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灵气量……便是在御虚宫这种灵气充盈的地方修炼，没有数百年时间也无法积累！”
“无怪尊者这般态度，这姑娘真能给修士升级！她可以调动天地灵气！”
“她这是同时给近百个修士升级啊！这灵气量，足够支撑化神期修士跨入炼虚了！”
“你看她神色轻松，显然是还有余力！她可能真能帮化神期修士升级！”
“此番来的修士还有数位合体期，御虚宫也一并收了……难道她还能帮合体期修士升级？！”
金光散去，台上修士已经全无例外成功结婴！台下的络腮胡呆呆跪着，悔得脸都青了！众人还在震惊兴奋中，聂淮却行到苏若身旁，指尖在苏若额头上轻轻一点。苏若一惊，瞬间想起了关景丞的奉夜花，以为聂淮也将神识放在了她身上。可随即，一些信息便涌入她的脑海，苏若怔住。与此同时，御虚峰右侧的一座山峰忽然亮起光芒！
那光芒柔和，却持续一明一灭，七彩色交替闪烁。加之那山峰距离御虚峰近，许多人都注意到了。练武场再次大哗！
“那是……云清峰！云清峰有主了？！”
“御虚山脉灵气仅次于御虚峰的云清峰！尊者将它给了她？！”
“她只是尊者的宠物！御虚山脉灵峰十六座，也不过十位御虚宫长老得了赏。她一炉鼎……凭什么得此宝地！凭什么和十位峰主平起平坐！”
“呵，兄台此言真是……你看看她的阵法，还能当她是宠物，是炉鼎吗？往后你的修行路，不定还有求于她！”
聂淮的声音此时响起，将这些议论压了下去：“即日起，御虚宫开设云清堂。”男人沉声道：“由云清峰峰主苏若，教授阵法。”
他的目光带着压迫，扫过台下众人。其他人还不知如何应对，御虚宫弟子却已经依照惯例，齐齐躬身贺喜：“恭迎云清峰主归位！”
以千计的御虚宫弟子齐齐道贺，场面壮观！其余修士见状，也跟着躬身贺喜：“恭迎云清峰主归位！”
苏若便在这直上云霄的贺喜声中，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了居高临下的傲然。她扭头看向聂淮，十分意外他的这份礼物。她觉得送座山峰，聂淮此举明显是在抬高她，可不久之前，他却拒绝了将她聘入御虚宫的建议，向众人宣布了她宠物的身份。这待遇落差，实在让人摸不透他的想法……
苏若朝着聂淮倾身一礼：“多谢尊者。”聂淮颔首，却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抱起苏若跃上空雀剑：“回吧。”
两人御剑朝御虚殿行，苏若心中还在琢磨聂淮的用意，小晋却突然飞到她面前，十分激动大喊：“苏若苏若！有进展了！”
苏若不明所以。一般有人在时，除非被唤，小晋都不会出来打扰她，现下这么激动跑来，定是有大事。她在心中问：“什么有进展了？”
小晋高兴亮出了一副投影：“主机刚刚来消息了！你看，世界轨迹有了扭转，进度15%！”
苏若看着那光板，也很开心：“应当是我用阵法大规模给修士们升级了，所以任务终于有了进展。”却又拧起了眉：“但这进度也太快了吧，之前一点动静没有，一下就进展了15%？主机这是按照什么计算进度的？天地灵气量？高阶修士数量？它一定是有一套数据模拟的……”
她思考起来，小晋奇怪道：“评判任务进度是主机的事，你在意这个干吗？”
苏若笑了笑：“若是能推测出主机构建模拟的重要因素，往后不定可以钻钻漏洞，做任务时有所侧重。你不是说，每个世界的轨迹扭转度，关系到我能得到多少积分么？”
小晋点头：“是的，世界的轨迹扭转达到60%，就可以选择领取积分，离开这个任务世界。累积一万积分，便可以选择回到现实世界。”
苏若道：“看看之后的任务进度如何增长，再进行推算吧。不管怎样，任务进展快是好事。”她暼了眼将自己搂在怀中的聂淮：“如果我能尽快助他飞升，打破这个世界无人飞升的僵局，任务进度增长一定非常可观。”
小晋连连给苏若鼓劲：“对对！他实力已经很高了，想来无法飞升便是因为灵气不足！苏若你什么时候给他用个阵法试试！”
苏若莞尔：“你是不是忘了，现在世界上就他一个渡劫期的男修士？我给他用阵法，他若真飞升了，我找谁传输精气去？”
小晋：“额，是哦……”
苏若：“不过，听说此番有几位合体期来了御虚宫。不出意外，这世上很快便会有第三个第四个渡劫期，到时我就能给他用阵法了。”
苏若和小晋聊得开心，却不知道就在她身旁，聂淮也正在与空雀剑说话。空雀剑啧啧道：“任务进度15%，增长8%。你来这个世界第一年，任务进度才5%，第二年更是只增加了2%。我以为这个任务世界你得呆百来年了，还安慰自己说修仙世界嘛，进展慢是自然。结果现在人家一上来，任务进度就加了8%。”
聂淮：“她的系统果然厉害。”
空雀剑炸毛：“是她本人厉害！她那系统放你手上，不定就是个废物！”
聂淮竟是没反驳。他的目光带着克制的热度，落在苏若身上：“我的若若，自然厉害。”
空雀剑：“……”
空雀剑：“如果不是她在我身上，我真想给你来个托马斯旋转。”
聂淮没理它：“现实世界，我曾去听过她的讲座。她在讲坛上不疾不徐说着话，那模样……美好，优雅，从容，迷人，我能将我想到的所有赞美词语用在她身上。她天生便适合这般出众。”他露出了一个笑：“我的若若，便该光芒万丈，众人敬仰。”
空雀剑：“所以，她的讲座你听懂没？”
聂淮：“没有。”
空雀剑：“……你倒是理直气壮。”
聂淮忽然道：“她的能力虽好，但副作用的确麻烦。若是一人做任务，定会十分辛苦。”他顿了顿：“从某方面来说，我和她是最优搭档。我能做她的后盾，让她无所顾忌使用能力，做任务时事半功倍。”
他问空雀剑：“你说，我若是向她坦白任务者的身份，提出合作，她会同意吗？”
空雀剑奇道：“为什么突然想以任务者的身份提出合作？现在你们不也是在合作吗？你偷偷和她合作。”
聂淮沉吟道：“朋友让我多代入她思考，我觉得似她那理智又清淡的性格，怎么也不可能对任务世界的人产生感情。”
空雀剑了然：“而你想和她谈恋爱。”它想了想：“她应该会同意，但是合作的话，你总得给出诚意吧。到时她要看你的个人信息，你怎么办？”
聂淮：“……”
聂淮：“再看看情况。”
却说，聂淮带着苏若离开了，练武场的修士们依旧兴奋。楚寒云立于高台之上，却是面色平静，与身旁狂喜的修士们格格不入。他注视着御虚殿，那是聂怀带着苏若离开的方向。
死域时，关景丞在萧天暮的幻境中再度受伤，只能回奉夜城休养。楚寒云见他伤势严重，不愿再等，抛下楚家堡，千里迢迢奔赴御虚宫。他想见苏若，但到了御虚宫才知道，苏若跟聂淮住在最高层的御虚殿，他根本没法进入。恰逢御虚宫广发告示，闻讯前来的修士不计其数，楚寒云便也去管事处登记，这才得以与苏若再见。只是匆匆一见，他只得到了她几个眼神和一个微笑，便再度分别……
楚寒云想，原来情况真会越来越糟。与苏若初见时，她还只是金丹期，孤身一人，寻求他的帮助。他与她约定合作，却并不想从她那得到什么，他只是简单的喜欢她，想要和她厮守一世。死域时，与苏若再见，他伪装成聂淮，苏若定定看他，那目光无比专注，让他的心都热了起来。而现下，他终于与她再度重逢，她却已是渡劫期，是云清峰主。他与她之间隔着修为和地位的天壑，还有一个聂淮……
楚寒云握紧拳，心中忽然生出恨意：聂淮有什么好？！看看这人的处事，让苏若如此为难！他甚至不允他帮苏若解围！可是多讽刺……他却只是在顶着聂淮身份时，才得到了她的关注！苏若看待这人的重视，是他万般渴求却无法得到的……
楚寒云垂眸，遮住了眼中的阴霾：天壑又如何？尊者又如何？他什么都可以不争，什么都可以不要，只有她……他不可能放弃！总有一天，他要让她眼中只有自己！不论拦在他面前的是什么！
修士们仍兴奋讨论着，楚寒云却悄悄离开，一人来到了云清峰。他觉得苏若得了灵峰，定是会来查看，他便在此守候。可直到月上中天，苏若都没有出现。不止这日，第二日、第三日……楚寒云在云清峰守了五日，都没有见到苏若。
楚寒云开始怀疑他的判断。这日清晨，他经过练武场，正犹豫是否还要再去云清峰，却见到修士们一阵骚动。楚寒云跟着众人看去，便见到几位熟人朝他这边行来。
为首之人面如冠玉，相貌出挑，双眸却似雪山峰顶的积雪，带着挥之不去的寒意。他依旧穿着一身月白色云锦长衫，衣袂随着行走翻涌，气质愈发出尘，身形却有些消瘦。楚寒云意外看他，不料他竟是这么快赶来了御虚宫。可既然遇见了，楚寒云便上前几步，朝着那人躬身一礼：“城主。”
关景丞见到他，停下脚步：“楚堡主。”
楚寒云直起身，露出了一个谦和的笑：“城主可是准备去见若若？不如一起同行。”
关景丞犹豫片刻，颔首道：“楚堡主请。”
第25章 药鼎？请叫我尊者谢谢。（二十五）
◎大型修罗场。萧天暮也来御虚宫了◎
那日, 离开练武场回到御虚殿，苏若就向聂淮提出了见楚寒云的请求。虽然聂淮承诺不限制她，但这不限制的度到底在哪，苏若完全不能确定。她觉得与其莽撞行事, 不如借此事试探一二。
出乎她意料, 聂淮竟是没甚反应同意了。他唤来管事，让人去将楚寒云带来。苏若便一边跟着他学剑, 一边等待消息。可直到天色将暮, 聂淮有事出外了, 管事这才来回禀，告诉她楚寒云已经离去。
管事很歉疚, 只道今日楚公子还求见过云清峰主，可侍卫不知他是峰主的故人，将他赶了走了。楚公子很生气，这才离去。苏若对此不甚相信, 却没再多问。在她看来, 楚寒云实在不像因为被赶走就生气离开的人，这话十之八九是管事欺瞒她。外来的修士都住在首层, 苏若决定找个聂淮不在的机会, 暗中去看看究竟。可接下来几日，聂淮虽也有离开, 但她身边始终有一个或几个长老相陪，苏若等了五日, 竟是一直没得到机会。
这天, 聂淮照旧陪她习剑, 苏若脑中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苏若。”
苏若愣住, 剑招定在原地。她在心中不确定回道：“城主？”
那声音顿了顿：“是我。我现下在御虚宫第七层, 可否出来一见？”
苏若收了式，看向聂淮。她不确定聂淮是否能像萧天暮那般，发觉关景丞与她的对话，犹豫片刻，还是直言道：“尊者，奉夜城城主关景丞来御虚宫了，就在第七层等我，我想去见见他。”
聂淮盯着她，面上没有表情。半响，他将空雀剑入鞘，道了一个字：“好。”
苏若来到第七层，见到了关景丞邓管事一众人，以及楚寒云。苏若心中终是确定，聂淮果然还是限制她了，只是这限制手段比较……隐蔽克制。她想了想，邀请道：“我们去云清峰坐一坐吧。”
关景丞还没答话，楚寒云便诚恳道：“城主身体尚未康复，还是先去找温长老看看吧。”
苏若一怔，看向关景丞。初时她没细看，现下仔细打量，果然见到他消瘦了不少，原本瓷白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邓管家也上前劝道：“是啊城主，苏姑娘就在此，往后有的是机会见面，还是先找温长老看伤吧。”
苏若也道：“城主什么时候身体好些了，再唤我便是。”
关景丞静静看她，忽然问：“楚寒云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吗？”
苏若愣住。她看向楚寒云，见他面露尴尬之色，便知他撒了谎。她不知他为何撒谎，却并不打算拆穿，可她神色的变化并没逃过关景丞的眼。关景丞周身散发寒意，冷声道：“他不是你哥哥。”
苏若反应很快。她摇摇头，却又点点头，朝楚寒云低低道：“你怎么告诉城主了。”
楚寒云也轻叹一声：“若若，你莫要怪我。当时……我也是不得已。”
关景丞目光在两人身上巡视，面色终是恢复如常：“好，既然他是你哥哥，那我让你们先叙。我先去温长老那看伤。”
苏若带着楚寒云，第一次来到云清峰。聂淮说要比照十位峰主的规格帮她布置，是以这几日她才没来云清峰，现下看来，人手物事应当已经齐备。苏若与楚寒云在林中慢行，楚寒云从袖中摸出几张符纸递给她。苏若接过一看，竟然是传音符。她莞尔：“你给我这些作甚？”
楚寒云眨眨眼：“你总得给我个方法，让我能找到你。”
苏若便笑了。她想起聂淮，还真收起了符纸：“也好。”
她一笑，楚寒云又痴了。苏若一声轻咳：“清心诀。”
楚寒云连忙闭眼，似乎在默念清心诀。苏若站得离他远了些，等待他平复。却不意听到楚寒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若若，一个月前，我听到你被萧天暮掳走的消息，便前往奉夜城，求城主营救你。他本不愿搭理我，但我说我是你哥哥，他才带我前往死域。城主生性冷傲，容不得旁人欺瞒，若他得知我是骗他的，定会报复我。还请你为我隐瞒。”
苏若便想起奉夜城天牢中，关景丞冷声说得那句“他欺骗你”。她觉得楚寒云的担忧确有道理，遂在心中回道：“我会的 ，你放心。”
楚寒云便微微笑道：“那往后，我和你便以兄妹相称。你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父母过世后，是我多方寻访找到了你，暗中照顾你，直到你成年，也就是今年，方将你接回楚家。”他睁眼，开口唤道：“小妹。”
苏若凭白做了人的妹妹，有些别扭，却还是回了句：“大哥。”算是认可了这前缘后果。又问：“楚家堡那边，后来怎样了？”
楚寒云便叹道：“你离开不多久，叔叔、弟弟和师祖都死了。”
苏若惊讶：“如何死的？”
楚寒云黯然道：“许是我不慎，探望他们的时候让有心人觉察。那贼人偷偷潜入，趁着他们三人没有灵力，将他们诛杀。”他看向苏若：“应当是仇杀，但我一直没抓到凶手。”
苏若只觉奇怪。那密室本就隐蔽，还需要特殊方法开启，楚寒云又向来心细，怎么就不慎被人发现了？可见到楚寒云黯然神伤，显然是在自责，她却不好多问，只安慰道：“既是仇杀，也算是有因有果，你不必负疚。”
楚寒云点头，勉强一笑：“我已经看开。叔叔死后，我便接手了楚家堡，现下一切都上了正轨，我想提升实力，便来了御虚宫。”
苏若赞同道：“你是对的。你若强大，楚家堡自然也会强大，不必固守一隅，纠结眼前一时。”
楚寒云得了她的赞同，又高兴起来，朝着她拱手一礼：“那往后，还请云清峰主多多提携。”他忽然提议：“不如收我为徒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