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朝似乎被震了下,他不可置信的看向夏湫,眼睛很亮,里面有困惑又有惊喜。
夏湫小声附在他耳朵边:“班长,不要误会,我说的是同学之间的喜欢。”
陆景朝眼睛一瞬间就暗了下去,他开口:“喜欢。”然后望向夏湫,笑了笑:“同学之间的。”
“第三个问题,请问有没有对对方说过谎。”
夏湫想了想,她好像没有对陆景朝说过谎,她很快答:“没有。”说完看向陆景朝。
陆景朝垂眸:“没有。”
面具人站起身打开后面的门:“恭喜二位通关。”
夏湫和陆景朝继续往下一关走去。
就在他们走了后,面具人手里的测谎仪亮了,他拍了拍测谎仪,靠,今天又延迟了,他回头看着那两道背影,最后一个问题恐怕有人说谎了。
依旧是走廊,只不过这次的走廊很亮,但投下来的光不是红色就是绿色,莫名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走廊上面摆了很多幅画,夏湫细细看去,却发现都是一些恶鬼的图片。
她闭着眼睛身子微微发抖。
陆景朝搂住她,将手附在她的眼睛上:“别怕,跟我走。”
她轻轻点头。
走了大概五分钟,夏湫隐约能听到有人说话,她问:“我们是到出口了吗?”
陆景朝:“对,可以睁开眼睛了。”
夏湫看到前面写了“出口”两个字,心忽然就放了下来,终于出来了,她以后应该不会再来玩鬼屋了。
走出鬼屋,发现外面并没有苏禧和其他同学的身影,陆景朝说:“可能是还没有出来,这里太阳大我们去下面等吧。”
两人到工作人员那里拿了手机准备下山,可还没走两步就迎面碰到了段成和他后面的一众小弟。
段成惊喜的和她打招呼,看到她后面的鬼屋,笑着说:“你也来玩鬼屋啊,里面怎么样?刺激吗?恐怖吗?”
夏湫:“挺恐怖的。”
段成双手一拍:“恐怖就好。”
分别的时候,段成好像才看到陆景朝,心里不禁卧槽,又是这小子,灼哥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女生千万不要被人撬墙角呀。
沿路下来,有阿婆在卖栀子花手串,夏湫买了一个戴在手上。
“好看。”陆景朝说。
“谢谢。”
山脚下的同学居多,大多都是在拍照,夏湫想找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一下,转身的时候,手上的栀子花手串钩子松了,不小心掉到地上。
陆景朝先一步弯腰捡起,然后为她重新戴上。
一阵微风吹过,夏湫的裙摆轻轻扫过陆景朝的裤腿,两人站在阳光里,好美丽的一幅画。
车上的谢灼冷着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走远,他摸出烟盒,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
吃完中饭短暂休息过后,每个班各有一名导游带着参观,如果不想跟导游的也可以自行参观。
环湖山之所以能发展成景区,是因为这里曾是一位伟人的故居,去参观也就是去看伟人以前住过的地方,只是有些历史事件需要导游解读。
夏湫不太喜欢跟团,她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她对苏禧说:“想不想去山顶看日落?”
苏禧疯狂点头:“我还没看过日落呢。”
“那我们一起去。”
两人走到一半的时候,苏禧双手扶住膝盖:“夏夏,我走不动了,刚看到旁边有车,我们坐车上去吧。”
“好,我去问问价格。”
夏湫以前在景区被宰过,知道景区物价比较高,对于这种送客上山的车,她也深有体会。
夏湫走到司机老伯旁边,问道:“老伯,请问去山顶一个人多少钱?”
老伯一脸憨厚,脸上挂着淳朴的笑:“不贵的,不贵的,十五块钱就好。”
夏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便宜吗?这里到山顶坐车的话起码要半个小时,如果没在景区这个价钱倒没什么,只不过在景区这么收费确实很便宜了。
以前她爬山也坐过车,记得当时是花了差不多100来块钱。
自己真是大冤种。
夏湫和苏禧两个坐着敞篷车去了山上,山顶上已经聚了一些人。
苏禧左右望了望,发现并没有自己认识的,她戳了戳夏湫:“夏夏,我们班好像就我们两个来了山顶耶,走,我们去那边。”
这山顶上有一棵百年大树,树底下有一个小摊,摊上面摆着各种样的香囊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苏禧拉着夏湫走到摊位前:“老板,你们这个香囊怎么卖的呀?我看好多人买了都丢到树上,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他仔细跟苏禧解释:“这香囊里面装的是平安符,只要把你的心愿写在纸上,然后放进香囊里,抛到我身后这棵百年梧桐树上,如果挂上了的话,那你写的愿望就会成真。”
苏禧显然不信,但是出于好奇和好玩,她坐下写了一张。
夏湫看了看,她写的是:希望哥哥以后不要再管着我。
苏禧抛了一次,没有挂上去。
老板笑哈哈的:“小姑娘,可能你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苏禧气鼓鼓的叉着腰,又抛了第二次,还是没有挂到树上去。
她只好把香囊揣进口袋,对夏湫说:“夏夏,你试试。”
夏湫坐下,却不知道写什么。
苏禧往四周看了看,发现有卖甜豆花的,她好久都没有吃了,顿时馋虫上来。
“夏夏你先写,我去买两碗豆花,等下就过来。”
夏湫提笔,一笔一画写下:“希望外婆身体健康,诸事遂顺。”
刚落笔,身边有人坐下,夏湫往旁边看了眼。
“谢灼。”她惊喜的打招呼。
谢灼头发理短了些,鬓角锋利,眉骨优越。
他看着夏湫:“你写的什么?”
夏湫把写好的纸装进香囊:“说出来就不灵了,你要写吗?我等你,等一下我们一起抛。”
谢灼像是早就想好了要写什么,他在纸上飞快的划着,夏湫没有看他的内容。
两人来到梧桐树下,夏湫心里祈祷,然后双手一抛,香囊稳稳的挂在树梢。
谢灼和夏湫站到一起,往刚刚她抛的那个方向抛,可香囊却一层层的滑落下来,马上就要掉到地上了。
谢灼目光紧紧盯着它。
好在,最后有一个树枝勾住了香囊。
夏湫也舒了口气。
这时,买豆花的苏禧回来了,她看到谢灼,明显一愣。
谢灼跟夏湫说了句“再见”就朝山下走。
苏禧把豆花递给她,眼睛却看向谢灼的背影:“夏夏,我怎么感觉谢灼老喜欢粘着你?”
“粘着我?没有啊。”夏湫觉得有些好笑,他那种性格怎么会粘人?
苏禧却摇摇头,一副若有所思。
在知道谢灼是夏湫邻居后,她一开始还很震惊,很为夏湫担心,毕竟谢灼的风评不太好。
但是……应该是有好几次,她和夏湫一起放学回家,总能在人群里发现谢灼,谢灼的目光一直都粘在夏湫身上,还有在奶茶店也是,她有时候会发现谢灼在对面的店里坐着,透过玻璃在看夏湫。
只不过他面色很冷,她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不过一个男生这么关注一个女生的话,那大概率是喜欢她。
苏禧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但是她好像听说谢灼对女生不感兴趣啊。
第36章 告白
◎我们都往前看◎
晚上各班集合吃完晚饭, 之后来到环湖山庄的酒店,由于人多房少,所以抽到单床房的就两个人住, 双人房的就四个人住。
夏湫和苏禧抽到了单床房, 两个人一起住。
酒店环境不是特别好, 但当下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大家顶多抱怨几句,然后抓紧时间洗漱。
苏禧是个坐不住的性格,一梳洗完就串门去了。
夏湫拿起衣服走进浴室,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吹干头发才发现前两分钟苏禧发过来的短信:班长给大家订了烤串,我们一起去拿, 我在一楼大厅等你。
夏湫加快收拾了一下, 穿着拖鞋“哒哒”地出了门。
一到大厅,就看到外卖员大包小包的往外拿东西, 一班的人都挤在一起,苏禧也在里面。
夏湫站在原地, 想着等人少的时候再过去。
“夏湫, 这个给你。”
陆景朝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旁边,将手里的一袋烧烤递给她:“这个是微微辣。”
夏湫有些惊讶:“谢谢班长。”他还记得她不怎么吃辣。
陆景朝挠了挠头:“你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夏湫点点头,这时苏禧也拿到烤串往回走, 到夏湫身边的时候, 也看到了旁边的陆景朝,她呲着一口大牙:“班长, 今天让你破费了, 谢谢你的烤串。”
陆景朝:“没事, 你们喜欢就行。”
苏禧挽起夏湫的手臂:“夏夏,我们上去吧。”
“嗯。”
准备转身的瞬间,夏湫鬼使神差的看向大厅门口,看到谢灼站在那里,正在跟几个小弟聊天。
她好像记得,五中也住这个酒店。
回到房间,苏禧看到夏湫手里的袋子,好像又吃到瓜了:“夏夏,你手上这份是不是班长特意给你的?”
夏湫:“是班长过来给我的。”但是不是特意的她不知道。
苏禧长长的“哦”了声,用肩膀碰了碰她,眼神狡猾:“我们夏夏桃花运真好。”
夏湫无奈,这什么跟什么。
“不准乱说。”她从苏禧那里薅到一根爆辣串。
苏禧欠抽的晃了晃脑袋,一副你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夏湫不知道这是根爆辣串,一口吃下去,眼泪刷的就下来了。
“水水水。”
苏禧见状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给她倒水:“夏夏,慢点喝。”
夏湫嘴里还是辣哄哄的,她觉得自己就要喷火了,怎么这么辣。
她看着自己那一盒不辣的烤串,真的是陆景朝特意给她的吗?
……
深秋已过,马上就要入冬了,天气也开始渐渐寒凉下来。
这天晚上夏湫下晚自习回来,才走到巷子口,就听到巷子尾那边闹哄哄的,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想去凑热闹,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后面路过两个女人,叽叽喳喳的在交谈。
“巷尾那个疯女人又发病了。”
“是啊,她儿子又不知道哪去了,看她那个样子,啧啧,真是恐怖。”
“刚刚她还脱衣服呢,真是不要脸,年轻的时候做那种营生,现在老了还不安生,我呸!”
“好了,嘴上积德,他们家也挺不容易的,尤其是他家儿子摊上这么个妈,也是倒了大霉。”
“……”
两人交谈声渐渐远去。
夏湫再次望向巷尾。
巷尾,疯女人。
不好,夏湫赶紧跑到谢灼家,他家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每个人都在指指点点。
夏湫挤进去,发现屋内院子里一片狼藉,疯女人坐在地上又哭又笑,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刚好能遮住隐私部位,她头上有一个窟窿正在往外冒血,不知道是自己砸的还是别人弄的。
夏湫想也没想就走到女人身边,从书包里拿出纸巾给她止血,可疯女人不配合她,摇头晃脑的,嘴里念念有词。
人群中有一个大妈说:“小姑娘,你别管她,这疯女人要是疯起来可会打人嘞。”
夏湫看了那个大妈一眼,没说话,她细心安抚发疯的溪文。
好一阵,溪文似乎安静下来了,乖乖的让夏湫帮她擦掉头顶上的血污。
夏湫转过身看着门口的那一大群人:“她发病多久了?”
一个大爷回答:“我在树下纳凉的时候就听到这边有动静,大概是八点半左右。”
“那她头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她继续问。
门口的人都摆摆手:“不是我们弄的,是她自己撞的。”
“她儿子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现在都还没回来。”
“……”
门口的人又窃窃私语起来。
夏湫把女人身上的衣服重新穿好,扶着她进了屋。
没戏看了,大家也都渐渐散去各回各家。
夏湫出来关好院门,打了一盆水进到屋里。
她小心擦拭女人身上的污渍,女人就这么呆呆的坐着,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
夏湫帮她擦身体的时候愣住了,女人身上到处都是可怕的伤疤,积年累月,这些伤疤就像一条条难看的枯树藤一样缠在身上,十分可怖。
她以前究竟经历了什么?夏湫不敢细想,她又找来纱布把她额头上的伤包扎好,坐到她身边:“阿姨,该睡觉了。”
“睡觉。”溪文喃喃自语,眼神从呆滞变得惊恐起来,她慢慢扭动脖子盯着夏湫,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口水顺着嘴角流到衣服上,黏糊糊一片。
夏湫看到她这个表情,瞬间脊背发凉。
“阿姨,你怎么了?”
溪文“嘿嘿”笑了两声,口齿不清的说:“我不喜欢睡觉,我不喜欢跟男人睡觉,去死,你们都去死。”
她表情突然变得扭曲疯狂起来,夏湫立马意识到不对劲,可就在她想逃的时候,溪文突然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
夏湫使劲挣扎,可身上的溪文就像一座山一样,力气大得惊人。
“阿……姨,我……咳咳。”夏湫只觉得脖子快要断了,她喘不上来气。
溪文在疯狂的笑着:“去死去死都去死。”
夏湫的脸渐渐变得青紫,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来,眼前的人渐渐变得模糊,脑子也开始混沌。
她好像看到眼前有一道白光,越来越亮。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而后变得匆忙。
突然,夏湫感觉脖子上的力道一松,她得了片刻喘息,捂着胸口大力咳嗽起来。
疯女人还在发疯,周围的东西碎了一地。
夏湫睁开眼,眼睛通红,她看到谢灼正在安抚女人。
谢灼朝她望过来一眼,眼里有深深的歉疚。
疯女人还在使劲闹,嘴里呜呜咽咽。
谢灼控制住她,问夏湫:“你没事吧?”
夏湫摸了摸脖子,摇摇头。
他说:“在我房间里的床头柜第一层有两盒药,你帮我拿过来一下。”
夏湫走到房里拉开床头柜,发现里面全是药盒。
她皱着眉,一盒一盒的拿起来看。
是治疗抑郁的,又是治疗抑郁的,一连拿起来五盒,都是治抑郁症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