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王笑着端起酒杯,道:“皇兄也真是,这酒虽好,也不能贪杯,臣弟还要照顾着自家王妃呢!”
今日晟帝中午便叫他进了宫,他都只来得及和自家闺女说是宫内的家宴。
晟帝最近时常叫他进宫,不是喝茶就是下棋,却是一字不提让他手下江湖中人的事儿。
可谁知今日忽而提了!就连回府吩咐之事都不让他亲手写信,防得紧着呢!他是一点儿消息都传不出去!
晟帝高声笑了出来,道:“皇弟对王妃的感情真是多年如一日啊!好好好,这便是最后一杯了!”
太子笑着问道:“今日父皇为何如此高兴?不知儿臣可否得............”
“哟!忙着呢?”
中人把目光转向大殿门口忽然出现的池妩。
晟帝眸色沉了下来,“朕,不记得请了郡主。”
池妩上前走了几步,面上带着笑,“我来找人的。我父亲呢?”
幽州王瞧见池妩,忽而松了口气。
皇后蹙着眉,冷声道:“懿华郡主好生没有规矩!见到陛下竟然不行.......”
下一瞬,池妩拔下一根簪子,带着磅礴的内力掷了出去,簪子直接贴着皇后的发髻没入了她身后那椅子上的凤凰眼睛。
“多什么嘴?”
感受到那汹涌的杀气,皇后的身子霎时被寒意浸满了全身!
宫蓝羽自却瞧见池妩之时便暗觉不好,她竟敢独自一人闯入皇宫,这不是.........
四周霎时便响起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晟帝摆摆手,看向池妩,敛眉沉思,“郡主竟然会武?肖国公好福气。”
池妩走到宫蓝羽身边,随手拔下她头上的几根簪子。
宫蓝羽一动都不敢动,甚至不敢看她一眼。
二皇子道:“郡主真是深藏不露,有什么话不如坐下来慢慢说?”
池妩连一个眼神都没递给二皇子,再次看向晟帝,“我父亲呢?”
晟帝朗声笑了出来,“自是在他该呆的地方。”
二皇子还是心疼美人,道:“郡主不必忧心,父皇不过留肖国公说说话罢了。”
池妩笑着看向他,“真是有意思。你也知道?”
二皇子笑得霁风朗月,“为父皇分忧,乃是作为皇子的应尽之责。”
闻言皇后和太子,面色沉得吓人。
霎时之间池妩闪身来到二皇子面前,犹如鬼魅一般,而后便是掐着他的脖颈死死的把他摁在矮桌上。
宫蓝羽只觉得池妩疯了,敢当着皇帝的面对皇子动武?!
二皇子脸色青紫,池妩留着些力道让他说话呢。
“我父亲在哪?”池妩一脚踏在他脑袋边,面上一片温和笑意,显得更是骇人了。
二皇子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声,“父皇!”
顷刻之间,四面八方朝着池妩冲出来无数人。
幽州王连忙朝自己人大喊,“退下!”
那些人幽州王的人犹豫了一阵,再看向幽州王,而后默默退了下去。
池妩直直的看着二皇子,眼神一丝不变。
下一瞬全身威压猛的倾泻而出,向她飞身而来的人一个一个全都吐着血狠狠的跪了下去。
磅礴的威压再次自池妩的周身腾涌而出!那些人全身经脉具断,硬生生把这上好的大理石地面压出了坑。
幽州王瞧着那威压随没伤到他,可他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他冒着冷汗左瞧瞧又瞧瞧发现只有那些暗卫受到了内伤,又连忙环着幽州王妃低声问道:“夫人无碍吧?”
幽州王妃摇摇头,面露惊恐,“无碍,可这是......”
晟帝瞧着这场面,猛的站起身,“你到底是何人?!”
池妩没有理会他,继续盯着二皇子,“不说便罢了。”
她把手里的簪子扔到案桌上,选了一个好看,朝着二皇子的眼眸缓缓的斜着插了进去,如此才不会伤了脑子,还可以多活一阵子。
那动作就好似寻常喝水一般自然。
众人瞧见这等场面,全都止不住的汗毛直立,却是不敢多说一句。
二皇子的惨叫却是一声都发不出来。
池妩又给他的另一只眼眸插进了一根簪子。
“我把你钉在这案桌上了,不要乱动,会死的。还有,不要叫出声,你会生不如死的。懂了吗?”
“懂.....懂....懂了.....”从二皇子口中露出几声颤抖得不像样的声音。
池妩松开了他,他只能背靠在案桌边上,偏偏屁股还不能落地,只得用腿死死的撑着。
“你想说吗?”
这一声问的是晟帝。
晟帝脸色阴沉的看向池妩,唇边带上了笑意,好似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郡主好胆色!”
池妩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他,这时四周再次响起了脚步声,比之前多了三倍不止。
池妩脚步不停,面上带着笑意。
晟帝觉得此时的池妩犹如一个天生恶鬼!
“你就不怕出不了这皇宫吗?”
池妩漫不经心道:“就这些杂碎,也配和本宫主动手?”
“郡主!有什么事儿冲着我来!不要伤害父皇!”太子声音里带上了些惊恐,却还是颤巍巍的站起了身。
池妩眯着眼侧头看向他,觉得他这话真是坏了氛围。
“蠢货。”
“来人!给孤杀了这个妖女!!!” 太子怒吼道。
可惜了,没有人动弹。
“郡主,难不成还敢杀了朕不成?!”晟帝坐看着离自己三步距离的池妩,神色却是镇定得很。
池妩笑了笑,“你说呢?”
晟帝紧紧的咬着后槽牙,忽而觉得跟这人怕是说不通什么。
“那便让朕瞧瞧郡主的本事儿吧!”
随着晟帝随意一挥手,四周汹涌的杀意好似要侵入每一个人的四肢百骸,让人不寒而栗。
幽州王紧紧的搂着王妃,趁人不注意偷偷往殿中的金柱后头躲。
众人都四下逃窜开了,却还是有几个皇子公主的想求一个护驾之功往晟帝身旁跑去。
池妩闪身迎着杀意而上,眼眸里竟还闪烁着别样的兴奋。
真是熟悉的感觉。
只见她身形飘忽不定霎时之间便在人群中杀得红霜乱舞。
到处都是喷涌而出的血,如雨如雾。
她的杀器只是那一双纤纤玉指罢了。
此时此刻那一双漂亮的手却让那些暗卫头皮发麻,人死得太多太快了。
几乎没有完整的尸体,四处都是断臂残骸。
只一刻钟时间,整个大殿犹如人间炼狱一般,静谧且可怖。
宫蓝羽从来没见过如此场面,可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她朝殿外使了个眼色,而后冷声道:“给本公主,杀了他们!”
晟帝鹰瞵鹗视般的盯着宫蓝羽。
她说的是‘他们。’
闻言,池妩却更是懒得理睬。
可是下一瞬无数的禁军还是涌入了大殿内。
“池妩。”
这熟悉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第114章 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
“你怎么回来了?”池妩略微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裴寂。
裴寂身后跟着苏淮、宫忆安和魏琪等人,还有不少朝臣。
他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想必是赶了不少时日的路。
裴寂上前握住池妩略微颤抖的手,低声道:“别怕,肖国公和你那个属下被我救下了。他们受了些皮外伤,现下正在王府。”
“嗯。”
池妩不怕杀不了这些人,怕的是晟帝和她鱼死网破,而后再也逼问不出父亲的下落。
对于晟帝的消息,自是裴寂知晓得更多。
如今他回来了,她自是可以歇息了。
虽然她是怨恨父亲的,也别扭着嫌弃父亲帮她洗刷干净了地藏宫,可是.......
她的父亲,谁也动不得。
她收敛心绪,抬着下巴指着二皇子朝裴寂道:“你来晚了,他快被我弄死了。无碍吧?”
她知晓他留着这些人多少都是有用的,人家帮她救了父亲,她也不好捣乱。
裴寂看向一身惨状的二皇子,无奈的挑了挑眉,“无碍,死了便死了吧。”
宫蓝羽自从瞧见站在裴寂身后的魏琪之时,便知道了自己到底有多蠢。
怕是从一开始她指使月娘去接近魏琪之时,就被裴寂看在了眼里。
呵。
池妩道:“你忙吧。我看看热闹。”
裴寂点头道:“嗯。去吧。”
池妩往下看了看,也只有宫蓝羽一个人一桌,便直接走到了她身旁用脚碰了碰她的屁股,道:“往旁边挪挪。”
宫蓝羽白着脸,挪开了位置。
“你早就知道了?” 她的声音很是颤抖。
她本以为自己掌控了禁军,还拉了二皇子干这谋逆之事儿,觉得定是万无一失。
可是,她还是没了机会。
裴寂能从晟帝手里拿到休书,便一定是有什么能威胁到晟帝的东西。
她,实在是蠢。
池妩抬手杵着下巴,“嗯。”
闻言,宫蓝羽便不再开口。
裴寂看着四周的残尸,冷声道:“拖出去。”
禁军朝他齐齐躬身道:“属下遵命!”
“魏琪,你竟是裴寂的人?!”晟帝眼眸通红,魏琪可是他最后的依仗了!
魏琪拱手道:“启禀皇上,下官是裴国公养子。”
“哈哈哈哈哈......裴寂,说说吧,你如今想干什么?!”晟帝往身后椅背上一靠,整个人好似放松了下来。
裴寂不紧不慢道:“原本想再和你玩一段时间,可是你好似等不及了。”
晟帝眼眸通红,嘴角扯着笑,整个人显得很是诡异,“哦?不知摄政王打算何日登基?”
“不登基。”裴寂回答得好似如‘今日不吃饭’一般自然。
他好似累极了,缓缓的扭了扭脖颈。
“你不想?!你竟说你不想?!”晟帝猛拍桌子站起了身。
忽而,他冷眼看向围着他的皇子公主。
这些人就是他的子女,却是个个都上不得台面,裴寂也绝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人登上皇位。
裴寂看向晟帝一旁,道:“小福子,来读读先帝的圣旨。”
晟帝此时才发觉,小福子不知何时又站在他的身边。
“你也是裴寂的人?”
小福子躬身道:“回禀陛下,是的。”
他走到苏淮面前,双手接过圣旨,而后再次走到晟帝身旁。
“跪!”
众人跪了一片,只晟帝还在坐着。
池妩自是不会跪的。
她看向身旁的宫蓝羽。
“你不去跪?”
宫蓝羽面色一片灰败,“都要死了,不跪了吧。”
池妩点点头,换了只手来撑着下巴,“你说的有道理。”
小福子高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自年少登基,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未至倦勤,不敢自逸。惜年事已高,于国事,有心无力。固特立储君,以固国本。
皇十九子,宫忆安,俊秀督学,颖才具备。品质冲华,神鉴昭远。恭谦表志,仁孝居心。
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田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钦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福子上前几步,躬身站在宫忆安侧前方,避开了她的跪礼,恭敬道:“十九皇子,您请。”
不明真相的众人诧异的看向跪在裴寂身旁的女子,就连晟帝的表情都碎裂开了。
宫忆安沉声道:“儿臣领旨!”
她接过圣旨站起身,面向众人,道:“诸位请起。”
众人谢过,这才起身看向她。
那目光或不满,或怀疑,或惊诧。
却是只有裴寂和苏淮,面色不变。
晟帝站起身指着宫忆安道:“你竟是个女子?!”
宫忆安回身看向他,面色不变,道:“好久不见,皇兄。”
晟帝笑得耐人寻味,“圣旨是给十九皇子的,而你,是一个女子。这是欺君之罪,你可知否?”
此话一出,众臣哗然。
“是啊!这......暂且不论欺君之罪,这女子如何能当得皇帝?!”
“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岂有女子坐这天下至尊之位的道理?!”
“那欺君之罪怎能暂且不论呢?!这可是重罪!”
“若是任由犯了欺君之罪的女子,还当了大晟的皇帝,那大晟在这四国之中还有何脸面?!”
“可不是!就是这............”
“可如今,却是只有十九皇子能当得这个皇帝。”
众人的沉默,震耳欲聋。
是啊!现下谁当皇帝还不是摄政王说了算?他们说这么多又有何用?!
池妩觉得这等场面,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实在有趣。
“你不觉得这场面挺有意思的吗?”
宫蓝羽知晓,池妩这是又在和她闲聊呢。
她实在没心情接话,却又不得不接话,“挺有意思的。”
“老奴来迟!请殿下恕罪!”
听着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尖锐嗓音,池妩不由得眯起了眼眸。
只见换了张脸的萧管家,被何六搀扶着快步走向宫忆安,那走路的步子瞧着也是熟悉的。
“老奴,见过十九皇子!”
宫忆安诧异道:“何公公?!”
晟帝瞧见那张脸,面露惶恐!
萧管家笑得眯了眼,连连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封泛黄的信件,高声道:“先帝早已知晓十九皇子是女儿身,只是当时事发突然........”
说这话的时候,萧管家瞥向晟帝的眼神,狠厉得骇人。
“因着当时事发突然,便没能及时重写圣旨,因此只留下了此封亲笔信件,以此为十九皇女正名。”
第115章 今日出摊了吗?
萧管家这话,就连宫忆安都怀疑了。
父皇当真知晓她就是女儿身吗?!
她看向裴寂,他竟是一脸坦然。
一众大臣之中又响起了议论的声音。
“这人.......”
“这公公不是先皇身边的何公公吗?!”
“何公公?!他不是死了吗?!”
“若是何公公拿出的书信,怕是有几分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