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否将你比作夏日——金渝【完结】
时间:2023-09-08 14:40:30

  孟羽林为自己正名:“你可以怀疑我人是假的,但不能怀疑我对他的感情是假的。”
  徐洋洋:“……可是他很难追,你不怕?”
  “害,”她叹,“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我就喜欢难追的。”不难追的岂不是人人都能追,人人都能喜欢。
  “可是,他甚至都没通过你的微信,你不伤心?”
  她背过身,握拳,“呵呵,小事。”
  “可他还拒绝了你的东西,你……”
  她咬牙切齿,“徐洋洋,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徐洋洋嘴角嚅喏,摇头,凌路那么冷淡,她担心朋友越陷越深。
  喜欢上一个不可能的人,很痛苦。
  晚上,花开咖啡厅。
  孟羽林看着凌路的身影,拿出原本打算送他的照片。
  她回想徐洋洋的话,洋洋竟然问她喜不喜欢凌路,那别人是不是压根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说到底,她太害羞太内敛,根本没把澎湃的感情表达出来。
  凌路可能都不知道她在干嘛。
  思及此,心一横,在相片背面涂了一个大大的爱心,放到餐盘里,给他端过去。
  抬头挺胸,步调铿锵。
  凌路仰头轻声道谢。
  孟羽林步调铿锵回来。
  凌路单手翻书,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搭在咖啡杯杯身。
  完完完蛋了——
  他会有什么反应,肯定觉得她很奇怪。
  然后狠狠拒绝她。
  他仍看着书,只是手指轻轻在杯身摩挲。
  手和相片只有一厘米距离,稍稍往下就能碰到,然后翻开。
  快看,看啊,拒绝又怎么样,她会拒绝他的拒绝。
  手又动了动。
  孟羽林深呼吸,仿佛那手不是简单地搭咖啡杯,而是一把揪住了她的心脏,随时预备连根拔起。
  她像热锅上的蚂蚁被两面煎。
  心脏烈火烹油。
  精神高度紧绷,警惕他的风吹草动。
  然而,二十多分钟过去了,凌路仍专注地看书。
  她都天旋地转了,祈祷他快看,让脖子上的刀落下来。
  血溅当场也好,被泼咖啡也罢。
  快一刀了结她。
  终于,半小时后。
  凌路动了动久睁不适的眼球,随手拿起旁边的美式。
  他点的是热美式。
  一直没喝,凉了。
  杯子底部粘连了两张纸片。
  他取下,发现是他的相片,上次他从孟羽林发来的几百张里选出的两张。
  想到她说的惊喜,是相片?
  凌路抬眸。
  孟羽林在他看过来前一秒挪开视线,装作忙碌找东西,嘟囔“Perry,你要用牛奶?好我给你找。”
  余光瞟他。
  他干嘛一直看她,她就是喜欢他,就是画爱心了,怎么了。
  不爽就来泼她。
  她可不怕。
  别的没有,就是耐泼。
  有本事泼死她,泼不死,就等乖乖当她男朋友。
  凌路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不正眼看他。
  直到等她看过来,他指尖点了点照片,表示看到了。
  照片仍躺在餐盘,没翻过来。
  孟羽林一不做二不休,挥挥胳膊示意他翻。
  女孩子额前碎发在空中轻扬。
  凌路指腹无意识在下颌擦了下,微怔后收回手,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睫。
  他没有给自己拍照的习惯,更没有收藏的习惯,随手放进书页。
  孟羽林差点就要冲过去了。
  刀又悬起来。
  凌路难得走神。
  新的一页看了几遍又重新从第一句开始。
  总认为颈部有发丝的触感,
  孟羽林顶着脖子上的刀,垂头丧气转身跟Perry学做咖啡。
  转念一想,他收了她的东西!
  苏青玉学姐说他不收女生的东西,可收了她的。
  照片虽小,也是东西。
  孟羽林想,是不是说明,她在他心里是特别的?至少有一点点特别?
  然而还没高兴几分钟。
  孟羽林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发现他的位置空了。她去收拾他位置的餐具,发现,他竟然在餐碟下压了张现金。
  5元,刚好是洗印两张照片的价格。
  她嘴角抽了抽。
  继而看到现金下还有一张纸片:有事先走了,不会的题我们明天讨论,相片拍得不错,有劳。
  简短的两行字,笔锋遒劲,力透纸背。
  上次写字给她,是因为社团工牌;这次写字给她,他和她有了两个人的约定,他说‘我们’。
  “我们哎。”
  孟羽林醒悟,这才是真的完蛋了,前一秒还在嘴角发抽,后一秒就因为几行字,心中泛起一圈圈甜滋滋的涟漪。
  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她小心翼翼将纸片叠起来装进包包,发信息给父亲:【老孟】
  【我惨了】
第11章
  孟昌身边的人都知道,孟总就是个女儿奴,永远把女儿放在第一位。
  孟羽林也算是大家看着长大的,长相乖乖甜甜,一头天生卷卷的头发,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让人心都化了,脾气却让人头疼得很,玩性大爱捉弄人,小时候经常被请家长。
  孟昌哪怕有天大的事也都推开,乐呵乐呵的亲自去学校喝茶。每次说会管会管,但实际上从没正儿八经拘束她。
  道德法律之内,她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给不了的他就铆足劲儿挣。
  生意场上,调侃
  他几句‘暴发户’没什么,他盘盘珠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不过只要涉及孟羽林一句,那什么都不用谈了。
  曾经真有一次,孟昌跟人谈生意,对面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流里流气开孟羽林的玩笑,孟昌脸色立刻变了,一脚踹翻那男人的椅子,那人倒在地上,酒水汤水混合泡了一身,四肢乱蹿。孟昌对着他的手一脚碾下去,啐了口唾沫。让人看得心惊胆战。
  孟昌回复她:【被开除了?】
  孟羽林:【比这严重】
  孟昌:【说吧,最近血压控制得还行,受得住】
  孟羽林宣布:【我坠入爱河了】
  对面半天没回。
  大概率在找降压药。
  孟羽有怜香惜玉的良好品德,【但你不用担心】
  孟昌强撑着:【为什么】
  【河里暂时只有我一个人】
  孟羽林发完这句,咬了口苹果,听室友们闲聊。
  “家人们,请听题,唐媛溪刷到一个话题:“如果你暧昧对象给你发:‘你是不是喜欢我?’,你怎么回?”
  寝室最胆小的女生谢书妍,说:“暧昧期间呀”
  众所周知,暧昧期间正是感情拉扯的时候,说‘是’,显得太主动,被拿捏了,而且万一对方不喜欢你,你多尴尬。说‘不是’,又怕人家信以为真,黄了咋办。
  “怎么说,好难为情。”
  徐洋洋摇摇头,她也不知道,没有经验。
  “这个博主真的神了!”唐媛溪说:“我给你们读她怎么回答的!”
  你是不是喜欢我?
  这取决于你,你想要一个答案还是一个机会。
  不仅把问题推回给对方,还加了一把火。
  撩人于无形。
  把人说的面红耳赤的。
  “这段位,服了!”
  谢书妍竖大拇指。
  孟羽林嚼着苹果,食指来回摇动,“NO,我不同意。”
  这算什么段位,喜欢就说喜欢,不喜欢就说不喜欢,搞这么复杂干什么。感情不是计较和算计。
  唐媛溪掰直她的食指,“你禁止发言。”她的意见时常别出一格。
  孟羽林张嘴。
  唐媛溪捂上。
  孟羽林掰开:“别听博主乱说,喜欢就,说喜,欢哈哈哈唐媛溪你不准挠我哈哈哈”
  徐家的别墅破了几扇窗户,玻璃碎了一地。
  凌路找到徐子川的时候,小孩子正瑟缩在窗帘后面。
  他收拾了几件小朋友的衣服,牵着他下楼。
  徐子川的母亲凌姿发丝凌乱,两手抱着头,泪水糊坏了精致的妆容,小腿刮了道伤痕。
  碎掉的玻璃和满地狼藉都是她的作品。
  凌姿、徐敬时两人感情破裂多年。
  凌姿仍不愿意离婚。
  徐敬时提起离婚诉讼,结果败诉。他晚上带了人过来,逼她签字。凌姿歇斯底里,砸东西,打人,把一切能摔的东西都摔了。
  凌路路过姨母,没有出声没有劝,默默放了只医药箱。
  劝说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信念也好,执念也罢,数十年累积起来的笃定,不是另一个人几句话便能撼动的。
  只是成年人尚且有选择,而孩子只能被迫接受。
  凌姿蒙着脸呜咽着说“麻烦你,小路,你先带小川离开,你们走,你们走吧……”
  出门后,凌路拿开捂在徐子川眼前的手。
  晚风萧瑟,泛红的栾树叶沙沙作响。
  他带徐子川到了临江苑。
  小川神色木讷,不哭不闹,完全看不出经历了什么。
  “小川,先在这里住几天,好不好?”他轻声。
  徐子川点头。
  窗户没有关,风灌入室内,门‘砰’的一声砸在墙上关闭。
  徐子川应激一把抱住兄长的腿。
  凌路等了会儿将窗户关好,重新回来,蹲下摸摸徐子川的头,和缓地陈述:“小川,看着我,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旁观了一段别人的生活,这不会影响你什么,你以后会有很好的人生。”
  徐子川早慧,他知道他能听懂。
  他安抚小朋友睡下后退出房间,合上门,客厅的灯光亮得刺眼,他恍若未觉。
  7岁时,他站在被腥咸浸透的房间,说过对小川说的同样的话。
  绝对的忠于自己,不受任何人影响。
  手机消息提示灯闪烁。
  他拖了把椅子到落地窗边,查看完新消息后,点开动态看了看。
  温思雅发了条朋友圈,文案:【感谢学妹拍的图,拍的比我本人好看,[捂脸],还洗印出来了,超感谢!心情棒棒一整天~此处手动艾特孟大摄影师】
  配了张洗印出来的照片。
  这个学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她大抵给了很多人“惊喜”。
  凌路关了手机,整理书架。
  整理完第二层时,他想:
  与人为善,广结良缘是好事。
  她做的对。
第12章
  又过了一周,气温降了不少,孟羽林彻底不能穿漂亮小裙子了。
  这一周凌路似乎很忙,有两天没来咖啡厅,即使来了也离开得很早。
  但还是抽出时间给她讲了三次题。
  他是一位严格负责的老师,每次讲完都会询问是否理解,甚至让她再讲一次。
  她是一位涮过油的咸鱼学生,早早记好了答案,于是对答如流,最大的临场发挥便是撑着下巴吹彩虹屁:
  “凌路,你好厉害,一讲我就懂了。”
  “我高中数学底子很差,特讨厌数学,但你讲我觉得蛮有趣。”
  “如果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如果我高中跟你在同一所学校就好了”
  ……
  这些话不用刻意去想,像肥皂泡泡往外冒,捂都捂不住。
  她唯一需要花费精力控制的就是某些奇怪的话冒出来的时候死死捂住嘴,例如:
  “脸红不是我的错,你知不知道你多诱人”
  “你能别喘那么大的气吗,我快控制不住了”……
  以及时不时咽下的口水声音。
  凌路闲话少,通常是:“坐好。”
  “理解了?”
  偶尔被她惹笑,唇角轻牵,下一句就是:“好,我们看下一道。”
  ……
  一连几天,孟羽林每天睁开眼最大的期待就是快点到晚上,恨不得拉进度条。
  直到这周周三晚上,脸红心跳的讲题进行时。
  孟羽林再三念清心咒,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美好的皮囊只是过眼云烟。
  可凌路的呼吸声她都能听的很清楚。
  真是甜蜜又苦恼的负担。
  急需胰岛素。
  凌路嗓音低沉,讲到需要拓展的知识点,折起一截袖子,布料在肘弯堆叠,落成层层严肃的褶皱。
  银色钢笔在他手中斜立,笔尖点了点稿纸。
  这是他做总结时的固定习惯。
  孟羽林早就背好了答案,就等着他问出‘理解没,给我讲一次’。
  然而他迟迟没有出声,她偏头看去。
  凌路顿了下,不动声色问道:“我是不是声音太小了?”
  “不小哇。”而且她听力异常的好,连他呼吸都能听到。
  “那你为什么这么坐。”
  她下半身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上半身由于靠得过近快倒他身上了。
  她飞速坐正,一股血往头上冲,脸烫得要爆炸,慌里慌张道:“我我我脊椎侧弯。”
  “严重吗?”
  “还,还好…”
  他没追究,‘嗯’了声,在稿纸上写写画画。
  约摸是为了教她,他的运算过程十分详尽,几乎没有省略步骤。
  稿纸分成了两栏,一边是知识点,一边是运算过程。
  他睫毛很长,长而浓密,双眼皮皱褶压得很深,男生很少有这种。
  不过长在凌路脸上,丝毫不会显得女气,反而给人一种凌厉孑然的气质。
  孟羽林思想松懈,又开始出神,洋洋得到了一个竞争很大的校内勤工俭学岗位,她中午帮她庆祝,请她去川菜馆吃了顿午饭。
  相比上次和苏青玉学姐去吃饭的那次,川菜馆上新了几道味道很棒的菜。
  她想请他一起吃。
  他会喜欢重辣的东西吗?
  “凌路,你吃辣吗?”她懒洋洋问。
  话题跳跃得飞快。
  突兀得没有章法。
  凌路并不惊奇,习以为常道:“怎么,你饿了?”
  六点下课,六点半她就开始兼职,很可能没有
  吃晚饭。
  他写着东西,说道:“你是文学院的。”
  “嗯嗯!”开眼了,他在跟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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