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人数相差过大,最后还是不得已正面应敌,除粮草兵与医务兵外,均有损伤。
目前统计,死亡人数为三百七十九人,重伤人数在五百六十二人。
徐秀越看到最后的数字,心头有些酸涩。
这样的战绩已经算是不错,但那几百个数字下,也是几百条人命。
战争只要一开始,双方的百姓都会成为受害者。
军队入驻秋山县,是徐秀越他们一早便商量好的,总不能白跑这一趟做慈善吧?这块地方必须纳入他们的统治范围。
他们当然也考虑过,若是府城增援,就会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们争分夺秒提前拿下秋山县,另一种则是与府城军队碰上,先赶走成王,再依照局势,考虑要不要争夺秋山县。
不过若是后者,他们也不会出太大力气,只要府城军队人数高于他们,他们就会提早撤军以保存自身。
也不知道算不算幸事,到他们入驻秋山县,府城都没有派人前来。
徐秀越不懂府城的做法,不过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接下来的日子,徐秀越就有的忙了。
首先就是关于秋山县的安排,如今占据秋山县的是他们的军队,但是管理层还是原班人马,这对集权还是有些不利。
它跟河田县不同,河田县是内部管理阶层出问题导致知县不得不求助他们,那么管理层就必须依附于他们的势力。
而秋山县现下刚刚俯首,如何权利交接就是个问题。
好歹是他们打下的第一个县城,而且还不相邻,不好统治,徐秀越无法,在探讨出安置策略之后,不得不将林修为暂时派去执行安排。
主要也是为了确认,秋山县县令是否可靠。
另外,今年的税收该安排起来了。
当然,税收是给留仙县的,而不是府城。
这样战乱的年代,只要他们自身强大了,那些统治下的县城,才不会墙头草,而等他们的势力进一步扩大,反叛他们的代价则会变得更大,到时候就更不用怕了。
就在徐秀越安排秋山县的时候,城门的守兵却又收到了一封来信,这封信带着血迹,显然主人也是九死一生送来的。
徐秀越只看信封就觉不好,拆开一看,竟然跟秋山县一样,是一封来自银临县的求救信。
这……
徐秀越反射性地想找来林修为商议,话都吩咐出去了,才被衙差提醒道“林大人去秋山县了”。
徐秀越心中一阵失落,还有些不安。
从参与到留仙县管理开始,她的身边便一直有林修为在一旁商量着出谋划策,乍然只剩她自己,徐秀越忽的觉得整颗心都空落落的。
她攥着手中几乎用血泡过的信,犹豫不决。
他们分出兵力救援秋山
县之后,兵力已经大大不足,而秋山县还未发展起来,也没有兵丁补充进来。
但徐秀越知道,在府城不作为的时候,也是她发展势力的最好时机。
第122章
银临县与秋山县毗邻, 在位置上其实更好救援,奈何如今县里的兵力吃紧,根本分不出多少。
徐秀越难以抉择不说, 身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人太少了, 兵少,幕僚也少。
瞬间,徐秀越想要扩张的心盖过了求稳妥的心。
她从两个县中,又抠抠搜搜抽出了两千人的队伍, 发往银临县。
好在她理智尚存,紧余的精英队是不能再往外送了, 女兵除了操纵机械的,可以启用作为单独部队使用。
这样一来秋山县存留的兵力就跟他们差不多了,幸而徐秀越在上次调兵的时候,就往秋山县运送了一批守城器械,多少增加了些守城力量。
另外, 田兵也必须抽掉一部分使用了。
这次带队的,是何安卓还有一位刘姓领队,徐秀越不太放心, 最后又添了五百名田兵,一百把小连弩, 以及另外新开发的守城利器, 虽然产量不多, 还是都给他们带上了, 这才让他们出发。
另一边, 徐秀越紧急给秋山县的林修为发去了书信, 如今最紧要的,是收编军队, 扩充兵力,另外回调一部分队伍。
银临县那边,因为兵力不足,何安卓并没有采用埋伏对敌的战斗方式,而是骚扰,远处一击之后,便立刻逃窜。
大队也被他分成了几个小队,专打游击,而战斗能力较弱的田兵,则由刘领队带着,从东门进了银临县。
两万人的大军,任他们再骚扰,减损的数目也不够击退敌军的,而且这次成王军队学精了,将粮草守护的密不透风,他们试探了几次也没能靠近烧掉。
银临县必然要经历一番正面攻城的苦斗了。
好在他们也不是全无准备。
随着城门外喊杀声响起,刘领队带着留仙县的田兵们爬上了城楼,在敌军靠近一定距离的时候,便令旗一挥,道:“放!”
紧接着,一个个挂满黑色小珠的葡萄样“鞭炮”被点燃扔下了城楼。
城门外,砰砰的炸响声不绝于耳,黑色小珠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其中包含的铁片,则随着炸弹的威力,迸射四面八方。
瞬间,敌军死伤一片。
这也就是徐秀越他们身处矿山,才能有这样大手笔的铁制消耗品,而小炮弹的威力虽然不如大炮,却机动性极强。
有些倒霉的敌军,正好在近处伤到要害的,也会当场毙命,远处或是伤在四肢的,则只是受伤。
研究所将这样的武器命名为黑炮。
这样的黑袍他们才制出来一批作为备用,实则还在威力改进中,所以产量不大。
城楼上,刘领队看准时机又扔了四轮,黑袍便告罄了。
而此时,敌军已经伤了有一半,可惜他们再无黑袍,只得正面迎接敌军的攻击。
不过这种时候,就是银临县的兵丁站在前面了。
敌军似乎也发现了这个时机,随着敌军将领一声令下,兵士们喊杀着搭建云梯向上攀爬。
银临县的兵丁虽然战斗力一般,但好歹将领也有基本知识,当即滚石砸向对方。
城墙上下,两军酣战,忽的,敌军身后传来一阵喊杀声,接着就是漫天的弩矢,他们依旧如原先那样,一击得手,转身就走。
“庶子休跑!”
此时忍了许久的将领再也无法忍耐,当即分出小波兵力进行追击。
然而让他想不到的是,刚派人追击出去,不一会,又有另一波人进行骚扰。
一来二去,将领烦不胜烦。
虽说分出去的兵力不多,但一次次的,攻城的节奏都被打断了。
恰在此时,不远处忽的火光窜天,首领的汗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那是他们粮草所在的位置!
原来那群人骚扰他们,压根不是为了扰乱他们的攻城,而是想要声东击西,乱了他们的阵脚好烧粮草。
此时再回转护卫粮草显然已经晚了,如今火光冲天,军心浮动,已有了溃败之势。
将领一咬牙,大喊道:“传令下去,粮草已失,如今乃是背水一战,想吃饱饭的,就冲进县里去!”
将领不愧是久经沙场,一声令下,本来起了退群心的士兵们又变得勇武起来。
城墙之上,银临县的士兵们又迎来了一场冲击。
刘领队见此也是大喝道:“他们失了粮草,这是最后一搏了!想想你们的家人,你们的老婆孩子父母姐妹,若是让敌军冲进去,他们会是个什么下场?!”
士兵们的血性被燃起,一时间两方几乎进入了焦灼的死战。
刘领队带着田兵们却没有加入战场,而是一趟趟的向城墙上搬运着,只能时机。
战斗持续了一段时间,双方都现出了疲态,城墙上也有不少敌军爬上又被杀死。
就在此时,刘领队加入了战场,他们先是快速斩杀了城墙上的敌人,紧接着迅速搬起木桶将油倒了下去。
火把扔下,顿时间,城墙下火光一闪。
趴在云梯上的敌军也纷纷掉落。
这还没有结束,裹着油布的火箭在敌军的哀嚎声中显得尤为可怖。
尽管田兵的射箭技术并不精准,城下的敌军们也吓得慌不择路。
这下子,敌军成了一盘散沙,溃败四逃,颓势已无法挽回。
徐秀越收到捷报的时候,刘领队已经在银临县驻扎。
这次的战役,因着几乎没有正面对敌,死伤竟然维持在了两位数。
而与之相对的,也是银临县士兵,他们是正面迎敌的主力,几乎十之存五。
银临县对于这样的死伤对比颇有微词,但银临县彼时不属于留仙县管辖,他们本是覆灭的下场,如今能保住家园已经算不错了。
不过他们不敢正面抱怨不公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现在刘领队的兵力在他们县城之上。
银临县县令还暂管着县城,不过真正决策者却换成了刘领队。
当然其背后还是徐秀越。
成王撤兵,因为粮草不足,一时间也难以卷土重来,徐秀越开始集中精力,迅速对秋山县和银临县进行改造。
改造重点,一是军队整合,二是势力洗盘。
徐秀越明白,最重要的是他们的战斗力,只要兵强马壮,军事力量上来了,别人就不敢随意欺辱。
一下子多了两个县城需要管理,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徐秀越只能在原县任用人才。
这样做的好处是便于管理,缺点则是不够集权,不过只要她保持兵强,一时半刻也不会出意外。
就在徐秀越忙碌之迹,忽然收到了几封来自附近县城的信件。
其中,一部分是想要与她结成联盟抵挡成王的,另一部分,则是投诚信。
徐秀越干脆将前面一种的信件丢开,只看后者。
成王治下严苛,且是板上钉钉的叛军,如今不知最终胜负,像他们这样的县令,是不敢赌上九族打开城门迎接成王的。
但是一旦抵抗,扛不住也是个身死的下场,这也是当初两个县城投奔徐秀越的原因。
因为她高举的是忠君的旗帜。
不管她做的事情如何,摆出的态度和口号,好歹不至于诛九族。
如今眼见成王有向北攻打的趋势,这群人便急了。
写信的前者是看他们兵力强壮,所以想空手套白狼,后者也是想依附于她。
毕竟提前依附,也不过是换个知府效力,但保存了自己和县城。
徐秀越对后者来者不拒,但是有一个前提条件,她各回了一份信表示同意而且会排兵过去,但是提醒他们,该交税了。
很快,有决断的县令,派人运送了一批批税款前来投诚,徐秀越自然是排兵驻守。
虽说经过了两县再次扩军,但要是一下子派出许多前去守卫,还是有些吃紧。
不得已,徐秀越只能按照缴税的先后顺序,一个个派兵掌管,然后进行军力整合,再派兵去下一个县。
这样的发展方式有些麻烦,却更为稳妥,不过面上,送来税款的同时,徐秀越就接纳那个县了,只不过治理上还是以本县为主。
本来是不得已而为之,不成想,徐秀越这样的做法却让一些观望态度的县城起了从众心理,纷纷效仿。
毕竟他们几个县城忙的不可开交,其他人沉浸在成王带来的焦虑中,眼见着他们壮大,就坐不住了。
徐秀越几乎来者不拒,不过距离较远的县城就放在后面了。
林修为处理完秋山县的事情便忙赶回来了,有他帮忙,徐秀越总算松了口气。
韩举人外出搜寻材料的商队也在此时赶回,研究所又开始新一轮的武器制造。
不过韩举人也没能闲着,新纳入的县城他要挨个走过,搜寻下他们能用得着的资源。
时日就在这样的繁忙中渡过,山上也种起了棉花。
三个月的功夫,徐秀越的势力便扩展到了半个府城大小。
这样极速的扩张带来的金钱粮草是充足的,但同样,也不太稳定。
徐秀越知道不能着急,慢慢来,先趁着成王没有缓过劲,将大军建立起来。
留仙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不同的是,人们的活力更足,也更为繁华热闹。
城门开了三个,不几日,一辆略显华丽的马车从北城门驶入,直接行驶到了客栈门口。
马车上下来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妇人,丫鬟搀着她的胳膊,马夫恭敬躬身道:
“老夫人,这就是留仙县了,辛苦您现在此处落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