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妇总在互演柔弱——去睡【完结】
时间:2023-09-06 23:18:04

  林若寒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我信你个鬼。我刚刚明明看到不只是你一个人。”
  杜沁然心下一紧,面上努力不流露出丝毫异色:“哦?”
  林若寒一昂下巴:“说吧,你带条狗到厨房是想干嘛?在我做的的菜里吐口水吗?”
  带...... 条...... 狗......?
  杜沁然缓缓挪开目光,不与她对视。
  她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般情况下绝对不会笑。除非......
  \"噗。\"一声气音从鼻孔中漏了出来。
  除非实在忍不住。
  林若寒上上下下地扫视着她:“说吧,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杜沁然敛着神色,嗲里嗲气地试图蒙混过关:“人家当然是来帮你啦,我的亲亲好姐妹。”
  林若寒浑身一颤:“咦惹,你说话正常点儿。”
  杜沁然歉然道:“哎呀呀真不好意思,但人家是天生的夹子音捏。人家只是太想帮你了,让我一起啦,好不好嘛臭姐姐?”
  杜沁然曾经特地在网上学过一段时间的夹子音,纯粹是为了恶作剧,和她那坚决抵制夹子音的闺蜜犯个贱。
  比如她以前的说话方式是“哎,水杯给我下”,夹子音版本就是“臭姐姐,把水杯杯递给人家啦,么么哒”。
  她闺蜜是个特别傲娇的直女,口嫌体正,表面皱着眉头嫌弃夹子音,但其实特别吃这套,每次都会照做。
  和林若寒此时的反应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林若寒嘴上哇哇叫着:“我求你了,正常点行不行!”
  但脚下却不由自主地领着她往厨房走去。
  杜沁然一挑眉,跟上。
  清晨的厨房原本就不算忙碌,况且厨子们也都知道林若寒的癖好,特地把厨房给她空出来了,因此也没什么人。
  蒸笼袅袅冒着炊烟,里头还蒸着早膳没吃完的米糕,很有人间烟火气息。
  尽管杜沁然并没有什么经验,但她下意识地觉得挺温馨的,颇有几分“家”的感觉。
  杜沁然自觉地洗了手,侧头问林若寒:“我们今天要做什菜?”
  林若寒系上围裙后,又拿了一条往杜沁然脖子上一套。
  她边给她在身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边顺口回答道:“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呗。”
  杜沁然眼睛一亮,感觉馋虫已经蠢蠢欲动:“担担面?”
  林若寒打了个响指,转身把面粉倒进盆里:“批准!”
  之后的时间里,林若寒负责和面,杜沁然负责气氛担当。
  她靠在旁边的灶台上,眨了眨眼:“我这什么都不做,光等着吃饭不好吧?”
  林若寒加了点温水,一只手扶着盆,另一只手腕用劲,抟揉、捏压,动作麻利又灵巧。
  她抬眼瞟了下杜沁然,哼笑道:“得了,别帮倒忙就成,谢谢您嘞。”
  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杜沁然毫无负担地应下:“好嘞。”
  林若寒见她在旁边等着也是无聊,干脆找了个话题和杜沁然唠嗑起来:“你更喜欢以前还是现在?”
  她说得有些含糊,但杜沁然仿佛心有灵犀般明白了林若寒的问话:你喜欢现代还是古代?
  杜沁然毫不犹豫:“现在。”
  林若寒揉面的动作顿了下,有些诧异:“啊,为啥?这里没有网络和空调,你居然能忍?”
  杜沁然说出答案时并没怎么思考,被问及原因时思忖许久,深沉地点点头:“这是个很好的问题。”
  林若寒白眼一翻:“搁这儿跟我玩敷衍文学呢?又不是面试。”
  杜沁然笑了下:“那我恐怕是第一个让面试官为我下厨的人。”
  说实话,杜沁然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从何而来。
  虽说她在现代有家庭、有事业,但似乎并没有特别让她怀念的东西。
  但她骨子里对21世纪还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归属感。
  假如说她能自主穿越时空,她肯定会选择回到自己熟悉的年代,那里终究是她长大的地方。
  毕竟现代是个法制社会,她不用动不动为自己和别人的小命担忧,也不用被这个时不时诈尸的系统绑架。
  只是回去后...... 她应当会不舍的吧。
  不舍得封城的繁华美景,不舍得这里精致的糕点,不舍得她这位病弱又温柔的夫君。
  杜沁然并未就假设情景继续做无谓的深思,转而问林若寒:“你呢?更喜欢哪儿?”
  林若寒同样毫不犹豫:“当然是现代!我的宝贝跑车,我的酒吧男模,我还没花完的存款!”
  她越说越激动,把面团“啪”得往砧板上一摔:“啊!老娘累死累活开餐馆是为了什么!早知道会来这个鬼地方,我还不如在家里摆烂呢!”
  杜沁然默默揪了块面团在捏成了个心形,不怎么高明地转移了话题:“挺好的,以后有机会回去的话,欢迎你的餐馆加盟我的外卖APP。”
  林若寒把她捣蛋的爪子拍开,把面团切成条状,拉着面道:“那估计不太行,我跟我姐们儿约好了,等她的外卖公司搞起来后,独家加盟她的。”
  她手腕一挥,细长的面条就像灵巧的丝带似的,飘过杜沁然眼前,颇有几分海底捞拉面表演的架势。
  杜沁然捧场地鼓了鼓掌,力图当个合格的气氛组。
  林若寒有些得意地翘了下唇角,又随口问道:“你怎么想起做外卖啊?感觉还挺难做的。”
  杜沁然摊摊手:“的确,说多了都是泪。其实我一开始是写剧本杀的,但整天闷在房间里太压抑,就想换个工作。”
  她夸张地叹了口气,轻描淡写道:“但我大学学的哲学,毕业后又空窗了这么久,找工作太难了,就只好自己搞事业了咯。”
  林若寒听着听着,面色逐渐古怪,没头没脑地问了句:“担担面不要花生碎,要加醋?”
  杜沁然也面色古怪了起来,试探地喊了句:“...... 狗蛋儿?”
  林若寒呆滞片刻,扔了面条儿就要给杜沁然个大熊抱:“我靠居然是你啊我的臭婆娘!!!”
  杜沁然连连躲闪:“我靠你手上都是面粉,你别过来啊啊啊!”
  林若寒丝毫不体谅轻微洁癖人士的痛苦,狠狠一把抱住:“我可太想你了!”
  杜沁然感受着她沾满面粉的手往自己身上一擦,也认命了,回抱住林若寒:“我也是。”
  人生三大幸事,不过就是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杜沁然前两个都没机会体验(唉,第二个还得怪谢景澄,谁让他不行呢),今天倒是十足十地体验了一把最后一个幸事的欢喜。
  她向来情绪比较内敛,就像演员把精力都调动在演戏时,她的精力都花在给投资人慷慨激昂地画大饼。
  如今尽管杜沁然心里已经开心得晕乎了,但表面上也没怎么流露出来。
  好在林若寒和她太熟了,自然不会计较这些事情,激动地抱着她兴奋地跳了好几下。
  兴奋劲儿过去后,林若寒终于松开了手。
  她突然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眼睛一眯,语气危险:“嘶,你之前是不是还让我叫舅母来着?还有这个赌约,你为什么硬要加入我?有什么阴谋?”
  林若寒凉飕飕地说出了她的口头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别逼我哈你痒痒。”
  杜沁然双手垂下交握,左看右看,老实巴交道:“外甥媳妇你说什么?我没戴眼镜听不见。”
  “嘿,你还来劲儿了是吧!”林若寒作势要来挠她,早就规划好逃生路线的杜沁然立刻往中间的料理台后一躲,做了个“略略略”的鬼脸。
  林若寒又好气又好笑,但也没跟她计较。
  杜沁然坦白道:“我绑定了个系统,系统任务之一就是要拿到中馈。但你放心,我的确是真心诚意地想帮你把酒楼搞起来。”
  林若寒半信半疑:“真的?你跟我说,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杜沁然无奈又好笑地重复了一遍:“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她自然是真心帮林若寒搞酒楼,但搞起来后也不代表她能赢啊。:)
  生意场上不谈姐妹情,山人自有妙计。
  林若寒也跟她交底:“行吧,反正我的系统任务跟中馈没关系,姐们儿你随便造,别让我输得太难看就行。”
  相处的这十几年里,林若寒是打心底地佩服杜沁然的商业头脑,因此也不认为自己在生意场上和她竞争会有胜算。
  至于为什么杜沁然的外卖没搞起来...... 林若寒认为,这和杜沁然的能力没关系,主要是因为她被合伙人阴了一把。
  林若寒继续道:“我感觉你的系统很人间清新啊,为啥我的就是个恋爱脑哇。它让我去救赎谢韫礼。”
  “啊?”杜沁然眉头一皱,“那你不是应该促成杜沁然和谢韫礼的大婚吗?”
  她将自己和这个原身割离,口中的“杜沁然”指的就是和谢韫礼两情相悦的原身。
  “啊?”林若寒满脸迷茫,“臭宝你没事吧?我之所以阻止他俩大婚,就是因为杜沁然是造成他抑郁的罪魁祸首啊?”
  两人面面相觑,两脸迷茫。
  为什么?
  杜沁然心生疑窦:按照她在系统奖励的“记忆碎片1”中所看到的,原身和谢韫礼分明是一对璧人。
  原身俨然也是喜欢谢韫礼的,怎么可能伤害他呢?
  杜沁然如是想着,也问出了口。
  林若寒神情更茫然了,“嘶”了声道:“我也不知道,系统没告诉我具体事件。”
  杜沁然敛眉沉思。
  她和林若寒绑定了两个不同的系统,而系统给出的信息却截然不同。
  那...... 是谁的系统出了差错呢?
  “狗蛋儿。”杜沁然神情严肃地唤了声。
  林若寒同样肃穆了脸色,紧张兮兮道:“你想说什么?”
  难道是有什么重大发现?
  杜沁然回视着她,单手指了指灶台。
  林若寒回头看了眼:“灶台吗?灶台咋了?”
  她努力思索着灶台和系统之间的联系,却百思不得其解。
  她转过头再次看向杜沁然,催促道:“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杜沁然并没吊她胃口,下一秒给出了答案。
  她认真地一字一顿道:“所以我们担担面什么时候好?”
  神情之庄重,语气之严肃,堪比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的发言人。
  三秒钟后。
  半个太师府都听到了自厨房传来的暴躁怒吼声。
  “....... 就这?就这!!”
  坐在去往杏花楼的马车上时,杜沁然仍对那碗担担面念念不忘。
  封城的饮食偏清淡,平日里要么是汤汤水水,要么清蒸,最重口的约莫就是煎食了,辛辣和油腻都很少。
  杜沁然嘴里都淡得没味儿了,今天吃了口又麻又辣的担担面,瞬间感觉满血复活。
  她忍不住跟谢景澄道:“夫君我跟你说呀,咱外甥媳妇的手艺也太好了。你懂吗,那种舌尖被麻辣包裹的感觉,哇爽歪歪!”
  谢景澄笑盈盈地听着她说话,身子前倾到马车中的桌案旁。
  他冷白如玉的指尖捏开茶壶盖,捻了些决明子和菊花放入壶中,轻巧地拎起水壶注入温水,清澈的水流如细细银丝,沿着壶嘴匀速而下,清幽芳香顷刻在马车内弥漫开来。
  谢景澄斟了杯茶,轻轻推到杜沁然面前,微笑道:“我未曾有幸品过辛辣,但夫人可以讲给我听。”
  决明子和菊花都是降火的,很适合吃了担担面后来一杯,杜沁然不禁再次为谢景澄的细心叹服。
  谢景澄身子不好,自然没法碰辛辣的食物。杜沁然边喝着茶,边仔细回忆着担担面的口感,力图给他最详尽的描述。
  碧绿的葱花点缀在艳红色的汤底,细长的面条浸在麻辣红油中,分外有嚼劲的手擀面充分吸收了辣劲与鲜香,辣而不燥,麻而不腻。
  她苦思冥想了半天,憋出了两个字:“好吃。”
  谢景澄弯唇轻笑:“夫人果真言简意赅。”
  杜沁然害羞埋头:“夫君都夸得我不好意思了。”
  这都能硬夸,不愧是他。
  此刻的谢景澄也在心中第无数次重演待会儿的刺杀场景。
  铁夜叉给他传了消息,为确保此次行动万无一失,千雪楼楼主也会与他一同动手。
  谢景澄若有所思地抚了下手臂上的袖刀:他今日应当就能见到那位神秘的千雪楼楼主了。
  马车平稳地渐停,车夫恭敬的声音从车外传了进来。
  “二爷,夫人,杏花楼到了。”
  杜沁然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挑起车帘率先下了马车。
  她不着痕迹地左右扫视了下,乌鸦正昂首挺胸地立于她之后要埋伏的巷子墙上,而铁夜叉口中的成衣铺正在杏花楼的斜对面。
  杜沁然赞叹了句:“这地方不错。”
  很好,地势不算绕,对她这种路痴很友好。
  等她完成任务回府时估计也不会太晚,不会惹夫君怀疑。
  谢景澄同样瞥了眼杏花楼与街边店铺,分外认同地附和道:“夫人说的正是。”
  甚好,地势优渥,应当能速战速决。
  等他解决阿里乌后回府应当为时尚早,可以陪夫人入睡。
  两人满意地入了杏花楼,里头雕梁画栋,乐师们悠然奏着舒缓的乐曲,丝竹声声入耳,分外典雅。
  今日虽是宴请阿里乌,但林太师不欲太过张扬,因此并未清场,只是订了个雅座。
  店小二笑脸相迎:“二位贵客楼上雅座请。”
  雅座内,阿里乌尚未到来。已等候多时的林太师听到动静,斯文开口道:“劳烦你们作陪了。”
  他今日着了一袭深色长袍,衣袂上绣着银白的精致云纹,白玉扣系于腰间,虽庄重却又不失清雅。
  谢景澄温声应道:“父亲如此说便是折煞我与沁然了,我们一家人之间无需客套。倒是我们来迟了,还望父亲莫怪。”
  杜沁然附和地点头:“啊对。”
  不必客气,她不是来作陪的,她是来送客人上西天的。
  林太师颇有些欣慰地感慨:“好好好,都是懂事的孩子。”
  说话间,八道冷菜上桌,阿里乌闻着菜香姗姗来迟。
  阿里乌今日穿了件柔然的传统服饰,挺括的兽皮猎衣包裹着他瘦柴的身躯。
  露出半边臂膀的服饰本应彰显魁梧的阳刚气概,可偏偏阿里乌生得矮小又贼眉鼠眼,反倒将他的劣势凸显得淋漓尽致。
  杜沁然默默挪开目光,送了他个很恰当的词汇:细狗。
  虽说谢景澄也偏清瘦,但他身姿修长且宽肩窄腰,先前扶她时杜沁然分明也感受到了他衣服遮挡下的肌肉线条。
  穿衣显瘦,丝毫不像是缠绵病榻的孱弱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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