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妾/美人塌下忏——洱珠/剑无吟【完结】
时间:2023-09-02 23:03:20

  流民管理混乱,即便是有赈灾棚,那也是人挤人,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一旦起了瘟疫这样高致死高传染的流行病,将会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
  宋也未作耽搁,几个自太医院调了几个有经验与资质的老太医来调制对症药,商议对策。
  这日处理完事情后,宋也没有着急回去,反而立在马车外站了会儿才打算回家。收拾好心绪,才抬头,便见着一个相当眼熟的鹅黄色身影从酒楼走了出来。
  宋也手一顿,看见一个穿着宝蓝色衣裳的高个子男子跟在她身后,而后追上温迟迟,附在她耳边说了句话,也不知说了什么,惹得温迟迟笑得眼睛弯弯的。
  宋也被那笑刺的眼睛眯了眯,平静地看了会儿,直到看见男子递手出去扶着温迟迟上车,宋也才转身上了马车离开。
  用晚膳之时,宋也一边给怀柔布菜,一边沉默地盯着她看。
  这几日事情繁忙,外头又不安稳,宋也便有没有将她带在身边,往日里怀柔很是粘他,半刻见不到他便会哭闹。
  还记得她三岁的时候,他出了趟远门,来回二十余日,回来时便听见了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声音哑了,一双眼睛红肿的核桃一般,浑身上下都起了红疹子,宋也抱着她的时候,心猛地一下碎了。
  而后,他便再也没出过远门,除了上朝,便是连应酬都很少有。
  后来宋也问过太医,说这是打娘胎里带的,母亲心情郁结,肚子里的胎儿是能感受出来的。因而,如今这般黏人,离不得人,其实是内心长期不安留下的创伤。只消多些耐心的引导,日后还是能够克服这方面的障碍的。
  宋也这几年也没舍得给怀柔做引导,自是能陪着她就陪着她。其实有时候,他也分不清究竟是怀柔离不开你他,还是他离不开怀柔。
  但也许是因为年纪渐长,即便他没引导,怀柔如今也懂事安稳了许多,就算他忙半日,她也没掉过泪珠子。
  宋也心内有些闷,过了半晌才道:“柔柔要是想阿娘,阿爹可以宋你过去和她待几天。”
  怀柔看着宋也面色不像是开玩笑,愣了一下,这才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只是有一点,阿柔晚上要回来。”宋也道,“阿爹早上将你宋过去,晚上便来接你。”
  怀柔奶声奶气地嗯了一声,睁着大大的眼睛,里头霎时间明亮了不少,兴致一高,便将碗里的饭用的干干净净。
  翌日,宋也便带着怀柔去了温迟迟的院子里。
  知晓宋也的来意后,温迟迟倒没什么可反对的,生意都谈完了,正巧不算忙,陪陪女儿也很好。
  她牵着怀柔的小手,里里外外看了一眼,瞧着她粉雕玉琢又乖巧的模样,目光便不由地柔和了下来,连忙唤人准备吃食。
  忙了好一会儿,温迟迟见宋也不动如山地在那儿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要走的意思,便只得叫人顺道沏了杯茶递给他。
  宋也垂下眼帘,细细地将一盏茶用完,才顿了顿,将烫嘴的话,以自认为委婉隐晦的方式说了出来,“孩子在,便少同他人来往一些,宅子这样私密的地方更不能带进来了,于礼不合。”
  温迟迟诧异了会儿,不知他如今在这里发哪门子风。掀眼扫了他一眼,语气冷了下去,“宋大人,这是我的事,自有分寸,若是您没事,还请回吧。”
第92章 危机起
  这几日, 一早宋也便会准时将怀柔送到温迟迟的院子中,晚些时候便会来将她接走,倒是没和温迟迟说什么。偶有的两句话也只局限于孩子。
  宋也知道温迟迟对他多少还是有几分不耐烦与厌恶, 若不是因为怀柔, 怕连几句话也懒得应他。
  过去的很多时候,他都被困在那日的大火中魇住了,虽活着,却麻木如行尸走肉。
  虽然是他在照顾怀柔,但何尝不是怀柔给了他苟活的理由?
  每当午夜梦回时,浑身都浸满了冷汗,陷入无限的忏悔与自责。他清楚地明白, 若不是他的强势与自大,痛恨她又要将人囚禁在身边, 便不会有这样的结局。
  也只有在那些个自责的时候,他才捡回了一些身为人的感知,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因而哪怕时至今日, 哪怕他知道温迟迟还好好地活着, 他的眼前还是会时常浮现着熊熊的火光,燎人的火舌。
  他已经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过一次了, 又怎么能在再失去她一次?
  可如今她仅有的一些耐心, 也是完全看在女儿的份上。
  宋也知道,便不会再多言, 平白惹她不快。
  这日宋也来的迟了些, 温迟迟便带着怀柔先用了晚膳, 怀柔用完后, 便有些困, 温迟迟抱了她玩了会儿, 怀柔便倒在阿娘柔软的怀里睡着了。
  宋也进来的时候恰好见到了此景,灯火昏黄,温迟迟着了一身浅色褙子,手上打着小扇,神色柔和地盯着怀里的孩子看。怀柔已经熟睡了,头枕在温迟迟的小臂上,即便在睡梦中,也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袖。
  宋也步子顿住,心内蓦然一酸,就在门外看着母子俩好一会儿。
  温迟迟给怀柔打扇子的手停了下来,看见了宋也,脸上的笑意明显地僵硬了一瞬,起身,抱着孩子走了过去。
  才从温迟迟手中接过孩子,怀柔便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看见是宋也,失望的神色从眼底一闪而过。
  宋也扫了怀柔一眼,拍了拍她。
  顿了一会儿,还是将手中的温玉马蹄糕递给温迟迟,语气稍显僵硬,“给怀柔买的,她还困着吃不了,你若是不喜欢,便扔了吧。”
  温迟迟摸了摸怀柔的头,温声和她说了些话,才想起来宋也的手还在半空中举着,在孩子面前不好拒绝他,显得父亲母关系有多僵一般,便从宋也手中接过了东西,颔首,“多谢。”
  宋也轻轻地嗯了一声,便抱着怀柔走了出去。
  “阿爹,你以前不是不允许我吃摊铺上卖的点心吗,今日怎么好端端地给我带点心啦?”怀柔拉了拉宋也的袖子道。
  宋也低头,看着她和温迟迟如出一辙的小动作,抿了抿唇,没回她。
  怀柔奶声奶气地哼了声,“是不是阿娘喜欢吃,你专门买给她吃的?”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呀?阿娘都要是别人的了,你就不着急吗,阿爹?”怀柔小小年纪,脑袋却很是聪慧,别人的阿爹阿娘都是睡在一起的,偏偏她的阿爹阿娘如今就像陌生人一般。即便没有人跟她多嘴过什么,她也嗅出了一丝不对劲。
  怀柔又道:“不过那个谢阿叔,今日还带我吃饭呢,他对阿娘比你对阿娘好的多了。”
  “谢阿叔?”宋也问。
  怀柔用力地点了点头,“他准备一桌子阿娘喜欢吃的菜,还说要认我做他干女儿呢。”
  宋也想起了那天和温迟迟有说有笑的男子,脸色冷了下去,冷笑道:“你堂堂郡主的身份,他认你做干女儿?做梦。”
  “他不知道嘛,而且阿娘也没说什么。”怀柔晃了晃宋也的胳膊。
  宋也看着怀柔胳膊肘往外拐的样子,不由地气血翻涌,母子俩没心没肺的样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究竟是谁好吃好喝伺候你长大?”
  “谢叔叔对我和阿娘很好,我也很喜欢他......”怀柔打量着宋也的脸色,声音小了下去,而后抱着宋也的胳膊,“阿爹,但是谢阿叔长得没你英俊呀,在我眼里,没有人比阿爹好。”
  宋也垂下眼眸,抿着唇,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作者有话说:
  立誓明天不做短小怪!(叉腰)
第93章 醋意浓
  翌日一早, 宋也便将怀柔送到了温迟迟这儿,用过午膳,午睡起来, 温迟迟便带着怀柔在屋子内编花环。
  才编了没多久, 温迟迟的阿嫂陈荨便匆忙地到了院子中,着急道:“阿迟,女学里出了些事,你快去瞧瞧吧。”
  温迟迟见陈荨来的匆忙,便也没说什么,她也同陈荨说过怀柔的事,于是便将怀柔交由陈荨代为照看, 即刻出门往女学中赶。
  女学是当初温迟迟来宿州后,生意之事安定了下来, 同陈荨一同办的,收容遭弃无家的孤女、亦或者丧夫丧子的孀居寡妇,聘请了女夫子, 专程来教女子女红等求生的本领。
  这些年, 温迟迟的心血尽用在了成衣铺子与女学上了。
  此次陈荨来寻她也正是因为学堂里头的女学生自用过午饭之后便开始上吐下泻了起来,到学堂叫了郎中, 又盘查了一番学堂里头的吃食用度, 才知道原是洪水天灾,致使宿州缺乏新鲜蔬果供应, 又因着空气潮湿, 炒菜用的蔬菜发了霉, 这才使得学堂上下尽中了毒。
  好在毒量小, 请人看命、拿药、煎药, 忙活了一下午, 学生都没了什么大碍。
  温迟迟同谢净远一同踏出了学堂,便见着陈府的马车便停驻在了外头,她笑道:“今日学堂之事就有劳谢公子了。”
  “无妨,”谢净远目光直直地落到了温迟迟身上,“李郎中是宿州的名手,也是我的故交,请他出手算不上什么难事。”
  温迟迟笑着同他道了谢,正打算离开,便听见谢净远道:“温娘子,今日奔波累极,不如我请您上酒楼用晚膳吧?”
  温迟迟脸上的笑僵了一下。
  谢净远是宿州商户人家出生,谢家生意算不上有多大,但在宿州已是中等往上的人家了,本也只是点头之交,但收购布匹后,谢净远便对她联络颇多,温迟迟见他举止轻浮,没什么表示,反而避着他的时候更多一些。
  今日也是他听闻消息,请了李大夫来,才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于情于理,她都不好再拒绝他。
  “好,今日理应我出钱请谢公子用晚膳。”温迟迟柔声道。
  很快二人便到了酒楼之上。
  即便是全宿州最好的酒楼,如今的食材都不够新鲜,酒楼生意很是冷清。
  但既是温迟迟摆席宴客,便没有亏待旁人的道路,坐下不足一刻便上了足足一桌子菜。
  吃过一遭,温迟迟也在谢净远的强硬要求下喝了些酒,身子便不怎么能撑得住,头上开始有些昏了,再这样下去便要失态了,温迟迟便打算辞别离席了。
  正在她要开口说话之时,谢净远便将她拦了下来,他一手拦着温迟迟的腰,一手拉着温迟迟的胳膊道:“温娘子,我知晓你往日时时刻刻都要避着我,但我如今当真有话要同你说。”
  温迟迟到底是经过人事之人,不会不知晓饮了酒后,这样的地点,这样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她后退一步,甩开了谢净远的手道:“谢公子,如你所见,我是有过女儿的,你还会有更合适的人。”
  “我不是在乎这个的人。”谢净远非凡不松开温迟迟,反而攥着她的手,挨着她更近了一步。
  “谢公子,你这是在强迫我。”温迟迟脸色已经冷了下来。
  谢净远面色不改,只直直地盯着温迟迟问:“温娘子,你我难道再无一分半点的可能了吗?”
  瞧见温迟迟沉默的样子,谢净远冷笑了两声,而后搂着温迟迟的腰侧,半是暧昧半是勾引,“你难道不觉得难受吗?”说着,手便自温迟迟的耳廓轻轻滑到了温迟迟的耳垂。
  温迟迟浑身一个激灵,“你在我的酒楼下了什么东西?”
  “混账!”温迟迟察觉到了身上的不对劲,抽手反打了谢净远一巴掌。
  谢净远捂着脸,倒也不恼,“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的......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温迟迟腿已经软了下去,看着谢净远扑上来,也再没力气推开他,正急得要咬舌之时,客栈的门骤然被人踹开。
  谢净远动作一顿,抬眼还未来得及看清,整个人便被拎了起来,只见一个剑眉星目,神色严峻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鸦羽般的长睫垂下,扯唇冷道:“若是想死,你早说啊。”
  说着,那只微凉的指尖便攀上了谢净远的脖颈,轻轻一拧,便兵不血刃,毫不费力地将人的脖颈捏断了。
  谢净远断了气,宋也径直将他仍在了地上。
  他脱下了身上的长袍搭在了衣衫不整的温迟迟身上,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带着她上了马,随着马一路狂奔到宋也在宿州的住处。
  “难受不难受?”宋也将温迟迟放在了地上,看着温迟迟面色涨红的样子,转身打湿了毛巾,给她擦拭额间的汗水。
  温迟迟摁住宋也的手,“你现在就去寻一个郎中过来......”
  宋也感受到温迟迟手心的炙热与柔软,心中蓦然被什么东西撞散了,鬼使神差地贴上了温迟迟的额头,“这么晚了郎中看诊的也少,而且郎中也是男子,怎能看到你这副样子?”
  温迟迟咬了一口唇角,出了血,知觉才渐渐回升,“就算寻不到郎中,附近花楼里小倌总有吧?”说着,便推开了宋也的胸膛,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光线太昏暗,场景过分旖旎,他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宋也反应过来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起了身,道了声好,便略带狼狈地离开屋子。
  在屋子外的凭栏处站了会儿,晚间舒爽的凉风灌了进来。宋也看也没看,便将手中的小倌花名册撕了扔了出去。
  “那些小倌都脏,伺候过不少人,还阴盛阳衰的样儿,还是别找了,会得病的。”宋也走了进来,就站在门口,把玩了会儿扳指,抬起头,漫不经心地问,“有没有想过用我?”
  说完也不待温迟迟应答,扣上房门,落上锁。
  “我们也做过不少次这样的事,怎么说,身体也是合拍的,你就当我是伺候你的工具。”宋也见温迟迟没说话,扣住了温迟迟的十指,附在温迟迟的耳侧,低声道。
  温迟迟如今已然细细地喘了起来,“你别来,我们中间还夹着一个孩子,你别这样......”
  “无论如何,我们的关系都断不掉,不是吗?”宋也仔细而轻柔地吻着温迟迟鼻尖沁出的绵密薄汗,“你宁可找别人,都不肯用我,论力气,论本钱,论姿色,我哪一样比不上他们?”
  温迟迟难受极,也还是道:“你快下来…..”
  宋也附在她耳边,声音低沉儿暗哑,“别拒绝我了……行不行,温迟迟?”
  温迟迟被他喷洒在耳侧的热气熏的有些醉了,浑身上下蚂蚁啃食之感愈发明显,她深吸了一口气,败下阵来,“我从没有承诺过你什么,以后该是桥归桥,路归路。”
  宋也掩下了眼底的情绪,淡淡地嗯了一声,“我知道的。”说着,便扣住温迟迟的脑勺,撬开了温迟迟的贝齿,与她口舌交融,撕扯黏贴在一起,趁着二人黏腻之际,宋也含糊道:“我不会再放开你,我受不了你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受不了。”
  温迟迟没听清,尾音带着颤抖地问了一声,宋也咬了一口软肉,却没说,只淡淡道,“我只有过你一个人。”
  宋也等了半晌,本以为她也会应他,但温迟迟只是抱着他的胳膊细哼,没有要附和他的意思。
  说啊,你也没有过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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