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他皱着眉,似乎是看不下去,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罗袜,沉默的蹲下身替她穿了回去。
他牵起绮兰的手,打开刚刚找到的药膏,手指沾了些,涂抹在绮兰的那些冻疮之上。
动作轻柔又小心,药膏敷在冻疮之上有冰冰凉凉的感觉。
绮兰开始哭唧唧道,“我难受,我疼。”
白砚不说话,又掀开她的裙子,准确的找到了她掐大腿的的地方,那里一片青紫。
绮兰顿时不说话了。
白砚沾了些药膏,继续涂抹着她大腿上青紫的地方。
上完了药,他有些沉默道,“以后受了委屈直说,我会替你做主,不必要掐自己。”
他又重新睡回了绮兰的屋子。
晚上的时候,绮兰破天荒主动勾他,勾到他硬到不行,满头汗,盯着绮兰的眼神像是饿了十天半月的猛兽。
勉强还戴着斯文人的面具,但却像要随时要将她吞吃入腹一般。
绮兰拉着他的手摸到下方,眼神带着恶作剧般,故意道,“我来月事了。”
绮兰坏心眼,就是单纯想看他憋死的场景。
他默了片刻,直接掀开被子在她的面前开始疏解起来。
绮兰面色扭曲,她嫌恶伸出脚,往他身前顶端踢过。
但是这个触碰却仿佛带给了他无与伦比的刺激。
他喉咙里闷哼一声,灰色的眼眸有一瞬间的茫然。
奇怪却熟悉的气味充斥在整个房间,绮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他泄出了。
府中防备森严,绮兰钻研了许久,想要弄清其中规律,方便之后逃出去。
但是她又怕自己鬼鬼祟祟的行踪被报到白砚那里去,于是假借着去书房给白砚送羹汤的名头,暗自记下府中的防备规律。
出乎意料的,倒是没人拦阻她,顺利的便进入了书房。
书房里的松膏墨香味极重,墙上,地上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典籍,字画。
一抬头,绮兰还看到了个无比眼熟的物件。
正是她拿去骗他的嵩音。
绮兰心里闪过淡淡的心虚,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没发现是假的,还听信了她说的“养琴”的鬼话,把嵩音好好保存在这里。
绮兰挪开视线,屋子里静悄悄的,她也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走到书房里边,她看到了斜靠在椅子上,闭目浅憩的人。
绮兰回想起来,他这段时日好像格外的疲惫,眼底有时候带着厚厚的血丝,也不知道都在忙些什么,有时候猛地一咋看,还有几分可怖。
绮兰蹑手蹑脚走了过去,那人看起来毫无防备,连绮兰走近了也不曾发觉。
绮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的阴影打在了他的侧脸上,但依旧无法掩饰那张极为好看的脸。
当初她就是被这张脸吸引,犯下了无比后悔的错失。
若是没有这个人,她现在还在闻洲城做她的大奶奶,也不会有后面这一连环的意外。
绮兰缓缓抽出一只狼毫笔,把鼻尖轻轻对准他露出来的洁白的喉咙。
此刻的他看上去,睡的非常的安详,而且毫无防备,
心中某种想法破土而出的时候——
身下的人猛然张开眼,灰色的眼底闪过冷光。
他目光发冷的盯着绮兰。
绮兰娇媚一笑,纤细的狼毫笔顿时调换了笔头的位置,她拿着笔的那头,轻轻扫过他的喉结。
轻微,又痒。
绮兰又坐上他的大腿,轻轻附在他的耳边咬耳朵:“想玩这
个。”
身下之人立刻就变得紧绷,绮兰得意一笑,却听见门外突然一阵熟悉的女声。
“五哥,我带了好东西来让你瞧瞧!”
白铃兰一进门,看到的便是绮兰坐在她五哥腿上的场景,关键是她五哥的手臂还在环着绮兰的腰,前所未有的主动。
两个人见她进来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白铃兰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中的画卷。
“五哥,你看看有哪些喜欢的,改明儿我叫到家里来玩耍一番。”
“都是一些京中适龄女子的画像,你放心,都是大方善良,温柔贤淑的女子,能够将来成为你的贤内助。”
说这话的时候白铃兰的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绮兰。
白砚收回目光,语气听不出情绪:“谁让你进书房的?”
白铃兰好声好气:“我也是操心你的婚姻大事,所以帮你相看相看,但是最重要的还是看你,你来看看这些你有没有喜欢的。”
绮兰一旁边附和着:“对啊对啊,那么多妙龄女子,你去挑一个自己喜欢的。”
刚说完就感觉腰被掐了一下。
绮兰生气的起身,指着白砚的鼻子不满道,“我实话实说,你干嘛掐我!”
白砚轻轻扫过她,又一把把她拉到自己的大腿上。
有些话不用说,只需要用眼睛看。
白铃兰不是瞎子,见这场景,脸色顿时差了起来。
她小瞧了这女子,是个厉害的狠角色,不声不响的就把他五哥的魂勾走了,三言两语就能给自己下马威。
白铃兰摆正好心态,又道:“这可是豪门贵女,一个个羊毛品行都很出挑,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女子比得了的。”
话里意有所指。
绮兰又道:“是啊,是啊,你快快去找那些豪门贵女,那些女子才配得上你!”
自觉得话里充满了真心实意。
白铃兰心中诧异,倒是没想到这女子如此有自知之明。
她看向白砚,却见白砚的脸上闪过不耐,“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走。”
白铃兰被她五哥的反应搞得有些发懵,“五哥,你赶我走?这个女人在这里你居然赶我走?”
绮兰质问白砚:“你为什么不把我这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赶走,要赶走一个豪门贵女?”
要是肯把她赶走就好了,省的她每天殚精竭虑要怎么逃走。
白砚轻斥:“闭嘴。”
而后又高声唤道,“送青,送客!”
白铃兰委屈而又不甘心的离开,房间里又只剩下绮兰跟白砚。
白砚轻轻捏了一下绮兰的鼻头,“是个聪明的。”
绮兰一脸莫名其妙。
这人干嘛突然夸自己?但是绮兰也懒得多想他,他一向就很奇怪,不能以常理度之。
白眼恢复了办公,但是仍旧未将她放下,绮兰乐得有个人肉火炉,于是赖在他的怀里也不曾离开。
时间久了她有些无聊,从那一摞画像里抽出几副,逐个逐个打开点评了起来。
画像上的女子皆长着极美的脸,绮兰看的赏心悦目。
“这个女子看着就是十分的温柔似水。”绮兰看了一眼一旁的名字,“时清影,名字也好听。”
绮兰又拿起另外一副画像,津津有味道:“这个更美!宋沉渔!好名字!”
绮兰专注着看美人,没有注意到身边人的气压越来越低。
她没有收到反馈,于是推了推身边的人,嘟囔道,“你怎么不都看看,这可都是美人!”
手腕突然被死死抓住,她被拉到了他的胸前,两个人鼻尖抵着鼻尖。
眼前的人眉宇沉沉,眼底带着风雨欲来的架势,“罗绮兰,你很高兴?”
绮兰猛地推开他,“你有病啊!”
一会正常,一会又发疯,脑子纯纯有病。
第51章
白铃兰一出来,刘氏便迎了上去,“殿下如何说?”
白铃兰摇摇头。
刘氏轻叹一声:“殿下不会真的对那婢女…”
白铃兰立刻打断了刘氏:“绝无可能!”
“可他对这些根本不感兴趣,若是以前,可能还是因为轻衣的原因,可如今轻衣不在了,他又为何还是如此抗拒呢?”
白铃兰斩钉截铁:“那是因为他不晓得女子的好,等他真的遇到一个真正温婉聪明又美丽的大家闺秀,他便晓得了!”
“那接下来可如何是好?”
白铃兰眯眼:“有些事,可由不得他!”
第二日一早上,绮兰就被开门的的动静给弄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了个身。
白眼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天蒙蒙亮,时间还早。
他挥了挥手,示意进来的侍女先出去。
两个侍女点头退下。
白眼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冬日的衣裳繁多,他穿了好一会才穿好。
正准备出门,但是却莫名回头看了眼绮兰。
床上的人睡的正香,白皙的脸上是粉黛不施的美丽。
白眼俯身低头,自然而然朝她的额头印去。
在即将碰到的时候,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中,他像是回想起了什么,收回了动作,转而又伸出手,替她掖好棉被方才离去。
侍女见白砚出门,已经是穿戴整齐的样子,纷纷面露诧色,又听见世子吩咐:“再加一倍炭火。”
白砚上完早朝,正要随着诸朝臣一同离开。
突然跑出来一个小内监,叫住了他。
白砚随着小内监一同来到了皇帝的寝宫。
明黄色的床帘里隐隐约约看得见人影。
皇帝听见白砚的声音,甚至忍不住起身颤颤悠悠道,“砚儿,是砚儿来了吗?”
一旁的侍人上前打开帘子,扶着皇帝坐了起来。
皇帝一片苍白,眼珠子浑浊,看上去比那天出宫迎接的状态差了许多。
皇帝喘着气:“快,坐来我身边。”
白砚不卑不亢的坐下。
“这几日,朕不在,辛苦你了吧?”皇帝说完,又咳嗽了两声。
“臣行分内之事,算不上辛苦。”白眼轻描淡写道。
皇帝哼笑了一声,“欣儿跟太子有多难对付,朕还能不知道?你好不容易回来,权力还没握稳,前有狼后有虎….”
皇帝一口气上不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白砚看着他,眼底是难以察觉的凉薄。
皇帝咳得直翻白眼,他看清了帕子,神情微不可察的一变,他不动声色的掖好帕子,又说:
“朕听白三说,给你选的那些适龄女子你都不要?”
白砚:“臣现在一心国事,无心情爱。”
“可朕怎么听说,你宠幸了一个婢女,还为那婢女大发雷霆,仗打奴仆?”皇帝脸上带着轻松地笑,可眼神却如同鹰隼一般,牢牢的盯着白砚。
白砚四两拨千斤:“一个婢女而已,不过放松取乐罢了。”
皇帝眼带深意:“最好如你所说,朕知道的事情,董妃不见得不知道。”
“臣明白。”
皇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你比太子有出息,很有朕当年的风范。”
白砚面不改色:“陛下糊涂了,臣如何能跟太子比?”
皇帝嗤笑:“别跟朕在这打马虎眼,你以为朕去了,太子能放过你?”
“陛下受天恩庇佑,定能四海长青。”
皇帝突然正了脸色:“你可是还在怨朕?”
白砚;“臣不敢。”
皇帝哼笑:“你有什么不敢的,你连杀朕都敢。”
白砚的眼角微不可察的跳动了一下,:“臣惶恐。”
皇帝半天也没吭声,盯着他瞧了许久,忽然又道:“你像皇姐,不像朕。”
白砚立刻伏首,语气惊道:“陛下慎言!”
皇帝颇为不在意,“又不是什么秘密,最好全天下都知道,哈哈哈哈哈。”
皇帝爆发出一阵快意的笑,像是在笑自己此生得偿所愿。
白砚藏在袖袍里的手不自觉
攥紧。
皇帝又道:“白砚,朕不想看你被太子追着打,朕想给你一个机会,翻身的机会。”
皇帝定定的看向眼前的人,文能定国安邦,武能征战沙场,性子内敛克制,寡情少爱,是天生的帝王之才。
他怨他又如何,这是他生之而来的使命,等他到了他这个位置,便知道孤家寡人迫不得已的滋味。
白砚垂眸不吭声。
皇帝笑着咳了两声:“你应该很清楚太子即位后你会是什么下场,这些日子你也应该感受到压力了,朕要把宋阁老的女儿许配给你,只有宋阁老,是唯一能够帮你跟太子抗衡的人。”
皇帝又从枕头下摸出一个令牌,交到白砚的手上:“朕唯一留给你的东西便是这个了,其余都要看你自己。”
“三日之后,朕会让人举办宫宴,你必须到场。”
“要么应天受命,要么死于无名。”
皇帝说完,重新躺回床上,脸上闪过一丝苍凉。
此时虽是隆冬,外面一片萧瑟,但是在宫中晚宴上,仍旧是落英缤纷,万紫千红,里面摆放了各种珍奇名贵的花,一朵就价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