纪人都不做人。”
况且贺南枝如今签下的商务代言,每个条约里都是要她保持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形象,必须零绯闻。
见他们又吵。
贺南枝再次拉下毛毯:“我知道了,不能公布恋情。”
谭颂:“你现在事业上升期,千万不能被大佬的美色蛊惑。”
贺南枝没在回他,而是抬起纤白的手拉开一旁的储蓄盒,指尖摸出了薄荷口味的糖果,塞了颗到唇间。
冰凉的味道驱散了困意,她稍微坐起身,拿着手机反复把玩。
被不小心点亮的屏幕上,浮现出的照片是在演唱会拍的,她主动在谢忱岸俊美的脸亲了一口,男人头戴着闪闪发光的猫耳发箍,那双墨玉的眼眸恰好也看着镜头露出笑意。
谭颂伸长脖子偷瞄到,大惊:“换下来!”
可别被火眼金睛的粉丝们拍到了!!!
贺南枝干脆利落锁屏,伴着一张漂亮的小脸蛋说:“不要。”
谭颂:“???”
“不能见真人,我看照片解馋怎么了?”
随即,贺南枝若有所思的看向墨色玻璃外街景,像个胆小鬼,给自己暗暗打气。
等下次。
见了面,她一定亲口问谢忱岸,思南公馆为什么叫思南公馆?
…
…
周末的下午,谢忱岸带着随行的精英团队远赴纽约进行一场谈判。
“宋今品牌的薛董事长自从爱妻离世后,就退下到纽约郊区的玫瑰庄园养老,半个月前他的特秘透露出消息,说他有意出售森瑞的所有股权。”
蓝缨将电子版邮件发给了谢忱岸,未了,又追加了句:“想收购这家百年品牌的人不少,胃口都很大,不过薛董已经婉拒了五家。”
等下了飞机。
谢忱岸一身极剪裁挺括的浅灰色西服,身姿挺拔,被数名保镖簇拥在最中央,又换乘了辆低调的私家车。
他行程紧迫,一路都在听秘书等人汇报工作。
进入玫瑰庄园之前,侧过俊美的面容,语调淡漠:“三天,必须拿下。”
早两年,谢忱岸就有意去控股宋今,利用品牌效应占领纽约的市场,也曾经不远万里亲自飞往这里跟薛董成为棋友。
蓝缨觉得倘若真有意抛售的话,基本上就是诚意大小的问题了。
而没想到这块蛋糕,贺家也盯了已久了。
被庄园的管家邀请到偏厅等待时,一进去,发现贺斯梵和几位精英范男秘书也在里面,似乎早来了半个小时,手边的茶水还冒着丝丝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