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机千覆——liziv【完结+番外】
时间:2023-09-07 14:38:09

  夜晚凉风习习,尤朵拉端着一杯香槟往露台走去。
  很不幸的,那里已经有了一位来宾。她抬脚就要走。
  “别走嘛,既然来了何不在这看看城市的夜景?你知道的,等你去了英国可就看不到了。”昆廷·普里斯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尤朵拉动动嘴,“真不巧,就因为你在这所以我失去了我原来的兴趣。”
  “噢,那真不幸。”他的话听起来一点也不是那么回事呢。“那就恳请伯德小姐在这卑躬屈膝地待一会,就当是我代表马球会求你?”
  尤朵拉一扬裙边,勉强站在了砖石墙边,“有话快说。”
  她对面背靠着酒店五十层露台栏杆站着的男人仰头看向黑湆湆的夜空,颓废的衬衣里塞着一条皱巴巴的领带。昆廷悠悠开口:“你有没有怀疑过你工作性质的那天,尤朵拉?还是从你们那边的专业角度看来,你就从来没有那一天?”
  尤朵拉不着痕迹地上翻眼球,把她叫住就为了说这?“你什么时候见我怀疑过FO布置的任务了?”
  昆廷微微抬起头,一只手从露台外收回来,“吉尔莫给我和你下一起去钻井台的任务时。”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尤朵拉抽抽嘴角,“那算特殊情况。”
  他轻笑,又把脖子伸了出去,“是吗。”
  高楼下的马路不断有急于穿过的司机大按喇叭,尤朵拉不是很喜欢在这单纯听都市里的人宣泄他们的生活有多糟糕。她扭动脚踝,鞋跟在瓷砖上笃笃出声。
  “你记得你的名字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她停下了脚步,维持那个要往宴会走的姿势。
  “你的名字,你父母给你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们是想你未来成为什么样?”
  她耸耸肩,“我猜是动心忍性?那么久之前的事我记不得了。”
  他在摩天大楼的钢铁森林间稍许歪头,半个身子支在栏杆那,有那么一会儿尤朵拉以为他是不是要直接往下倒去。
  “你算是孤儿吗?照你那个说法。”
  尤朵拉蹙眉,他这说法是从哪来的,“你见过父母健在会愿意做外勤情报员的家伙吗?”
  ——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很少。
  “说的也是。”他看起来比以往颓然不少,普里斯健壮的身子松弛在那半透明的护栏,“我不记得我一开始的名字。”
  尤朵拉不作声,等他说下去。
  “我是孤儿,我父母在我小的时候就不在了。我所记得的就只有在海的那头孤身一人飘荡的记忆。”
  “你是什么时候……”
  他说出了一个数字,比她更早失去父母的时间。
  “噢。”等等,那岂不是意味着他比她小两岁?虽然那是白纸黑字写在档案里的东西,但她没功夫去看,特别还是关于昆廷·普里斯的事。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我是谁……”那些人称呼他“男孩”,他甚至没有一个可以正式被叫出来的姓名。
  别人那么叫他的时候……
  “那你现在的名字……”
  “是组织起的。”
  有那么一会尤朵拉都要以为他会说出FO的名字,可惜她猜错了。
  他比她更早失去家庭,如果他打小就在某个情报组织里生活,而那个机构给了他现在的名字——那绝对不会是联邦机构调查处。
  “伯德小姐,你在这里啊。有几位先生要见您,请随我走。”
  尤朵拉转身应好,将昆廷留在脑后。边走边面向那些穿着靓丽可没心没肺的上层人士,尤朵拉知道方才从昆廷嘴里将要说出来的单词不是F开头。
  有句话怎么说的,形容女人翻脸就和变化无常的天气一样。她看昆廷·普里斯也是那个性子,才没多久他也回到了会场和见到的每个有意向的人调情、挑逗。
  没把他刚才的话当回事是正确的,她就知道他一回来就会变成平常没心没肺的模样。
  整场晚会尤朵拉就看着昆廷和女人调情,和男人们握手商量。只要他一出现,那对她的眼睛就是一种刺痛。完全自发的。
  如果不是知晓自己这个对象的脾性,她也不想装那种柔弱的不靠他人就活不下去的女人。这就是她在特工的假身份里发现的不妙的一点了。
  男人们对于扮演不同身份的人感到雀跃,尤朵拉却十分难耐。因为在男人眼里女人的分类就那么几种,一是需要人陪的那种;二是靠自身能撑下去的;最后就是介于中间的那类人。
  简单说来就是弱者、强者和中立那种人。
  不过谁都可以改变立场,在有人危机到自身存在的情况下,人的立场是多变的。
  可惜尤朵拉这一回扮演的是关系中的弱者,所以她不得不在那个想要占她便宜的老混球护送下去回房。如果这家伙再不收回他们那祖传的为耍流氓而做出的绅士手,她就要……
  “啊,你在这啊——”有人迎了上来,听声音还是个熟悉的人。尤朵拉想睁开假装醉意的双眼,还是忍住了。
  “我在到处找你呢,我们的老总还想和你谈一谈关于未来新发展的走向呢。”他这一番话令那老绅士措手不及,男人在他愣神时借走了尤朵拉的手臂。
  “老先生,你不会介意我带这位小姐去见见我的老板吧?毕竟,今晚时间还长着呢。”
  那老男人循循出声,没搞明白这忽然出来的人是谁。“你——”
  “你放心,我会带她回房的。不用担心,那就这样。”
  尤朵拉就那么被带走了,她睁开眼,看着脚下的另一双鞋子是属于普里斯的。
  “你为什么要来?”
  “我来解救你,从那你特别讨厌的男人手里。”
  “你也是我特别讨厌的人。”
  “啊,尤朵拉,你过奖了。”
  要不是她十分了解他的性格,尤朵拉会以为他是在反讽。事实是,昆廷还真的可能在谢谢她。
  走出那个老男人的视线后两人上了电梯,门一闭起来昆廷就松开了扶着她的手。她也怡然自得地靠在电梯扶手那,毛皮的披肩从她两臂间穿过。
  “你为什么来救我?”这是她无数次问过的一个问题,但他从没正面回答过。
  他还是笑嘻嘻的,没看她的脸,“我来解救我的同事与我的搭档,还需要什么多余的理由吗?”
  尤朵拉在内心回答,需要。无论他们的关系如何,她就是需要一个他每每现身的理由。
  “到了。”谁给他们今晚的会面说出了道别词。
  尤朵拉一看是自己的楼层。她走出去时昆廷倚在电梯里,他朝她摆手。“再见,尤朵拉。”
  那也许就是一瞬间的事,也许连两秒也没有。尤朵拉站在电梯口,在门闭合起来前用鞋尖挡住了电梯。
  “你不来吗?”她抬起的绿眼上方,一双蓝色的眸子震惊地盯着她。
  这着实是个非常奇怪的场景,昆廷·普里斯在她身后,等着她用房卡打开她的房门。
  尤朵拉拉开把手时有一时的后悔,她怎么会想到要和他一起?她开始不明白四分钟前她是怎么想的了。
  “你不进去吗?”他在她后面问,疑惑地说。
  尤朵拉抿抿唇,拉下门把,“进来吧。”
  她一进门就脱去了自己的高跟鞋,两双黑色的细跟鞋被她随意地踢到地毯。昆廷也不发表意见,只是扬扬眉,跟在她身后捡起了她的这双鞋。
  “你要喝点什么吗?”她去冰柜里拿酒水。
  昆廷将她的鞋摆好,放在了玄关的鞋柜里。
  “我以为你喝得够多了,从你刚才的走路姿势看来。”他当然是在嘲她,可尤朵拉不介意。
  她打开一瓶低酒精饮料,一饮而下。
  昆廷就坐在落地灯的沙发那看她咕嘟喝下酒水。
  瓶子被她扔到一边,尤朵拉把披肩丢到了床上,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嗝。
  昆廷笑笑,“哇,有人需要立马去睡觉吗?”
  尤朵拉在和他面对面的床尾坐了下来,弯身去揉酸胀的小腿。“你就别装蒜了,你回来难道不想脱掉硌脚的皮鞋吗?”
  “可能吧。”他做出思考的声音,给出了这个答案。
  尤朵拉翻翻眼白,只觉踩高跟的酸感蔓延到了膝盖。
  昆廷两根尾指抵着脸,看着她一副好笑的样子,“你需要帮忙吗?”
  “得了吧普里斯,你我都知道你会跟我来房间是为了什么。”
  “噢,那是什么原因呢?你能好心告诉我吗?”
  他的西装裤松在他的脚踝,尤朵拉想着他不着长裤时会是什么样子。
  “那难道不是你一直过来和我说话,寻时机与我接触的根本原因吗?”
  “那将会是——”
  尤朵拉看着他,看着卖关子不说的昆廷。一会后她嗤笑,将腿放下了膝盖。
  “当我没说吧。既然你不打算做什么,我也十分困倦,不如我们就此告别吧?”
  昆廷眨了眨眼,收起二郎腿离开沙发。
  “好梦,女士。”他往门口走去。
  尤朵拉在他身后,送他出门,“以后别和人说我是不称职的女主人。”
  “我不会。”他低头,在门廊下看着她。
  门被液压器推了回去,尤朵拉凑上前送上了自己的嘴唇,她越往前靠昆廷就不得不揽着她。
  事实也是如此,在她分开唇瓣想在他眼中找到自己的倒影时,她看见了昆廷不一样的表情。“为什么这幅嘴脸,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的吗?”
  她用手指描绘他新鲜胡渣的脸,从侧脸一直摸到了下巴。
  昆廷躲开了她的抚摸,也握住她的手。“我必须知道你是不是认真的。”
  他看着她,将她收进眼底,“尤朵拉,你对我……至少是现在,是认真的吗?”
  这个出乎她意料的问题将她往后送了几步,尤朵拉将手抽回来。“你觉得呢?”
  昆廷盯着她,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话。许久后,从鼻腔里叹出一声哀息。
  “我明白了。”他说,并伸出手拉过她。
  两人的嘴再次碰到,这一回昆廷拥她入怀,手渐渐摸到了她的臀部。尤朵拉想不做白不做,一个跳身起昆廷就抱住了她的屁股。
  两人在门口厮磨一段,唇舌相交,最后昆廷用同样的姿势将她抱去了床上。
  脱衣服前昆廷看着她:“我怎么知道明天你不会拿这个去组织告我性骚扰并对你实施强奸?”
  尤朵拉想大笑,知道他是在开昆廷式的玩笑。于是她笑,把一枕头从边上拿起去打他的脸。
  “哦,我会告你的。就比如现在,我就要告你……”
  昆廷拿走枕头,俯下身亲吻她的唇。
  他碰过无数温软香辛的手就那么撩开了她晚礼服里的衣带,找到饱满的胸乳一口含上去,灵活的舌头在她的乳尖打圈,另一只手则沿着她的腹下滑至身下。
  昆廷吸着气,在她的肌肤上一路留下亲吻的水迹。
  “尤朵拉。”他脱掉她的内裤时这么念。
  手指熟练地在她的阴蒂上揉捻,随后几根长指伸进她的穴口,从浅尝到深入,再到手部的温度快要超过脑后萦绕的云雾。
  尤朵拉在枕上扭着头,几杯小饮令她头晕。
  “尤朵拉。”他将她的双腿并拢伸直给她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时这么唤。
  长指抽出她的下身,粘稠的液体绕在他的指尖,昆廷将手送进自己口中。
  “尤朵拉。”抽开皮带,脱去白衬衫,褪掉长裤,他微驼身探着腰将自己送入她体内时这么说。
  “尤朵拉,尤朵拉,尤朵拉……”昆廷把着她的左臂,不断挺腰将自身送进她的身巢。
  兴奋的乳尖在她黑色的晚礼服里来回摇摆,她将脸埋在枕头低低呢喃着。
  昆廷俯身,将自己的身体线条全数贴到了她柔软的身躯上。
  他用右手端着她被他刺入抽出而微颤的脸颊,拇指指腹下尽是她施了粉黛的脸部肌肤。她闭着眼并没有看向他,也许她将他当作一夜情的对象,也许她只是为了排遣今夜的无趣而给了他允许。
  但他不在意,只要他此时能拥有她……
  “尤朵拉……”手指慢慢抹过她的唇线,昆廷将自身全部附在了她的身躯上。
  他不知道他想拥有她多久了,也许是第一天在联邦机构调查处见到她,也许是比那更早之前。但只要现在他和她相拥,昆廷·普里斯就不是悲哀的。
  他在初生的太阳里醒来,翻下床前看了还在熟睡的她的脸庞。
  昆廷的手指探过去,伸入她黑软的发里。
  感受她温暖的体温细细抚过她的眉,昆廷凝视她埋在枕头里的侧脸在她颧骨那落下一吻。
  “早安,尤朵拉。”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会这么爱戴某天的清晨日光。
第21章 Chapter21
  “噢……”看着手机上多米尼克·斯图尔特传来的简讯,林赛捂着心口感叹世上还有这么体贴的男人。烈日阳光下,她将多米尼克的短信又读了一遍,他在早上七点零四分给她捎来的信息里写着:“……希望你一切安好,要是有空还可以来赴我们那个咖啡馆的约吗?当然是在你有时间的情况下,我还等着尝尝你上次把杯盖撞在我们桌上的饮料是什么味道呢。”
  “喜欢你的新裙子,林赛。”表情符号之前的这句句子实在令她笑开了花。她发在社交网上的动态居然真的被他看到了,更难得的是对方在图享上给她点了赞后还直接发短信来提起这件事。
  “谢谢你的消息。如果你也愿意,我想我们的下一次见面不会远的。”
  她很老套地在短信最后发了一个由冒号和后括号组成的笑脸,发出去后她就立马后悔了。多米尼克不会觉得她是过时的人吧?毕竟用标点符号做表情可是2011年前的事了。
  呃,她真是在各种方面好落后的一个人。
  用亚历山大丢给她的文件挡住脸,到底是为什么她明明完成了两次外勤任务——不算托比亚斯那次追车的话——不能说自己有了充分经验,但起码她还以为自己过了跑腿任务的范畴了。
  好吧,看来在亚历山大·帕斯眼里,她还是以前那个不起眼的随时可以被开掉的文秘。
  林赛用手指在空中“画”了引号,算了,早点交完早点结束。
  要是秘书部的人问起来,她就说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在公交车站迷了路,所以没时间回总部报道了。这么想着,她的脚步又轻快了起来。
  三楼……三楼报告厅。此刻她正在找的是一个小小的报告厅,她今天的任务就是把手上的这叠资料交到市政厅的人手里。按理说这种事应该由新加入的新人去做,奈何林赛·波利不管在联邦机构调查处的工龄是多少年,她一走出去就会被认为是只在清洁工之上那么一点的低级秘书。
  做了这么久她也认命了,后勤比那些出国际任务的特工更加不容易被刺杀。有时候林赛觉得这是她自己的福气,住在自己那个街区里除了有一次差点被打劫,还有几回被醉酒的家伙敲错门外还真没有……想到这林赛一把捂住了脸,她忘了她家被托比亚斯·西里尔闯进过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