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神智不清,但是对那个故事却记忆犹新,日复一日的讲着那故事。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女孩儿,她大概有多小呢,比你们还小一点儿的样子,这小女孩儿生下来就不平凡呐,生下来以后她的娘就昏迷不醒,后来还是有神仙相助才醒过来的。
那小女孩儿越大身上的煞气就越重……”
“爷爷,什么是煞气啊?”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儿枕着头扬声问道。
老者眯着眼睛摸摸胡子,道“煞气就是给人带来灾难的东西,没有人喜欢煞气。”
“那小女孩儿不是很可怜么。”另一个小孩儿问道。
“是啊,小女孩儿很可怜,从小到大她的爹娘都不敢靠近她,和她呆久了就会生病,村里的人也不喜欢她,就连猫猫狗狗见了她也跑很远,只有村里的一个小男孩儿靠近她不生病,也没事,所以小男孩儿一直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可是后来村里发生了灾荒,村子里的人全部死了,都说小女孩儿是煞星,村子的灾荒都是因为她,后来小男孩儿带小女孩儿跑出去了,他们跑去找神仙,想让神仙帮小女孩儿改命。”
“这世上有神仙么?”
老者抿了一口茶,目光悠远,半响,声音才带着年轮的沧桑缓缓传来“大抵是有的吧。”
“可是后来那小男儿为了救小女孩儿被妖魔给杀死了,于是小女孩儿独自一人踏上了寻仙之路,说来也幸运,竟然遇见了一位散仙,带小女孩儿去仙界最好的仙派……”
……
“最后,那小女孩儿死了的时候,她师父才开始真正后悔,为了能救她,成魔了,她师父本就是冷情的一个人,此时成魔更是六亲不认,就连一向最重视的天下苍生也不顾了。
势要杀了那里所有人为小女孩儿报仇,还想要毁了天下。”
“那她师父毁了天下么?”
“傻孩子,当然没啊,要是毁了天下,还有你们么。”
“那她师父为什么不在她死前的时候说爱她,死了才后悔。”
“是啊,死了才后悔,但是你们不知道她师父心里有多挣扎,一面是天下苍生,一面是她,一面是责任,一面是爱人,她师父本就是清冷高傲的一个人,而且身为上仙,他以为他能逆天改命,就算那个小女孩儿成魔了,他也是想他能救她,惩罚也一起受。
可是他没想到,小女孩儿为了能成全他,而选择了死,当然,小女孩儿也为了救为她而死的狐狸。”
“那她师父后来为什么没毁了天下啊,小女孩儿活过来了吗。”
“小女孩儿没活过来,开天之神盘古从九重天外赶来了,阻止了上仙的行为,还说上仙是天定的天神,等众神的神识复苏后,重整神界。
但是上仙当时已经癫狂了,他只要小女孩儿在他身边,天神什么的他不在乎,于是,他抱着决绝之心想要同盘古一搏。”
“他傻呀,就算他成魔了,也打不过开天之神盘古啊,为什么还要去。”
老者笑“你们还小,不懂情爱,上仙以前也不懂,懂得了才后悔,以后你们长大就懂了,爱情是会令人奋不顾身的,就像狐狸为了小女孩儿一样,小女孩儿为了上仙一样,上仙为了小女孩儿一样。”
“那最后上仙被盘古杀死了么。”
“没有,因为这是上仙的大劫,而且渡了这一劫上仙才会升为天神,盘古最后剔除了他的魔性,将女娲石带到九重天外去了,还将人间恢复了人机,而上仙成为天神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很坏的女上仙给剔除仙籍,打入凡间永世轮回了。
上仙从此变得更清冷,连以往的师兄师弟也不搭理,只是满六界的找着小女孩儿的魂魄,因为小女孩儿是女娲石的转世,所以他不相信连一缕魂魄也没留下。”
“那他最后找到了么。”
“或许还在找吧。”
“那狐狸活了么。”
“也许活了,也许没活,谁知道呢。”
“那人间的公主和师兄在一起了么。”
“不一定啊,那要看缘分了。”
“我希望上仙最后找到了小女孩儿,然后和小女孩在一起。”
“是啊,是啊,我也希望。”
“我也希望。”
“……”
老者微微笑,道“你们不觉得小女孩儿喜欢她师父天理难容么。”
“为什么天理难容,互相喜欢不就是应该在一起么,为何要有那么的规矩。”
“是啊,互相喜欢就应该在一起。”老者摸摸胡子,沧桑的眼里满是怀念,目光甚为飘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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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你慢点。”大街上,一个穿月白色衣裙的女子在到处蹦跶,身旁跟着四不像的小宠物,后面还有个淡蓝色衣裙的女子满是担忧的在后面追着。
“没事啦,无泪,我们难得到人间一次,要开心点嘛,不然让父神发现了我们又来不成了。”月白色衣裙的女子停下来笑嘻嘻的看着后面的女子。
无泪无奈的叹口气,将手里的糖葫芦递给她“你啊,就是仗着父神宠爱你,次次都冒犯他,他都快被你气疯了。”
“他啊,他才不会疯,只是把我逼疯而已,天天逼着我修习修习,都快累死了。”
“他那是为你好,你现在魂魄还不全……”
“安啦安啦,我知道了,无泪跟个小老太婆一样,真啰嗦,是不是啊小蛊蛊。”
身旁的蛊鬊摇摇尾巴,讨好的点点头,然后追着尾巴四处转悠。
月白色衣裙女子蹲下揪着它尾巴,无奈道“蛊鬊,你好歹也是上古神兽,怎么越来越像小狗了呢。”
蛊鬊呜咽了起来,女子不管它,拿着糖葫芦便道茶楼吃饭,刚好是老者讲故事那个茶楼,整个故事听完后,无泪喝了口茶,问道“怎么样。”
女子本已经沉浸在故事中,听无泪问道,回神“什么怎么样。”
“我是问你这个故事怎么样。”
“很好,很感人啊。”女子有些心不在焉,觉得心里的某处很不舒服。
“那你认为,那个小女孩儿应该原谅上仙和他在一起么。”
女子沉默,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很怪异的感觉,她想说应该原谅,毕竟上仙后悔了,但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在叫嚣,不能原谅。
至于为什么不能原谅,她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能原谅。
无泪见她沉默,抱起坐在一边凳子上的蛊鬊,站起身,道“走吧,我们去别处瞧瞧,人间好玩儿的地方多了。”
女子起身,点头。
就在女子出客栈之后,突然有一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大街上。
小朵呢,他是循着她的气息找来的,为什么气息突然消失了。
梵子琉眉间全是痛苦的神色,小朵,为什么让我找不到你,师父已经知道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彼岸盛世,你我共长歌(结局)
尽管梵子琉已经成为天神,但是他还是留在云初,因为,那里有着和千离朵的回忆,而神界没有,神界重现后,大多都喜欢隐居,除非有要事才会聚集到一起,再去请梵子琉裁决。
如今,天下已经安顿,没有什么要事需要裁决的,就连以往以杀戮成性的妖魔也都痛改前非,和仙界友好往来。
仙界的秩序还是按照以往延续下去,但是许多方面都已放松,不再那有那么多规矩,就连洪荒之古里的人也都出来了。
唯一心照不宣的共同点便是,梵子琉,经过上次的事谁现在也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就算剔除了魔性,众人仍是心有余悸。
同时也为当年的事后悔,人家一个小女孩儿都能看的比你这些神仙看的要开,既已成仙,何苦烦扰那些世俗的牵绊,现在反倒希望千离朵能回来和梵子琉在一起,他整日冰冷,晚上却整晚整晚痛苦,他们看着也不好受啊。
依然,云初的拜师大会也在进行着,比以往更加热闹。
拜师大会前,秋岩语重心长的对梵子琉说“子琉啊,师兄知道你忘不了小朵那孩子,但是你这百年来自己太孤独了,这次收个徒弟吧,让他能陪陪你。”
梵子琉不语,身边的水潇竹拉住秋岩,摇头“师兄,你不懂,你就由二师兄去吧。”
“哎。”秋岩叹气,现在的他比以前看起老多了,面目有些沧桑“是师兄对不起你,但是不能拿自己的身体生气啊,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肯原谅我么。”
梵子琉站在原地沉默,然后举步离开,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不恨你,只是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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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的拜师大会是由景青茗主持,三尊在台上观看。
“青茗,你说这次能夺冠的人是谁?”一红衣女子跑上来挽住景青茗的手,问道。
“我觉得他们都有实力。”
“切,还不如不回答,反正我觉得那谁谁谁听好的,长得又俊,剑法又好,大有当年我哥的行情。”
景青茗听着她夸别的男人,脸色一沉,将她手抓下,然后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喂喂喂,景青茗你不要那么小气嘛,真是的,以前我怎么会看上你了呢,现在想想白慕那小子不错的,当初怎么就栽你这儿了呢。”
红衣女子还在抱怨的时候,刚刚离开的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温和的笑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没,没什么。”
“哦,那么,顾阑珊我们算算帐吧,五十年前你老相好叫什么来着的飞身成仙,你以为他死了,大哭一场,三十年前你见到他扑上去就抱着。
十年前你见着人间一俊美的男子差点口水流出来,五年前,你又见到一位俊朗的男子,差点扑上去,三个月前……一个月前……十天前……昨天……”
“停停停。”顾阑珊心虚的摆手“再说了,那不是老相好萧楠好吧,他是我朋友,朋友!”
“朋友?可是我听说他喜欢你。”
“呃……”顾阑珊彻底心虚,连忙岔开话题“白慕不是已经回来了么,为什么不回云初。”
“回来干什么,人家有佳人相伴,不像某些人,只知道美男,连丈夫都可以扔下不管。”
“……”
“青茗,我错了,你打我吧,以后绝对再也不看美男啊。”说完,赴死的闭上了眼睛。
景青茗扬起手,却落在了她发上,揉揉她的头发,温柔道“我怎么舍得打你呢,傻瓜。”
“嘿嘿,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对了这些日子你见着我哥了么。”
“四处云游去了吧。”说着,眼神有些哀伤“他大概也在找着离朵的魂魄吧。”
“你说,离朵能回来么。”
“不知道,应该能吧……”
“嗯。”
自千离朵死后,景青茗想开了,既然她都能为了爱而死,为什么他不能为爱努力一把,于是他到人间去找顾阑珊,说明心意,要带她一起修仙。
顾盼也没意见,二十好几的皇帝后宫如同虚设,毫无一人,爱情,竟是如此伟大。
于是顾阑珊又踏上了修仙之路,修得仙身后便立马成亲,本来没想请梵子琉的,怕他会想起千离朵难受,没想到他却亲自来了,还为他们主婚。
只因为,他们是小朵的朋友。
后来,秋岩去找了顾盼,不知道说了什么,顾盼在人间老死之后,便直接羽化成仙,模样还是当年的少年模样,同他一起升仙的还有萧楠,叶启风。
拜师大会进入白热化阶段,最后一场决赛是此次比赛的两名热门候选人,笥俞,徽荏。
笥俞便是阑珊口中长得挺帅的那谁谁谁,而徽荏大抵是有些喜欢景青茗的,因为期间不断向景青茗示好,而且三尊早已不收徒,尊上是更不可能了,所以这次夺冠的人便可拜入景青茗门下。
双方打的激烈,下面的弟子全都开起赌注,有的赌笥俞能赢,有的赌徽荏能胜。
以顾阑珊为首的赌笥俞能赢,当然,蓝廷风蓝廷雨自然是同他们小师妹站在一边的,还有以往交好的慕容连成,羽白……当然还有可爱的梦宝宝,秋岩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发对。
对了,这里要提一下,落涟晴自千离朵死后,就被梵子琉给送回了落霞山,而且落霞山一落千丈,以往伤害过千离朵的,全都遭到他的报复,手段狠辣,冷然无情。
另一边还有支持徽荏的,暂且不停,先来看看这场比赛进行的如何。
站在空中,笥俞的表情有些无奈,“徽荏,你不要赌气了好不好。”
徽荏撇嘴道“我才没有跟你赌气,我就是喜欢青茗师兄,我就是想要做他徒弟。”
“他已经成亲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成亲了又怎样。”说着,徽荏缩了缩脖子,想起顾阑珊那彪悍的样子,“反正我就是胜你。”
“我都跟你说了,我跟她们没关系,你不要小孩子脾气好不好。”
“你跟她们有没有关系管我什么事,反正今天我不赢你我我就不叫徽荏。”
“那你叫什么。”
徽荏突然囧了“我叫什么不关你的是,看招。”
……
曰,这又是一场令人纠结的爱情故事。
百十招过后,徽荏输了,然后她气冲冲的从空中掠下,身后的笥俞嘴角含笑,准备飞身前往陆地时,突然出现一个月白色身影和他纠缠起来。
因为之前和徽荏过招,笥俞也有些累着了,而且突然出现的女子法力极高,不过十招他便输了,虽然没有何不满,但他奇怪,这女子从何而来,云初,不是说进就能进的。
只见女子对他俏皮一笑,转眼,便站在三尊面前。
秋岩起身,皱眉道“何人,敢擅闯云初。”
女子调皮一笑,颠倒众生的容颜瞬间展开,“不是说胜了就能拜师么,现在我胜了不能拜师么。”
秋岩一时语结,搭不上话来,却见下坐的众人都在议论,理应是应该能拜师的,虽然这女子来路不明,但是早已和魔界冰释前嫌,而且这女子法力也十分高强,收了也不是坏事。
“自然可以拜师,青茗你……”
女子摇摇头,“不要他做我师父。”
秋岩皱眉,“那你想要谁做你师父。”
女子笑的更明媚了,眼光转向四周,最终停留在高台那人身上,扬声道“我想要你做我师父,行么?”
“大胆,修的胡言乱语!”秋岩高呵,怕他那师弟又会痛苦,没想到那人却径直走下高台,站在女子面前。
半响,轻轻扬唇“为何要我做你师父。”
女子狡黠一笑“因为我师父不要我了,而且你长得挺好看的,我就勉为其难让你做我师父吧。”
梵子琉眉间一闪过懊悔的神色,眸里却全是笑意“嗯,我做你师父,但是你师父没有不要你,他一直在等你。”
“是么,我怎么知道他在等我,万一你骗我的怎么办。”
女子似乎有些不满的嘟起了嘴巴,脸上却满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