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绝望地对着玩家们挥舞双手,手里攥着的金币啪叽一下落在跑道上,金币轱辘滚到白甜脚边。
白甜伸出手试图抓住他的腿,她刚摸到金发脚上的拖鞋,一阵巨大拉力就将人直接拉入怀中。
她手中还攥着男人的拖鞋,皱着眉头看向被灌入水银的金发男。
他救不了了,一丝绝望闪过心头,这个副本刚开局不到十分钟就死了三位玩家,他们口中的逃生副本原来是这种难度吗?
向来乐观的她不由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安全逃离这场恐怖游戏了。
白甜捡起地上染血金币,牢牢抓住,稳住心态,最少她现在还活着,只有活着就有希望。
她喘着粗气跑到人群中,只见前方乌泱泱堆满了玩家。
剩余活着的玩家们全挤在操场西边的铁门前,叽叽喳喳不知道在吵些什么。
为首几位壮汉正拼命撞击着铁门,那道黑色铁门上拴着手腕粗般铁链,链子上挂着一个形状怪异像是锁扣的东西。
这种锁扣不常见,就是一个圆盘中间有个小孔。
白甜看了看正在缝钉皮肤的老人,确定他没有再次甩钩后,飞快打量眼前的铁门。
这是扇实心铁门,大约有三米多高,门上涂了光滑湿润的不明液体,看来游戏不想让他们攀爬过去。
看台不能去,跑道上有拿着铁钩的老者根本跑不过去,眼下只有这道古怪的门拦住众人的去路。
白甜沉思片刻,突然从兜里掏出那枚染血金币朝着小孔投了进去。
只听“咔哒”一声,黑色铁门发出沉闷声响竟一点点开门了。
见门开了,玩家们顾不得问她,撒腿就跑了出去,仿佛跑得慢的全是厉鬼的口中餐。
那枚金币在投入铁门中后并未再弹出来,白甜等不来金币也没强求,跟着人群跑了出去。
在离开操场时,她惊讶地发现,杀了三名玩家的老者一瘸一拐迈过尸体,晃晃悠悠像是在散步般追逐着玩家们。
他动了,但是却没再次甩钩。
而看台上那群叽叽喳喳兴奋异常的观众们突然消失,硕大看台空荡一片,仿佛刚才一切都是幻觉。
跑道上的尸体被再次卷起来的大雾吞噬,伴随着阵阵咀嚼声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白甜来不及多想,老人速度虽慢但钩子速度却异常迅捷,为防止意外发生,她决定还是跟着人群远离此地。
脚下淤泥小路弯弯曲曲延伸到深处,时不时有几滩水坑挡在路中间,路上长满了齐腰野草,耳边全是喔喔作响的蚊虫。
这里空气湿润,树木形状怪异且高大。
灰暗天色笼罩大地,眼前模糊,幸好她有手电筒,不然肯定在这茂密丛林里找不着路。
就因刚才在操场上多看了几眼老者,此时自己已经被落在最后面,前方玩家们早就不知道跑向何处,四周寂静,时不时有几道鸟叫声。
为保持体力,她跑在路上放缓速度,用手电筒一点点照亮路途,避开那些小水坑。
大约跑了十分钟,她突然停了下来。
只见黎之盼站在水坑中,原本整齐梳在两边的刘海,此时被露水打湿软绵绵地贴在耳边,那双灵动水润宛如小鹿般纯粹眸子闪烁着,他双臂环于胸前,脚下浑浊肮脏的水坑已埋到小腿肚,整个人散发出一股郁闷气愤的氛围感。
见到白甜,他脸上也没太大表情改变。
低垂着脑袋,宛如一条沮丧低迷的小奶狗,忿忿不平地试图将腿拔出来尝试几次也只能让自己陷得更深。
这游戏里的玩家都一样,她也不会拉自己一把的,黎之盼郁闷地想着。
可刚才只有她出手拉了金毛一把,她和他们会是不一样的吗?黎之盼眼中闪过期待,待白甜彻底从他身边走过时,那双深邃明亮的眸子又黯淡下去。
果然,他们都一样。
就在他不抱希望时,身后一根粗大木棍戳了戳他的后背。
黎之盼转过头,看着她利落地从树林里找出几根枯木,用野草简单捆成木排朝他丢了过来。
“爸爸快上来。”这该死的昵称怎么才能消除!
黎之盼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宝贝你...”
白甜拉紧野草,打断他的话,“爸爸别说话,那老人鬼要追上来了。”
闻言,黎之盼上半身趴在木排上,慢慢扭动身躯一点点将腿从泥潭中抽出。
等他脱离危险,白甜伸手将人拉到岸边,俩人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就传来哗啦啦的锁链声。
老人肚皮上刚钉好的皮肤还往下渗血,他舔了舔铁钩上的血迹,微笑着朝着二人走来。
见状,俩人撒腿就跑,只不过这次他们都十分灵巧的躲避着路上那一摊摊水坑。
老人速度很慢,不知他是故意地想要折磨玩家们,还是本身就跑不快,只跑了不到五分钟,他俩与老人拉开的距离就有上百米远。
而且为了躲避水坑,有些时候必须绕路,这样一来二去他俩的速度也没高到哪去,可就算这样老人也追不上来。
白甜呼出浊气,放缓脚步调整心跳,保存体力。
她看向身边就算在逃跑时,姿势依旧优雅矜贵的男人,好奇地刚想问句。
只见,黎之盼红着脸颊梗着脖子,“宝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才没有那么傻会掉进沼泽里。”
白甜歪头,虽然没讲话,可表情却是一副哦?是吗?我不信的模样。
黎之盼挺着胸脯,气急败坏地瞪了她两眼,“刚才有个一进游戏就找我要签名的粉丝,她掉进去了,然后我拉她的时候不小心被拽了进去。”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他将外套上的脚印对准她,“那人踩着我跑了。”
白甜:......
啊这?看他很伤心的样子要怎么安抚他这颗受伤弱小心灵?
黎之盼跺脚,“她一定是个假粉!”
白甜疯狂
点头没出声,自己一开口就是爸爸,她实在不想再被占便宜了。
二人无言相对,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第36章 骰子游戏4
二人相视无言, 沉默着快速走出沼泽地。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路上水坑越来越少,天色也逐渐黯淡下来, 不会要在沼泽地过夜吧?白甜暗自想着。
她端着手电筒来回扫视树林,路边一颗歪脖子引起她的注意。
这片树林清一色栽的全是高大葱绿桦树, 唯独这颗歪脖子树不同, 这颗树是槐树。
要不是有了赵冰冰给的核能手电筒,她也发现不了藏在茂密桦树后的这颗歪脖子槐树。
她喊停黎之盼,二人小心朝槐树靠去。
这颗死气沉沉地槐树被人在中间掏出一个大洞, 树洞里有一道金币厚度的小缝。
白甜不由想起那道铁门上那个造型奇怪的锁,锁上也有一道金币厚度的小缝, 这是巧合吗?
她显然不这么认为,可唯一一枚染血金币已经用掉了, 她没有钱塞进去了。
黎之盼问了句:“宝贝,那种金币你还有吗?”
白甜摇头, “没有了,爸爸, 那枚金币是摇骰子玩家的, 在他被老人钩走时手里金币正好掉到我脚边。”
黎之盼嗯了一声,无奈道:“走吧,我也没有, 看来只有摇骰子才会出现金币。”
虽然不知道金币到底有什么用,但二人都觉得自己错过一个摸清规则的机会。
就当白甜抬腿准备离去时,右侧口袋总觉得比之前重了一下, 她伸出手往衣兜里掏了掏, 一枚崭新没有血迹的金币出现在她手中。
白甜傻眼,这金币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上的?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出现在她手里?明明自己根本没有摇骰子。
她侧眼瞟了瞟黎之盼的神情, 见他没有怀疑她故意隐瞒金币的意思才开口道:“额,爸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上会有金币。”
闻言,黎之盼没多问,而是在身上翻了翻确定没有金币后才开口,“不用这样看我,宝贝,我知道你是不知情的,不然你也不会当着我的面拿出来。”
他对着白甜伸出手,“介意给我看一眼吗?”
白甜摇头,将金币递到他手中。
见她如此爽快,黎之盼难得还在郁闷的俊脸上露出一抹真诚笑意,“你倒是真的对我不设防,不怕我拿了不还吗?”
白甜腹诽:当然不怀疑,你可是忠犬男配,人品自然没话说。当然这种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
黎之盼先是将金币放在手里垫了垫,估摸出金币重量后,在手电筒的照射下仔细查看金币上的痕迹。
“这枚金币纯度很高,表面也没有牙齿咬过痕迹,所以这不是死去那位玩家的金币。”
如果不是金毛的,那就奇怪了,游戏为什么要给自己一枚金币呢?
白甜想了想,开口道:“爸爸,我有个想法。”
黎之盼了然地点点头,“宝贝,这是你的金币理应由你做主。”
见他也认同自己的看法,白甜果断将这枚刚刚得到的金币丢入树洞中,只听叮咚一声,金币像是石沉大海般被树洞吞没,槐树无风自摇,碧绿树叶沙沙作响,树枝轻摇。
不一会,一个手掌大小的U型红绿相间吸铁石出现在白甜手中。
白甜在心中默念,吸铁石上出现在两行黑字。
一个平平无奇光吸金币的吸金铁石,该道具为此副本道具,只可能在当前副本中使用,不可带出此副本。
使用方法:靠近拥有金币的人物且二人距离不超过十米时,该道具可不定时不定量吸取其人物的金币,但需注意进取金币数量上限为该人物拥有数量的一半,达到限值后不再吸取金币。道具为主动释放,不需任何操作。
可以吸金币,金币在这个副本里到底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虽然二人还未搞清,但下意识都觉得要积攒更多的金币。
就在白甜想要继续探讨这颗歪脖子树时,老人不知不觉追了上来,听到身后沉闷脚步声,白甜将道具丢进口袋,跟在黎之盼的身后跑了起来。
她跑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思索片刻后放缓速度,瞧准自己和老人之间的距离,故意控制在十米之内。
和她猜想的一样,这次老人并未扔出铁钩,而是像之前那般不紧不慢晃晃悠悠地追逐着二人。
跑在前方的黎之盼看到她的举动,也跟着停下来想了下,随即小鹿般纯粹眼眸中露出欣赏神情。
他靠近白甜,提醒着她前方障碍物。
有了黎之盼的帮助,白甜回头的更加频繁,甚至干脆转过身面向老人倒退着跑。
她与老人之间的距离一直维持在十米之内,不一会她就感觉到衣兜越来越沉,伸手一掏,三枚崭新金币出现在手中。
过了几分钟,金币一直维持五枚就不在上涨,白甜心里也有了数,知道已经达到上限。
她转回身子,拉着黎之盼飞奔起来。
前方不远处就是尽头,在踏出沼泽地的一瞬间,白甜感到眼前金光一现,像是下了一个台阶似的,眨眼睛就来到另一个陌生地方。
在二人眼前,是一座高大气派的酒店,酒店门口一条长长红毯铺在二人脚下,门口站着两位带着友善笑容,露出八颗洁白牙齿的侍者。
先是操场,然后是沼泽地,现在又是酒店,这个副本到底搞什么鬼?
穿着红白相间工作服的侍者微笑着迎了上来,“客人,累了吧,快进去休息吧。”
“已经备好舒适房间,其余客人们已在大厅等候多时了。”
侍者弯腰,伸出右手邀请二人进去。
白甜十分警惕地看向侍者们,笑道:“等一下,这么气派的酒店我还是第一次见,让我在外面多看两眼。”
说完,二人围着酒店绕了一圈,很诡异的是无论他俩怎么走,都会莫名其妙的重新来到酒店大门,这四周就像围了一圈光墙,根本走不出去。
二人相视无言,明白这是游戏强制性让玩家们必须呆在里面。
见俩人重新回到原地,侍者仿佛早就知晓一切般,再次扬起笑脸迎接二人。
白甜:“实话跟您说,刚才有位杀人犯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要是在这过夜,我怕...”
侍者了然地点点头,再次露出标准微笑,“客人您放心,现在他是进不来的。”
说完,对着二人身后指去。
顺着他的指尖方向,俩人回头,不约而同地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老人悄无声息地微笑着站在酒店外,绿豆般眼黑提溜提溜转动着,最后落在他俩身上。