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着我们心跳共鸣。”
……
时间好像过得很慢,陈泽野身上的体温很舒服,气味也好闻,干干爽爽的薄荷雪松,还有一点冷调在。
祁安缩在他怀里,没过多久又迷迷糊糊生出困意。
掌心还贴着他胸口那处纹身,恍惚间又想起他小腹处那道伤疤,声音发黏地问他是怎么回事。
陈泽野帮她把被子弄好,轻拍着她后背哄睡,含糊告诉她是不小心受的伤,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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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挤入,浮尘在丁达尔效应中起舞。
陈泽野拿着药和早饭回房间的时候,祁安还没有醒,小姑娘昨晚真的累到过分,梦里还在不满地抱怨呓语。
大概觉得房间里闷,被子被拉到腰腹下面,陈泽野那件白色T恤对她来说实在太大,领口也松松垮垮。
两根锁骨凹陷,她身形单薄,可曲线很漂亮,身前那抹弧度饱满,随着呼吸频率柔软起伏,修长脖颈与莹白肩膀上嵌着大小不一的痕迹。
微微的红,像胭脂印。
他的吻痕。
仅存那点良心在此刻派上用场,陈泽野指腹贴过去,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可女孩子的皮肤薄,容易泛娇气。
颜色反而越来越红。
祁安感受到他的动作,伸出胳膊去环他的腰,声音软绵无力:“几点了?”
陈泽野掌心捧着她的脸,声线也放轻:“不急。”
“困了就再睡会儿。”
祁安窝在他怀里多缓了会儿,慢慢吞吞掀开发重的眼皮,胳膊还没来得及抬起,就被异常的酸胀感抑制。
好酸。
四肢都是。
陈泽野垂眸看着她的小表情,觉得特别可爱特别有意思,勾起唇闷闷笑着。
祁安胳膊轻拍在她手臂上,将不多的脾气发泄出来:“你还笑。”
陈泽野过河拆桥,装大尾巴狼:“笑也不让啊。”
“安安好霸道。”
祁安羞赧地瞪他一眼,下一秒温热却覆上脚腕,陈泽野把她从被子里往外捞人。
警铃无声在耳边响起,眼睛不可思议睁大,祁安手肘抵在床上拼命向后躲。
未经滋润的喉咙干且涩,字音紧张到磕巴,连名带姓地叫他:“陈、陈泽野!”
陈泽野松松散散地嗯了声,手指还在往里探,粗粝感擦到细.嫩腿侧,电流窜过般的酥麻,惹的人不受控制打颤。
祁安可怜巴巴地开始求饶,眼睛上的肿还没完全消:“不行。”
牙齿抵住下唇,她耳朵脸颊都热到发烫:“真的不行。”
“还、还没好......”似乎觉得这种话题羞得厉害,不太好说出口,声音都断断续续,“胀,还有一点难受。”
陈泽野腾出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把,打断她的胡思乱想:“给你涂药。”
祁安愣愣哦了声,炸起的毛被抚平,白色被子掀开更多,微凉的风顺着小腿往里灌。
他的指腹好凉,药膏更凉,有种薄荷草的质感,祁安手指缠着一截被单,虽然最亲密的事都已经做过,可还是觉得不太好意思。
思绪犹豫磕绊,她想要自己来,但字音还没说出口,异样感再度袭来,腰腹不受控制往上供,话语呜咽着难耐:“陈泽野。”
哭腔生生被逼出来,琥珀色瞳孔里满是水汽,她咬唇委屈地控诉:“坏蛋。”
“骗人。”
细碎的声音被吻堵住,眼皮和鼻尖都泛起潮红,床单和被子弄湿大片,乱七八糟堆在一团。
折腾不知多久,药膏彻底白涂,浴室的灯重新亮起,热水从头顶淋下,祁安额头上浮着一层细细密密的薄汗,下巴靠在他颈窝那,咕哝着说好累。
陈泽野帮她擦着头发上的水汽,偏头看她一眼,眼里的笑意更明显:“体力好差。”
“以后还要多加锻炼。”
祁安真的想说些什么反驳,可是力气不允许,只有鼻腔里的轻哼在反抗。
水声停止,陈泽野把人抱回卧室放在自己腿上,拿过一旁清洗好的衣服:“抬手。”
祁安全程很乖,配合他把衣服穿好。
早餐被送去重新加热,京南特有的泡泡馄饨,味道很鲜,知道祁安不想动,陈泽野让她在床上靠着,确认不烫后用小勺喂到她嘴边。
祁安咬了一小口,眼睛倏地亮起来,神色惊喜:“好吃。”
陈泽野擦掉她嘴角的水渍,又将白桃牛奶戳开放在她手里,笑得很宠:“那多吃一点吧宝宝。”
祁安胃口还可以,吃掉小半碗,剩下的陈泽野帮她解决掉。
包装盒被收走,陈泽野见祁安还是没什么精神,把人塞回被子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再睡会儿吧宝宝。”
祁安眼皮很重,问他要去干嘛。
“上午展厅那边有活动,十点半要出席的,中午要是饿了就给我发消息,我找人过来给你送。”
陈泽野哄着安抚了会儿,见人差不多已经睡了,轻手轻脚从房间里出来。
手机从昨天晚上就被开了静音,这会儿才腾出功夫看,关浩短短十分钟给他打了无数个未接电话。
【关浩:野哥你人呢?】
【关浩:还没醒吗?】
【关浩:上午要去南大你忘了吗?】
陈泽野回了个句号回去。
两人在楼下大厅处集合,关浩看着陈泽野姗姗来迟的脚步,好奇地搭腔:“野哥。”
“你今天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说昨晚没睡好?”
陈泽野拧起眉淡淡扫他一眼:“?”
“从前没见过你赖床啊。”关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今天怎么下来的这
么晚。”
陈泽野眼尾收拢,眸光蒙上一层冷淡,可乐汽水糖被他咬碎,颇为嫌弃地撂下四个字:
“少问,少管。”
第96章 耀眼
祁安那一觉直接睡到下午一点, 醒来的时候日光正烈,混着皑皑雪色,微微有些刺眼。
身上的酸痛消减几分, 她手臂撑在身后慢慢起来, 坐在床上让放空的思绪回笼,然后去拿搁在一旁的手机。
陈泽野早上帮她充过电, 右上角的绿色图标盈满,通知栏里积攒着几十条未读消息,一部分来自班级群,两条来自闻姝, 和她交代老师布置的作业任务。
剩下的则全部来自陈泽野。
上午10:20分。
【Abyss:[图片]】
【Abyss:这个展厅还挺漂亮的,拍给宝宝看看。】
上午10:45分。
【Abyss:讲座内容好无聊,听得人直打瞌睡。】
上午11:15分。
【Abyss:主办方送的这个零食很好吃,是宝宝你喜欢的口味。】
【Abyss:偷偷给你多拿了几个。】
上午12:30分。
【Abyss:我的宝宝还没起床吗。】
【Abyss:那还是多睡一会吧, 不来闹你了。】
上午12:45分。
【Abyss:不行。】
【Abyss:忍不住了。】
【Abyss:这边的人好无聊, 想你宝贝。】
祁安一条一条读下来, 被他这些零言碎语可爱到,唇角也跟着向上翘。
心脏好像戳破一个小口,雀跃交织混成暖流充盈填满。
记得闻姝之前和她八卦过, 问她和陈泽野这种人谈恋爱, 到底是怎样一种体验。
她面子薄, 不太喜欢公开讲,又存看一点小私心在,不想让其他人对陈泽野了解太多。
所以只在心里偷偷回答——
很开心, 很幸福, 随时随地的报备和分享让她安全感很足。
祁安抬手揉揉笑到发僵的脸,将散乱的长发捋到耳后, 打字回复:【我醒啦。】
陈泽野那边应该在忙,但回复得很快:【睡饱了吗宝贝?是我的消息吵醒你了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总是喜欢把责任往身上揽,祁安连忙否认:【不是的。】
【已经睡了好久,再睡人都要傻掉。】
语音电话紧接着弹出来,祁安滑动接通,听见他低低沉沉的声线经由听筒震在耳侧,问她饿不饿,午饭想吃什么。
祁安早饭吃的比平时多,到现在也没什么饿意,小声说不太饿,等他回来一起。
陈泽野那边的背景音忽然变得有些乱,好像很多人在交谈,他语调拔高一点:“我这边也许很晚才能结束。”
“宝宝你不要等我,饿坏了该怎么办。”
祁安笑起来说没事,房间里有他准备的小零食,饿了可以先垫一垫肚子。
后来有人在旁边叫陈泽野的名字,似乎是找他有事,祁安很懂事地没多打扰,电话挂断在这个话题。
房间恢复安静,她翻了翻闻姝发来的作业,把商法老师布置的小论文写好,合上电脑后又开始发呆。
好无聊。
陈泽野不在,她也真的好无聊。
手机屏幕重新摁亮,祁安点开置顶聊天框,指尖来来回回翻动着聊天记录,目光最后定格在那句想你上。
……
和江大那种楼林密布的现在风格不太一样,南大里的大多建筑都保留着古典江南特色,亭台楼阁,青砖灰瓦,给人一种烟雨蒙蒙的缭绕感。
祁安用手机上的地图软件查过,知道陈泽野他们开会的那个展厅在逸夫楼。
电梯厢里只有她一人,镜面反射出女孩乖巧温柔的模样,长发披散过肩,杏色羽绒服质地柔软,小半个下巴藏进衣领里。
显示屏上的数字转到5,金属门缓缓打开,报告厅在长廊最右侧。
然而还没等走近,透过半敞开的棕色木门,看见里面人群慌乱着喧闹着,乱糟糟一片。
过路玻璃窗没有关严,风声呼啸肆虐,和身侧几个女生的议论声一起传进耳朵。
“真没想到梁怀远居然会是这种人。”
“院里那几个教授平时对他那么重视,看来也都是靠关系换来的喽。”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啊,他下手那么重,对面那人眼睛都快被他打瞎了,肯定要判刑吧。”
梁怀远、打瞎。
祁安精准捕捉到这两个关键词,耳边就像被扔下一颗炸弹,嗡一声将理智炸碎,额头手心都渗出一层虚汗,脸色也变得惨白。
下唇被咬出一排齿印,脚步急促且凌乱,还有几分踉跄在,十几米的距离如同几千米那般难熬。
表情被虚幻模糊掉,但能分辨出眼圈的湿,祁安跑进报告厅挤开重重人群,一眼看见台阶上殷红粘稠的鲜血。
像是散不尽的日暮,刺痛双眼。
顾不上发软的双腿,她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也许不是陈泽野,目光四处寻找他的身影。
指尖一点点陷进掌心,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
“宝贝?”
后背抵靠上坚硬温暖的胸膛,鼻腔间充斥着熟悉的薄荷冷冽,陈泽野手臂搭在她腰上,将来往拥挤的人群同她隔开,垂下眼有些意外:“你怎么过来了?”
注意到她脸色不对劲,眉心皱起,陈泽野低下头贴在她耳边:“怎么了?”
“是不舒服吗?”
祁安转身回手抱住他的腰,脸埋进他胸口,委委屈屈的语气:“吓死我了。”
陈泽野很快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掌心在头顶安抚般地轻揉:“好啦。”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打得那个人不是我。”
祁安没有接话,只是抱着他的力气越来越大,恨不得把之间涌动的空气都赶跑。
“不哭不哭。”
陈泽野无奈又心疼,手臂收紧,把人牢牢抱在怀里,用半打趣的语气逗她:“对你男人就这么没有信心啊。”
“以前好歹也当过几年校霸,怎么可能连梁怀远都打不过啊。”
祁安脑袋缩在他怀里,声音也发闷:“不许乱打架。”
“没打架呀。”陈泽野掌心去捧她的脸,将散乱的头发捋到耳后,又俯身在她鼻尖上亲了亲,“这不是想逗你开心吗。”
指腹摁在她发红的眼尾上轻揉,陈泽野又在她脸颊上捏了捏:“不然别人还以为我欺负女朋友呢。”
祁安却小声控诉起来:“你怎么就没欺负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泽野眉梢微扬,模样带着点痞,声音懒懒散散:“床上欺负不能算真欺负。”
“而且你不也——”
祁安猜到他要说什么,连抬手去捂他嘴巴。
陈泽野纵容地笑起来,抓住她的手在掌心落下几个吻,然后把口袋里的小零食喂给她。
警笛声很快从楼下传来,将校园里原本的平静搅成一团,事情的经过也被简单还原。
被打那个男生叫做于嘉良,和梁怀远都是南大计院的学生。
这次挑战赛南大只分到一个名额,按照主办方的要求,应该是专业第一的于嘉良来参加,可最后公示出的人选,却莫名其妙变成了梁怀远。
这种现象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大学四年的时间,明明是于嘉良更加优秀,可所有的荣誉与风光却都落在梁怀远身上。
于嘉良也曾和院里相关领导反映过,最后得到的只有敷衍和推脱。
直到这次比赛前,于嘉良才从小道消息知道,梁怀远和院里教授有一定的亲属关系,并且他的研究成果,大部分是从他人手中盗取得到。
几年来的压抑让他忍无可忍,选择到比赛现场揭穿他的所作所为,主办方查明真相后,直接取消了梁怀远的参赛资格。
习惯了高高在上接受荣耀,习惯了鲜花与追捧,虚假面具骤然被撕开,梁怀远恼羞成怒,竟当众对于嘉良大打出手。
拳头发狠一般砸上太阳穴,温热的鲜血浸染指缝。
身穿制服的警察赶来,梁怀远被控制住,银
色手铐在冬日里反出几分寒凉。
余光瞥见独自站在一旁的祁安,他生硬停下脚,镜片下的双眸逼出几分痛恨和厌恶。
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祁安用防备的眼神看着他,语气不善:“你又想干什么。”
梁怀远心态已经完全扭曲,目光死死盯在她身上,话语间还有几分不甘心:“他赢了。”
祁安表情很冷,嗤笑一声,嘴角扯出的弧度带着嘲讽:“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和陈泽野比啊。”
“他坦荡正直,拿得起也放得下,才不会像你一样,用见不得人的手段满足私欲。”
梁怀远一愣,再次被她的话噎住。
短短几秒的时间里,他竟在祁安身上看见了陈泽野的影子。
祁安没什么耐心和他耗费:“还要我把那天的话再说一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