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洋扶着围墙,哼着喜欢的歌,眼睛一直偏向顾楠佳,眸子里流露出满是心疼和欢喜之色。
可是如同歌词里所说的,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的好远,因为中秋之夜的那场大雨,顾楠佳把他搁在喜欢之外。
夏天已过,太阳就算是正当高挂时,也没炎热感,秋风凉爽的刮过,夹杂在香樟树之间的三两棵桂花树,花香给风带走,浓郁的桂花香覆盖整个校园。
宋诗言稍微提一下鼻子就能闻到味,但除了桂花味之外,她还闻到了淡淡的山野枯叶的味道。
“你的身上有一种山野枯萎的味道?”宋诗言问道。
听完,白榆闻了闻自己的衣领,因为他家中有很多树叶,所以难免会染上味道,他眼底飘过一丝不知所措,挪开眼解释道:“我家有很多树植,可能被熏上了一些枯叶的腐烂味。”
她这是嫌弃我脏臭吗?
他心想着便往旁边挪了一步,可下一秒他的想法就得到了否定。
“我很喜欢~”
宋诗言往白榆的身边挪了一步,眼神闪了闪笑着说道,随后看向操场。
现在是上课时间,其他班都在教室里上课,所以一眼望去都能认出谁是谁,汪向梅正抱着手在操场便守着,生怕有人耍滑偷懒。
不一会儿,他们那满头白发的数学老师苏奇跑到汪向梅旁边,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汪向梅立马看向在二楼的宋诗言几人。
一种不妙之感袭来。
“你们几个给我下来。”
汪向梅指着宋诗言喊道。
苏奇老师是个极其细心和奖罚分明的人,他在收到试卷是就认出了白榆和于洋的字迹,就告了状。
可苏奇的话好比火上浇油。
汪向梅知道自己的学生居然有让别人替写作业的行为后更加生气,她让他们在蛙跳完之后再跑十圈。
至于宋诗言这几个无辜的罪人,只是被罚跳一圈蛙跳。
作者有话说:
这个位置,我一歪头就可以看到他帅气的脸庞,也能知道他有没有偷看我。
————小言日记
第19章 第十九章
◎早恋◎
“疼死我了,这上午刚蛙跳完下午还要上体育课,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宋诗言跳的最诚实,几乎每个动作都达到标准,所以也是腿嘴酸软的那个,去体育馆的路上都是顾楠佳在扶着她。
“我的腿已经快没了……”顾楠佳也抱怨道。
两人进体育馆之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她们立马在篮球框下坐下休息。
“铃铃铃玲玲。”
上课铃声响起后其他同学才姗姗来迟,宋诗言正要站起来,屁股一离开地面,双腿就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酸痛感慢慢加重,她借力于顾楠佳的手掌。
正当要站起来时,她面前的视线一黑,抬头,发现张悦不知何时站在她的面前。
“砰”的一声,宋诗言被张悦推倒在地。
屁股重重的砸在地上之后,肿痛之感浸入她的脑部的感觉神经,但是气恼已经让她顾不上疼痛,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冲张悦骂了一声。
“张悦,你有病啊!”
“你才有病,宋诗言你不想给我们抄试卷就别抄啊,干嘛故意害我们被罚啊?”
“张悦,我真不想说你,从初中开始啊,你这个脸皮真是一天比一天厚啊,不是让这个给你写作业,就是让那个给你打扫卫生。”宋诗言一步一步紧逼,用食指不停地搓着张悦的肩膀,满脸讽刺地说道:“你是缺手缺脚,还是缺脑干啊。”
“你……”
张悦气急败坏,扬着手就要打人,好在宋诗言眼疾手快,她抓住那只手后顺势一推,张悦刚蛙跳完,还跑了步,身体本就不稳,被这么一堆,整个人摔倒在地,摔的不轻,一下子吸引了其他同学。
“你什么你啊,你以为我会像初中一样忍气吞声,任你欺负吗,整天只知道裹着小脑做事的家伙。”
初中时,宋诗言每次被欺负,张悦都脱不了关系。
张悦被怼的欲言又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急的哭了出来,“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这一哭就把宋诗衬托成极其凶恶的坏人,周围的人个个都在指着宋诗言骂。
骂她看不起同学,骂她是收了老师的好处而与同学为敌的走狗。
“宋诗言,你就是老师的一条走狗。”
魏知许是骂的最凶的那个。
宋诗言平时确实会跟汪向梅反应今日班里的情况,但是她说的都是班里那个同学家庭困难而逃课并有辍学的想法,班里谁的成绩下降的太快需要谈话之类,而他们所说的举报早恋、逃课之类的小报告其实是魏知许所为。
努力不讨好,还被误会的委屈一下子冲上头,她喉间一哽,瞬间说不上话。
“你……”顾楠佳皱着眉头,一把将宋诗言护在身后,挡在魏知许面前,极度隐忍地说道:“你才是个打小报告的走狗。”
虽说顾楠佳不是第一次挡在宋诗言面前,但是像这次这么怼人的倒是第一次。
“佳佳~”宋诗言眸底微微漩动,她上前一步,与顾楠佳齐步站,怒视着魏知许。
顾楠佳一说是魏知许所为,除张悦以外的其他人立马将矛头转向魏知许。
“你说谁打小报告呢!”他目的不达,深知已经嘴上不占理便开始出手打人,他伸手推搡着宋诗言,一旁的张悦也气势汹汹地瞪着顾楠佳。
“说的就是你!”
体育馆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高昂的,带有清爽的音质,十分动听。
众人闻声转身,宋诗言抬眸便看到白榆和于洋正向她们走来,白榆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篮球,眉头紧蹙的样子像看到了什么深仇大恨的人似的。
魏知许自然知道来者是谁,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即便在懦弱的柴夫也得硬气一回。
他一转身,白榆举起手中的篮球,费力一砸,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魏知许的身上。
言毕,他走到魏知许面前,左手伸去抓住宋诗言的手,眼睛却一直盯着魏知许,眼神里都是鄙夷不屑,“魏知许,我知道你特别喜欢欺负女同学,但这个不行。”
“你说清楚,我怎么就喜欢欺负女同学了?”魏知许不服道。
宋诗言经过他身边时,他还想趁其不意把宋诗言往后扯,却被于洋投来的盛满愤怒的眼神击退。
于洋撞开他,又撇了一眼说道:“这个也不行。”
说完,他拉着顾楠佳的手离开。
“一个是孤儿攀上市长家小少爷,一个是家暴男的儿子搞上富家女,真是厉害了。”魏知许在其身后阴阳怪气道。
“你说谁呢!”
被白榆拉着的宋诗言一听到魏知许这么贬低她的朋友,气不打一处来,已经到了忍无可忍不需再忍的地步,她挣脱开手臂,转过身,走了几步,不能再多了,她一拳挥出去。
却被抓了个正着,她的力气与男同学相比小的可怜,抓着她的手力度逐渐加大,她挣脱不开就用剩下的手脚进攻。
“魏知许,我跟你拼了!”
她稍长的指甲抓伤魏知许的脸,在踢出左脚时,腿部突然变软无力,差点摔倒,好在白榆站在她身后接住了她。
“魏知许,你这是找死。”于洋长言道。
瞬间,体育馆里乱成一团,在人群中打得最凶的是宋诗言和于洋,他们一个人直接坐在魏知许的身上,又是用拳头打,又是用牙咬,一个则是不停地用脚踢。
“你什么东西啊,敢骂我宋诗言的朋友!”
“有本事你站起来跟你洋爷我打一架啊!”
白榆平常一提起打架就会冲在前锋,这次却轮到劝架,他一直拉着宋诗言,发现温柔的劝架拉不住发狂的小狗,所以他直接将宋诗言抱起来。
宋诗言被抱起来都在还气的对着空气张扬舞爪。
顾楠佳也在于洋的后面拉着他的衣服,其他人也在拉架,直到体育老师来了这场战争才算真正的结束。
日光悄悄变暗,瞬间天空乌云密布,放学铃声一响,同学们收拾好书包就往校外跑,怕稍迟一秒就会淋雨。
但天地自然的东西就喜欢跟人反着来,同学们刚跑到半道就下起小雨,他们拿书包挡在头上,还是抵挡毛毛细雨,顷刻之间雨十变大,磅礴大雨冲刷着操场,在他们加快脚步往外跑时操场上有着四个被罚的人淋着雨跑步。
宋诗言几人因为聚众闹事,还把同学打得轻伤,在学校看着此时非常恶劣给予通报批评外加请家长,汪向梅又觉得惩罚不够,所以罚他们几人围着操场跑完十圈才能回去。
“累死我了。”
今日的运动量已经非常超标,宋诗言才跑完五圈就已经累到,她也不管地上有多脏,直接躺了下去。
“小言你快起来,班主任在那看着呢。”顾楠佳气喘吁吁地拉着宋诗言的手,眼睛却一直看向教学楼。
宋诗言歪头看了一眼二楼,发现汪向梅正站在那盯着自己,虽然心中胆怯不已,但是她真的是一步也走不动了,跟别说是跑了。
“宋诗言,给我跑起来!”
汪向梅的声音犹如闪电袭来,宋诗言吓得一个激灵,长叹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爬起来。
“起来,我背着你跑。”
白榆跑第六圈的时候停在宋诗言的身旁,宋诗言抬头一瞧,白榆弯着腰,那滴答着水的喉结诱人的要命,还有那湿透的校服里,随着呼吸若隐若现的腹肌,她不觉咽了咽口水。
白榆抬眉碰上了宋诗言那色眯眯的眼神,再低头才发觉自己已经被看了个遍,心情算不上难看,但却很是羞耻,他用手挡了自己的胸前,开口打断某人的淫想,“上不上来。”
雨势转小,但秋天的雨已经快赶上初冬的冷,可打在宋诗言身上却滚烫无比,尤其是脸上。
宋诗言将手搭在白榆的手掌上,随后被一股力往前拉着站了起来,白榆顺势蹲下让宋诗言扒在上面。
剩下的五圈宋诗言是被白榆背着跑完的,隔着两层衣服传来的体温在这一刻彻底将少女的心门打开,毛茸茸的黝黑的头发一直在她的眼前抖动,心下发痒,在多次犹豫之下她将邪恶的手伸向白榆的头发。
这个松软感跟星星的毛一样好摸。
她心想着,心里更是来劲,又抬起另一只手不停的摸着白榆的头发。
白榆被扰得停下脚步,一想到她家里有一只和他同名的狗,就总感觉此时她是在摸狗。
“白星星你的头发跟狗星星一样好摸。”
宋诗言的话验证了他的想法,他脸色瞬间冻住,双手一松,宋诗言没有抱着白榆,所以这一松,她从他的背上滑下。
宋诗言吃痛的吼了一声,看着手里抓下的几根头发,站了起来喊了一声“白榆”就冲着一旁幸灾乐祸的白榆跑。
这秋日的细雨因他们而变成吹弹可破的粉色泡沫,而之后宋诗言会和不同的人淋着不同的雨,但没有哪一次胜过这次。
这一幕被站在二楼的汪向梅看得一清二楚,她脸色一变,眼神变得阴冷无比,她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是宋诗言同学的家长吗,你家孩子有早恋的情况,麻烦您明天务必来学校一趟。”
“喂,是白榆同学的爸爸呢?”
“……”
作者有话说:
雨天消失有着自然的道理,思念下雨天自有宋诗言的道理。
————小言
第20章 第二十章
◎“你这次来是要带走我,还是我的骨髓。”◎
“白榆,你爸会来吗?”
“不知道。”
“那你会被打吗?”
宋诗言担心的望向白榆。
“已经买了药。”
白榆说的一本正经,面无表情,但是宋诗言听着还是很无奈很想笑,她抿着嘴憋的脸渐渐发红。
白榆只是歪头瞟了一眼,用手扶着腰,碰到那块肿胀的伤疤,舒展的俊眉突然挤在一起。
他已经被打过了。
两人不再搭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等各自的家长的到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就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门外不远处出现一辆黑色的轿车,车子停稳之后副驾驶门被打开,下一秒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起先伸出,随后苏琳身穿一件黑色高定西装优雅的下车。
“宋诗言,你真是出息了,居然敢早恋。”
她的高跟鞋有致的踏在沥青路上,即便有些生气但声音还是保持着优雅。
苏琳拎着宋诗言的耳朵就要往学校里走,在经过白榆时停了下来,她打量了一番后问道:“你是?”
“白榆。”
言毕,苏琳眼底盛满着嫌弃,不予回话,拉着宋诗言就往校园里走。
“白榆,我先进去了。”宋诗言回头对着白榆说道。
“喊什么喊,早恋被抓对你来说是件很光荣的事吗?”苏琳顾不上形象,一直拧着宋诗言的耳朵。
得知与自家女儿早恋之后苏琳连夜找人调查白榆的家庭背景,得知他爸是个酗酒赌博的文盲,还将自己的老婆打跑后就算知道白榆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她也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跟在这种家庭里长大的人来往。
宋诗言走后,白榆还在门口等待着白文进,他从第二节 课一直等到午休再等到下午,等到苏琳把宋诗言带回家也没有等来白文进,反倒是等来了另一个人。
“星星。”
白榆闻言望去,人潮汹涌处他看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脸,也是他最害怕见到的面庞。
林雪牵着一个带着帽子身着粉裙子的小女孩的手站在人群中喊着白榆的小名。
白榆站起来转身就要回教室,动作很快,可见他一刻都不想面对那个女人。
“白榆,我们可以聊一聊吗”林雪是心急了,心爱的孩子正生着病,家里的男人也一直逼她,所以她昧着良心说着白榆想听的话。
“我求你了。”
一句话让白榆如鲠在咽,他不想让那个女人看到他懦弱的一面,所以他轻扬着头,任秋风瑟瑟吹干他的泪痕后才肯转身。
最后答应与林雪一同共进晚餐,就在贝贝餐饮店。
白晃晃的灯光下,女人铺了一层精致的妆,但还是能看到额头处的皱纹,眼睛周围除了松垮的眼袋外还有很深的黑眼圈,像是很久没有睡过觉一样。
“你们点的菜已经上齐了,请慢用。”贝贝将三杯果汁端上餐桌,说道。
“嗯。”
林雪往白榆的碗中夹了一香酥鸡,白榆却将肉倒了出来,为了防止女人再给他夹菜,他直接把碗倒扣在桌子上。
“你这孩子不是最喜欢吃香酥鸡的吗?”
林雪对这个曾经加重她痛苦的孩子没有半点耐心,她扔下筷子就拉着月亮的手站了起来,可一想到白榆可能是救下她宝贝女儿的最后的希望,她收回脾气温柔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