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一晃眼，却以过去了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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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情爱难为
十日后，仙界整个出动，包围了魔界。
而魔界，没有一点动静，只是曾经的左护法站在魔界入口，不发一言。
梵子琉皱着眉头，不发一言，冷眼看着这一切。
魔殿。
魔君诸天，左护法紫夜，四名磨使带着魔界众多妖魔聚集在殿上。
“神尊，仙界已经打上门来了，你不能坐视不管啊。”
“是啊，神尊，就算你不管，也不能让我们不出去迎战吧，这仙界好是猖狂，都堵到我们门口了。”
“神尊，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冲出去把仙界众仙杀个片甲不留。”
……
千离朵面无表情的听着下面众多妖魔的慷慨陈词，神色略带疲倦，不发一言。
清籽站在她身边，眉目带着担忧，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这十日来，千离朵没日没夜的炼制女娲石，使女娲石能和她心灵相通，以便能救白慕，而代价就是被心爱的杀死，这便是契约。
而另外一个女子，无泪，千离朵告诉她，她死后，女娲石若是破碎，就和着她的魔气去帮助人间，若是女娲石没有破碎，便让无泪把女娲石带离九重天，交给盘古。
这世间切不可再生事端，她有些犹豫了，当初白慕消耗了生命来救得人，却没有多久又为了救白慕而死去，白慕活过来后，会不会怪她？
但是，千离朵似乎也明白她在想什么，告诉她，这是她最好的结局。
半响，魔殿内，千离朵微微叹了口气，吩咐道“走吧。”
众魔楞了片刻，瞬间开始欢呼起来，都开始磨刀霍霍。
紫夜和诸天却觉得千离朵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是哪儿不对劲，这几日来，神器，一直是千离朵在保管。
云端，千离朵面带不安的看着众仙之首的梵子琉。
梵子琉见着她，目光带着隐忍，好半天才开口“小朵，随师父回家。”
千离朵的脑子瞬间轰鸣，她哪里还有家，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众仙，千离朵摇摇头。
“千离朵，你若今日仍旧执迷不悟，休怪我无情。”看到千离朵摇头，他隐忍多日的怒气终于爆发了，语气里全是寒意。
他三番两次的想要救她，为何她就是不听，难道魔界真要比仙界好么，为什么不肯好好呆在他身边，她不是爱他么，为什么不能听他的话？
或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也爱上了他的小徒弟。
第一次见面，她带着坚强却不安的目光。
第二次见面，她有些害怕他，见着他连话也说不完整，他觉得有些好笑，第一次那个坚强无畏，勇闯三关的小女孩儿怎么还怯生了？
第三次，第四次……
直到把她收入门下后，他才看到了她真实的样子，永远都是那么坚强，有时却调皮可爱，做错事就跟他撒娇，弄得他无可奈何。
碧落殿上十几年的相处，他还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吗，她当初给她的誓言，如今全部成了空。
是，他是不懂情爱，直到死生大梦后，他才幡然醒悟，他被封住了整整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他终于明白，什么叫**。
当初，颜十月说爱他的时候，他还不懂，爱是什么，只是以为那是对于上仙的一种崇拜。
他一直以为，他能逆天改命，却没想到，还是印证了师父的话，小朵的大劫，也是他的大劫，偏偏改不了。
在看到白慕能为了她死的时候，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小朵也被人爱着，而他，爱的那么隐晦，仔细想想，为何他不能救小朵而不顾苍生。
但是，他是云初上仙啊，他有他的责任，他在小朵和苍生之间徘回抉择，却选不定，直到白慕夺下女娲石抽出魔气的时候，他心里竟然会有一丝释怀。
他想把小朵带回去，就算有小朵做错了又怎么样，就算要受惩罚怎么样，他会和她一起承受。
可是，为什么她不听她的，难道她不爱他了？
千离朵听着他决绝的话，唇微微动了动“师父……”却再也没有发出声音来。
“哼，师父。”秋岩冷哼“你这孽障还敢叫他师父，你这神尊的称号，怕是他小小的上仙担当不起啊，孽障，你今日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听着秋岩的话，魔界的人都开始叫嚣起来，准备冲上去和仙界拼了。
千离朵抬手，阻止了他们。
这才看向梵子琉，“师，尊上，我们两个打吧，若是你输了你便带人离开这儿吧，若是我输了，你便……杀了我吧。”
梵子琉的眸色更暗，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话，冷笑一声，应了。
千离朵虚弱的点头，抬手，清籽化作青藤缠在了她手臂上，看了看仙魔二界的人，飞身离去。
梵子琉跟上。
千离朵站在云端上，风将她的身影吹的有些孤单，看着面色铁青，不发一言的梵子琉，她轻轻笑了。
梵子琉觉得她的样子有什么不对劲，“你怎么了？”
“不瞒尊上，这几日我将神器中的魔气聚齐到我身上，不就，我就将会被魔气吞噬，失去意识。”
“你！……”梵子琉怒了，他没想到，她竟然会这样做。
千离朵虚弱的笑笑“师父，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你知道么，我如果不这样做，我会死，我不想死，师父……”
顿了顿，她却没说下去，叹了口看着梵子琉。
梵子琉只感觉青筋爆裂，她不想死，难道这天下的众多生命就该死么？他从来不后悔他收她为徒，但她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置天下苍生于何处？
千离朵突然右手结印，轩辕剑缓缓出现，飞到梵子琉的手边。
“我们来打一场吧，说不定我现在的剑法已经胜过你了呢。”千离朵突然明媚的一笑，思绪仿佛飘向了很久以前梵子琉教她剑法的一刻。
梵子琉不语，拿起轩辕剑，袭了过来。
千离朵几个闪躲过后，和他交起手来，这一仗，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混沌。
最后，千离朵见梵子琉拿着轩辕剑站在原地，突然她冲了上去，梵子琉本以为她是想偷袭他的。
举剑一挡，没想到，剑，直入心脏。
千离朵根本没想伤害他，做了这么多虚招，只是降低他的警惕。
鲜血暮的吐出，溅了梵子琉一身白衣，鲜红如初，他不禁想起千离朵煞气破体那日，也是现在一般鲜血溅了他一身，但那时，她还依偎在他的怀中，喃喃叫着他师父……
“小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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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茫茫生死
听着梵子琉绝望的呼喊，千离朵觉得什么也值了，至少她知道，师父心里还是有她的。
她的视线仿佛有些模糊，为什么她竟然会看到师父哭了，手不自觉的抚上他的脸，为他拭去眼泪，喃喃道“师父，是小朵错了，你不要哭……”
“小朵……”梵子琉苦笑，伸手抓住她的手，喃喃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千离朵不语，微笑的望着他，感觉自己的身子正在由体内破碎，最后，仿佛将心理埋藏万年的话说出口，她想，她就快没机会说了，不论别人怎样说，怎么议论，她也想亲自告诉他。
“师父，小朵没办法原谅自己，你对我那么好，那么疼爱我，但我却毁了你的名声，师父，你知道么，我从来没有后悔爱过你。
我后悔只是自己没有将这份爱深藏，让别人知道，但是如果有来世，小朵不会爱上你，你也不会因为我为难，师父，我……”
话还没说完，千离朵身子忽然化成一朵朵花，消散在了空中，但梵子琉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她的唇形，我爱你……
你爱我？
那么小朵，你知不知道，我也爱你，可是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我还没说我爱你，你怎么甘心离开，哦，难道因为我选择了天下苍生没选你吗？
如果是因为这样，那么对不起，师父知道错了，小朵还小啊，可以跟师父撒娇，生气，但是小朵怎么能消失了，师父找不到小朵会很担心的。
天下苍生算什么，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行了，天理又怎么样，我就是你的天，谁敢说你，我便杀了谁，这样你会开心么，这样你能回来么。
只要你能回来，我什么都愿意，仙又如何，魔又如何，这六界之中，只要有你，便是神仙眷侣。
小朵，你真的不要师父了么……
看着眼前的花慢慢消失，梵子琉缓缓站起身，看着不知何时已经来到的仙魔二界的人，还有赶来的人界。
“她死了，你们，可开心。”梵子琉突然勾起嘴角，站在空中风把他的袍子吹得猎猎作响。
魔界的人都不愤，想要冲上去报仇，但现在的局面是僵局，哪一方先动，哪一方便输。
仙界的人本是很开心千离朵死去，但是看着此时的梵子琉心里却感觉怪异，说不出来的怪异。
人界，一直没出声，但是看得出来顾盼的表情很阴沉，他竟然杀了她！为什么！她是魔又如何，难道她就该死么，顾盼冷笑，不顾现在的僵局，想要冲上去质问梵子琉。
可是接下来的场景，却令他吃惊。
青藤化作女子，花慢慢消散后，一个发光的东西的落在那女子的手上，只见女子口中念念有词，从天际飞来一缕魂魄绕在女娲石周围，然后不舍的离去。
魂魄离去后，女子手上的女娲石开始出现裂缝，然后一个淡蓝色的身影出现，将女子手中的女娲石接过，而女子追随那缕魂魄离去。
淡蓝色的身影准备离开时，却被梵子琉挡下，“他能活过来了么。”
无泪愣了一下，然后点头，“嗯，已经用女娲石的灵力送他去投胎了。”
梵子琉眉目间全是痛苦，然后低声开口，“将她给我。”
“不行。”
梵子琉不语，身上却满是杀气。
无泪无奈的笑笑，道“她虽然死了，但是体内的魔气还存在，这天下苍生也受了许多苦，她要我用女娲石和着魔气去滋补人间，你看，她到死都是为你着想，想着你想着的天下苍生。”
听着无泪的话，梵子琉的神色痛苦起来，身上的气息也愈加决绝，额上的掌门印记便的殷红，仿佛要滴出血似的。
“最后说一次，将她给我。”
无泪摇头，梵子琉却劈手袭取，招式从未有过的凌厉，无泪一惊，还没反映过来时，女娲石就被他抢了去。
梵子琉拿着女娲石，女娲石已经破裂不堪，嘴角慢慢勾起，全是邪魅，额上的掌门印记，忽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竟然是碧落殿的琉璃花印记，却是红的娇艳欲滴。
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怪异，待仙界的人反映过来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尊上要入魔！”
一声声的呼喊声，丝毫没有打断他的动作，他设了结界，将自己封在里面，任何人也进不去。
大掌温柔的拂过女娲石，女娲石的裂痕慢慢消失，魔气却顺着他的手掌流进他的体内。
“尊上不要啊！”
“师弟！”
“师兄！”
……
所有的声音都淹没在他温柔似水的眸子里，待女娲石恢复如初之际，他身上的魔气更加深重，比千离朵之前更加邪魅。
将结界散去，站在空中以睥睨众生的姿态看着众人，薄唇微动“是你们逼死了她，哦，不对，我也有责任，那么，一起去陪她吧。”
话一落，他手微扬，整个大地都在颤动起来，海水外涌，瞬间，放眼望去再也看不到平地，只是汪洋的海洋。
许多法力低微的仙魔都被他强大的法力给震慑，脱不开身，被淹死在水里。
诸天从千离朵的死回神，复杂的看着他“你这么做是干什么，你想让她死的毫不值得吗。”
梵子琉收回目光，淡淡的看着他“我很感谢你把她送到我身边，不管目的是什么，但是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害死她的人，包括我。”
说完，不再看他，梵子琉的目光里只剩杀意，仿佛势要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人生百态，众生魔相。天道尽然，无以穷尽。你还不明白？”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梵子琉突然都动弹不得，天空中金光大作，威严的声音透过云层传了过来。
见有人阻碍他，梵子琉冷笑，“什么人。”
金光穿透云层，立在了众人上方，金光内盘腿坐着一个人，身边是上古第一神兽蛊鬊。
无泪见来人，面色一喜，连忙俯身跪拜“拜见父神。”
父神？众人一愣，开天父神盘古？
见到父神，心里所有的一切都放下，心里满是释然。
唯有梵子琉，同盘古站在同一个高度，目无表情的看着他，不语。
盘古看着这个昔日如神般的孩子，如今杀意四起，魔气死泄，无奈的叹了口气“人生百态，众生魔相。天道尽然，无以穷尽。你师父仙逝前对你说的你还不明白。”
“前两句，你是理解透了的，但是后面两句，你却始终参不透，天，如何是你能逆的，上天早已注定好的事，无论怎样反抗，都是朝命运靠拢，天命如此，你可明白。”
“不明白，我只要她活。”
“生与死，不过一字之差，你曾死生大梦，你不是不明白，你只是把你自己逼入极端，不愿去参悟，你本就是上天注定好的天神，这一切都是过眼烟云，过了这一大劫，你才能历劫成功，成为天神，为何要如此执着。”
“天神？”梵子琉冷笑“不管什么神，她不在我身边，什么也没有意义。”
“上古众神打败妖魔二神，却都灰飞烟灭，不止妖魔二神的魔气在女娲石体内，还有众神的神识，在魔气复苏的时刻，众神的神识也在慢慢觉醒，如今，也差不多了，而你，身为注定的天神，责任便是重整神界。”
最后一句时，盘古的声调提高了许多，不容抗拒。
梵子琉笑，天神？重整神界？关他何事？如果救不了小朵，大不了就被盘古打的灰飞烟灭好了。
于是，他脚步轻移，带着点点繁华，抱着决绝之心冲向盘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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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两不相忘
距离上次仙魔大战已经过去百年之久，这人间能记得这些事几乎没人，可有一位老人，年龄过百，因少年曾得到贵人指点，活的比常人久了些。
可现在，他却时刻迷迷糊糊，他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不过，他也不遗憾，自己比常人多活了很久，而且还经历了那样难忘的事，有什么好后悔的。
从上百岁起，他的爱好就是坐在茶楼里给那些他小孩子讲故事，虽然他的故事说来说去都是那一个，孩子也换了一批又一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