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致敏源[gb]——岂川【完结】
时间:2023-09-06 14:49:59

  章雨椒咽下咖啡,“他还在睡。”
  孙冽嘟囔,“昨天不是都下楼吃早餐了嘛,他老这样,不吃早餐,胃早晚被弄坏。”
  被弄坏。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嘶哑声线重映脑海,章雨椒手一抖,一筷子面掉回碗里。
  钟渊目光看向她,她神色自若,“没事,待会儿给他叫份早餐送上去,我盯着他吃光。”
  “嫂子威武,也就你能镇住恻哥了,我们压根儿说不动。”孙冽大快朵颐,话音含糊,一边竖大拇哥。
  吃完后,章雨椒联系客房服务,点了份意面咖啡送楼上。
  她推开房门,发现窗帘没拉,光线昼亮,辜恻已将脑袋缩被团里。
  她把被子揪下,露出靡颜腻理的睡颜,昨夜被水打湿、一度要凋零入泥的白玫瑰花瓣,又重拾与生俱来的清冷贵气。
  夜里一度躁热,室内冷气开得足。
  辜恻胳膊暴露在空气里,本意趋附暖意,偎贴在她身上,下巴懒洋洋搭在她细肩。
  “早餐送来了,快点起来。”她支着他重量,说。
  “好困。”他扯唇打哈欠,温吞慵懒。
  “你再陪我睡会儿。”要揽她躺下。
  章雨椒比他清醒,“十一点的飞机,孙冽和钟渊要送我们去机场,你不许再拖了。”
  辜恻一动不动。
  “乖,快醒醒。”她用手指挠他下巴。
  辜恻典型吃软不吃硬,总算掀被。
  他习惯早晨也洗澡,不过对着行李箱却犯了难。这趟共待三天半,他拢共带了五条内裤,用过的就进了卫生间垃圾桶。
  然而,水枪音乐节被水滋湿,后来在海边椰林玩水玩亦是,结果都是回酒店洗澡更换。昨夜结束,洗澡后他穿的浴袍。
  现在,翻了翻,好像……
  章雨椒见他怔在行李箱前,“怎么了?”
  “没什么。”他拿好衣裤,盖上行李箱进了浴室。
  洗漱后,他坐在餐桌吃早餐,面色如常。
  章雨椒在旁边写法语训练题,思考问题时,四根手指圈着圆珠笔,拇指在顶端来回摁压。
  “咔哒”、“咔哒”,声音规律。
  却直击辜恻心门。
  他望着她,有一瞬间拿不住刀叉。软声求她松手的模样犹如重现。
  他忽觉领口紧了圈,可明明穿的是宽松的短袖。
  章雨椒阅读完文章,浏览完问题,落笔写下答案。拇指从顶端按键松开时,辜恻紧盯的眸色仿佛也从缓。
  章雨椒专注写题,没注意到对方转变。
  辜恻兀自端起咖啡杯,不去想昨夜自己埋在被角的无数声喟叹。
  -
  飞机因台风过境,延误数小时,傍晚落地北城机场。
  接机大厅竟是朱朋吉和他助理迎在那。怪不得朱朋吉事先问过她航班信息。
  她的助理殷切,接过辜恻的行李推车。
  朱朋吉笑说:“不错,两人都没晒黑。”
  章雨椒这趟备了不少防晒,以免成黑炭。辜恻性懒,防晒是不可能涂的,不过他怎么也晒不黑,顶天了晒红,一回阴凉处,皮肤依旧胜雪。
  辜恻有分寸,和朱朋吉打过招呼,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并不冷场。
  朱朋吉流露长辈的关怀,“辜恻在北城住校还是住外面?”
  章雨椒侧眸,这事朱朋吉明明知悉。
  “住校外的小区。”
  果然,她说:“橡北市正是螃蟹上市的时候,车里带了两箱新鲜的过来,待会儿让司机送你住的地方去。”
  又补充,“雨椒也蛮爱吃螃蟹的。”
  辜恻应下,类似于阿姨费心了诸如此类的客气话。
  出了航站楼,司机载他们前往北城某家餐厅。
  预约的包厢圆桌,朱朋吉留出上席。章雨椒也就猜到还有谁没到场。
  果不其然,辜老爷子风尘仆仆赶来。
  刚进包厢便展怀,“阿恻,想不想爷爷?”
  辜恻却只是起身,原地迎他入座,并不抱他,十分不给颜面。
  “臭小子。”辜端义语气宠溺。
  下飞机的晚餐吃得糊里糊涂,章雨椒纳闷两长辈同时出现在北城的原因。
  趁他们聊公事,她目光投向辜恻,含着疑惑,像在问:这餐饭什么意思?
  后者抿唇表示不解。
  “法语?”辜端义重复。
  朱朋吉聊起章雨椒最近在忙法语考级。
  章雨椒点头,“是的,下个月有场考试。”
  “雨椒有出国深造的想法?”辜端义在小辈面前平易近人,经常叫人忘记他生意上铁血手腕的一面。
  冷不防一问,直击要害。
  空气倏地细密,朱朋吉眼神示意她回答。
  她越沉默一分,辜端义微蹙的眼神越锐利一分。
  比起汤雯骨子里透的温润,辜端义浸淫商海大半辈子,明显难以琢磨,喜怒无常。
  唯独辜恻不买账,尚有功夫给章雨椒夹菜,语气亲昵,“尝尝这鱼肉,还不错。”
  气氛登时被搅和,辜端义拿他没办法,瞪他,可人压根儿不给他半分余光。
  饭毕,朱朋吉将她拉到车旁,两人独处,她总算知晓这趟来意。
  辜端义亲自来北城,出面替朱朋吉公司促成了一个海外大客户。这餐饭朱朋吉将辜恻拉来,纯属给辜老爷子的惊喜。
  “真没出国的打算?”朱朋吉狐疑。
  章雨椒摇头,淡然处之。
  她瞥了眼不远处被辜端义拉着道别的辜恻,语重心长,“这个势头,你将来和辜恻走向婚姻是必然。”
  “不是说不允许你出国留学之类,而是你有这个想法的话,有些决定就得提前了。”
  “什么决定?”章雨椒皱眉。
  朱朋吉闭口不言,“等有眉目再跟你说吧。”
  告别长辈,章雨椒莫名忡忧,旅游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尤其在京大东门街道旁,辜恻同样询问:“你学法语到底为了什么?”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章雨椒指被他看见法语delf训练书的解释。
  辜恻拉她手,“那你看着我。”
  “跟我保证,永远不会离开我。”
  章雨椒烦乱抽手。
  辜恻攥得越用劲,恹气包裹她,“椒椒……”
  章雨椒就知道,饭桌上,他的解围并不代表这茬揭过,不得到笃定的答案他绝不善罢甘休。
  “我保证。”章雨椒看他,眸色匿在昏昧的夜色里。
  “说完整。”
  明明有这三字,辜恻心脏却还是高悬胸腔,手里温热的皓腕成了唯一可抓住的,他用力抓牢,并要求。
  “我保证,永远……”
  “哔哔——”马路鸣笛刺耳,将她音量掩盖。
  他还欲让她再复述一遍,可她怔怔朝街对面的板栗摊去。
  他被身后招呼声打断步伐。
  “冤家路窄了。”贺乔柏揽着个妹子的腰,和暑假影院那个不同的面孔。
  他拍拍妹子的屁股,“别说我不带你认识人,喏,对面买东西那个就是我妹妹。”
  妹子目光在对面冷脸的帅哥身上,对方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那他呢?”
  贺乔柏无谓似的应,“不知道,路人吧。”
  “贺乔柏。”
  对面心情本就低沉的人开腔,冷到极致,“你对我很有意见?”
  贺乔柏毫不避讳,“挺有自知之明。”
  “她不喜欢你。”辜恻语气极淡。
  贺乔柏被激,话里兜不住刺,“你又了解她多少?她现在愿意被朱阿姨安排,不等于永远愿意。”
  “你不会以为真能跟她白头偕老吧。”
  街对面是个卖糖炒板栗的小摊贩,章雨椒来买板栗,纯粹想从辜恻盈盈期望的眼神里剥离出来。
  刚接过板栗,回头便是极其混乱的一幕。
  辜恻揪紧贺乔柏领口,挥拳将落。
  “辜恻!”她隔街大喊。
  但喝止为时已晚。
  贺乔柏疼到低头嗬气,拇指撇净嘴角血沫。
  他直起腰,看向从对面赶到跟前的章雨椒,她提防着,似乎戒备他们还要再动手。
  贺乔柏笑了笑,“你看到了吧?他动手比谁都狠,事后又装可怜。”
  “他不值得你怜悯。”贺乔柏盯着辜恻,咬重末尾两字,将章雨椒对他的感情轻易归类。
  “乔柏,你没事吧……”妹子挽着他,背影越来越远。
  章雨椒视线敛向辜恻,“你干什么打架?还当自己高中生吗?”
  “看他不爽。”辜恻森冷眸光掷向那道背影,并不解气。
  “随便你。”章雨椒懒得管他。
  她也算明白,高一那次,贺乔柏说他毫发无伤却弄了副轮椅坐,以示柔弱是可信的。
  辜恻遽然慌神。
  拉住她的衣角,“是我失态了,我不应该动手。”
  他明知她一直厌恶暴力。
  “你们聊了什么?”章雨椒见他懊悔,便放缓语气,询问动手缘故。
  辜恻眸暗了一瞬,“没什么,高中打架结的梁子。”
  见他不愿细说,章雨椒也就作罢。
  “挺晚了,我先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去睡觉。”她说。
  不期被对面过来糖炒板栗的大爷叫住,“同学,你还没付钱。”
  章雨椒情急下直接奔来了这边,才想起手里有包板栗,“不好意思,我扫给您。”
  “二维码是我儿子的,他天天赌博,我就没带码过来,”大爷摆手,解释,生怕学生嫌麻烦,“你有现金的吧?”
  章雨椒没有。但她知道辜恻有随身携带钱夹的习惯,在南城游玩,街头巷尾也有只收现金的老人,一直是他付的钱。
  如今,自然而然朝他裤兜探手。
  蓦然一滞,微愕看他,“你没……?”
  刚才还嚣凌不可一世的辜恻,不禁垂睫,羞赧里挣扎丝丝难堪。
  作者有话说:
  总不能是没带钱包吧(八字手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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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
  ◎贪欢。◎
  南城炎热, 长裤布料轻薄,加之男生裤子侧兜宽且。章雨椒伸手去拿钱夹顿觉异常。
  她面上不显,抽出现金付给大爷板栗钱。
  再将钱夹放回去时, 动作便格外小心, 放进去一点即收回手。
  从始至终, 辜恻都没动半分,眼尾撇落, 不敢看她。
  直到章雨椒装作无事发生, 拆了颗板栗送进嘴,一边和他道别, “我回宿舍了。”
  他才抬睑, 拾步紧随, “我送你进去。”
  “哦。”章雨椒瞥了眼他。
  可惜天色黑沉,辨不清他皮肤晕红程度, 多半连绵细汗毛也蜷缩轻颤。
  学生公寓楼下,老式路灯昏黄,丹桂香气缭绕晚风中, 偶尔零星几个人经过, 光影晃动,气氛归于谧宁。
  辜恻还耿耿于怀贺乔柏的话, 临别,他拉住章雨椒,
  “再抱抱。”
  怀里真实触感令他盈满,下巴轻擦过她发顶,最后勾低背颈, 去贴她耳后根, 手臂箍在她腰间的力道加重, 紧嵌着。
  这刻的温融,他失去勇气再提要她重复承诺,仿佛分秒都是贪欢。
  抱了许久,下巴微微后撤,距离依旧极近。
  视线缠绕时,像月色融化,辜恻先亲的她,细细啄咬。
  这是他们昨夜做了无数遍的事,可每次心跳依旧怦然,他尝到了板栗的清甜,吞咽着,气息滚烫,仿佛这样才够彻骨感受她的存在、她的爱意。
  唇齿交缠正投入,分开得很突然,勾丝的银线在月下一闪而断。
  “为什么不穿?”随着话音浅落,大腿轻蹭。
  正因此辜恻才低哼一声,结束了那个吻。
  夜色终究难掩他赧色,沉默良久,他终于松开被咬出痕的唇瓣,“没带够。”
  章雨椒轻笑。
  “不许笑我。”
  他恶狠狠威胁。
  章雨椒唇角弧度反而加深。
  辜恻奈何不了她,只能软声,“椒椒……”
  半小时后,章雨椒从宿舍楼下黑乎乎无人的丹桂林出来。
  卢斐提溜个大行李箱推门进来时,她正在阳台仔细洗手,水流冲走指间泡沫,带走浑浊。
  “累死我了!”卢斐一屁股瘫坐。
  “国庆去玩简直是折磨,我都被挤薄了!”
  章雨椒拿纸巾擦净手,拿包边说:“我给你带了南城特产,一件扎染的短袖。”
  “哇,谢谢,我好愧疚,我光顾着赶点拍照了,忘记给你带了。”
  “没事,玩得尽兴最重要,我是正好经过特产店。”
  另一边,丹桂林出来个高瘦的身影,正是辜恻,幸而天色晚,裤子也是黑色,被洇湿的布料并不显眼,匿在黑暗里,无人觉察。
  十一月初。
  章雨椒迎来法语delf考试,上午笔试,下午口试。
  高中时,朱朋吉给她请过法语家教,她基础还行,加之准备充分,不出意外的话,将如愿通过b1等级的考试。
  从考场出来,她正在看京大的“欧洲交换生手册”,申请条件有几点极其醒目:
  一、外语证书;
  二、每学期成绩单(择优而选);
  三、本专业老师的推荐信。
  考场外熙熙攘攘。辜恻清俊身影等在那,气质疏冷,那晚丹桂林躁热的眼角、灼烫的气息、站不稳的身子仿佛不是出自于他。
  站在考场大门外,神明似的,隔绝外界纷扰。
  任谁偷偷打量,也不会产生如此亵渎似的联想。
  视线攫获人群里的章雨椒,他眼波轻微晃动。
  章雨椒将手册合拢,在他来牵自己之前放回包里。
  “考得怎么样?”辜恻问。
  “还行,能过。”
  “那,去庆祝?”辜恻眸亮。
  “我约了法国餐厅。”安排周到,真正替她开心。
  十一月的北城已经开始刮冷刀子,他手冰凉,夹克外套仿佛沾染凉意,但那双黑眸却始终温软、纯澈。
  风过,章雨椒心脏倏地抖簌。
  没等到回答,辜恻微惑,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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