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这样“蹭关系”不太好,但心里还是有点想的。
“叮――”六楼到了,江语棠仓促道别,“谢先生,我先走了,拜拜。”
她疾步走出电梯,带起一阵风,不知道的还以为后面有鬼在追。
鬼――谢沉拧起眉头,伸手挡了下即将合上的电梯,跟着走了出去,吩咐身后,“阿征,去楼上等我。”
江语棠埋头走,没注意到谢沉跟了上来,走到奶奶病房门口了,手腕突然被拽住。
“啊……”江语棠低呼,吓了一跳。
“你怎么回事?”谢沉眼底微凉。
江语棠不敢回头,“谢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你放开我。”
她怕惊动别人,不敢大声说话。
“转过来。”谢沉语气带着两分强势,要是还不确定她有事瞒着,那就白混这么多年了。
江语棠紧蹙秀眉,纠结的恨不得把自己舌头给咬断,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谢先生,你有事吗?”江语棠小心翼翼转过身,却还是下意识的避开左脸,用右脸对着谢沉。
谢沉看她这副鹌鹑样就猜了个七八成,“我之前说过,有些事别做的太明显,你今天要是大大方方的,我未必会多心,可你遮遮掩掩,此地无银三百两,说吧,怎么回事?”
“我真的没……”江语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别人面前装的都还行,可一遇到谢沉总是原形毕露。
谢沉不想听她的废话,猝不及防的拉下她的口罩,满是红肿的脸颊就这么毫无防备的袒露在男人眼中。
“谁打的?”谢沉语调霎时冷了下去,眸光犀利的盯着她的脸,她皮肤白,被打成这样,左右脸对比起来看着就骇人。
“没,”江语棠偏过头,“不小心摔的。”
“你当我三岁小孩?拿鬼话糊弄我。”谢沉剑眉紧蹙,这很明显是被打的,上面还有手指印。
“吱呀――”身后的病房门打开,程文浩好奇的看了两人一眼,“姐。”
江语棠迅速扯上口罩,把早餐塞到程文浩手中,“你先吃饭,我还有事,待会来。”
说完江语棠一把扯过谢沉的胳膊,“你和我来。”
她不想这里和谢沉争执。
谢沉走前看了眼程文浩,没忽视刚才他的称呼。
江语棠拽着谢沉进了安全通道才松开他的手,整理了下措辞,“谢谢你的关心,我真的没事,过几天就好了,那个礼服我送干洗店洗干净再还给你。”
谢沉垂眸,紧盯着她的左脸,“我问你谁弄的,别扯礼服的事。”
江语棠也被问烦了,“你知道又能怎么样?这是我自己的事。”
说出来兴许谢沉会帮她报仇,可是两人非亲非故,她总不能永远指望谢沉,而且这次她已经达成了目的,没有必要多生事端。
“江蕙打的?”疑问的语句,却是笃定的语气,昨晚和她有过节的,不就是江家那个养女江蕙。
江语棠双手绞着,喟叹一声,“谢先生,我很感激你多次帮我,我并非忘恩负义之人,等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这件事你就别问了,我能处理好。”
谢沉冷嗤一声,“怎么处理的?被人打成这样,你还手了吗?报警了吗?索赔了吗?”
男人的语气带着不容分说的强势霸道,弄的江语棠有点恼了,脱口而出,“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我们非亲非故,你凭什么管我?”
这句话把谢沉气笑了,“非亲非故?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江小姐还真是无情啊。”
“夫妻”这个词让江语棠瞬间涨红了脸,随即自嘲一笑,“露水情缘,谢先生不会要我负责吧?”
说她无情,她还真是无情到底,这样的话,伤人的很。
可她没的选,不说狠一点,谢沉总是纠缠,她可以一次两次借助谢沉达成目的,可却不能永远依靠他。
两人本就是露水情缘,谢沉也不欠她什么,没必要纠缠太深。
谢沉漆黑的眸中泛起了戾气,整个人气压低了下去,空气中的温度都骤然降低,他咬了咬后槽牙,“江小姐说的是,我们不过是露水情缘,可我对自己的女人向来大方,你要什么,我给你,别把自己折腾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江语棠别开脑袋,“我要的你给不了,不用了。”
“我给不了,谢星晖就能给吗?”谢沉脸色阴鸷的吓人,他不知道多久没这么动过气了,“你明知道江家是利用你,谢星晖也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只是他们的棋子,你只要开口,我帮你。”
江语棠犹豫了一秒,摇了摇头,“谢先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你管不过来的,我做我的选择,你别管我了。”
她打开包包,从中取出那张手帕,“谢先生,你的好我铭记于心,谢谢你,我先走了。”
江语棠把手帕还给谢沉,转身上了楼梯。
门开了,一束光照亮了楼梯间,江语棠走出安全通道,门被合上,这束光消失了。
谢沉看了眼手里被洗干净的手帕,舌尖顶了顶上颚,身上笼罩着一层寒意,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就非得豁出自己,嫁给谢星晖来达成目的吗?
联姻哪有这么简单,以后她就是想离都离不了。
谢沉轻啧了声,真是遇到了个祖宗。
他把手帕收好,提步上了楼梯,走出安全通道的瞬间,已经恢复了从容的神色,还是那个对任何事游刃有余的谢总。
坐电梯到楼上的VIP套房,董老爷子精神尚好,谢沉和董老爷子聊了会天,略坐了坐就走了。
回到公司,助理林丛柏迎了上来,“谢总,华荣的华副总在您办公室等着,她说还有几个合同细节想和您详谈。”
谢沉颔首,“送杯冰咖进来。”
推开办公室的门,沙发上坐着一位留着栗色波浪卷,身穿黑色包臀裙的女士。
华琦笑着站起来,“谢总让我好等啊。”
谢沉点头示意,在沙发另一边坐了下来,“临时有点事。”
华琦知道谢沉的脾气,没问私事,拿出合同单刀直入,想和谢沉合作,就要少些弯弯绕绕,但最后涉及到金额的时候,她还是想争取一下,“谢总,您看这个项目这么大,我压力不小啊,要不然您再松松手,让利两个点怎么样?”
谢沉端起咖啡喝了口,没回她的话。
华琦悄无声息的坐近了点,黑色的尖头高跟鞋状似无意的抵到了谢沉的皮鞋旁,嗓音柔婉了许多,“谢总,您看我一个女人做生意也不容易。”
谢沉放下咖啡,扫了眼华琦,“华副总入幕之宾何其多,还看得上我?”
华琦娇笑,眼神妩媚,“他们哪能和谢总比,谢总要是有兴趣,我让利两个点也行啊。”
比起金钱,显然眼前这个男人更加诱人,西城的高岭之花,谁不想折下。
谢沉面色冷然,“不感兴趣。”
华琦早猜到会是这个结果,谢沉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她识趣的收回高跟鞋,回到之前的安全距离,“谢总还真是不解风情。”
谢沉伸手点了点桌上的合同,“华副总要是能帮我一个忙,我可以考虑让利五个点。”
“真的?”华琦吃惊的坐直了,要知道谢沉可是出了名的寸土必争,还没谁能占谢沉的便宜,五个点足够华琦大赚一笔了。
谢沉眼眸微冷,“你认识我大伯那个私生子谢星晖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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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诚意”
江语棠离开安全通道后也没回病房,直接去了门诊挂号看了下脸,拿了点药就回家了。
刚才和谢沉吵了一架,她现在情绪还有点乱,她本不想这样的,可她不明白谢沉为什么非得管她的事。
传闻中谢沉并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真认识后,谢沉和她认知中的人截然不同。
谢沉过她的关心太过了,只是因为那晚的放纵吗?不至于吧。
那晚是她先招惹谢沉没错,可谢沉也没拒绝不是吗?你情我愿,又是酒吧那样的地方,大家都默认是露水情缘,有什么特殊的,难道他对每一个一夜情对象都这么上心吗?
江语棠想到头疼也没想明白。
回到家没多久,程文浩打电话来,“姐,你怎么还没来?”
“我突然有事,回家了,改天再去吧。”江语棠本来没在意脸上的伤,刚才被谢沉这么一闹,她想还是别让程文浩知道了。
程文浩嘴唇微动,“姐,刚才那个男人是谢星晖吗?”
程文浩没见过谢星晖,但隐约觉得不是,那个男人无论是外表还是气质都超凡脱俗,谢星晖要真这么好,江家怎么可能逼他姐嫁。
“不是。”江语棠不想多说。
可程文浩却继续问,“姐,不会是你喜欢的人吧?”
他看见江语棠拉那个男人的手了。
“咳咳……”江语棠吓的呛了一口口水,“你想什么呢,不是,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刚才有点误会。”
江语棠耳朵发烫,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奇思妙想,实在不想让他纠结这个,“不说这个了,江家答应让你去公司上班了,你明天就可以去报到。”
“真的吗?”程文浩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江家怎么会突然答应,他们不怕我们搞鬼吗?”
江语棠打开窗户透气,“我用联姻要挟他们,他们恐怕也没把我们放在眼里,这样正好,你刚进去的时候他们肯定会让人盯着你,你先耐心等待一段时间,他们没精力一直守着你。”
程文浩总觉得没有江语棠说的这么轻松,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只能答应着,“好,我明白,姐,我不会给你拖后腿。”
“我相信你,保护好自己。”江语棠看着阳台上摆着的一盆仙人掌,还是上一个租客留下的,她没怎么管过,居然长出了不少小的仙人掌。
程文浩她也没怎么管过,都是他自己学习用功,如果家境再好些,他本来可以读研读博的,只是江家的出现,打破了她所规划的一切美好。
江家打碎了她的美梦,她也不会让江家好过。
“我要是去上班的话,奶奶怎么办?”程文浩不放心的看着病床上的奶奶。
“我没工作就我去照顾,如果我有事就请个护工。”请护工的钱也是江家出,她之前不请是不太信任别人照顾,可现在没办法,只能请护工了。
也不知道奶奶还要睡多久,连医院的医生都说不准什么时候能醒来。
聊了会,江语棠挂了电话,有些疲惫的坐在沙发上,端起陶瓷水杯喝了两口水。
放下水杯的同时看了眼手机,在医院她说的那么绝情,恐怕谢沉从小到大都没那么被拂过面子,他应该不会再来找她了,那他的礼服怎么还回去?
江语棠进了卧室,那件礼服被挂在衣柜里,她昨晚在官网上查了下,这条礼服上百万,贵的令人咋舌,不知道洗衣店敢不敢收。
而且这种礼服穿过一次就失去其价值了,就算洗干净也只能收进衣柜,所以谢沉没让她还礼服,可这么贵的礼服她放着又心有不安。
本来是打算和谢沉商量下的,谁知道早上那么巧碰上,吵了一架。
唉,江语棠叹气,想起上午的事她有点懊恼,其实谢沉对她挺不错,帮了她不少,她那样好像有点恩将仇报。
如果依靠谢沉,她当然可以很快达成目的。
可她很明确两人之间的差距,她和谢沉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纠缠的越深,最后越难抽身。
而且她也并不想利用谢沉,那才是真的恩将仇报。
江语棠摇了摇头,把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摇散,打开地图搜索洗衣店,想打电话去问问。
结果无一例外,都说不收,还有店家以为她在恶作剧,谁会把上百万的礼服放去普通的洗衣店啊,万一损毁,谁赔的起?
江语棠望着这件礼服皱眉,没办法,只能暂时保存好,有机会再和谢沉说。
她才用防尘袋把礼服包了起来,就有人敲门,她吓了一跳,以为是程文浩回来了,连忙找到口罩戴上。
打开门一看,居然谢沉的保镖阿征。
阿征递出一个袋子,“江小姐,你好,谢先生让我来送东西。”
江语棠愣了一下才接过,看了眼是擦脸的药膏,“谢谢,麻烦你了。”
她刚才还在想谢沉应该不会再来找她了,结果这么快就来了,大大出乎江语棠的意料,果然谢沉的想法她是猜不透的。
阿征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跟在谢先生身边多年,还是头一次被派出来给女人送东西,这个经历太新奇了,要是和阿严说他肯定不信。
“诶,等一下,”江语棠喊住他,“你能不能帮忙把昨晚谢先生借我的礼服带回去?”
她正发愁呢,阿征出现的正好。
谁知阿征一听立马摆手,“江小姐,那个、谢先生说了礼服你自己留着,我先走了。”
阿征生怕江语棠会硬塞,一脚连下好几个台阶,三两步就消失在了江语棠的眼前。
江语棠看傻眼了。
“……”
又不是要他的命,跑这么快干嘛?
江语棠叹气,把门关上,袋子里的药膏还写了用法用量,字迹遒劲有力,笔锋利落,不知道是不是谢沉写的。
谢沉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她真有些糊涂了。
吵架的时候谢沉冷着的神情把江语棠都吓住了,他那么快就消气了?
江语棠想不明白,不过她还是拿过手机,给谢沉发了条道谢的短信,顺便提了下礼服的事。
等了几分钟没回,江语棠便退出短信,给琴姐发消息询问小夏的事,琴姐向公司打听,得知小夏从昨晚就没再回公司。
就知道是这样,小夏肯定拿钱走了,幸好她准备的这条礼服比较便宜,要是像谢沉那件礼服那么贵,她非得报警找到小夏,现在她脸受伤,不宜出门,这件事只能暂且记在江蕙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